柳震东独自站在窗口,背负双手,回想着华枫春节时,在柳家祭祀堂长跪痛哭的一幕,内心仍然暗自为他担心。
现在的华枫,心灵的伤口,愈合了吗?
心里的伤痛,减弱了吗?
心头的劫难,度过了吗?
……
柳飘飘如同中魔一般,忘情地痴痴望着正与冉寰宇谈笑风生的华枫。
见其背影重新变得丰姿挺拔,心头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自春节在柳家祭祀堂祭祖以来,华枫一直沉浸在对华南镖局上百亡灵的缅怀之中,情绪一度十分低落,全无如花少年应有的意气风发。
连一向挺拔的背脊,都变得佝偻了许多!
这让同行柳飘飘五人非常担心。
连日来,在柳飘飘有意带动下,孟起、肖云、任勇、冉寰宇等人轮流上阵开导其心境,加之经过时间的无情冲刷,华枫的心中伤感,已然淡化了几分。
况且华枫何等玲珑剔透?自然知晓几人都在为自己担心。
他本就是拿得起、放得下,心境开阔的伟丈夫,想到伤感亦无用,徒添烦恼而己,反惹得友人担心,实为不智。
只有不断增强实力和武力,才是实现心愿的根本之道。
于是努力调整之下,不几日即又恢复阳光俊朗的英姿!
……
经过这数十日的朝夕相处,华枫早已感受到了柳飘飘对自己那份特殊的情感。当然,自己对她也是大有好感。
但考虑到自己大仇未报,现在又是孤儿,无以为家。
而柳飘飘却身世显赫,又是柳家少主,地位相差太多,只能狠心将这份情感深埋心底。让得同行之人也是莫明其妙,心下暗自为他们着急。
华枫早已下定决心:大仇未报,不虑成家!
当前,只能硬起心肠负佳人!
每每面对柳飘飘炙热、幽怨的眼神,华枫的内心也是倍受煎熬。
殊不知,少男少女之间的感情是剪不断、理还乱的怪物,是一份没有答案的问卷!
苦苦的追寻,并不能让生活变得更加圆满。
也许留下一点遗憾,也许怀着一份留恋,也许带着一些伤感,反而会让这份“答卷”更隽永、更久远!
……
“二月春风似剪刀。”
二月的边陲重镇昆明府,虽然在清晨和夜晚仍然是乍暧还寒,但是小草已变绿、树枝已抽芽,到处都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六名丰神俊朗的青年游客,悠闲自得地漫步在昆明府著名景观滇池边,兴致勃勃地欣赏高原边陲风光。
六人中,男子人才风流、身材挺拔、丰姿俊雅。
女子面若桃花、婷婷玉立、纤腰摆柳。
引得路人、游客不断侧目打量,赞叹声不绝于耳。
“哪来的世家子弟?好俊俏!”
“哇,好漂亮!”
“嗬,好一个美娇娃!”
“啧啧,当真是‘物以类居、人以群分’啊!这四人,无不是人中龙凤!”
……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前面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叫,接踵而来的是一阵放肆的大笑。
滇池的安宁美好,顿时被敲得支离破碎!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前面五十余丈处,密密麻麻地围了一大堆人。
人群内圈究竟发生何事,却不甚明了。
六人对视一眼,决定也去凑个热闹、长点见识。
刚走近人群外缘,便听得有人低声窃窃私语:“那个姑娘完了,被那人看上,就等若进了魔窑!”
“可惜了,又一朵鲜花就要被糟蹋了!”
“唉,这么漂亮美貌的姑娘,怎么不在家好好呆着。出来走动走动也就罢了,可别让他给碰上啊!”
“好好的一株大白菜,又要让猪给拱了!”
又有人低声骂道:“奶奶的,又是这个恶少,特么咋无人治他啊!”
“治他?谁能治他?谁又敢治他?”
却有不认识那“恶少”的人低声问道:“哟!无人能治?无人敢治?他是谁?天王老子吗?”
“嘿嘿,老兄你还真说对了。在昆明府地界上,他差不多就是天王老子了!”
“这么厉害?难不成是周……”
“嘘,小声点兄弟,心知肚明就行,别惹祸上身!”
“嗬,真是那家的啊,那还真是无人能治、无人敢治了!”
“那家在昆明府地界,简直就是坐地虎般的存在啊,天王还盖他不着!这姑娘,唉,点儿也太背了!”
……
听着旁人的低语,华枫一行六人迅速挤进人群内圈。
只见一名柔弱而不失清丽的少女,趴在一位中年女性的怀里嘤嘤哭泣不止。
一名满脸横肉、斜眼吊眉、膀大腰圆的二十来岁青年,正在一旁嘻嘻哈哈逗弄调笑不休。
那青年一身花绸缎袍,在凛冽的晨风中还手摇折扇,活脱脱一付自命风流、附庸风雅的讨打模样!
