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激动不已,她这是摸到了一些门路了吧?
入门法诀上说,是时一团阳气聚满下田,昼夜温暖如阳春之日,则炼气初成,到那时应该是炼气一期了吧。
苏悦眉开眼笑,相比之前的没头乱撞,自己也终有方向可循了,她正要继续打坐再次体会刚才那种感觉,却听插好的木门被人一脚踢开,“你这个小乞儿居然还敢来太玄?”
苏悦急跳下床,冲出来定睛一看,果然是在问仙城遇到的那名女子,好像是叫若玉的,她这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是要做什么?
苏悦看了一眼断掉的门闩,心下恼怒,淡声回道,“我为什么不能来?”
若玉面色发狠,恨声道,“你害我那般丢脸,还害我被云霄师叔责骂,他居然还那般回护与你,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居然还穿着他的道袍!”
这是从哪儿蹦出来这么一个神经病!
苏悦已是恼怒之极,她从来都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更何况现在都被人欺上门了,她冷笑反问,“贱人说谁?”
若玉冲口而出,“贱人说你!”话音刚落她便明白过来,“贱人你敢耍我!”她袖子猛地一扬,一道劲风打了过来。
苏悦被打的飞了起来,重重撞在墙上,胸口一阵闷痛,噗地喷出了一大口血,她怔怔地看着地上那口鲜红的血,然后慢慢抬起头,眼睛里一片沉黑。
若玉的嘴角噙着得意的笑,“小贱人,看到没有,我若是要你死,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她慢慢踱步走过来,装模作样地叹口气,“可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呢,本姑娘又是再心软不过的,你若是快快滚出太玄,本姑娘还可以考虑饶了你这一次。”
苏悦慢慢直起身,靠在墙上冷笑,“这话等你何时做了掌门之后再来与我说吧。”
“你!”若玉又要扬手,“你以为本姑娘不会打死你?”
“你可以试试看,”苏悦直直地盯着她,似笑非笑,眼神里一片寒意,“不过我可不保证清欢和清邈道长明日吃不到糖醋鱼会不会勃然大怒。”
若玉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尖声道,“你敢威胁我!”
苏悦强忍着胸口的疼痛笑,“你说呢?”
若玉阴沉不定地紧紧盯着她,面上一片扭曲,“你倒是找了好靠山。”
苏悦闷咳了两声,平静笑道,“是啊。”
若玉突然也笑了,甜美的脸上一片天真,说出的话却阴冷无比,“我记得你这边离碧心潭很近吧,你说一个新来的杂役不慎掉落水中,任谁也不会生奇的,清欢和清邈师祖又如何?就算你能做什么红烧肉啊糖醋鱼啊,一个小小的杂役,死了就死了,两位师祖怎么还会挂心这等小事呢?”
苏悦心中一沉,脸上依然在笑,“所以呢?”
“所以只要你跪下来求我,向我道歉,然后滚出太玄,我还是可以饶了你。”若玉得意笑看着她,语带诱惑。
苏悦看着她,突然笑出声来,即使咳嗽连连也依然低声在笑,“你过来的时候带着药了吗?”
若玉正一脸笃定地等着苏悦眼泪汪汪地趴在地上哭着求饶,然后把她再扔到碧心潭当中去,闻言呆了一下,“带药做什么?”
苏悦看着她笑,“当然是给你吃啊,有病得趁早治呢。”她指了指脑袋。
若玉气得尖叫,“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她抓起苏悦出了木屋,腾空而起,眨眼间就到了碧心潭边。
若玉把苏悦丢在地上,冷冷地笑,“小贱人,据说这是当初黑蛟潜隐之地,里面或许有许多宝贝呢,本姑娘送你一场机缘,你该谢我才是。”
苏悦也笑,“是啊,我谢你十八辈祖宗。”
若玉咬牙,“还是嘴硬得很哪,不知到了潭里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她重重地一脚把苏悦踢到潭里,听着苏悦噗地一声吐血之后“咚”地一声落入水中,嘴边泛起满意的笑,喊道,“你最好祈求老天保佑有人能早点发现你,这样或许死得还没那么难看。”
苏悦没入碧心潭中,寒意刺骨的潭水顿时将她重重包裹住,带着一股冰冷的窒息感。她耳边听着若玉渐去渐远的娇笑声,心中满是恨意,她想挥动手臂游回潭边,却发现自己的经脉被一股气封住,全身居然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苏悦想起若玉那最后一脚,又惊又怒,她是唯恐自己死不掉吧!
苏悦心中一阵绝望,自己是要死在这里了吗?
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在这个黑黝黝的地方,死在这个陌生的异世?
不!不!
她要活着!活着回到她原来的世界!回到她心心念念的家人身边!
她要变得强大!她不要再毫无尊严地任人欺凌!她不要再弱小得如蝼蚁一般,随时都能被人踩在脚下!她要变强!
