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是一个指令都不敢对他下了。
“江笆,穿衣服了!”江篱伸手去剥他裹着的毯子,却不料一直呆呆地江笆很僵硬地转了下身,江篱本来是要去摸他腋下的那个活结,结果他这么一转身,她伸手过去就落了空,江篱继续挪位置,结果没想到,江笆又转了一下圈。
她要去抓那活结,左右开弓地袭击,江笆到底是活尸不灵活,转动几下之后身子没站稳,啪地一下往前倒了下去,结果嘴唇狠狠地撞在了江篱的额头上,明明他的是嘴,而她的是额头,江篱却觉得自己的头都要被碰破皮了,而他的嘴唇却一点儿事都没,果然是三阶活尸。
“有思想了,现在知道害羞了?”江篱有些恼了,“当初我炼制你的时候,不仅看光你,你这身体上上下下我都摸遍了,我跟你说,现在害羞,晚了!”
江篱最开始的时候也会羞涩的,只是江笆这活尸她炼制了七七四十九天,四十九天都对着他光裸的身体,当真是每一寸都看过摸过,如今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她这边骂骂咧咧,倒没想到江笆真的就不动了,待她扯掉他的遮羞布的时候,江篱忽然觉得有点儿冷飕飕的。
她的衣服穿得不少,平时又是做活惯了的,自然不畏寒的,此时突然一阵凉意,让她打了个寒噤,这时候是没刮风的,门帘都没动,哪里来的冷意?江篱扭过头看了一眼江笆,只见他没什么表情,头微微侧着,似乎也正看着那门帘。她搓了下胳膊没有再多想,拿出张猎户给的旧衣服一件一件往江笆身上套。
给他穿衣服,手指自然是要触到他皮肤的,江篱觉得江笆的身子凉凉的,就像是一个大冰块一样。一不小心碰触到,就冰得她一缩手,好不容易穿好衣服,江篱觉得自己的手都给冻红了。上半身的问题解决了,还得给他穿裤子,虽然看了许多次了,但如今觉得江笆可能有了简单的思想,她瞄到j□j还是会觉得有些无语,偏偏他又站着身子,膝盖都不愿弯一下,江篱要给他穿上裤子就是困难重重。
看他如此不配合,江篱便将手中的裤子往他面前一扔,“要不,你自己来!”
结果她当真看到江笆动作迟缓的伸出手,将那裤子接过,只不过他身子还不灵活,单腿站立想将脚伸进裤子里的时候,嘭的一下摔倒了。隔了一下又嗖地一下直挺挺地站起来,继续控制提脚的高度,仍旧嘭地一声栽倒下去,继续反复多次之后……
江篱趁他倒下的时候将江笆死死压住,三两下将裤子给他套上,因为大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将他按住的,这穿裤子也折腾了半天,等她终于将裤腰拉上膝盖拉上小腹的位置的时候……
江篱犹如被雷劈了一样,只觉得自己的脸瞬间烧红了起来,如此一来,脸上本来鲜红的疤倒显得没那么突兀了!
活尸,活尸……
三阶活尸还会有生理反应的吗?
江篱看着江笆伸出手自己将裤子拉到了腰上,只是他身前的那处还挺立着,将裤子都支起了个帐篷……
木屋外,几只乌鸦呱呱乱叫,江笆直挺挺地站起来,往江篱面前一步步过去,而这个时候,江篱是愣了。
看到江篱仍旧直勾勾地看着他那里,江笆忽然伸出手,捂住了她的眼。江篱的睫毛很长,就这么像刷子一样刷过他的掌心,而这个时候,江篱却觉得,虽然被挡住了视线,她分明感觉到,那只手并不似先前他身体那般冰凉。
江篱猛地抓住了覆盖在自己眼睛上的那只手,还捏了两下。
没错,那手上有一些温度。
这怎么可能,是她的手太烫了吧?
江篱将江笆的手掰开,眼睛眨了数下,因为惦记着他的体温,又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仍旧是冰冰凉凉的,接着她又不信邪的摸了摸他的脖颈,仍是觉得冰凉,再去握那手,也就没觉得有温度了,当真是她错觉了?江篱异想天开,想要去摸摸他有没心跳,结果手还没伸过去,就被江笆打了一巴掌,啪的一声,就好像用石头敲了她的手一样,江篱觉得自己的右手骨头都得碎了。
只是片刻,就是青紫一片。
江笆挥出来手还僵在空中没动,甩手的时候倒也灵活,此时放下去却是慢腾腾的,好一会儿那手才缓缓放下,自然下垂的时候胳膊还发出咯嘣一声,就好像刚刚他突然爆发的奋力一挥,把自个儿胳膊给扯脱臼了。
江篱的手都已经木了,然而她却知道,这是江笆控制了力道的,他没有想伤她。她看着他的眼睛,只觉得他此时眸子里的光冷冷的,并不似往常那般空洞无神,却犹如一块寒冰,冷冽冻人。别人家的活尸会因为主人修为弱或者灵气不足而反噬主人,她的这只,会不会想要保住贞操而噬主?想到这里,江篱打了个哆嗦,牵着江笆出了房门。
早餐是两张面饼,石头一样硬,吃了就得翻两个山头去砍柴。江篱背着背篓拿着砍柴刀出了门,江笆打着空手跟在她身后,偏偏张氏还在喊,“要不那小相公就别去了,细皮嫩肉的也帮不上忙!”
