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始考虑为纸人部落准备专业的战争人才时,简墨就开始了长期的思考。一场战争需要的人才非常多,要有擅长领兵作战的,也要又擅长统筹规划的,要有擅长情报谍战,也要有擅长后勤物资了,要有擅长舆论宣传,也要有擅长对外交涉的,要有擅长医疗看护的,也要有擅长人才培养的……他自己一个人能力始终有限,能够写造的人数相对于战争所需要的人数来说只是九牛一毛,所以只能抓关键位置了——这也是简要所希望的。
简墨给自己下的计划是三十六个人,三十男六女,天赋赋予一律为特级。以简墨的能力想要写出三十六个异级并没有什么难度,他甚至可以每个人都赋予两个不同的异能。但是这一次他选择了让这三十六个纸人自行选择溢阶能力。毕竟简墨并非军事全才,他虽然为此准备了大量的军事资料以用作这三十六个人军事天赋的赋予,但一个人研究三十六个方向,比起一个人专研一个方面,显然要差很多。因此最好的办法是等他们醒了以后,利用各自的天赋进一步学习,等到他们在各自的领域已经有了一定的领悟后,再自行选择更适合自己的溢阶异能。到时候不管他们选择个人作战能力,还是辅助专业的特殊能力,亦或是其他,总比他一人包办要更合适。
“万千发过来消息,周勇经常偷偷会面的中年男子名叫任开泰,明面上的职业是一家茶厂和一家茶馆的老板,交友广阔,三教九流都有。不过此人行踪总是很神秘,即便是他的好朋友也不是经常能够找到他。据说是因为任开泰经常到各地茶园去勘探,寻找好茶叶。”简要说,说到这里他轻蔑地笑了笑,“只是他这般小心谨慎倒是更加让人怀疑了。”
自从四年前发现杀死三儿的人与李君珏身边的周勇很可能拖不了关系,简墨就下令一直跟踪此人行动。不料对方的行动竟然非常谨慎,绕是万千一直关注他,竟然也花了这么长时间才查出一点端倪。
“如果李君珏用的是自己在李家的人,难免不会被其他人发觉,尤其是在涉及到我爸和……李君瑜的事情上。毕竟那个时候李君珲还没有死了,他的号召力可没有那么大。”简墨道,“他很可能通过周勇找的外面的人。这个任开泰交游广阔,说不定会是个突破口。”
“万千一直盯着这人,洪波现在被派去重点跟这件事情,相信不久会有收获。”简要放下情报,见着简墨一直揉手,叹了一口气,转身从一个柜子里找出一瓶药油。
“过不久就要有了三十六个造纸的感觉怎么样?”简要为简墨按着酸痛的手腕,嘴角含笑地问。他有简墨赋予他在医疗方面的知识,按起穴位来很是得力。
简墨只有在这个时候会抱怨为什么造纸一定要通过原始的手写,而不是手打。他看着右手中指指头上变形的指茧,听见简要的问题,不由得脖子向后一仰,闭上眼睛:“头疼。”
虽然他现在已经有了简要、万千、无邪三个造纸,而且后面两个孩子诞生后实际都不算让他太操心,但是第一次面对简要是那种想要珍爱却又惶然无措的感觉总是在这样的时候会涌出来。
更何况这回是三十六个!
虽然是三十六个成年人,可是简墨完全可以想象的出来自己面对他们的时候会是怎样一种感觉——一想到这一点,他就有一种腿软,手也要软的感觉。
尼玛,三十六个,抱都抱不过来好不好!
简墨想到这里,不由得偷偷看了一眼简要,嘴角蠕动了几下,却没有说话。
简要哪能不明白自家造父心里在想什么,开口道:“我是无所谓,总归是在少爷身边。不过,您觉得万千和无邪,他们哪一个能回来帮您带孩子?”
三十六个就算四个人分,一个人还有九个,依旧是抱都抱不过来!
简墨一捂眼睛:万千就不指望了,非让他回来大概也不是不行。只是他回来恐怕就不是带孩子,而是趁机欺压弟弟妹妹吧。至于无邪,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怎么带孩子?更何况现在两人身上的事情也都不少,把他们弄回来一天两天还行,时间长了谁来接替他们的工作呢?
简要见简墨一脸愁容,想了想,还是劝慰道:“其实您也不必太着急。这三十六个人也不一定要一起写造出来,少爷可以每个月造生出几个,相处上一段时间,然后再造生下一批。虽然战争迫在眉睫,却也不一定会马上波及到我们。即便是波及到我们,也不一定三十六个人个个都要马上到位。”
“郑铁那边也已经准备了不少人员,我看能力也都还算不错。这三十六个人虽然是少爷的造纸,但是最终也必须和其他人放在一起,一同经过战争的大浪淘沙。我先前一定要少爷写,不过是希望可用又可信的人才更充足一些而已。但这并不代表着以后在战争中这三十六个人每一个人都能够占据重要的位置,否则岂不是成了唯亲是任了?”
