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忍着浑身的疼痛,咬着下嘴唇,满脸苍白,开口道,“一百两银票而已,牢头直说便是,又何必如此这般。”接着又是说道,“只是在下心中有一事不明,需要问下牢头,只要牢头回答了在下的问题,莫要说是一百两,便是牢头要一千两,在下也自然会想办法交给牢头。”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倒是不蠢,不像其他的贱骨头,一到了我这大狱之中,只顾着一个劲的喊冤求苦。说实话,他们就算真的有苦有冤,又能怎样,若是大人还未审案之前就被一不小心给折磨死了,到时候本官随便报个暴毙而亡,也是没有人敢来追究的。”牢头脸上一片安静,不屑的说道,“废话就不要多说了,有话尽管直说,本官没那么多心思与你在这闲聊。”
“大人如此肆意胡乱出手,莫非是不怕错杀好人。”慕容羽开口说道,声音很轻,一脸的平静。
这个时候他表现的很是平静,越是这样,他心中却越来越可怕。
“错杀好人。”刘青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沉默的说道,“你记住了,在这大狱之中,我便是天,我说的话,比圣旨还管用。”
“多谢大人解惑,在下明白了。”慕容羽开口道,“在下怀中还有数张银票,大人尽管悉数拿去便是,这些时日就有劳大人多多照拂一番了。”
刘青使了使眼色,便有手下上前,从慕容羽怀中取出银票。
看到银票到手,刘青顿时面漏喜色,忙是开口道,“赶紧替这位贵宾打开枷锁,日后好生伺候着。”他心里更是默默说道,“这是一个金主,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财神爷,更是一头肥羊,得留着慢慢挤压,否则岂不是白白错过了一个极好的机会。”
他嘴上却也是不闲着,向着慕容羽开口说道,“你尽管放心,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本官别的不敢担保,这点诚信还是有的。不然本官早都在这混不下去了。”
第137章 锁魂即出鬼神惊()
两旁的官差闻言走上,将那慕容羽架住,轻而易举的便除去了他身上的枷锁。至于,慕容羽手上脚上的铁链,倒是没有解掉。
做完这一切,刘青便不再理会躺在地上的慕容羽,招呼着一众手下走出牢房,随后锁上牢门便扬长而去,跟着不多时功夫就走了个干净。
慕容羽空有满腔愤怒却是无处发泄,全身骨头都恍若是裂了开来,疼痛难耐,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忽然腿上一阵酸软,却又是直直摔了下去。他又是挣扎着想爬起来啊,刚刚站直,腿膝酸软,又是向前摔倒了个狗啃泥。反反复复经过了数次挣扎,他便索性依着墙角坐了起来。
他想要盘膝坐下,奈何在脚上铁链极短,就算是让他行走起来,都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情,更别提是让他坐起来了。何况他身上还有如此重的外伤。
他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却是双脚交叉而坐,行似跪地一般,丝毫不再理会这手上脚上的铁链,深呼了一口气,使出了全力快速的在自己身上各处穴位点了起来,这看似不经意间的几点,更是直接封闭住了他这浑身上下刺骨般的疼痛蔓延。
做完这一切,慕容羽又是定了定神,暗自运功调息了起来,一股内力运在腹下丹田,沿着周身各大穴位游走起来,浑身上下潜升起一股无法形容的暖意,渐渐周身火热,瞬间充斥到了全身的每一处肌肤,每一个角落。
在这股热流的操控下,慕容羽全身的力量在这一瞬间像是受到一股莫名之力的牵引一般,再不是方才被官差击中之后,浑身气息出现的紊乱状态,而是所有的气息慢慢被依附到了这股控制力之上,逐渐呈现出一股螺旋涌动的形态,汇成了一股浻浻不息的洪流,沿着周身的奇经八脉不断的游走着,温润着。
他身体的经脉在内息的游走之下,被无限扩大。最终被庞大的能量不断的冲刷着,横冲直撞的在体内开荒拓土,沿着受伤的部位,在一次次摧毁之下复又重生起来。
他全身的筋骨肌肤以至细胞,都仿佛在无尽无止的内息之下,不断冲击体内的经络,冲向体内的各种组织器官,如同大浪翻涌的潮汐,前浪未熄后浪又至,层层叠翠,绵绵不止。
他的额头上,似乎也开始留着汗粒滚滚而下,头顶之处趁着昏暗的灯光望去,也隐隐冒着些许气浪蒸腾。
这是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局面,可谓是入众妙门,玄之又玄,更是众多武林人士可遇而不可求的机遇。若是这番情况传到在整个江湖之中,怕是这府衙大牢都要被慕名而来之人挤塌了。
试想,只要是能被官差击打之后,便能得到这等境界,整个江湖之中又有谁不愿意。
至于,这汗粒是因为这伤痛导致,还是因为这疗伤的热流导致,就不得而知了。
就这样,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慕容羽身上的疼痛之感也开始大为缓解,伤势竟然也缓解了不少。
他趁着大牢之中昏暗的火光,看着小小窗格外的一块天空。
天空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不见半点光亮。