江篱转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张氏,黑黢黢的眼珠子让人觉得莫名发寒,只觉得那目光寒碜人,竟是有些不敢与她对视。
江篱就那么看着,看得张氏别过头去,她片刻之后才抿抿唇一字一顿地道:“他离不开我!”
这张氏长得花容月貌,住在这深山老林里,会不会觉得寂寞,所以才会对模样俊俏的江笆格外热情,不管如何,她是不敢将江笆留下的,索性说得肉麻一些。见到张氏一脸便秘的神情,江篱呵呵一笑,扭头冲着江笆道:“我也离不开他。”
说完她伸出手去握住了江笆的手,来了一个五指紧扣。只是下一刻她便后悔了,因为那只手先前被江笆一巴掌拍肿过,现在疼得要命,而江笆的手劲儿……
江篱心头已经默默地流泪了,这个时候她要做戏给张氏看,自然也不能立刻就抽出来的,两人还得手牵手地往前走,下了山再翻俩山头。只是预想之中被捏得心头淌血的情况并没有出现,江笆的手不重,刚开始的时候要略略重些,之后便极为轻了,像是生怕捏疼了她。
本来江篱是准备砍树的,只不过她发现有了简单思想的江笆竟然主动拿过了柴刀,而且他砍柴的速度极快,没多久便砍了一堆,那些柴禾量倒也够了,江篱瞧着时间还早,便准备四周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药草,若是有灵草就再好不过了。
这里离修真界不远,运气好或许真能碰上一株的。
第10章()
砍柴的这一片在半山腰,区域是极为安全的,周围还有张猎户设的捕猎陷阱,只是这一片地方自然没什么好东西,根本不用看的,她拉着江笆往山顶上爬,往上走便没了路,到处都是很深的草,一不小心还能被草叶划伤,许是见她被划伤了几道口子,江笆便走到前面去开路了,那些草叶刮到他身上,他屁事没有,锋利犹如锯齿状的叶子,折断了……
攀上山顶,只觉得视线豁然开朗,让她一直压抑的心也得到了片刻放松。彼时阳光大好,山顶雾气又稍重些,那耀阳便没有那么灼眼,江篱站在山顶看着远方,只恨不得大呼一声,将胸中浊气尽数吐出。
休息够了便要干活,江篱四下搜寻,还当真让她看到了一株一阶药草——品莲叶。控师门弟子是会炼丹的,只是江篱还未曾学过炼丹之术,此时也就堪堪能辨认一些低阶药草。她如今寻了药草没办法炼制成丹药,更何况每一种丹药都需要很多种药草,她在这凡人界也凑不齐,只能嚼碎了吃点,吸收药草里的灵气。她小心翼翼地将品莲叶挖出来,拿在手里仔细瞧了瞧,确认无误之后便妥帖地收好,随后继续寻找药草。
在这期间,江篱运气不错,还用柴刀射中了一只山鸡,而等她将柴刀从那野鸡里j□j的时候,她发现那山鸡飙出来的血里竟然有淡淡的灵气。因为靠近修真界,所以这些动物体内都或多或少的有了灵气,还是恰巧,这山鸡刚刚吃了灵草?此时管不了那么多,江篱捏住鸡头,把鸡脖子割破之后放血,紧接着招呼江笆,“快点过来喝血!”山鸡血中有灵气,自然不能浪费,只不过这样的血只能生饮,否则的话灵气也会消失殆尽。
以前师兄他们的活尸都食过生肉饮过生血,江篱便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只是江笆杵在那里不动,让她有些恼火,“我知道你已经有了简单的智慧,这凡人界灵气极为罕有,若不补充灵气,你会控制不住自己,继而噬主!”
江笆呆呆不动,江篱抿了下唇,随后垂下眼眸没有再坚持,而是将先前贴身收好的灵草掏出来递给了江笆,“嚼碎了吃吧!”
江笆接过之后,手臂僵硬地将那药草放入了口中,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合拢牙齿,就愣在了那里,嘴唇微微张着,眸子里亦有光亮一闪而过。
江篱捏着山鸡置于头顶,嘴巴张开,接那山鸡流出来的生血,她的动作极为难看,表情就更难看了,五官都皱成了一团。那鲜血从她嘴角溢出,顺着嘴角流到下巴,又一直流到脖颈,她拿袖子一抹,那鲜血没擦干净反倒是晕开了,没有那么浓烈,倒像是染的胭脂。
生血的味道极为不好,江篱有些想吐。她打了个干呕,却也止不住心里的翻腾,当真要吐了,江篱便立时伸了只手捂住嘴,忍着恶心让喉咙里的血又咽进了肚子里,稍微喘了口气之后又要继续去喝血,就见江笆伸出手来,将那山鸡的翅膀抓住。
“做什么?”难道是闻到血味,凶性犯了?她微微哆嗦了一下,就见手上一空,江笆拎过山鸡就要往嘴里送,她顿时一急,“只喝血就行了,肉可以回家煮……”被江笆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她之后的话就说不出来了。江笆是不吃这些东西的,活尸不吃熟食,吃了会吐得到处都是,所以她这个要求,会被无视的吧!