简要这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简墨尽管相信自己的笔力不错,却也不敢说自己写出的纸人能力是最好的。总会有遇到其他造纸师写造出来的纸人更合适某个位置或者某个任务的情况,到时候他总不能厚着脸皮一味的袒护自己的孩子吧。当下心情总算舒畅了一些,感觉压力不是那么大了。
只是简要的话虽然不乏道理,但是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按照道理走的。战争这个东西,有的时候欠的只是一根导火索。
而这个时候,导火索几乎遍地都是,还有一大堆人正急着去点。
第173章 没死成()
夏历5784年中秋节后的这一段日子,事后在罗蒙回忆起来,是一片混乱不堪。
万般无奈地送走了孟燃和韩玲玲的老师,随着窦富的苏醒,他短短带管过的一段时间的田雨也重新会到窦富的第三小队管辖之下。田雨本人在通过基础测试后便回到的血库。就在孟燃和韩玲玲积极准备基础测试的时候,他的两个邻居却卷入了与原人的纷争中。
阿琴的职业本容易招惹是非,不过她为人算是长袖善舞,要么娇言软说,要么找人使硬,总还能够让自己不陷到大麻烦中。然而走久了夜路总会遇到鬼,那一次惹上的偏偏是个死缠烂打又颇有几分狠劲的无赖,在阿琴家门口堵了好几天,最终被范迪忍无可忍地揍了一顿,赶走了。
那无赖受的伤并不重,不过是肩膀脱臼,身上青紫了几处。然而对方却不肯罢休,纠结了十多个帮众来教训范迪。范迪再怎么能打,不过是个普通的纸人,一两个人还能应付,如何是十几人的对手,当即被那群人打得奄奄一息。无赖见状不但没有收手,还准备强拖走阿琴,这时正好遇到罗蒙回来。
罗蒙虽然不想惹是生非,但看到这种情况却不能见死不见,当即抢过阿琴,拉上车就跑了。阿琴虽然做的酒色生意,背后却也不是完全没有人撑腰,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多年都安然无恙。同时她与范迪的工友也都熟识,一脱困后便两边联系人救人。纸人受到原人欺压的事情本就多,所以常常是一人出事群体呼应,结果最后呼啦啦竟然纠结了上百人。
看着阿琴打电话的罗蒙当时虽然隐隐觉得事态可能会闹大,但是由于当时范迪生死不知,他又不能轻易动用组织的力量,便也由得阿琴叫人。但当他看到自己住的那栋楼被上百人包围的时候,便觉得事情可能要糟糕。
这回倒霉的自然不会再是纸人,那十几个本来打算守株待兔的原人一下子被包了饺子,十几个人被打得半死不活的扔到大街上,最后被巡警发现送进医院的时候,已然死了一个。
这一下便掀起了轩然大波,那无赖居然恶人先告状的将范迪和阿琴以及他们的朋友告到纸人管理局,控诉他们蓄意伤人致死。
尽管阿琴等人极力提供证据反驳,但纸人管理局认为原人方有人死亡,并且将事件上升到百人斗殴的主要责任在阿琴一方,造成了恶劣的社会影响,因此最终判重伤死者的纸人有期徒刑二十年,伤人者赔偿原人家属五十万元,其他人等拘留三个月,同时赔偿其他受伤原人的医药费、误工费等费用。
同样被打得在医院抢救的范迪,纸人管理局认为他在纸原发生的最开始没有求助法律,而是使用暴力伤人在先,为后面的斗殴事件埋下祸根,事情主要责任不再原人而在范迪,因此令范迪自担一半医药费,同时还要支付殴打那无赖时的医疗费。
至于无赖这一边,纸人管理局判其本人登报向阿琴道歉,并支付一笔的精神损失费。参与围殴范迪的十几个原人在伤好之后拘留两个月,同时支付范迪一半的医药费以及误工费等。
本来事情发展到这个阶段,也算是告一段落。虽然最后看起来更倒霉的是纸人这边,最先受气是他们,最后损失最大的也是他们。但是毕竟原人方死了人是真,纸人方纠结了上百人的也确有其事,并且纸人管理局也对那无赖的一方依法依律做了处罚,算得上是公平公正。
然而,在审判后的当晚阿琴却被那无赖找到并强暴,那无赖临走前还留下了要弄死范迪的威胁。阿琴本来愧疚于连累了朋友,此刻再次受辱,觉得忍无可忍。第二天一早她就爬到纸人管理局对面的建筑物顶上,高声控诉了无赖的劣行,引来了无数人围观,最后纵身一跃跳了下来,当场死亡。
阿琴的尸检结果证实了她的控诉,纸人管理局对无赖发出拘捕令,却不料人早已经逃走。但阿琴这一场事件已经引起了相当大的轰动,从无赖将阿琴等人告上纸人管理局的时候,便有媒体对这件事情做了报道,毕竟超过百人的殴斗还是很能吸引读者的眼球的。
