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过来。”靳水月轻轻接过了书信,慢慢打开了。
她的掌心虽然受了伤,但是十个手指头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轻微擦伤,所以没有被包裹起来,也能自由活动。
看完了信函,靳水月微微有些吃惊,四阿哥竟然邀她出去一见,就在京中一处书斋内。
靳水月记得他们早上在宫里还见过了,虽然有些匆忙,但是他有话为什么不那时候再说,现在却邀她去外头说呢?
“巧穗,真的是四阿哥身边的苏培盛送来的信函吗?”靳水月看着巧穗问道。
“是的,是府门口的护卫通传后,奴婢亲自去拿的,的确是苏公公。”巧穗连忙禀道。
“那应该不是有人假借四阿哥之名将我引出去了。”靳水月轻轻颔首道。
不是她太多疑,而是有些事儿不得不多个心思,否则便会遭殃。
“让人准备轿子,我出去一趟。”靳水月对巧穗吩咐道。
他们的马车已经被撞得有些变形了,需要好好修理,所以现下就只能坐轿子出去了。
这次靳水月倒是带着鄂辉等六个侍卫跟着去了。
京中卖古玩字画和书籍的地儿不少,四阿哥选择的这一个书斋是他平日里常来的书斋,有时候也能在这儿选到基本好书,而且这些人并不知他的身份,所以倒是自由自在。
苏培盛跟在他身边,抱着他选好的书册,静静的等着自家主子,除了翻书的声音,再无别的声响了。
“人来了吗?”四阿哥合上书丢给了苏培盛,低声问道。
“尚未到。”苏培盛连忙摇头,眼尖的发现自家四爷这会子丢过来的书,方才已经选过一次了,而且这几本书府里都有了,他知道自家四爷从来不会糊涂到买同样的东西回去,今儿个……似乎有点失常啊。
而且……四爷都已经问过好几次人到了没,难不成很着急要见到靳家郡主吗?
第177章 四爷很生气()
其实,不是靳水月来得慢,而是她也想低调行事,如今她这个郡主的马车和轿子,甚至是随行的侍卫和奴仆,大多数老百姓都认识了,她所到之处,不知道多少人偷偷站在一旁看,完全和未来的明星差不多了,只是古代尊卑有别,旁人不敢围上来看她而已。
找了个小胡同,靳水月下了轿子,才戴着面纱领着妙穗和鄂辉去了。
等她到了书斋时,苏培盛手上捧着的书已经盖过了他的鼻子,眼看就要淹没他的脸了,当他看到靳水月的身影时,真想冲过去叫一声祖宗。
叫祖宗还不够,这可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啊,她再不来,他就要被主子丢上来的书给压倒了。
靳水月看着随手往苏培盛手里丢书的四阿哥,再看了看眼里含着泪向自己递来求救目光的苏培盛,还以为这对主仆在玩什么游戏呢。
“苏培盛,你下去吧。”四阿哥看着靳水月,总算回过神来了,随口对苏培盛吩咐道,却见他手里的书都堆得要看不见他人了,忍不住轻轻蹙眉道:“你手里拿着那么多书作甚?”
苏培盛险些吐了一口血出来,只能憋着内伤,一步一个踉跄抱着书走了。
“进来吧,我有话和你说。”四阿哥冲着靳水月招了招手,走进了一旁的小房间里。
这书斋很大,里面有很多书供人选择,而且还有许多小雅间,供贵客们进去阅选书本。
靳水月当真有些囧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在这个时代可是一个禁忌啊,可是她偏偏没有那个勇气拒绝某人,只好给妙穗等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在外头等着,自己走了进去。
“坐吧。”四阿哥轻轻抬手说道,还帮靳水月倒了一杯茶。
茶香扑鼻,清新中带着一丝苦涩,靳水月只是凑过头上前轻轻吹了吹,倒是没有急着伸出手来喝茶。
“宫中人多眼杂,看似四下无人,实则到处都是旁人的眼线,我之所以约你在外头相见,就是不想旁人说什么闲话。”四阿哥看着靳水月低声说道。
“多谢四阿哥,不知您今日叫水月出来所为何事?”靳水月一脸客气的说道。
四阿哥眼中闪过了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懊恼之色,不过还是低声道:“你不是想租种老九和老十那片地儿吗?我已经打听过了,他们不愿意租种,是因为老九那片地,是他特意让人种了金盏菊,每年采摘了给他的嫡福晋做菜和泡水喝的,听说他的嫡福晋董鄂氏体质偏热性,这金盏菊是洋教士带过来的,老九和洋教士们交往颇多,倒是十分信任那些人出的主意,至于老十的那片山地,他的侍妾王氏喜欢吃红沙果做的蜜饯,所以他的那片山的种满了红沙果。”
靳水月听完了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一是因为四阿哥一本正经把她叫来书斋“私会”,竟然是为了告诉她,他打听到的消息,让她很震惊四阿哥竟然有这样好的闲情逸致和耐心,二来也是因为老九和老十不愿意租种土地,竟然都是为了讨好女人的缘故,难不成……他们兄弟个个都是情种?
