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江篱并不想多事。谁知道那人为何会被追,也有可能是他偷抢了别人的战果所以才犯了众怒。试炼岛可以将同门击伤使其丧失战斗力,但不能将同门致死,所以那御剑岛弟子不会有生命危险,最多被追上抢光身上所有东西。
江篱收敛气息,她所在的山洞极为隐蔽,只希望那飞在空中的余真发现不了,越过她所藏身的位置。
结果事与愿违,那余真被飞刀射中之后再也坚持不住,从高空重重砸下,就落到江篱藏身山洞不远处的位置,而他仰起头微微停顿一瞬,竟是朝着洞口爬了过来。
见状,江篱明白,此人神识极为敏锐!
这山洞以前不晓得是住过什么灵兽的,周围那一圈都是低阶灵植夜光草,这种草叶其实很普通,一般情况下被人采来炼制成能够照明的荧光石,但若是夜光草和月灵花合在一处,会形成一个天然的迷幻阵,当然这种迷幻效果不会很强大,也只能骗骗炼气、凝神期的修士了。
不过,这次进入试炼岛的弟子听说修为最高也就是东亭山的一个弟子,只有他达到了筑基一层,这个御剑岛的余真能干一眼看破天然幻阵朝洞口过来,足以证明他有阵法的天赋,或者说,神识比修为强大。
逃命的人往山洞里跑,等着被人瓮中捉鳖吗?
江篱看到那人跌跌撞撞地进了洞,顿时有些无语。这石洞深幽,到了最里处却全无遮挡,她想置身事外,此时恐怕有些困难了。
“站住!”江篱轻喝一声,曲指一弹,在地面上画了一道符线,“不可越界!”
余真跌跌撞撞地逃跑,未曾注意前方还有人。此时被吼住,他才抬头看向江篱。
“这石洞没有出路?”余真直接问道。他音色有些清脆尖细,就好像还未渡过变声期一样。江篱看他身形也比较瘦小,便断定他也不会超过十岁。
见江篱点头,余真将四周打量了一遍,随后脸上出现绝望的神色,他看了江篱两眼,拖着手中长剑又脚步虚浮地往洞口走去。
他刚刚已经是无路可走了。
所以再看到洞口的时候不管不顾地冲了进来,哪怕其中有凶猛的灵兽,他也没得选择了。
却没料到,这里没有凶猛的灵兽,更没有绝处逢生的机缘,只是一条死路,里面还有一个修为只有炼气期的大师姐。
她修为低,应该是一直躲在这里求平安的。他自己都快死了,没承想还把别人给拖下了水。
余真强打起精神往外走,如果可以,他倒在外面,希望这些人不会注意到这个山洞。只不过这个可能性实在太小,要知道,追他的人当中,有阵符岛的优秀弟子。
余真往回走了几步就没了力气,左手撑着石壁,右手握着剑,飞剑插在地上,支撑了他身体的重量。
他快要站不住了,却用剑支撑,保持着站立的动作。
追踪的人已经发现了山洞。
余真没有回头,身子哆嗦,声音更是有气无力。他说:“大师姐,抱歉。”
话音刚落,数十人闯入洞中,领头那东亭山弟子叫道:“余真,今日你插翅难逃!”说完之后,那弟子冷笑一声,手中长剑发出一道剑弧,直接斩向了勉强站在那里的余真身上。
余真此时已经没了力气,连勉强躲避都做不到了,硬生生受了那一剑。
“哇……”余真一口鲜血喷出,身子再次往下倒,压得那飞剑都软了两下,发出阵阵的嗡鸣声。
“受死吧!”
那人再次挥剑,竟是要置那余真于死地!
江篱脑中还回荡着那一句大师姐抱歉,此时看到东亭山弟子要杀人,顿时出声喝道:“不得对同门痛下杀手,你们要违反门规不成!”
追进来的弟子注意力都放在了余真身上,而江篱又刻意收敛了气息,所以他们进来之时未曾发现里面还有人。此时江篱开口,众人皆是一震,待发现说话的是那典藏楼江篱之后,一行人心思各有不同。
之前跟江篱交手过的那两个默默地后退了半步,其余的,就显得有些激动了。
“哟,原来是大师姐。”其中一人笑着道,“这半月都躲在这里的?大师姐任务完成没,要不我匀你一块灵石?”
他话音落下,旁边一人就道,“那可是拥有超过飞升老祖资质的超级天才,现在兜里灵石只怕有好几百块,还用得着你去献殷勤巴结么?”
