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是几日前皇阿玛才赏给额娘的西洋钟,你倒是眼尖,咱们屋里多了什么你都能发现。”十公主嘿嘿笑道,脸上闪过一丝懊恼之色,她也意识到自己方才那番话说的太唐突了,他们都长大了,不是小时候了,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靳水月见屋里众人没有别的反应,才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天地良心,她真的没有盯着四阿哥看,她只是觉得这人今儿个不对劲,从头到尾一直没反应,完全像灵魂出窍一样,才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想看看他眼珠子还会不会转,哪知道还没有看清楚,就被十公主一句话弄得险些下不来台了。
“敏娘娘,时辰不早了,水月该回府了。”靳水月可不敢多留了,免得一会又出什么意外状况。
“去吧。”敏贵妃笑着应道,又对一旁一直没反应的四阿哥道:“胤禛,雪天路滑,水月这丫头一个人出宫我也不放心,听说她昨儿个就险些滑到了,你一会也要出宫,不如替敏娘娘送送水月吧,将她送上靳家的马车就行。”
“是。”一直不言不语的四阿哥立即站起身来,恭声应道。
“额娘……。”十三阿哥看着敏贵妃仿佛想说些什么。
“胤祥和雅芙好几日不曾进宫了,就留下用午膳再走吧。”敏贵妃笑着说道,完全没有给十三阿哥任何说话的机会。
虽然敏贵妃让四爷陪着自己一块出去,靳水月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毕竟都要出宫,一块走也是正常的,只是她没有料到自己昨儿个险些摔跤的事儿敏贵妃已然知晓了。
这宫中果然没有什么秘密,特别是大庭广众之下发生的事儿,只怕太后也知道了。
出宫的路上,靳水月一直没有说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昨儿个他府上出了事儿,照理说,她还是应该问一声,关心一二的,可自打那****和自己来了个五年之约后,她见到他就有一种想躲开的感觉。
四阿哥也一直没有说话,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弄得靳水月都下意识的和他拉开了一点点距离,跟在身边的奴才们就更不敢言语了,一路上只有众人踩在雪地上发出的轻响声。
不知道为什么,四阿哥突然就停了下来,一下子转过身来。
靳水月下意识就往后退了几步。
“我又不吃你,你躲什么?”四阿哥微微蹙眉,低声说道,似乎有些不快。
靳水月努努嘴,本想说些什么,却听四阿哥道:“昨儿个就是在这儿吗?”
“啊……啥?”靳水月有些回不过神了,四下望了一眼后,脑子还有些转不过弯,主要是这人思维太跳跃了,方才还在说别的事儿,一下子就跳了老远,加之在他面前,她总是做不到完全淡定,所以根本就不像平日里那般冷静聪慧。
“胤禩。”四阿哥压低声音说道,脸色有些阴沉。
靳水月又愣了愣,才突然反应过来,她昨儿个就险些在这儿滑到了,是八阿哥胤禩一把拉住了她,才没有受伤,四阿哥这会子提起胤禩,说的肯定就是这件事儿,虽然靳水月有些吃惊,没想到他会知道此事,不过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日后离他远一些。”四阿哥盯着靳水月,好半响才低声说道,似乎看她神色有些局促,他的脸色缓和了许多,语气也松了不少。
靳水月有些无语,又不是她想靠近八阿哥的,明显就是一个意外,亦或者是有人故意为之,关她屁事,不过,她都没有生气,他气个什么劲儿?
还有,他那是什么眼神?仿佛属于他的东西被别人染指了一样,有必要这样吗?他们是有五年之约,可靳水月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他,五年时间,够她嫁很多次了。
“他是皇子,不是我想躲就能躲的。”靳水月有些气呼呼的说道,又看他脸色不好,心里更有些生气,忍不住轻声嘀咕道:“你有那个闲工夫,不如关心关心你自个的家人,听说你府上现在有两个病人,你不把心思用在他们身上,管我作甚?”
靳水月其实有点儿生气,所以忍不住就说了这些话,还有……旁人本来就觉得他冷漠无情了,他的家人都生病了,他还不表现一番,落到他人眼里,不知会如何非议呢。
不过……人家非议,那也是他的事儿,自己急什么?
