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久了,这两者之间必然会生出龌龊。
以霍曲义的霸道和强势,必然会威逼赵开诚。
到了那个时候,赵开诚即便是不想领封林晩这份圣旨,也不得不领。这个与霍曲义争夺兵权的‘重任’他便是不做,也得去做。
这就好像,无论是娱乐圈还是商业圈的所谓‘宿敌’,其实多是媒体‘怂恿’出来的。
或许某两个人原本是很好的朋友。
但是有些谣言多了、久了,渐渐的朋友也就做不成了,到了后来不仅分道扬镳,甚至真成了宿敌。
很多人总以为自己的立场会坚定不移。
但其实···他们都没自己想的那么坚韧,日子久了,说的人多了,谁又能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想到封林晩此招的‘歹毒’,高硂深深的为自己方才那一剑点赞。
一个狐妖而已,死了就死了,还能再招揽。
虽然临时改变了计划,有些方面不好交代···但是他高硂何须向任何人交代?
皇宫中的杀戮声,在黎明到来前方才结束。
事实上,霍曲义派来的刺客,在上半夜就已经退走了。
下半夜,是封林晩安排的东厂番子在清洗皇宫。
既然立志要做一个‘明君’,那怎么能做出无故诛杀宫内大量太监、宫女、侍卫这样的事情来?
但是卧榻之侧,这么多心怀不轨之辈,又确实如鲠在喉。
霍曲义的刺杀可谓来的正好,完全就是将刀送到了封林晩的手心。
第二天一早,消息传出宫去,举朝大哗。
当今天子再遭刺客刺杀,经过一夜奋战,牺牲了大量的侍卫、太监和宫女之后,这才逼退了那些胆大妄为的刺客,保住了天子无恙。
同时,天子决定,依照户籍,查找那些‘牺牲’的侍卫、宫女、太监的亲属,以战场立功而亡的士兵规格发放抚恤,同时在皇宫之中立一块碑,刻录这些人的名字,作为纪念。
天子当每年亲自烧香供奉,祭祀三牢。
一番操作,封林晩不仅免了‘暴君’的名号,更大大的挽回了自己之前被‘污蔑’的形象,在民间的声望渐渐高涨了起来。
皇宫之中,虽然因为大量的宫女、太监,不幸罹难,而显得清冷了许多,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散不去的血腥味,但是封林晩却觉得格外自在许多。
就坐在龙椅上,不断的炼化着新生的龙气。
随着他这个天子的权柄提升,同时在民间正面声望的初步铺开,更多的龙气生出,无形的汇集在他的身体里,与他本身修炼出来的真气融合。
他可以感觉,自己的真气正在缓慢的发生一种变化。
这种变化说不清道不明,仿佛没有达到质变,却又开始朝着某种质量接近,同时也像是解开了某种限制。
“原来,百层练气术还有这样的好处。寻常修士的法术、手段,大多无法直接作用于身怀龙气的天子,即便是强行施展,也必然会遭受反噬。但是只要我的真气变化成功,那么以后我对付那些身怀天子龙气,或者修行运朝之道的家伙,就不会再束手束脚,他们的龙气反噬对我而言,并无作用。”体会着体内的真气变化,封林晩的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只是这个笑容,又很快收敛。
真气已经蜕变过半,但是神通的影子,却还瞧不见。
可见他还需要更加努力。
“现在高硂已经被我暂时绑上了战车,霍曲义也暂时交给赵开诚去牵制,王恩和高硂之间也斗的如火如荼。那么就剩下一个程鹏海···还有一直在深宫中,隐晦不出的太后。这两人···却又在搞什么名堂?”封林晩并未因为取得阶段性的胜利而放松下来。
“或许,我之前通过侧面打听消息,然后对程鹏海的总结是不正确的。这并不稀奇,如果一个人外在表演的太好,蒙蔽了所有人,那么造成我讯息收集失误,导致最后的分析有错,也是在所难免。”
“如今我与这满朝文武,几位顾命都已经斗到了这般境地,程鹏海却依旧撑得住气,不出声、不表态、不支持也不阻止···这就很奇怪了!他究竟想要什么?”思量不通,封林晩终于决定,安排人去试探一番。
他现在已经不是最开始,毫无权利的他了。
即便是稍微‘调皮’一下,也能承受带来的后果。
第一百一十四章预谋变法()
封林晩的试探暂时没有结果,安排入程府的人,也都短暂的潜伏下来,时不时的传递回来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