“就是!大师姐这么厉害,猎杀的灵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吧!”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之意,江篱对此毫不在意,她只是跨前一步走到了余真身旁,随手取了一颗丹药给他服下,之后才冷冷道:“同门之间不得自相残杀,你们是想去戒律堂受刑吗?”
“哟呵,真当自己大师姐了。不过是修为最垫底的废物而已!”说话的个子比较小,看身上服饰乃是驭兽岛弟子,他肩头停着一只巴掌大小的老鼠,正抱着一个晶亮亮的东西啃着,只不过老鼠时不时抬头,一双红眼睛就在江篱身上扫了扫去。
那灵鼠名为锦鼠,眼睛的颜色决定了老鼠的品阶,红色双眼的锦鼠品质不错,对天地灵宝的感应也更敏锐一些。
它那模样落在其他人眼中,便明白江大师姐身上好东西实在不少。
抢还是不抢,这是个问题!
抢不算违规,但是可能被嫉恨!且被路远长老惦记上。
但东亭山与典藏楼素来不和,得罪了路远长老并不可怕,只要能让须臾长老高兴就行。
东亭山领头之人禾落乃是此次新人中修为最高的,是名副其实的新人第一,修为最高,却被江篱给压了一头。他在须臾长老面前也说得上话,想到须臾长老的交代,他与其他几个东亭山弟子对视一眼,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御剑岛弟子不顾同门情谊,斩杀了两名东亭山弟子和一名丹药岛弟子,我们是为同门报仇,并非违反门规!”一名东亭山弟子叫道。
“大师姐执意要维护他,莫非是这恶人同党?”
不等江篱说话,他又道:“既如此,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江篱知道这些人没安好心,恐怕连她都跑不掉了,她虽然心头有些紧张,却冷傲地踏前一步,视线扫过之前交手过的两人,嘴角露出个诡异的笑容。
她脸上一块红疤,此时笑容阴森,倒叫那两人又齐齐后退了一步。两人的异状自然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有脑子活络点儿的,便压住了冲在前头的心思,任由其他人上去打头阵了。
江篱冷笑一声,“怎么,打算动手,连我都不放过?”她话音落下,却见那个御剑岛的余真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往前一步,挡在了江篱面前,又将手中飞剑横在胸前,与对面的人对峙。
“你们两个果然是一伙的!”
禾落扭头看向石云,“当时是不是他二人联手,才杀了你们三人的!”
这石云,赫然就是之前与江篱交手,被她抢走了灵石和阵盘之人。当时他们共有五人,三个东亭山弟子,一个阵符岛,一个丹药岛,如此五个死了三,就只剩下阵符岛弟子石云和东亭山一株独苗了。
石云自然不敢回答,他又不是东亭山的,不需要去搀和东亭山跟典藏楼之间的纠纷,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过个准确的字。
禾落瞥他一眼扭头看那东亭山的弟子,那弟子只能硬着头皮道:“是!”
眼看七八个东亭山弟子包围过来,江篱仍旧气定神闲地站着不动,“觉得我修为低所以就想动手是吧。”她嘴角勾了勾,指尖弹出一簇火苗,直接落在了那灵鼠身上。
那锦鼠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直接化作了一蓬黑灰。
驭兽岛弟子完全愣住,随后惨叫一声,“小灰!”
“不过就是修为最低的废物而已,怎么废物面前,你连自己的灵兽都护不住。”江篱呵呵一笑,刚刚曲起的手指又缓缓地收回握成了拳。
幽冥鬼火现在还极为虚弱,只能出其不意的攻击,那锦鼠乃是在场最弱的,若是换到其他人身上,也就只能让他们痛一痛了,却绝对不会伤及性命,这里人这么多,她控制的那点儿鬼火根本派不上大用。
“想对我动手,也不看自己有几斤几两!”江篱怒喝一声,随后冷笑着负手而立。
“我乃典藏楼路远长老唯一的亲传弟子,师父早已为我点下了心血魂灯,若谁敢对我出手,必将受到师父的疯狂报复,就凭你们几人,能承受得住?简直笑话,还是,你以为你在东亭山地位有多高,不过是一个小小新人而已!”说话的时候,她看向的是东亭山那新人第一人。
“竟敢造谣污蔑我,今日之事,若不道歉,我必让师父替我主持公道!”说到这里,江篱话锋一转,“余真杀人也该由戒律堂查明真相后处理,岂能由你们私自动手!”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不敢再靠前了。
江篱重重一喝,还加了一点儿神魂威压。幸得她神识比修为强大,如今这威压施展出来,倒叫这些新人弟子都有些懵了。
“还不道歉?”她手中凝玉尺变作普通的戒尺模样,朝着空中一拍,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作者有话要说:小江篱擅长的就是装啊!当然,其实现在对手都是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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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真女汉子()
江篱这气势;倒真把一群新手给镇住了。
东亭山禾落脸涨得通红,此时心中憋着一口浊气;奈何不敢发作了。且不说江篱那出其不意的一招将灵鼠给灭了;之后那几句话的分量可叫他承受不住。
禾落脑子里回荡的就是四个字——心血魂灯!