“郡主,我们四爷其实……。”眼看着自家主子脸色变了又变,却有口难言,苏培盛忍不住开了口,想替自家主子说几句。
“苏培盛。”四阿哥哪里会给他几乎,立即呵斥了一声,吓得苏培盛也不敢多言了。
“昨日冰面上洒了水,你自个行走的时候当心些吧。”四阿哥看着宫门就在眼前,出了宫门,他和这小丫头就要分道扬镳了,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靳水月闻言怔了怔,虽然没有停下脚步,不过还是轻轻颔首道:“我知道了,多谢。”
宫门就在眼前,靳水月已经看到了自家的马车,她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小跑着上了自家的马车,这才松了一口气。
“郡主,您怕四爷吗?”妙穗也被自家主子吓到了,跟着一路小跑,见自家主子现在一如如释负重的样子,忍不住低声问道。
“当然怕了,你不知道他日后……。”靳水月说到此一下子闭上了嘴。
心中却道,他日后会是这天下的主宰,你家主子我还想在这时空好好活个几十一百年,当然不敢把他得罪了,哪有不怕的。
“日后什么?”妙穗一脸不解的问道。
靳水月闻言正欲说些什么,却听得外头传来苏培盛的声音。
“郡主,我家四爷有几句话让奴才转告。”
靳水月闻言一个头两个大,不过还是示意妙穗拉开了马车帘子。
“苏公公请说。”靳水月颔首笑道。
“我们四爷说,五年时间太长了,改成三年了,四爷还说,安神油用完了,烦劳郡主再配置几瓶,多加一些素馨花油。”苏培盛笑眯眯说道,虽然他自个也不知道他家四爷什么意思,不过看郡主那脸色瞬间有些恼怒,他心下便是一突,笑容也有些僵了。
靳水月的确有些恼怒,他不知道什么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吗?说好的事儿还要变,不过……她倒要看看,三年时间,他有多大的本事可以娶自己做嫡福晋,还有……他还好意思向自己开口要安神油,半个月前她不是才让人送了去吗?那么多,岂会这么快就用完了,还要加什么素馨花油,真是……。
靳水月想到此有些愣了,素馨花。
好端端的他提素馨花,莫非她今日晨起发现的那个玉钗和他有关?
可是昨日他府上出了那样的大事儿,他怎么还会出现在自己房里?
靳水月想想都觉得恐怖,若他真的悄无声息就进了自己的房门……。
“郡主。”妙穗见自家主子在发愣,忍不住喊了一声。
靳水月回过神来后,脸色一下子有些发红,眼中更闪动着怒色,若不是在皇宫门前,她都要下去找那厮理论一番了,凭什么不经旁人允许就进她的闺阁?
不过,她还是忍住了,此处不是说好的地方,靳水月深吸几口去,想让自己冷静下来,立即便要吩咐车夫将马车赶走,可就当她要开口的时候,马车外头却传来了女人的笑声。
“是胤禛啊,姑姑正要去找你,不曾想在此处碰上了。”
靳水月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刚好马车帘子是掀起来的,她低头一看,不是端敏长公主又是谁。
只听端敏长公主笑道:“胤禛啊,昨儿个姑姑让人请走了太医,不曾想你府上出了事儿,竟无太医医治,是姑姑大意了,你不会怪姑姑吧。”
“姑姑也是无心,再则姑姑万金之躯,身子不适让太医们去瞧瞧也是应该的。”四阿哥一脸淡然的说道,语气不冷不热,一如他平日里那般波澜不惊。
“你家的侧福晋和大阿哥没事吧?”端敏长公主笑着问道。
“均无大碍,多谢姑姑关心。”四阿哥轻轻颔首道。
“如此甚好,我也就放心了。”端敏长公主笑着说道,忽然又话锋一转,偏过头笑道:“靳家那个小丫头,你那么急着跑作甚,难不成本公主还会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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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悸动()
马车内的靳水月忍不住吐了吐舌头,但还是立即示意车夫停下了马车。
她本想趁着公主和四阿哥说话的空挡离开的,因为这两个人对她来说都是危险人物,可是人家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掀开马车帘子,靳水月下了马车,看着端敏长公主,轻轻福了福身:“公主万福。”
“不必多礼,以皇额娘对你的宠爱,怕是用不了多久,你也成公主了。”端敏长公主笑着说道,眼底最深处却闪过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深意。
靳水月闻言心中一突,故作惶恐道:“公主说笑了,水月能有今日已是天大的福气,哪敢再有什么奢求。”
“有些东西,不必你奢求,是你的,永远都讨不掉,不过身为公主,也不是尽善尽美的,皇族的公主们,几乎都要远嫁蒙古,本公主当初深受太后娘娘宠爱,不也要远嫁蒙古吗?如今本公主回到京中都会水土不服过敏了,还真是讽刺。”端敏长公主说着就冷笑起来。
靳水月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不过心里还是有了一丝疙瘩。
端敏长公主是太后的亲侄女,很多年前备受疼爱,可也得远嫁蒙古,自己如今是郡主……若真成了公主……。
靳水月猛的摇头,将心中的念头赶出脑海,她即便成了公主又如何?她又不是爱新觉罗家族的血脉。
“今年天冷,莫说是公主,就连水月也觉得身子格外不适。”靳水月抬起头笑道。
端敏长公主闻言但笑不语,那眼神怪怪的,看的靳水月心里都有点发毛了,可偏偏人家是公主,又是嚣张到了极致,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的长公主,她能把人家怎么着?
