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中有话,不明觉厉,丝毫不给赵构任何面子,旁人听在耳中更是觉得胆大妄为,大逆不道。
然而,赵构听了这话以后,并没有生气,反倒是面带微笑的缓缓说道,“少傅所言极是,倒是朕有些莽撞了,朕自当谨遵少傅教诲,不敢枉害了无辜之人的性命。”
“陛下有心了,老臣年迈耳衰,刚才所言也皆是胡言乱语。”吕少傅回应道,“还请陛下,莫怪老臣多嘴。”
“少傅严重了,朕岂会有这种想法。”赵构微笑着说道,“少傅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整个朝堂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朕又岂是因为此事埋怨少傅。少傅这是在防着朕犯下错误,朕理当感激才是,哪能怪罪少傅。”
说罢,赵构声音一沉,又是朗声说道,“此事暂且放在一边,至于其中的是非曲直,待何爱卿调查清楚以后再说,免得有心之人趁势而为,也免得无辜之人受到冤枉。”声音一转,随即说道“,朕也好还给吕少傅一个说法。”
“陛下圣明。”群臣闻言,忙是高声呼叫道。
“诸位爱卿平身吧。”赵构沉声道,“琼林宴也耽搁了太久了,今天本是个喜庆的日子,诸位爱卿当开怀畅饮便是。”
一众人等也是各回各自的座位,不敢有一丝的耽搁,这件事情也就暂时置于一旁。
王铎见自己算计好的事情被这吕少傅阻止,心中更是暗自说道,“岂有此理,竟然敢与我昆仑派为敌,看来事后我得让你知道我昆仑派的厉害了。”
慕容羽更是不忘记向着吕少傅行礼道谢,此事若是没有吕少傅的仗义直言,怕是今日几人也是凶多吉少了。
几人小声细语间,整个大殿之内已经歌舞升平,乐器齐奏,好不热闹。各位大臣也是相互间敬酒致礼,相谈甚欢。
过了半晌功夫,赵构朗声道,“这一届的新科状元可在?”
一个状元郎打扮的人,忙是上前跪拜道,“微臣赵瑜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了。”赵构缓缓说道,“你这人看来卓卓不群,长得倒也是极其俊俏,不愧是这一届的新科状元郎,甚是喜欢你这等人才。来!朕赐你一杯酒!”说着举起手中的酒杯来,两旁太监见状立时上前,斟上了酒,端了了过去。
只见,赵瑜举杯过顶,跪下道:“臣赵瑜,叩谢皇上圣恩。”随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唐唐看到这一幕,却是嘲讽的说道,“这皇帝也太小气,太不爱干净了,竟然把自己喝剩下的杯子,拿给这状元郎喝酒,难道他就不怕传染了什么疾病给这个新科状元。”
吕少傅闻言,微微一笑,小声的说道,“你这小辈也忒大胆了,这种话可不能胡言乱语。你要知道,乱议当今圣上,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唐唐一听,忙是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是被旁人听到一般,还好这里离得较远,加上唐唐又是小声说话,并没有一个人发现这一幕。
吕少傅微微一笑,却是也没有说话,朝着走过了敬酒的大臣举起酒杯,示意了一番,便喝了起来。
赵构见赵瑜喝酒喝的那么爽快,完全不似寻常读书人那般扭捏,朗声道,“爱卿看来酒量不差,颇有先贤之遗风,不不愧是人中龙凤。今日!朕便考你一考,看看你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学?”
赵瑜心下一凛,忙是应道:“是。”
赵构微微一笑,便自说道:“难得今日如此喜庆,咱们便以这为题材,对上一副对联,诸位以为如何!”
一众文武百官应道:“吾皇圣明,我等自当洗耳恭听!”
赵构哈哈大笑,道:“诸卿听好了,朕要念了。”
他心念一动,缓缓地道:“诸卿听好了,朕出的上联是:君臣聚首琼林宴,个个书生武将,皆是天上星辰。”
唐唐看着一众文武百官却都一动不动,全在专心等待,一听赵构猛地冒出这句对联来,更是忍不住心下暗笑,“这皇帝出的对联也太没水准了,这他娘的是什么狗屁对联,我看是吹牛皮还差不多。”
第204章 父子离别断头台()
帝军晖听得唐唐如此一说,忙是凑上前来,问道,“唐哥,这吹牛皮是什么菜啊,好吃不,我好想吃。你能不能帮我弄点尝尝。”
唐唐竟是无言以对,更是气不打一处出,“你吃个屁,你这脑子里除了吃,还能有点别的东西没有。你要想吃,自己去找去。”
众大臣平日里对皇帝已经是异常奉迎,听了赵构今日想出这样的对联,更是争先恐后的表示崇拜之意,哪里敢说半个不是之处。
只听,王铎带头惊呼,一时之间,大殿之内,捶胸顿地之声四下响起,马屁声不觉于耳。
秦桧更取出随身纸笔,边是抄写边是垂泪道,“这真是微臣生平听过最好的上联,臣今日能听得这等佳作,就算是立刻死去,也是值得了,真是上天眷顾啊!呜……呜呜啊……”
厅内的一甘文臣自有风骨,虽不趁机赞叹,但听得听明白了这上联之中所蕴含的意思,却也是暗暗点头,眉宇间满是敬意。
赵构微微一笑,向着众人道:“看大家伙的神情,想必是朕这上联还算可以!”