路远长老给那江篱点了心血魂灯?
心血魂灯必须要用心血为引,寄一缕元神于魂灯之上;这样的魂灯需要的材料极为难得不说;还要寄托元神;若是对江篱动手;在她性命之忧时,那一缕元神会护她;助她脱险。
同样;如果搭救不及时,江篱仍旧死了,那她的那盏魂灯就会熄灭,而临死前的景象也会展现在路远长老面前,即是说,他们将面对路远长老的怒火,以他们如今的地位,只不过是新人,门派会如何取舍,想也能想得到了。
禾落是这群人的带头人。
其余的弟子早就怯场了,见到江篱手中戒尺又挥了一下,“啪”的一声巨响使得他们心头又是一颤。那石云之前受的苦痛现在都还没恢复,这时已经忍不住了,上前一步道:“大师姐教训得是,余真杀人应该交由戒律堂处罚,我乃阵符岛弟子石云,多谢大师姐教诲!”
他没说什么侮辱人的话,这个时候倒也不存在道歉。
江篱瞥他一眼,冷冷地点了下头。
有人带了头,其余的弟子也纷纷跟上,禾落虽然心中不服,却也只能上前道歉,语气诚恳得很。
一行人道歉之后,被江篱呵斥退出了石洞,待他们俱都走远,江篱感应不到了,她才稍微松了口气。
还好,唬弄住了。
若真打起来,她可真是一点儿胜算都没。高阶法宝她是有,但是体内灵气不够,支撑不了法宝的消耗,对方那么多人,一人来一下就有她受的。
心血魂灯自然是撒的谎,修真界愿意点那种魂灯的屈指可数,先不说材料难寻价格昂贵,就是那一缕元神,绝大部分的人都不会分出去给别人。
江篱心中叹了口气,却没有松懈下来,她扭头看了一眼那个仍旧站在前面的余真,说了一句,“还站在那里做什么?”
那余真仍旧站在她面前不远,将剑横在身前。
话音刚落,余真咚的一下栽倒在地,江篱微微一愣,她上前查看,就发现余真已经昏了过去。
她刚刚是给他喂了一粒中品灵气丹的,怎么回事,难道一点儿效果都没?
江篱仔细查看了一下余真的伤势。
应该不是没效果,而是他伤势太重了。他身上有几个血窟窿还在冒血,是被那柳叶形飞刀所伤。腰部位置还有剑伤,沁出的鲜血把白色的衣服都染成了血红色。
这些伤势乃是新伤,他身上还有大量简单处理过的旧伤,整个人身上就没一处好地方。
此时他已经昏迷了,无法引导灵气去主动治愈自己的伤势,江篱得给他止血敷药,既然都已经救了,那就送佛送到西好了。
在她眼中,这些都是小孩儿,剥衣服完全没有什么尴尬,脱裤子的时候倒是犹豫了一瞬,不过她有过看纯爷们裸身七七四十九日的经验,这个时候也只不过犹豫了一瞬罢了。
等到江篱给他治伤的时候,她发现,这余真并非是个男孩。
余真是个女娃儿!
难怪开始的时候,她觉得她的声音有些尖细,这人明明就是姑娘,却做了男子打扮,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咬牙坚持,拿剑挡在她面前直至昏迷,完全就是个女汉子!
江篱将余真的伤势处理之后,就自己坐到一旁修炼,不知不觉又过了一天。
第二日傍晚,余真醒了过来。
她发现身上的伤势都被处理了,衣服也换了一套,顿时脸蛋一红,看到大师姐之后,闷着声音道了声谢。
“多谢大师姐救命之恩,日后有用得到玉真的地方,我必倾尽全力。”她的名字其实是叫玉真,只不过因为整日着男装,别人都以为是叫余真罢了。
“你是姑娘。”
玉真挑了下眉,“我从来没说我是男的啊。”她笑了一下,“男装方便!”
此时的玉真还是干煸四季豆的身材,而她眉毛是粗粗的一字眉,眼睛大而有神,平素行为皆与男儿无疑,没有少女的娇羞反倒比少年更加英气,就被同门给误认为男儿身了。
“为何会杀了三名同门?”
“他们设计害我,将我打成重伤丢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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