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府里的男主子们都不在,慕紫过去又是个不帮忙只会添乱的主儿,如今遇到事情也是一头雾水,而王瑶刚刚生产完,心里也大多放在元姐儿身上,整个侯府的担子全压在了武安侯夫人身上,她一定很辛苦吧。
到底是谁要害这孩子?要说武安侯府中,跟王瑶最不对付的那个人,或者说最有可能发生利益冲突的那个人…连慕紫都觉得第一个该被怀疑的是她自己!
难道是陷害?
慕紫胡思乱想着,脚步匆匆的走向青荷居,到了青荷居的内厅门口时,她脚步突然一停。
慕紫缓缓沉了一口气,看了眼紧紧跟在身后满脸困惑的王瑶,心中有了打算。
这件事,还是应该让武安侯夫人知道。
有人要害元姐儿,如果让王瑶处理此事,恐怕她不够冷静自持,而她自己,对侯府还并不了解,况且她也从来没有处理这些事情的经验。
最适合调查的人,也只有武安侯夫人了!
让丫鬟通报后,慕紫心乱如麻的坐在内厅,不怎么熟练的推理着。
武安侯爷此刻在西北战场,二爷失踪至今没有消息,大爷离府多日却也没有丝毫音讯传来,整个侯府只有三个女主子加元姐儿一个小主子。
如今元姐儿被害。二爷并无妾室,也就不存在妻妾之争的问题,那么,似乎府里唯一有动机的也只有她这个大奶奶了!
整个侯府似乎被一只黑暗中的手操控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给人致命一击。
似乎是因为离了那诡异的东西,加上慕紫一路疾走多少有些颠簸,元姐儿已经醒了。小人儿睁开一双黝黑乌亮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慕紫,带着玉镯的小手从包裹里钻出来,轻轻碰了碰慕紫的脸。
“大嫂,发生了什么事?”王瑶有些不安的问道。
“没事,你安心!等母亲来了我一道说给你们听!”慕紫小心的把元姐儿递到王瑶手中。小小的人儿被母亲抱在怀中,却依旧盯着慕紫看,胳膊胡乱的朝着慕紫挥舞。
慕紫心中软的一塌糊涂。
小家伙儿,我不会让你出事的!上天把我派过来,难道是为了保护你么?慕紫对着小人儿轻轻的眨了眨眼睛。
片刻后,武安侯夫人扶着周嬷嬷的手出现在了厅内门口,见两个儿媳正十分和谐的逗弄孙女儿,武安侯夫人心中安慰,和颜悦色道,“你们身子都才刚好,还是要养些日子!不必每日这么早来给我请安的!”
王瑶见到武安侯夫人来了,刚要行礼请安,却被慕紫的话弄得一愣。
“打扰母亲休息了,只是,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说!”慕紫缓缓站起身,盯着武安侯夫人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武安侯夫人闻言,脚步一顿,心里也有些诧异,然而看到慕紫一脸凝重的表情,不由的心跟着一沉,她挥了挥手道,“你们先下去!”
很快众人退下,厅内只剩婆媳三人加一个不懂事儿的婴儿。
慕紫斟酌着开口,将元姐儿房里不对劲的情况说了出来。只是为何她会发现这件事儿以及为何元儿如今什么事都没有,她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大嫂?你是说有人要害元姐儿?”慕紫的话在王瑶听来朦朦胧胧,模糊不清,却更让她揪心。
“应该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是我的直觉!”慕紫认真的看着王瑶的眼睛道。
武安侯夫人觉得有些荒唐,慕紫的话在她听来简直是漏洞百出。
王瑶抱紧了怀中的女儿,见慕紫严肃的样子丝毫不像在开玩笑,虽说她早上并没有觉察任何异常,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由请求道,“母亲,不如让人去查一查吧!”