江笆将那山鸡扔到一旁,慢腾腾地从嘴里掏出那还未嚼的品莲叶,一步一步走到江篱身前,见她呆愣在那里,便伸手要去将她拿过来,只是力度没有掌握好,便单手将人给提到了空中!
“江笆!江笆!”要噬主了吗?江篱大声的唤,同样也给他下了命令,却见他仍是没松开她,并且朝着她伸出了魔爪。
“唔!”
江笆将那根沾了他不少口水的品莲叶直接塞到了江篱的口中,与此同时,他喉咙里还发出咕噜噜的音节。“咕咕咕咕咕!”
说完之后,他松了手,转身回到那山鸡旁边,弯腰的时候身体直接垂成了九十度,单手下垂,便将那山鸡拎在了手里。
江篱一屁股摔到了地上,却没觉得有多疼,她扭头看到江笆正在那里喝生血,心头就一抽一抽的有些难受了。
他真美。哪怕穿着补了不少补丁的粗麻布衣,手里捏着一只山鸡,正吮吸着山鸡的血,江篱仍旧觉得他美。阳光正好,洒在他身上,让他这个冰冷的活尸也像是有了温度,眼睛里更是有了璀璨的光泽,就好像波光粼粼的湖面一样。
明明是嗜血的动作,却让她觉得心安。品莲叶味道极苦,她细嚼慢咽,也浑然不觉苦涩了。
品叶莲服用之后,江篱便感觉到体内有一股细微的灵气,在经脉里游走,她顿时一喜,随后运转门派心法,打坐调息。然而灵气运转一周,经过丹田之时,却遇到了阻碍,如果不能穿过丹田,这运行一周便并未完成,如此,灵气也不会被经脉真正吸收,她屏息凝神,想要冲破那丹田处的阻隔,却是力不从心。
不多时,灵气散尽,江篱一脸苦涩,竟是丁点儿都没剩下。若不冲破那奸细所下的禁制,她就无法修炼,而无法修炼,自然就不能报仇!但是身体不能吸收灵气,又如何能冲破那禁制,这竟是个死循环了,除非,除非她能得到修道者的帮助,可是且不说这凡人界哪里会有修道者,即便被她遇上,也不会助她一个魔道小修!
太阳逐渐西沉,江篱见时间不早,垂头丧气地背着一背柴下山,本来江笆要背的,兴许是之前他的动作深入人心,江篱便很直接地拒绝了,她一字一顿地道,“如今我修为难有寸进,只能磨砺身体,这等活交给我来做,还能锻炼一下。”
回到住的山头,将柴禾放好之后,江篱也把山鸡给了张氏,却见张氏接过之后,极为震惊地咦了一声,“为何这山鸡被放光了血?”
江篱呵呵一笑,“被我直接拗断了脖子呀!”她伸出手拍了拍,“放了那么久,血自然就流干了!”
旁边张猎户哈哈大笑,“丑娘好身手,来,给我,我去烤了给大家吃!”说罢,他从张氏手里拿过山鸡,熟练的拔毛去内脏了,而那张氏也道:“我去看饭煮好了没!”只是她转身之时,不晓得是不是错觉,江篱总觉得她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自己,顿时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傍晚,三人围在一起吃饭。
“丑娘,你那小相公长得那般漂亮,却是不敢见人!”张猎户抬头看了一眼江笆所在的木屋,随后又道:“想想也是,我这婆娘,也得藏这深山里。”
旁边张氏剜他一眼,眉里眼里皆是万种风情,一颦一笑,端的是勾人,叫江篱都心头一跳 ,一时移不开眼。张猎户的老婆,比她在修真界万灵堂看到的好多女修都漂亮得多,要知道,修士经常吃灵药,肤色更好,而山水灵气养人,自然也比凡间女子漂亮得多,这张氏,当真美貌惊人,在修真界也应当极为出挑。
“丑娘今天打得柴禾不少……”张氏笑了笑,随后吐出一根鸡骨头,就在裙子上擦了下手,“其实我也是个大夫,略懂医术,偶尔也会上山采药,替山下那些猎户看病,既然丑娘来了,打柴的时候,便帮我看看有没有药草,替我采下来如何?”
“丑娘又不懂这些。”张猎户皱眉道。
“不懂可以学呀!”张氏雷厉风行,转身便扯着树藤上了木屋,片刻之后拿了本破书出来,“喏,不识字也没关系,上面都有图,看到相似的,通通带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