时间,仿佛突然加快了流逝。
当第三场雪下下来的时候,便已经接近年关。
封林晩来到这个世界也已经大半年。
此时的皇宫之中,也早已恢复了‘生气’,几个月前的那一场杀戮,已经彻底成为了过去的一道影子,只能为这古老皇宫的城墙,增添些许斑驳。华丽和庄严的依旧如此,没有人还会记得埋在墙角的尸骨。
看着窗外,那些新入宫的活泼宫女们,封林晩似乎觉得,整个生活都变得生机勃**来。
虽然这种超古代文明的基础设施方面,远不如星河时代便利。但是作为大离的天子,他享受着的却是最高的待遇,最关键在于···那种位居人上,受人敬畏的感觉,确实不赖。
随着计划的一步步实施,封林晩已经逐渐收回了不少的权利。
现在的他,固然称不上一个铁腕帝王,却也有了一般正常帝王,应有的威仪和风范。
五大顾命并未消去,但是他们的权利,却也都受到了压缩。特别是封林晩新提拔起来的那群官员,他们就是封林晩圈养的一群恶犬,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从那些老臣身上,撕下一块块肥肉。
一如所有的更替,正应了那句‘一朝天子一朝臣’。
非是帝王不念旧情,而是新人要出头,要夺权,要获取更多,就必须踩着那些旧人的脑袋往上爬。
官场只有一条道,不是被人踩,就是踩着人。
“时间···不多了啊!”呡了一口亀州进贡的美酒,封林晩眯了眯眼睛。
他花了大本钱,在这个世界停留的时间也只有三年。
如今已然过去了接近三分之一,虽然真气已经快要突破到第十九层,但是距离吸收大量的龙气,凝聚神通还遥遥无期。
真正修炼了,才会了解,突破和获得神通,是两个概念。
突破真气的限制,打破上限,是融合、吸收龙气的特性。
而获得神通,则是一瞬间将大量的龙气封入体内,化作神通符咒,获得某种可以直接施展的手段。
“要是给我十年二十年的时间,让我慢慢磨,慢慢经营,倒是可以经营出一个圣君名号。但是···很显然,我没有这个时间。那就必须采取一点更加激烈的手段。”封林晩手里攥着克鲁吧,完全把他当做手中的一个把玩的玩意。
“我说···我说!你好歹尊重一下我,怎么说我也是一位堂堂的神祇,说出去吓死很多人的那种。”忍无可忍,克鲁吧终于发出了自己愤懑的声音。
封林晩将克鲁吧的身体摆在桌子上,想了想,又将他泡进了酒杯中,然后往酒杯里满上酒。
“来!陪我喝一个。”说罢封林晩拿起酒杯,冲着泡着克鲁吧的酒杯碰了一下。
咕噜噜···!
也不知克鲁吧哪里长出了嘴,又将酒喝到了什么地方,总之杯子里的酒,确实下降了一层。
“你觉得,变法怎么样?”封林晩突然开口冲着克鲁吧问道。
“蛤?”克鲁吧如果有脸的话,此刻一定是一脸懵逼。
“几乎所有的变法,归根结底都是利益重新分配,将利益进行相对程度的平均,让那些一无所有,或者拥有很少的人,获得更多的资源。所以,如果我能够推行变法,就能在短时间内获得极大的民心民意支持···当然必须是真的变法,而不是明着变法,暗地里却被一些不成器的搞破坏,好端端的全都给变了味。”封林晩似乎是早有预谋,却偏偏用突如其来有灵感的口吻说道。
听了封林晩的话,泡在酒杯里的克鲁吧嘎嘎笑道:“变法!哈哈!我看过许多世界,见过无数君王,几乎没有多少君王的变法,是成功的。因为他们总会发现,当所有废除旧制到了最后,他们必将废除的就是他们自己。”
封林晩说的不错,变法的根本,多是利益重新分配。
许多聪明的君王或者某些有见识的臣子,会逐渐发现,国家弊病越来越严重,必须改变旧的制度,推行新的制度,达到‘治病’的效果。这个时候就有了变法。
但是君王···或者说皇室本身,却又往往是旧的制度最大的获利者,一场变革闹到最后,往往成为了反对自己的变革。这也是许多原本支持变法的君王,却突然翻脸,废除新法,重回旧制的原因。
岛国的明治维新得以大获成功,那多是因为,他们所谓的天皇本身,就早已是多年的傀儡,不再拥有实权。旧的制度获利者,并不是天皇,而是幕府将军。
后来者意欲效仿,最终葬送了自己,就是因为他们完全没有搞懂这其中的区别。
“你说的不错,如果是为了长治久安,为了千秋万代的基业,我就只能当一个补鞋匠,哪里破了补哪里,无为而治,而放任自流,直到国祚消亡。但是我毕竟不是真正的、彻底的大离天子,我只剩下两年的时间。这两年···何妨轰轰烈烈一下?”封林晩笑着说道。