慕容羽心中不由得叹道,“看来进了这大牢之中,并非像我想象得这般简单,实在是有些大意了,如今再想离开也是难上加难了,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为今之计,也只能期待这府衙之中公理尚存,但愿这县太爷不至于昏庸不明事理,而是一个为官清正廉明之人。如若不然,到时候就只能铤而走险了。”他更是做了最坏的一个打算,接着又是长叹道,“倒是不知道,舅舅与婉儿姐姐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也是不知道他们能否安然度过此次唐家之劫。”
慕容羽心中虽是暗自自责,但是此刻也是完全无计可施。
这大牢之内腥臭不堪,在炎热的季节中味道就显得更是浓重了,地上零零散散的铺就着些许茅草芦苇杆。虽然这个时候不必担心会受寒着凉,但是却难免少不了有蚊蝇侵扰,阵阵阴风袭来,身上伤处犹如万般针刺。
慕容羽并没有因此自暴自弃,更是没有坐以待毙。
他运气于双臂之间,强大的力量在双臂之间涌动,无声无息之中声音宛如金石交鸣,雄浑无匹的内气激荡不止,试图想要以此震断这手上的铁链。
然而,事与愿违,这看似强劲无比的内力,放在别的地方,或许一经使出,威力也是不容小觑。
恰恰在这个时候,无论他使出多大的劲力,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根本无法撼动这铁链半分。
慕容羽也甚是感到颇为吃惊,虽说他已经身受内伤并未痊愈,但也不至于连这铁链都无法震断。
除非有一个可能,这条铁链并非是普通的铁链,怕是用特殊材质打造而成的铁链,若非如此,又岂能承受得住他这蓄势一击。
诧异归诧异,慕容羽却也是发现,这铁链齐聚手腕之处,隐隐刻着一个唐字。很明显,这件铁链是出自于唐家无疑。
他这才想起来,早些年他就在一本杂记中,曾有看到过这样一段记载,“蜀中唐门精于暗器之利,善以毒药之强,精于奇门遁甲之技能,及百年之功以天外玄石煅出锁魂链。此链威力惊人,刀不能摧,剑不能断,火不能烧,水不能浸,修之固然坚不可摧,威力之强宛若神兵,实乃唐家之神兵利器,专治大凶大恶之人,克强敌于无形之中。武林盛传,奇门遁甲玄机策,锁魂即出鬼神惊,后世共誉为武林至宝,实乃绝世凶器也。”
这便是唐家,威名远播的锁魂链。
慕容羽心中也顿时明白了,看来这件事背后,并非想象的这样简单。
怕是这次唐家之人,也是与这件事情脱不掉干系了,恐怕这背后更有唐家之人在作祟。
而且,这幕后主使之人,并不想让他好过,更不想然让他插手唐家之事。
否则,段然不会连这锁魂链都使将出来了。
慕容羽拉紧衣襟,虽然此刻是处于炎炎夏日之中,他也是不由觉得浑身发冷,一股莫名的寒气席卷在全身上下,即便这身上仍穿着薄衫,汗水更是打湿了后背,可是又哪里抵挡着住这心中之寒?
何况,这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便莫过于心寒了。
此刻的心寒,更胜过身上所受的疼痛,何只千倍。
他咬紧牙关,双目不由得闭上,脑中更是浮想种种,眼角之处却是隐隐湿润了起来,一滴滴泪水滑落,落将下来,顺着脸颊滴落在幽深的黑夜之中,不闻其声,却也心碎。
他宁愿相信这些事情都不是真的,都像是一场梦境,只是即便他不愿意相信,事已至此,也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存在。
第138章 坦然傲立公堂上()
时间无声无息的流逝着,不经意间便已擦肩而过,那些源自于灵魂深处的记忆,抑或是有感于身体发肤的疼痛,弹指间化作飞灰,随着命运转动不止的齿轮,转瞬即逝,弥散在无尽的苍穹之中。
岁月无情,流光易逝。
这一夜的时间看似极短,实际上对于有些人来说,却是如同度日如年一般漫长。
这一夜,慕容羽却是一夜未眠。
好容易熬到天亮,便有众狱卒径直过来,将慕容羽押出。
看来,今日是要到已公堂上受审了。
慕容羽心中暗暗思索,不知这县令今日将会怎生处置自己,他早已经是做下了最坏的打算,实在到了不得以的地步,就只能拼死一搏了。
虽说,他这一身的伤势并未完全恢复如初,身上的锁链仍未褪去,但是若是他想要逃脱而去,也是极其简单的事情。
行到公堂门外,远远便只见一人样貌俨然,手持惊堂木,身着官袍,头带乌纱帽,端坐于大堂之中,望之令人生畏。
不用多想,这人便是这巴山城中的县太爷了。县太爷旁边的位置,恭敬地坐着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两侧整整齐齐的站着,数十名如狼似虎的衙役。
众衙役分列两旁,腰系钢刀,手持杀威棒,个个威风凛凛,看起来端地十分精神。
大堂两侧柱子上写有一副楹联,上书“法行无亲,令行无故”。下书“赏疑唯重,罚疑唯轻”。
大堂口的位置依次摆着鞭,牌,锁,夹棍,两旁高悬“肃静”,“回避”两块牌子。大堂正中,高挂着一块牌匾,上刻“明镜高悬”四个大字。
走在前面的衙役回过头,对着身后的众人说道,“尔等在这候着,我先前去禀报县令大人,切记不可喧哗。”那衙役说完,便径自整了整衣冠,朝公堂里走去,刚一到堂中便向着县令朗声禀道,“启禀大人,人犯带到。”
“传。”县太爷虽然只是说了简单的一个字,意思却是极其的明了,言简意赅,显得甚是威严。
堂下衙役顿时齐声大喊,“带人犯!”