秦桧擦抹泪水,高声道:“皇上文韬武略天下无人可及,这等佳作岂能只算是还可以,简直是用千古佳句,万世流传也不为过!”
皇帝笑了笑,当即问向赵瑜,道,“状元郎,怎么样,朕的这副上联,你对得出来吗?”
赵瑜一听这上联,顿时心里就没了谱,这上联看似不见章法,其中的难以程度,一时半刻之间,恐怕也难以解开。
皇帝出的上联共分两句,是为“君臣聚首琼林宴,个个书生武将,皆是天上星辰”,这上联前半部分用了“君臣”二字,而后半部分又是写了书生武将,若要答出一个工整下联,定须对上这两个关键的部分,除此之外,还须应上聚首、个个等难处所在,可谓极为费解。
在场的众多文官,虽多是进士出身,听得皇帝相询,也是忍不住皱眉苦思,更是极力的思索如何破解出下联应对。
吕少傅看着像是心事重重的慕容羽,轻声问道,“看公子这番表现,若公子是这新科状元,该当以何对联相答。”
“大人太看得起小子了,小子才疏学浅哪能跟状元郎相比。”慕容羽谦虚道,顿了顿却是说道,“既然大人相问,小子也不敢隐瞒,小子确实是有一个下联,就是不知道妥不妥。”
吕少傅哦了一声,忙是说道,“公子当真已经有了下联?”
慕容羽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否决。
吕少傅满脸喜色,“不知是何下联,公子速速说与老夫听听。”
慕容羽也不扭捏,当即说道,“小子的下联是,父子离别断头台,口口莲子梨儿,化为地下冤魂。作的不好,让大人见笑了。”
吕少傅捋了捋鄂下胡须,沉吟了半晌,缓缓说道,“这联妙是极妙,却是显得有些凄惨的感觉,公子既然能想到如此妙对,当属大才,老夫实在是敬佩至极。”
慕容羽连忙推却道,“大人过誉了,小子只是胡乱对的,哪里当得起大才之称,大人实在是折煞小子了。”
赵瑜忙是跪地道,“请皇上恕罪,臣才疏学浅,着实没有办法对出下联,还请皇上责罚。”
赵构不怒反笑道,“爱卿平身,朕岂能因为这等事情怪罪爱卿,今日这等对联纯属是助兴而为,爱卿对不出来也没有关系,爱卿不必放在心上。”
“谢皇上。”赵瑜忙是拜谢道。
赵构向着大殿内的众人朗声道,“众爱卿若是有人能接上下联的,朕重重有赏。”
话音刚一落下,吕少傅却是站了起来,“启禀皇上,臣倒是要厚着脸皮找皇上讨个赏赐,不知可不可以。”
“少傅博学多才,满腹经纶,更是博古通今。果然不愧是我大宋的股肱之臣,竟然已经是有了应对之联,还请少傅速速说来,也好让那朕开开眼。”赵构笑着说道,“只要少傅能有妙对相应,朕自当一并赐予,绝不吝啬。”
吕少傅缓缓说道,“既然皇上开口了,臣又岂能不说,臣的下联是:父子离别断头台,口口莲子梨儿,化为地下冤魂,请皇上圣裁。”
众文官听他说出此等下联,无不诧异,不少人脸上更现出不信的神色,莫不张口结舌,面面相觑起来,更是良久不能言语,过了半晌,琼林殿上才传来一声暴彩,满朝文武同声叫好。
敬佩之情由衷而发,任是在场的任何人都是为之而折服,更是暗叹不已。
赵构一听,自顾自默念了一句,当即赞叹道,“此等佳作,虽说有点凄惨之意,但却是妙不可言。少傅不愧是我大宋之才,朕甚是开心。此等佳作,当留与后世千秋,让后人瞻仰学习。”当即也是取下腰间的玉牌,向着身边的秦公公吩咐道,“小秦子,把朕的这枚玉牌赐少傅,以示嘉奖。另外,你回头把这幅对联给朕记下来,日后朕要将之收录,留与后世得之。”
秦公公喏了一声,双手接过玉牌,便是向着吕少傅奔去。
吕少傅却是一口拒绝道,忙是跪地拜道,“启禀皇上,这枚玉牌老臣不敢收,也不能收。”
赵构有些疑惑的问道,“少傅此言,这是何故?”