克鲁吧泡在酒水里,浑身变白,就像是冲着封林晩翻了个白眼。
“你早就有打算了,却又故意来问我。看来是又有事情想要我办了,说吧···我能做到,当然可以帮你。”克鲁吧语气有些大,不再有以往那些推诿和对付。这大半年的恢复,确实让他又积蓄了许多力量。
封林晩嘴角含笑道:“果然还是你最懂我!王恩···你可以去启发他一下,作为新法的执行者,他是个很不错的人选。”
在政治上,几乎没有所谓的敌人,是必须以毁灭的方式,将其消亡的。
在封林晩执权之前,王恩是他亲政路上的拦路虎,是他前进的绊脚石。
但是现在,封林晩的想法变了,他要变法,他要用一种轰轰烈烈的方式去刨自己统治的根基,用‘燃烧自我’一样的手段,来达到快速积累民心,获得大量龙气的目的。
当然,还是以前那个道理,作为帝王他不能冲在最前面,需要一个代行者。
司马亮作为分身马甲,固然可行,但是东厂的名声不好,对朝堂,对地方有威慑力,却缺乏真正的统治力和指导力。
如果强推司马亮上位,会从一开始,就遭到全面抵制,寸步难行。
王恩就不一样了,他有这个倾向和苗头,只是以往一直未曾打开这扇门。
而现在,封林晩就是要让克鲁吧,帮他找到他的‘使命’。
第一百一十五章王恩说疯天子()
半贤居,王恩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身旁唯一的发妻,翻了个身,看着面色惊疑不定的丈夫,没有多说话,而是直接给王恩披上了一件单衣。
此时王恩的脑子里,回荡着的仅有两个字‘变法’。
变什么法,怎么个变法,他还没有头绪。
但是这无疑是在日益艰难的政治环境中,为他自己寻得了一条出路。
尝试过,将君权锁进笼子里的好处之后,王恩早已无法回归过往那君权至上的时代。
然而,凡事都不会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
随着天子的权柄日益加重,王恩也开始感觉力不从心,远比昔日与几位顾命争锋要疲惫的多。毕竟···从名义上来讲,君王是这大离的天,是一切的统帅者。一分权利,在别人手上或许只有一分,但是有着天子的大义相随,握在天子手中,便是十分。
“变法!必须变法,唯有变法,改变整个大离的所有政治格局,才能完成我天下安民,万世无忧的理想。”王恩从床上爬起身来,披上一件大褂,然后匆匆的出门而去。
半贤居虽然称不上朴素,却相比起那些高官们的深宅大院显得狭小、简单的多。
不过几步路,王恩就离开了家,直接往与他志同道合的几位官员家中而去。
皇宫中,克鲁吧从虚无中凝聚身影,然后看着封林晩说道:“王恩已经得到了启示,不过为了不引起他的逆反心理,我只是提点了他‘变法’两个字,具体该如何变,怎么变,这就需要你这个天子去好好引导了。”
对于克鲁吧的消极怠工,封林晩嗤之以鼻。
不过···也没关系,历来变法,皆有不同。
有些弊在当下,功在千秋,有些则是利在眼前,而遗祸无穷。
而对于封林晩而言,他不需要千秋霸业,只需要眼下的繁花似锦。
如果不是怕做的太过,导致大离王朝在他离开之前就分崩离析,龙气反噬让他功亏一篑,他只怕恨不能直接开国库,以养天下臣民,免赋税,以肥百业。
别怀疑···这种事,封林晩还真做得出来。
他要做的不是百年功德,千秋霸业,而是两年的明君···甚至是圣君。
王恩不是小年轻,远比封林晩想象的,要有耐心的多。
直到年味消散,冰雪初开之时,王恩这才独自入宫,并且带来了厚厚的一卷奏折。
看着形容越发消瘦的王恩,封林晩却能感觉到,他体内潜藏起来,却恨不能爆发的那股精气神。
很显然,即便是万家收市,齐贺新年的日子里,他也绝没有闲着,而是苦心思索,收集资料和讯息,整理着变法之事。
“臣···王恩,叩见陛下,愿吾皇万岁!”王恩入得殿内,捧着奏折,叩首拜见天子。
封林晩眯着眼睛看着王恩。
“果然是个忠民爱国之臣,以往为了推行他的执政手段,与我为敌,甚至对我这个天子不屑一顾。如今为了变法,却愿意恭敬向我叩首拜倒···可见在他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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