堂外的一众衙役,赶忙推着慕容羽便往里走。
高高坐着的堂中的县太爷,一见官差押着慕容羽即将步入这大堂之内,平静地将手中的惊堂木往桌子上一拍,啪的一声,声音响亮无比,嘴上却是声音威严的喝道,“升堂。”
声音一经落下,公堂内嘈杂的声音顿时安静了下来,变得鸦雀无声,毕竟没有谁胆敢在这个时候,来触县太爷的眉头。众衙役附和,手中长棍敲地,嘴里齐声唱了一阵,架势十足,“威武”。字字铿锵,回响在大堂之中,余音绕梁,久久不息。
慕容羽刚一进大堂之中,县太爷一见慕容羽并未下跪,顿时脸色一黑,射出一丝冷芒,怒道,“大胆刁民!见了本官,为何还不下跪?”这一言即出,官威十足地,说话间更是将手中的惊堂木,再次重重击在桌子之上,俨然一副不管你是谁,在这府衙里面,一切都得听我的模样。
一听县太爷开始发怒,慕容羽身侧的两名衙役,忙是按住慕容羽的肩头,用力往下一按,抬起脚向慕容羽的腿弯关节处踢去,口中更是怒喝道,“还不速速跪下。”
慕容羽神色间却甚凛然,似乎毫无所惧,他早已有防备,又岂能轻易被这一踢便跪倒在地。只见,他运气于双腿之上,双腿紧绷宛若是一杆长枪一般插在地面之上,完全没有任何下跪的意思。
两名衙役这一踢,可谓是极其的卖力,力气之大自然是可想而知。
然而,这一踢并未使得慕容羽立刻屈膝跪下,却恰恰是如同踢在铁板上一般,更是让二人疼得不由得咧起嘴巴来。
两人吃了这一计哑巴亏,又哪里甘心就此作罢,正欲再度出手,县令却是挥了挥手,示意二人不可轻举妄动。
并不是因为县令很是大度,所以才出手阻止,完全是因为他眼见慕容羽不为这一踢所动,心中充满了惊骇之意。
更何况,他还没有完全摸透对方的底细,又哪里敢枉定私刑,这岂不是会落人以话柄。
哪怕,就算是他真的想治慕容羽的罪名,也得巧妙应对才是,这才赶紧出手制止。
慕容羽如是泰山崩于前,面色不惊,抱拳拱手,目不转睛的看着县令,好奇问道:“敢问大人,这上公堂可是要下跪?”他当然明白大宋律例,这一问却是故意的。
县令闻言皱眉看着对方,心中更是怒不可竭的说道,“大胆刁民,竟敢在此胡言乱语。众所周知,上公堂下跪这是古有来之的事情。你如今竟敢无视朝廷法度,莫非不怕本官治你一个不敬朝廷威严之罪,将你庭仗当场。”
县令很是愤怒,言语间更是怒气腾腾。
“大人息怒,在下并无敢冒犯朝廷威严的意思。”慕容羽恭敬的应道。“只是在下觉得大人错了。”
“既然你已知错,还不速速跪下受审。”县令语气稍微有些缓解。
“启禀大人,在下适才所言,并非在下错了,实乃是说大人错了。”慕容羽娓娓道来。
“混帐东西,本官何错之有,你若是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休怪本官无情。”县令虽说有些愤怒,但也是心有疑惑。
慕容羽神色如常,不为所惧,缓缓开口说道,“启禀大人,并非是在下不愿意跪,实在是在下跪不得。”
“大胆刁民,尽敢在公堂之上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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