武安侯夫人沉默了半晌,而后开口把周嬷嬷叫了进来,“去惠安候府,请茗卓来一趟,不要惊动他人。”
第15章 顾茗卓()
武安侯夫人沉默了半晌,而后开口把周嬷嬷叫了进来,“去惠安候府,请茗卓来一趟,不要惊动他人。。。;”
惠安候府嫡长子顾茗卓,也就是一个月前为慕紫诊脉的顾太医。顾茗卓自幼聪慧,喜好医术,为了能够更加深入的钻研医术,他放弃继承世子之位,让给了自己的亲弟弟,不顾家人反对去太医院挂了个虚职。之所以说是虚职,因为不是谁家都有分量请到惠安候府的大公子诊脉的。
武安侯府自然是有这个分量的。顾茗卓的母亲是武安侯夫人的亲妹妹,姑姑是英国公夫人顾氏,因此他是王瑶的表兄,武安侯夫人的外甥。
等待的时间似乎格外漫长,婆媳三人此时也没了心思逗弄孩子,连番检查下来确认元姐儿真的什么事儿都没有,都是松了一口气。
“夫人,茗少爷来了!”周嬷嬷的传唤声把沉默不语的婆媳三人惊了一下。
“可有被其他人瞧见?”武安侯夫人稳了稳心神,语气沉稳冷持。
“没有,奴婢带茗少爷走的角门,一路都注意着,并没有瞧见任何人。”周嬷嬷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神情有些紧张。
武安侯夫人闻言淡淡的‘嗯’了一声,眉头微微皱起。
她知道武安侯府内一直被人监视,而且不止一波势力,今日请来顾茗卓便是想要一个试探。不想这些人都如此沉得住气。
“请茗卓进来吧!嬷嬷守在门口!”武安侯夫人没什么表情的说。
周嬷嬷退到门口,慕紫便见她微微躬身对着侧边行了一礼,紧接着,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出现在慕紫的视线中。
男子身材颀长,面部轮廓刚硬,五官深邃,若是单看他的外表,很容易让人以为他是一名武将,或者是一名江湖剑客。
偏偏,他周身散发着一种儒雅的文人气质,眸子清亮,眉心清正,如此看来,说他是一名医者,倒也相符。
“茗卓见过姨母!”男子声音低沉冷清,慕紫却感觉不到疏离淡漠,反而从中听出了一丝暖意和亲近。
面对自己的亲外甥,武安侯夫人肩膀稍稍有些放松,面色也带了一丝疲惫,点点头‘嗯’了一声,便对王瑶道,“先让茗卓给元姐儿看看。”
王瑶一听,立马抱着元姐儿递给顾茗卓,她嘴巴紧紧地抿成一条线,流露出紧张的情绪,“表哥!”
顾茗卓闻言脚步一顿,却没有多话,他先是轻轻的把元姐儿的小手拉出来,替她诊了诊脉,凝神片刻,而后又打开包裹着小人儿的小被子,那双手骨节分明,看起来又宽厚又温暖。
屋内忐忑不安的三个女人都被他那仔细认真的动作安抚住了,紧张的情绪得到了些许的缓解。他检查完后,面上带着一抹浅笑道,“姨母和表妹放心,元姐儿很好!”
不知什么原因,他唯独忽略了慕紫。
慕紫抿了抿唇,上前两步,将元姐儿小手腕上的玉镯取了下来,“还请顾太医再仔细检查一遍!”仔细两个字,她微微加重了语气。
慕紫的疏离客气另顾茗卓全身一僵,“顾太医”三个字更是如利刃一般刺在心窝,他只觉得胸腔中蓦的升起一股滔天怒意,几乎压抑不住。
慕紫敏感的察觉到顾茗卓情绪的变化,有一丝困惑,以为他不满自己质疑他的医术。刚要开口解释,元姐儿却哼哼起来。
虽然之前慕紫动作很轻,元姐儿却依然感觉到了手腕上的手镯不见了,她先是看了慕紫一眼,原本笑眯眯粉嫩嫩的小脸立马不乐意的皱成一团,对着慕紫哼唧两声,却发现她还不把镯子还回来,小嘴儿一憋,小鼻子抽了抽便要哭。
武安侯夫人和王瑶的视线时刻跟着元姐儿,自然不会忽略她表情的变化。王瑶连忙上前两步拍了拍小人儿,而后回头皱着眉对慕紫道,“大嫂,你这是……”
然而她的话没问完便被顾茗卓有些僵硬的话语打断了,“元姐儿的脉象不对!”
“什么?”
“怎么会?”
武安侯夫人和王瑶闻言皆是震惊不已,王瑶一把将元姐儿抱在怀里,手臂不断地收紧,她瞪大眼睛望着顾茗卓,眼神中有一丝崩溃,也有一丝期待,希望他能说些什么。
不知元姐儿是因为不舒服,还是感受到了母亲的紧张,小人儿突然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慕紫连忙走上前,重新把翡翠手镯给元姐儿戴上,她都能感觉到王瑶的身子在微微抖动。
她一只手安抚着王瑶的背,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元姐儿的小手。玉镯的效果很快,小人儿慢慢的止了哭,哼哼唧唧的拿还带着泪花的眼睛看了慕紫一眼,随后小脑袋一偏,不满的把头埋进了母亲怀里,颇有些不肯原谅的意味。
慕紫见她的小模样儿,心里一软,唇角微勾,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顾茗卓肃冷着一张脸,没有立刻回答,反而看向了慕紫,正对上慕紫那淡到看不出来的笑容。
慕紫感受到他的注视,偏过头看向他,四目相对,两人都情绪莫测。
“茗卓,元姐儿她究竟哪里不对?”武安侯夫人心急如焚的再次开口问道。顾茗卓医术高明,且一向自信,通常诊断完会直接说出病因及结果,惜字如金,今日却只说了句脉相不对,武安侯夫人自然焦急。
顾茗卓苦笑,他其实也说不上孩子哪里不对。但看着慕紫那清透的双眼,他莫名的就有一种感觉,“直觉!”