不过那个时候的报道是众说纷纭,站在纸人方说话的有,站在原人方说话的也有,对于这件案件的最终判决结果猜测的也有……总的来说,那个时候大众的态度是关注但还算是平静。但阿琴一死,舆论的风向就开始发生变化了,更多的评论人开始不是从法律的角度来探讨问题,而是社会的角度探讨问题。
“……平心而论,之前k市纸人管理局的判决完全依照法律,公正不偏倚。但是就是这样一份公正不偏倚的判决为什么没有能够让他们反省自己的错误,甚至连短时间的震慑都没有做到,反而让他变本加厉地欺压□□原受害人,最终至其不得不以死寻求一个说法。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错?是法律不够严厉,还是人心太过败坏?如果现在的法律已经不能震慑住社会上的犯罪和歪风邪气,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它已经到了需要重新审视的地步了?如果不是法律的错,那么到底我们该怎么去保护这些弱势群体?我们又该怎么来保护自己?”一则评论这样说。
“如果纸人的命运就是在受辱、求助法律、再度受辱……中循环,那么法律到底还有什么用?纸人管理局先前用范迪没有在第一时间求助法律而诉诸暴力为由而认为他有错,那么今天血淋淋的事实告诉我们,范迪在第一时间求助了法律实际上又能得到什么结果?这也无怪乎范迪之前的选择,因为事实让他根本无法信任纸人管理局。纸人管理局的判决或许是公正的,但是从结果上看,它最终保护了什么人,又导致了怎样的后果呢?”一则评论是这样说。
“……我收集了东五十七区十年来纸原纠纷的案件。其中有近七成的比例都是由原人提出,而不是纸人。既然起了纠纷必然双方都会涉及其中,为什么纸人不愿意找纸人管理局?阿琴的事件是否向我们暗示了什么?”又一则评论这样说。
事态越闹越大。罗蒙隐约从黑爷的一些只言片语的听出k市的造纸管理局与纸人管理局局长都曾经暗地找过来,希望帮助解决并平息事态。这在之前并不是没有先例的,毕竟独游在东五十七区的影响力还是颇大。黑爷按照惯例将这请求上报,结果上面给出的批示却与以往不同,不但没有同意平息事态,同时还要求将此事扩大化,向造纸管理局和纸人管理局施压。明面上的要求是严惩强暴阿琴的凶手,并要求对范迪的人身安全进行保护,免除对原人伤者的所有经济赔偿,同时无罪释放重伤原人死者的纸人。
前两者的要求都算合理,但是后两条,尤其是最后一条的要求却让纸人管理局十分为难。不管怎么说,杀人都是恶劣事件,就算纸人管理局头脑不清地答应了,原人死者的家属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罗蒙当然知道“独游”要的就是纸人管理局的不答应。谁管开的条件合理不合理,独游又不是什么政府机关,难道还会跟你大谈什么法律法规?为纸人谋取利益,争取更多的纸人支持才是它的宗旨所在。
从这个时候开始起,民间逐渐掀起了一股“不做阿琴第二”的活动。纸人们将自己的个人媒体的背景,手机图标等等全换成了活动的logo,同时佩戴起了印有logo的胸章,甚至慢慢穿起了统一的t恤。一时间,纸人们似乎都不再在意隐瞒自己的纸人身份,走到哪里都能看到红艳艳的叉下面一个长发女孩跪在地上凄凉哭泣的图案。
原人们这个时候也开始觉得有些惊惧,他们很多人知道纸人很多,却不知道竟然有这么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装束统一的原因,原人们无论走到哪里,住宅区,大街上,商店中,菜场里,看到无处不在的logo,更是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和惶恐。
事情进展到这一步,大规模的上街□□似乎也成为毫无意外的事情。
然而人一多,就容易出乱子。
纸人中总有那受到刺激后失去理智的分子,原人中也有那不甘示弱的人。□□当中与路过的街人,摊贩发生摩擦的事情必定难免,两者互不相让,口角相争摩擦的结果自然而然又形成了新一轮的肢体冲突。
罗蒙虽然尽力维持着秩序,但是在大氛围的渲染下,周围的纸人不但没有人愿意听他劝解的,反而责怪他立场不明,没有同族之情。罗蒙知道这种情形下也不能全怪他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