其人双目饱含淫光,盯着哭泣少女凹凸有致的身材不住打量,口水点点滴!
此番模样,着实让人作呕欲吐。
花袍青年身后,拥簇着六、七名五大三粗的家丁,正吆喝得起劲:“阿妹子,你当真好福气啊!被我家少爷看中,真是光宗耀祖啊!”
“小妹妹,你就从了我家少爷吧!从此吃香的、喝辣的,多好啊!别人想让我家少爷多看一眼还求之不得呢。”
第32章 周家少爷()
其余跟班也是不甘示弱,叫得声嘶力竭。
“兀那妹子,有啥好哭的?从了我家少爷,从今穿金戴银,说不定还能当上周家少奶奶呐!”
……
花袍青年对一干随从的呼喝非常满意。
“啪”地一声打开折扇轻摇,装出一付风流倜傥的公子哥模样。但其满脸横肉不说,嘴角下还长了颗大大的黑痣,黑痣上了还长了一小撮长长的黑毛。
加之其“东施效颦”的一番做作,当真是不伦不类,异常滑稽。
直让人惨不忍睹、恶气堵胸!
面对花袍青年的纠缠挑逗,中年女子无可奈何,只是不住低声哀求:“这位公子哥,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家女儿吧。我们小门小户人家,不懂事,不敢高攀啊!”
“嗬!还想高攀?你太抬举自个儿了吧!我家少爷能看上你女儿,让她陪着玩玩,就已经是你女儿天大的福气了!将你女儿留下,你自己赶紧回家去烧高香、去暗中偷着乐吧!”随从中一名中年武师洪声讥笑道。
他的话也是引来同行之人一阵轰然大笑。
……
花袍青年嘿嘿淫笑不止,突然一把拉倒中年女子,伸手就向柔弱少女那白嫩嫩的脸蛋摸去,惹得柔弱少女惊叫连连。
那中年女子护女心切,立即爬起身来挡在女儿面前。
花袍青年见其如此不识趣,心下大怒,脸一沉,顿时撕下和善的伪装,猛然狠狠一巴掌扇在中年女子脸上。
“啪”的一声,中年女子应声直飞出八尺开外,脸颊瞬间高高肿起,人也晕了过去,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少女一看母亲受伤,愈发哭得厉害,就想奔过去搀扶。
但纤纤玉手却被花袍青年探身牢牢抓住,用力一拉,已然身不由己直跌入其怀中,努力挣扎而不能脱。
犹如羊落虎口,兔进狼窝!
……
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如无意外,那少女今日将难脱魔掌,难逃厄运。
围观众人敢怒不敢言,只能怒目而视!
华枫等六人知道,除了出手干预,事情再无转圜余地。
在柳飘飘、华枫目光鼓励下,向来脾气火爆的任勇再也忍耐不住,一个大步飞纵而出,直面花袍青年:“兀那丑鬼,强人所难非好汉行径,欺凌弱女更为大丈夫所不耻,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你眼中还木有王法?”
趁花袍青年愣神之机,柳飘飘急忙上前扶起那名中年女子,并暗运内力为其活血疗伤。
片刻后,中年女子即是苏醒过来,嘴里兀自念叨不休:“求求你,放过我女儿!”
“好心的贵公子,求你放过我女儿!”
其伟大之母爱,其无助之境况,让旁观众人唏嘘不已,却又爱莫能助。
柳飘飘则是不住安慰,让她放心,保证今日让她女儿平安无事地回家。
……
“好汉?大丈夫?王法?”花袍少年仰天一阵狂笑,“在昆明府,我就是好汉!我就是大丈夫!我就是王法!你小子不嫌活腻了话,就给爷爷我跪地磕上九个响头,爷爷可饶你不死!哼,想英雄救美?德性,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
任勇见其如此狂妄无礼,两眼一翻,顿时爆发了世家子弟的脾气:“你他妈就是王法?那我就是王法他爹!呸,也不对!以我之玉树临风,以我之堂堂仪表,怎会生出像你这般丑陋的儿子?”
口头上已是不觉中占足了便宜!
顿时引来围观众人阵阵轰笑。
……
花袍青年闻言一愣,心念电转:在昆明府地界,还有敢如此对自己说话的?这毛头小子不但敢跟自己叫板,还敢占自己便宜,听口音还是外地的,莫非庙堂之地来的公子爷?想到此,不禁有些胆怯。
但随即转念又一想:也有可能是刚来此地,不知道自己的厉害?
贼眉鼠眼地一通乱转,猛然瞧见一旁更加亮丽可人的柳飘飘。顿时色心大起,酥痒难耐,一长串的口水不绝而下,早将害怕丢之九霄云外!