靳水月摇摇头,把自己脑子里乱糟糟的想法给赶了出去,看着四阿哥笑道:“多谢四阿哥告诉我这些。”她说罢便伸出手来准备抱着茶杯喝一口。
没办法,他突然这么帮她,让她有些不自在,想化解一些尴尬而已。
只不过她现在心不在焉的,所以伸手出来拿茶杯的时候还和平日里一个动作,一下子伸出双手来就去捧杯子,其结果就是牵动了伤口,情不自禁尖叫了一声。
“怎么了?”四阿哥见她的手掌包的和粽子差不多,也不知怎么了,心中猛地一突,下意识就抓住了她的手指,查看她的手掌,只见她十个手指头上面都有轻微的伤痕,掌心更是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看着格外吓人。
“疼……。”靳水月忍不住瞪了四阿哥一眼,收回了自己的手。
这人难道不知道他的动作很粗鲁吗?
她的手掌现在根本不能像正常的时候那样完全打开,不然会拉扯到伤口的。
“是谁伤的你?”四阿哥冷声问道。
靳水月只觉得小小的屋子里满是冷气,满是煞气,仿佛比未来用了空调还凉快,而且是从脚底心开始发凉的。
“马受了惊,摔了一跤。”靳水月看着某人冷若冰霜的脸,还觉得有些奇怪,她受了伤又不是他受伤,他一副谁都和他有仇的模样,是要干什么?
“马受了惊?你经常往来宫中,从来没有出现这样的事儿,今日绝非偶然。”四阿哥沉声说道。
“哦。”靳水月闻言还能说些什么,只能轻轻应了一声。
“回去歇着吧,你要的那两块地,我会帮你解决。”四阿哥说罢立即起身拂袖而去,只留下靳水月呆呆的坐在里头,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满脸都是不解。
他干嘛生气?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理作祟,知道他是未来的皇帝,所以每次都觉得此人身上王霸置气比较浓厚,弄得她都一般情况下都不敢像平日里那样理直气壮了。
“妙穗,回府。”再留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靳水月立即招了招手,带着妙穗和鄂辉出去了。
四阿哥回府后不久,一道黑影便出现在了他的书房之中,仿佛完全与房内那阴暗的一角合为一体了。
“查到了吗?”四阿哥沉声问道。
“启禀主子,奴才查到了,靳郡主的马的确被人动过手脚了,就是今儿个清晨,她的车夫在等候她出宫的间隙,去了一趟茅房,想必是有人在此刻钻了空子,以银针刺马的穴位,导致其后来横冲直撞。”黑影低声禀道。
“是谁做的?”四阿哥沉声问道。
“奴才细查了,当时经过的人有几位,不过……只有六公主的乳母常氏是略懂医理之人,听说她还时常帮六公主银针刺穴,用以轻身瘦体。”黑影低声禀道。
“六公主……。”四阿哥闻言脸色铁青,他不记得六公主和靳水月有什么过节,同时心里也觉得有些无奈,怎么宫里的人都要对付那个小丫头,他这是摊上了一个惹祸精吗?