苏悦丹田里有一团气猛地暴涨,带着庞大的生之力,汹涌地冲向她的经脉,所过之处一路吞噬着封住她经脉的那团气,然后越来越粗,一同沿着经脉冲击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心底一声轻响,一切归于平静,只是丹田里一团气静静聚在那里,身上温暖如春。
苏悦动了动胳膊,用力划动了几下,探出头深吸一口气,她这是……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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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木牌生异()
发现自己的身体又恢复了力气,甚至比以前更加有力,受伤的部位也不再痛得像心肺都要裂开一般,只剩闷闷的钝痛,苏悦又惊又喜,奋力划动着身体向潭边游去。
等到了潭边,她慢慢爬了上去。
虽然身体温暖如春,但她的全身都在发抖,苏悦盯着黑黝黝的潭水发了会儿呆,忽然笑了起来,低低的略带沙哑的笑声,带着生的喜悦,片刻后又戛然而止。
苏悦沉默地把脸埋在手心里,一声不吭地任眼泪大滴大滴淌下。
她方才离死亡是那么近!
四周压迫过来的冰冷的潭水,令人绝望恐惧的窒息,任人宰割的无助愤恨,远离亲人的痛苦,这些都像决了堤的洪水一般涌向她,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要撑得爆开了。
苏悦无声地发泄着,整个人蜷曲地像只虾子。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她终于把头抬起来,脸上已经恢复平静,苏悦慢慢站起来,看着面前差点夺去她生命的潭水,眸色一片沉黑,低声而又坚定,“碧心潭潭水为证,我苏悦一定要变强,一定不会再任人宰割,我今日所受种种,定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苏悦一字一句说完,大步往回走,她的身影渐渐融入黑暗里。
在她身后,一个青衣人静静地站在旁边的山石上,俊美的脸上一片漠然。
不再任人宰割么?
他沉默地望着苏悦离去的身影,半晌之后面无表情地坐下来,开始了他今日的修炼。
苏悦回到木屋,虚掩上已经有些摇摇欲坠的门,沉黑的眼睛盯着地上的那团血看了片刻,拿水泼了上去,然后用力把血迹擦了干净,接着又面无表情地把地上断掉的门闩捡了起来,只是紧紧攥着的手泄露了她此时内心翻涌的情绪。
苏悦微合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在原地静立了片刻,方把门闩的断茬扔到一旁,走到内室去换湿掉的衣物。
不多时,她已经换上了从现代带过来的短袖t恤和短裤,一身清爽地坐在床上,她还是不习惯穿这里的中衣,若是在这大夏天还裹得严严实实地睡觉,非得捂出一身痱子不可。
苏悦微微放松下来,目光顺势落在胸前的那块木牌上,她伸出手,习惯性地要把它握在手里,只是刚触上去却一眼瞥见自己的两个手指正往外渗着血珠,大概是方才门闩的木茬刺伤的吧。
苏悦哎呀一声慌忙要把手指缩回来,只是此时已经晚了,血滴到了胸前的木牌上。
然后苏悦的眼猛地瞪大,恐惧地使劲儿往回缩手,可那木牌却像是有无尽的吸力一般紧紧吸住了她的手指,任她怎么甩动都甩不掉,不仅如此,这木牌竟然还在源源不断地把她的血吸了进去,同时整块木牌原本黑黝黝的颜色渐渐变成了无法言说的令人心怡的深绿,周身也在散发着令人目眩的幽幽的绿光。
一种令人心旷神怡的极为舒适的气息围绕着苏悦,里面蕴含着勃勃生机。
而苏悦此时已无心去看什么令人目眩的绿光,无心去感受什么勃勃生机,这可怜的姑娘正面色苍白,傻乎乎地看着自己的血像开了闸门一般争先恐后地向木牌涌过去。
苏悦心中狂呼:我滴个亲亲老祖宗哎,您这是从哪儿翻出来这么一块儿时不时发疯的木牌啊,简直要愁死个人了啊啊啊……
等感到木牌终于不再吸她的血了,苏悦刚松了一口气,却见木牌绿芒大盛,把苏悦罩了进去,只一个眨眼,苏悦在原地消失了。
问仙城中紫衣男子睁开微合的眼睛,站起身走到院落里看向太玄的方向,“竟然又在太玄出现了,难道这人是太玄宗的人?”他微微皱眉,“只可惜不能用神识,不然倒可以探知一二。”
他倒也没显得失望,反而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片兴味之色,薄唇微挑,“那个呆呆的小丫头是说要去太玄的吧。”
此时他口中的苏悦确实正呆呆地站着,而且试图着正把手放在嘴里咬上一口,事实上她也确实用力的咬了一口。
“啊!”手上的疼痛提醒她不是在做梦,可苏悦脸上仍是一副梦游的表情。
她,她这是又被木牌扔到哪里啦?