但其毕竟还算有些见识,见任勇仪表不凡,心下也不想横生枝节。当下冷笑道:“小子你站稳些,给本少听好了。本少姓周,昆明府周家未来的少家主就是区区在下!”
……
见任勇听闻自己大名后,一言不发地紧盯着自己,以为他是被自己的身份吓到了。
接着将本就斜得够呛的双眼,又是拉大了一些角度,得意洋洋地道:“周家也是你小子可以随便招惹的?赶紧的,把你女同伴留给本少爷玩几天,你自己滚吧。本少大人不计小人过,让你能喘着气离开昆明府!否则,哼!哼!你懂的……背上插把破剑就装大侠客,奶奶个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任勇见其辱及心目中的女神柳飘飘,恁地不知死活,不由怒极反笑:“呵呵,你小子有种,在下佩服!今日不打得你连你妈都认不出来,老子就不是你亲爹!”
言毕,“唰”地一声抽出背上长剑,手腕一抖,亮出“闪电剑法”起手式。
旁观众人一见要动武了,刀枪无眼,怕被误伤,纷纷争相退后,顿时让出偌大一片空地。
……
花袍青年叫周令雄,乃昆明府最大恶霸周道龙之长子。
其人虽恶,但一身家传武学却也非同小可。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周令雄一见任勇“闪电剑法”之起手式,便知此人实非易与之辈!
心中暗付:这小子绝对大有来历,定是武林世家子弟,小觑不得!
急忙将尚在怀内嘤嘤哭泣的少女一把推开,连退三步,提气凝神应敌。
少女一得自由,急忙踉跄着奔向自己的母亲,母女俩抱头痛哭不已!
看到周令雄的反应,任勇不禁暗自点头:这小子长相虽丑,人品虽坏,却也有点门道!
此时,先前发声讥笑母女俩的中年武师,感觉讨好少主的大好机会再次来到,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急慌慌地越众而出,媚笑着向周令雄一揖道:“少爷,杀鸡焉用牛刀!请给属下一个机会,让属下替你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言罢,满是期待地看着花袍青年周令雄。
那眼巴巴的模样,与奴颜婢膝何异?
第33章 热血少年()
周令雄摸不清任勇武功深浅,正有些骑虎难下,眼下有人代为出手,当真是“瞌睡遇到枕头”,何乐而不为?
当下颇为满意地拍拍中年武师的肩膀:“打残他!晚上本少爷给你摆宴庆功!”
……
无热血,不少年!
任勇正是一名如假包换的热血少年。
听得周令雄心肠如此狠毒、手段如此残忍,无怨无仇之人开口就要打残。不由怒火中烧!
再看到中年武师那戏弄嘲讽的眼神,更是热血沸腾!
……
周令雄刚刚退开不过丈许,忽闻身后风声鹤唳,剑气森森!
急回头视之,但见任勇已是剑光霍霍,直取中年武师左肋。
中年武师被这突如其来、又迅捷无伦的一剑搞得措手不及。匆忙中双足牢牢钉地,上身后仰,与地平行,一个标准的铁桥板,让过了寒光闪闪的夺命一剑。
其反应之快、应对之速,立即搏得了众人的轰然叫好!
委实说,这中年武师功夫不弱。
然而未等他得意多久,耳畔众人的叫好声已然变为惊叫。
中年武师情知不妙,急仰头。
余光瞧见寒芒闪耀的剑光,已改上挑为下掠。
中年武师顿时冷汗淋漓,来不及变招,急忙一个懒驴打滚,狼狈不堪地避开了剖腹之危!
未等他起身,剑光一闪,喉间一凉,一柄闪烁着寒光的剑尖,已是抵在其喉结之上。
中年武师顿时不敢动弹丝毫!
这么快就结束战斗,让人始料未及。
围观众人的喝彩声,也是迟滞片刻后方才轰然响起!
……
任勇看似只攻了一剑,但其出剑之快、变招之速、拿捏之准,无不颇具火候!
既有行云流水般自然之态,又有举重若轻之老道狠辣,隐隐然已有几分剑道高手风范!
周令雄见随从中,武功仅次于己的中年武师,不过瞬间败北。知道今日碰上了硬手!心中暗自庆幸刚才并未莽撞出手。
当即眼珠一转,抱拳道:“兄台好俊的功夫!若是有胆,三日后请来参加我周府举办的‘昆明武林新秀武学探讨会’,届时本少爷再讨教一二!”
言毕手一抬,一张烫金请柬不疾不速向任勇飞去,犹如一双无形之手托着往前飘行一般。
这手功夫一露,又是引来叫好声一片!
不得不说,这周令雄还是有些实力滴。
见华枫颔首,任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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