“端敏姑姑,天冷路滑,姑姑身子又才康复,胤禛送您回府吧。”
就在靳水月思索着该如何脱身的时候,四阿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虽然一如平日里那般冷静淡然,但语中却多了一丝热切之意,似乎很想送端敏长公主离开一般。
“好啊。”端敏长公主笑眯眯的应了下来,上了自己的马车。
四阿哥回过头看了一眼还有些醒不过神来的靳水月,冲着她使了个眼色。
靳水月知道,他这是在提醒自己快点离开,毕竟端敏长公主可是出了名的难缠,他这是在给自己创造机会闪人。
靳水月下意识点了点头,冲着四阿哥露出一个感激的眼神,这才上了自己的马车,吩咐车夫退到一旁避开了。
看着端敏长公主的马车离开,靳水月才松了一口气,连忙吩咐自家车夫回府了。
而四阿哥果真将端敏长公主送到了她府上才离开了。
回过身看着四阿哥离开的背影,端敏长公主脸上露出了一丝怪异之色,她当初出嫁时,四阿哥胤禛的生母德妃尚未入宫,她自然和这个侄子不熟,不过这些年她陆陆续续回京几次,也见过这孩子几面,印象中这一直是个比较冷漠的孩子,加之她对皇室之事几位上心,所有的皇子她都是认真打听过,关注着的,也知道四阿哥的脾气,今儿个他却送自己回府,莫非真不计较昨日之事了?还是在替那个小丫头解围?若是后者,那可就好玩了。
不过一想到昨日的事儿,端敏长公主的脸色又变了变,她昨儿个的确不舒服,也让人去请了太医,却没有想到自己身边的人这些年跟着她在科尔沁草原作威作福惯了,竟然请了那么多太医来,还打了四阿哥府上的人,真是胆大妄为,虽然她不在意旁人如何看她,可是这些皇子们,她可一个都不想得罪,谁知道日后登上大宝的是不是太子呢?
“来人啦,传本宫旨意,日后都收敛些,昨儿个是谁打了四贝勒的家奴,自己个去刑堂领罚,杖责二十。”端敏长公主脸上满是威严,沉声吩咐道。
“是。”身边的奴才浑身一颤,连忙应道。
马车上,四阿哥胤禛闭目养神,车内十分安静。
“爷,咱们回府吗?”苏培盛抬起头看了看自家主子的神色后,半晌才低声问道。
“去别院吧。”马车内又安静了好久后,四阿哥的声音才响起了,语中没有一丝温度。
“爷,奴才说句不该说的话,郡主今儿个有句话说的在理,府上出了事儿,您还是回府比较妥当,奴才知道您生气,可不管侧福晋是不是故意吓唬您,想要引您去她屋里,也不管福晋是不是拿大阿哥争宠,他们比较都伤到了啊。”苏培盛知道自己不该说这些,可是一想到旁人都会误会自家主子,他心里头就难过。
更比说连主子很在意的小郡主都误会主子是个无情无义的人,连妻儿都不顾了,还跑进宫去溜达。
四阿哥闻言却是眼前一亮,看了一眼苏培盛,低声道:“原来如此。”
“是是是,那是肯定的,郡主知道您是好人,怕人误会您,所以才会那样说的。”苏培盛点头如捣蒜,他知道自家主子很在意小郡主,当然捡好的话说。
“那就回府吧。”四阿哥冷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欣喜,尽管很难让人察觉,但是苏培盛从小跟在他身边,哪能不知道呢。
四阿哥今儿个心里的确不痛快,一想到昨日回府时,府里闹翻天的样子,他心里没来由一阵烦闷。
天下如此之大,他想找一个心中的净土都是妄想。
也是在厌恶府里妻妾争宠,厌恶鸡犬不宁乌烟瘴气的后宅。
说实话,不管是后宫也好,那些王府也罢,甚至是富贵人家的后宅,几乎没有一家是安宁的,旁人都能过,他为何不能过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可是,聪明如他,已经习惯将所有事儿都掌握在自己的控制之中,哪怕是后宅,里面发生的那些腌臜事儿,他都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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