她现在所处之地是一处桃林的边上,桃树上面的桃子硕大得双手都围不住,沉甸甸地压弯了枝头。桃林后面高山秀丽,视线所及之处古树奇花比比皆是,细听还能听到山上流水的声音,顺着往下看,果然看到一个大湖,湖水清澈见底。
转眼再看,视线所及之处是一块一块的药田,里面种着满满的药草,虽然她哪个都不认识,可也能看出来这些药草都是上了年份的,很是不凡。再往远看白雾缭绕,却是若隐若现地看不清楚了。
深吸一口气,苏悦已是炼气一层,只觉这里的灵气浓郁无比,她都想迫不及待地原地打坐了。
最关键的事,苏悦抬头看了看,这里居然没有太阳!自己居然没有影子!
我滴个亲亲老祖宗哎,木牌到底又把她扔到什么地方了呀,自己还活着吗?这里怎么连个活物都没有啊?
苏悦欲哭无泪,木牌你身为咱老苏家的宝贝,老是莫名地把我扔来扔去这样真的好吗?
她试探着迈开脚走了几步,转过了视线才发现,在桃林一角,山脚湖边,有一个两层的竹楼立在那里。
苏悦眼睛一亮,攥了攥拳,快步向竹楼跑过去,此时她迫切地想要有个人来告诉她这到底是哪里,这种整个世界只有自己一人的感觉简直要让人崩溃了。
她到了竹楼前面,定定神,大声问,“里面有人吗?”
没人应答。
如此喊了几声,苏悦闭上了嘴,方要伸手推门,却听一个声音说,“悦悦你是在找人吗?这里面没有人。”
苏悦惊吓回头,捂住扑通扑通狂跳的心定睛望去,却见一个绿衣服的小娃娃正眨着大眼一脸纯真的看着她。
第十三章 神木洞府()
在一片无声的静寂里特别是已经确定四周无人的情况下,突然背后幽灵般冒出一个声音,这绝对不是惊喜,而是惊悚了。
苏悦好像都能听到自己脑子里一直紧绷的神经“啪”的一声,终于不胜负荷地断了。尽管对面是个漂亮之极又一脸无害的小娃娃,她还是大叫了一声,声音尖得都变了调,“你是谁?”
“我是木木啊,悦悦你怎么不认识我啦?”小娃娃脸上一片委屈之色。
苏悦让这小娃娃说蒙了,她惊讶地蹲下来仔细去看,不禁都要疑惑了,自己的记性有这么差吗?这个小娃娃居然能叫出自己的名字,可她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她试探着问,“你以前见过我吗?我认识你的父母吗?这里是哪里呀?”
绿衣娃娃噘着红红的小嘴,“咱们这两日一直在一起啊,你每天还要和我玩儿的,我没有父母,这里就是咱们的洞府啊。”
“等一下等一下,”苏悦敲了敲额头,她是真要怀疑自己的智商了,这些话她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我什么时候和你一直在一起了,我又什么时候还每天和你玩儿了?”
小娃娃一脸认真,“就是我吸取了帝流浆醒了之后,咱们一起到了这里嘛,我一直在你的脖子上啊。你每天都要摸摸我的呀。”
苏悦呆滞片刻,猛地倒吸口凉气,瞪大眼,一屁股坐在地上,声调又开始拔高,“你,你不要告诉我你就是那块木牌!”
“是啊是啊。”绿衣娃娃开心地笑得两眼弯弯,又反驳道,“他们都叫我神木的。【 】”
身为来自科技文明高度发达的21世纪的,二十几年来一直坚信“无神论”的时代青年一枚,虽然到了修真界她的三观屡屡被刷新,可这显然超出了苏悦这个新鲜出炉的修真界文盲的接受范围,她张大嘴,表情呆滞地盯着绿衣娃娃。
此时她可怜的大脑里正不断闪过一块黑黝黝的木牌霎时变成一个会跑动的绿衣娃娃的景象,同是脑中四个字在无限循环,
“木牌!娃娃!木牌!娃娃……”
绿衣娃娃见苏悦一直不说话,不由又委屈地噘起了嘴,“悦悦你不喜欢我吗?神君说我很可爱的啊。”
苏悦结结巴巴道,“喜,喜欢的。是,是很可爱的。”要是你不这么老是三番五次地吓人就更可爱了。
绿衣娃娃又眼睛弯弯地笑了,“我就说神君不会说错的。”
苏悦定了定神,大脑终于开始正常运转,她又认真打量面前的绿衣娃娃,越看越觉得这小娃娃长得可真是漂亮精致啊,大大的眼睛红红的嘴唇,额前两眉中间有一个绿的沁人的图腾状的叶子,白嫩嫩的胳膊和腿从短衣短裤中伸了出来,煞是可爱。
她不由把他拉到身前,摸摸他的头,笑着问,“你是叫木木吗?木木,你刚才说我是在咱们的洞府里,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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