这是武安侯夫人和王瑶今日第二次听到这种莫名其妙的解释。
两个人都快急疯了。
顾茗卓声音清冷道,“摘掉手镯后,元姐儿的脉搏有些紊乱,似是很不安,因此才会啼哭不已,戴上手镯后,经脉好似都被安抚了一般,跟常人无异。”
“是不是她觉得抢了她的东西不高兴了?”王瑶看了看女儿手腕上的镯子问道。
“不是!小孩子虽说情绪变化大,但脉象却不至于变化如此明显。一定有问题,但我的确诊断不出是何种病症。”顾茗卓眸光再次从慕紫脸上扫过。
第16章 幕后之人()
王瑶听后心中一沉,“不若去元姐儿的房间看看?”
武安侯夫人低头想了想道,“周嬷嬷,你带茗卓过去,不必避着人了!”
周嬷嬷神情严肃的点了点头。;
“母亲,我也一起去!”慕紫突然开口道。她不确定现在还有没有那诡异的情况,毕竟别人感受不到,她还是亲自去比较放心一些。
武安侯夫人定定的看了她一眼,缓缓点点头,“周嬷嬷不必去了!阿紫和茗卓去吧!”
“是!”周嬷嬷恭声道。
慕紫和顾茗卓一路无话,到了元姐儿的房间,然而那种诡异的压迫感已经不见了。慕紫摸了摸香炉的炉身,已是一片冰凉。
如今正值夏天,距离她们离开也不过一个时辰。仅仅一个时辰,并不够香炉完全凉掉。那么,要么是香炉被换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要么是香炉被快速降温了,比如泡在水里。
慕紫看了看香炉的边缘,微微闭了闭眼,这应当是同一个香炉,有被水泡过的痕迹。
慕紫退后一步,顾茗卓仔细的查看了一下香炉内的香灰,片刻过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被水泡过的香炉此刻查不到一点儿有用的线索。
这人倒是干净利落,不留半点儿蛛丝马迹!
慕紫和顾茗卓无功而返。
“罢了!周嬷嬷,你送茗卓先回去!”武安侯夫人缓缓迈步走出房间,她每一步都踏的极稳,却偏生让慕紫有一种她踩在刀刃上的错觉。
“姨母安心,我过两日再来看看元姐儿!”顾茗卓对武安侯夫人行了一个晚辈礼,而后转身在周嬷嬷的指引下悄悄离去。
经过慕紫身边时,四目相对,顾茗卓刹那间移开了目光,他的脚步稍一停顿,而后快步踏出了屋子。
武安侯夫人似乎累极,眉头紧锁,看起来有些心灰意冷。
一室寂静,过了半晌,武安侯夫人轻声道,“瑶,你回娘家去吧!”
王瑶当天就带着元姐儿匆匆忙忙回了英国公府。
慕紫有些恹恹的呆在屋里做小衣裳。不知是不是没有了修为的缘故,她觉得武安侯府好似龙潭虎穴一般,比她之前历练过的森林还危险。
深夜,皇城某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外,一貌美女子俏生生的立在御撵旁,看着御撵上的男人,目光温柔的仿若能滴出水一般,“臣妾恭送陛下!”
待御撵渐渐行远,女子才依依不舍的转身回了宫殿,然而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原本俏丽温顺的面容顿时变得阴沉,刚刚俏丽悦耳的声音一瞬间变得冰冷,“怎么回事?”
侍奉在她身侧的宫人小声的将刚刚收到的消息告诉她。
女子听完,面容顿时变得狰狞起来,“你说什么?竟然没事?让他给本宫滚进来!”
宫人连忙快步走出宫殿,唯恐慢一秒做了炮灰。
很快,一个身穿夜行衣的蒙面男子跟着宫人走进大殿,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女子高高在上的坐着,看着自己修剪的漂亮的指甲,状若漫不经心道,“那和尚不是说只要用了这符,便会沉睡不起吗?”
“回主子,这…属下也不知!”黑衣蒙面人重重的磕了一个头,额头贴紧地面,不敢抬起。
“废物!一群废物!”女子怒极,狠狠的一挥手,将桌上的花瓶茶盏尽数甩到地上。
她身边伺候的两个宫人也都大气不敢出的跪下,唯恐怒火烧到自己身上。
摔摔打打了半晌,女子的火气总算消了一些,她冷冷的看着俯首在地的黑衣人道,“那和尚的符本宫曾用过多次,别说是婴孩,便是大人都能死的透透的,你说,你究竟有没有用这符纸?”
黑衣人闻言大惊,脸上唯一露着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恐,“娘娘明察,属下确实是按照娘娘的吩咐将那符纸烧了,绝不敢私藏!”说着开始拼命的磕头,咚咚咚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里格外清晰,听的到人心发慌。
“拖下去!本宫身边不留废物!”女子轻飘飘的一句话,令黑衣人顿时面如土色,“主子饶命,主子饶命!”
女子面不改色,毫无怜悯之情,仿佛被拖下去的不过是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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