“此事我会处置,你下去吧。”四阿哥轻轻摆手。
“启禀主子,还有一事,奴才不知当不当禀?”黑影低声道。
“说。”四阿哥颔首。
“郡主回府途中,有个洋人闯了出来,这才让那马儿发作,那洋人还躲在马车下头,被郡主带回去了,在靳府门口,还有人追来捉拿那洋人,是玻璃作坊的人。”黑影低声禀道。
“知道了。”四阿哥倒是没有说什么,在他看来,靳水月那丫头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行事却十分稳妥,玻璃作坊早就没落了,那些人也无法将靳水月如何,得罪了就得罪了,几个洋教士而已,算不得什么。
而靳府之中,靳水月也正问着这个洋人李德。
李德到大清朝只有半年的功夫,所以不精通汉语,只能结结巴巴的说一些东西,有时候还忍不住冒出他们的家乡话了,而这些家乡话,靳水月也能听懂。
不就是英语嘛,大小姐她上辈子学的很好呢,虽然十几年过去了,但是似乎还没有忘记。
费上了两刻钟的功夫,这李德又是汉语,又是英语,又起身比划,手脚并用,靳水月总算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玻璃作坊里面那几个洋鬼子传教士根本不懂怎么做玻璃,他们主攻的其实都是西方的医术,只是他们带来的侍从当中有个人知道那么一点点,就凭借那一点点,做出了许多残次品来忽悠皇帝。
而这些人的真正目的是传教和医学实验,而且是洗脑式的传教,整个玻璃作坊里的工匠和衙差,都成了宗教狂热分子,这些洋教士叫他们杀人放火,他们都不会眨眼。
而李德,其实也是传教士,只不过他会正真的玻璃制造,他是半年前才过来的,他和那几个传教士不一样,他并不是狂热份子,只不过是正常传教,当他两日前发现那几个传教士竟然拿活人解剖做实验时,忍不住和他们吵了起来,说他们是恶魔,要去大清皇帝面前告发他们屠杀大清子民。
这些传教士当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阴谋败露,就说他李德是异教徒,要将他烧死,他费劲心思才逃了出来,若不是遇到了靳水月,此刻说不定已经在玻璃作坊前的十字架上被烧成灰了。
“在我们国家,不反对人体解剖,但是反对用活人解剖,这些人就是恶魔,一定要将他们抓起来才能拯救那些无辜的人。”李德看着靳水月,一脸急迫的说道。
“我知道了。”靳水月脸色铁青,如果说未来的悲剧她无法阻止,可她起码能够阻止现在的悲剧。
更何况,在大清朝,连死人都是不能解剖的,这些洋鬼子真是找死啊。
“郡主……我……我们要怎么办?”妙穗在一旁听得简直毛骨悚然,害怕的不成。
“要不要奴才带领手下的侍卫将他们一网打尽?”鄂辉低声询问道。
【祝所有的姐妹节日快乐,永远健康美丽!】
第178章 别把我卖了()
靳水月的确很生气,恨不得立即将那些人抓起来,让他们无法再残害自己的同胞,不过她不能仅凭李德的话就派人去琉璃厂搜查这玻璃作坊。
这个作坊尽管已经不被皇帝看中,完全成为鸡肋了,而且还从内务府搬出来了,可还是属于内务府管的。
“郡主……要不要将此事上奏?”妙穗见自家主子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便低声说道。
“嗯,还是上奏为妙,我虽然是郡主,但就是身份地位高了点,手底下其实只有鄂辉等人可以差遣,而且我没有搜查玻璃作坊的权利,那毕竟也算是个小衙门,还是上奏吧,不过……这件事儿也不宜惊动皇上,告诉谁比较好呢?”靳水月低头沉思起来,片刻后才休书一封,让鄂辉派人送了出去。
她今儿个才从宫里出来,此刻倒是不方便再进宫去了,她几乎每日都进宫一次,已经遭人非议了,特别是赶车的张叔说了,他们的马儿似乎被人动过手脚,证明宫中的人又不安分了,她还是能避开就避开的好。
至于十三阿哥,他这些日子忙着他府邸的事儿,靳水月也没有去打扰他,想来想去,还是告诉四阿哥最合适。
除了十三阿哥,她仿佛和四阿哥最熟,自然要找熟人帮忙。
虽然今儿个四阿哥气冲冲的走了,仿佛是她招惹了他,可是靳水月怎么想都没有发现自己做错了什么,心想着他肯定是生别人的气,所以还是去麻烦他了。
鄂辉派了个亲信亲自去送信,信函送到了四阿哥府上,交给门房后便离开了。
那门房接到了信函,送信的人又打着靳家郡主的旗号,他也不敢耽搁,立即双手捧着信函往府里最深处跑去了。
如今已近八月中旬了,京中天气凉爽了许多。
午睡起身后,侧福晋李氏便在自个的院子里散步,观赏着宫里刚刚赏赐下来的菊花。
“德妃娘娘对侧福晋您真是宠爱有加,派人送了这么多新鲜的菊花来给侧福晋您观赏,瞧瞧这些花儿,开的真美。”格格宋氏一边扶着李氏的手,陪着她赏花,一边笑着说道。
李氏闻言十分享用,娇媚的脸上满是笑容,轻轻摸了摸花儿,娇声道:“花儿是美,不过就这么放着观赏,总有凋零的一日,还不如煮了吃了。”
陪在一旁的岚娇闻言再也忍不住低笑出声,心道这侧福晋还真是俗人一个,不过可不敢当面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笑什么?”李氏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岚娇被她的呵斥声吓了一跳,涨红脸道:“没……没什么……只是觉得……觉得侧福晋您腹中的孩子肯定是饿了……想吃菊花羹了,他肯定是个身强力壮的男孩儿。”
李氏闻言倒是没有再和岚娇计较了,只是冷哼一声道:“德妃娘娘送来的花,本福晋若是吃了,岂不是对娘娘不敬,岚娇,你安的是什么心?”
“侧福晋,妾身哪敢用这些菊花为您做羹汤,妾身这就去咱们府里的小园子采摘菊花,妾身瞧见那儿也有。”岚娇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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