不仅仅是他,在场的所有人,一时间都是不明觉厉,根本不知道这吕少傅如此这般,到底是什么意思。
吕少傅道,“还请皇上,恕臣欺君之罪。”
“少傅严重了,此事朕岂会放在心上。”赵构忙是说道,“少傅快快请起。”
吕少傅再次拜道,“还请皇上,恕臣欺君之罪。”
赵构见此只得说道,“少傅尽管起来说话,朕答应你今日无论少傅做了何等欺君之罪,朕都不会放在心上。”接着更是说道,“小秦子,赶紧把少傅给我扶起来。”
话音一落,满堂皆惊,这得多大的荣耀,才能得到皇上的圣恩啊。由此可见,吕少傅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是何等重要。
秦公公上前一搀,吕少傅缓缓起身说道,“启禀皇上,方才老臣所颂之联,非是出自老臣之手,作出此联之人,实则是另有其人。还请皇上恕罪。”
“少傅且不可再如此这般了,朕方才已经说了,今日无论少傅做了何等欺君之罪,朕都不会放在心上,朕又岂会戏言。”赵构缓缓说道,“朕理当开心才是,由此可见,此人必是少傅极其看中之人,大宋有此奇才,朕更应当感谢少傅才是,又岂会有怪罪之理。”
第205章 好汉不提当年勇()
“启禀皇上,此联乃是这位小辈所作,还请皇上明鉴。”吕少傅缓缓说道,随即伸手在指了指慕容羽。
“少傅此言当真,此联果真是此人所著?”赵构有些不相信,缓缓说道,“少傅不会是故意把自己做的一副对联,说是这小子做的吧。朕看他不过十四五模样,又岂会作出此等佳作,少傅还是不要说笑了。”
秦桧也是起哄道,“皇上言之有理,微臣也是不相信,这小子能作出这等佳作来。”接着说道,“此联怕是少傅为这小子推脱罪名,故意写的。”
吕少傅缓缓说道,“微臣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愿承担一切后果,任由皇上发落。”这话中意思,显然是对秦桧所言,极其的不满。
赵构一听吕少傅如此一说,也不好再深究下去,“既然,少傅如此咄定,朕就相信这联佳作是此人所作便是,少傅切莫激动才是。”接着说道,“方才朕也说过,谁能答出朕的对联,朕必有厚赐,既然少傅坦言此联作者另有其人,朕便将这玉佩转赐予此人,少傅以为如何?”言下之意,更是给足了吕少傅面子。
吕少傅忙是跪谢道,“皇上圣明,理应如此。”
慕容羽连忙上前跪拜道,“草民慕容羽多谢皇上赏赐,草民实在是惶恐万分,不知所言。”
“不必如此多礼,起来说话吧。”赵构平静的说道,“方才少傅所言,此联为你所作,不知是真是假?”
慕容羽连忙应道,“草民胡乱想的,还请皇上恕罪。”没有否决,也没有正面回答。
“公子随口一说,便是如此佳作,想必公子才情必是非同凡响。”赵构笑着说道,“朕这里还有一联,目前尚未想出下联,不知公子可愿一试,为朕寻一个合适的联子来。”
“皇上吩咐,草民岂敢不应。”慕容羽哪里听不出赵构的意思。
这摆明了,是不相信这对联是他所作,这才提议说是还有一联未曾解开,实际上却是变相的找个一个考验他的理由。
慕容羽并未戳破,只是不动声色,恭敬道,“还请皇上赐联便是,草民必尽力一试。”
赵构见他应允,当即笑道,“好,不愧是少年风华,朕甚是欢喜。”接着说道,“单凭你这般气势,朕当赐你一杯御酒,来人呐赐酒。”
然而,秦桧阵营里,却是有不少人在私下暗自议论道,“这小子怕是不知死活,竟敢接下皇上的对子,真是不知者不畏啊。”
一个上了年纪的文官说道,“可能是这后生肚子里,当真是有些墨水吧。不然的话,段然是不敢接下皇上这考验的。”
“杨大人怕是在说笑吧,这满朝文武百官之中,哪个人肚子里没有墨水。”一个瘦弱的官员说道,“我老宋虽说比不上诸位,但好歹当年也是一方才子。”
“谁还不是呢,你我都曾如他这般轻狂过。”杨大人呵呵一笑,“好汉不提当年勇,不提当年勇啊。”
一时间,众人却是叹息不止。
赵构缓缓说道,“朕的上联是,以忠孝仁恕传家,无大盛亦无大衰,先世之贻谋远矣。”顿了顿,当即微笑着问向慕容羽,道:“怎么样,公子对得出来吗?”
慕容羽轻咳一声,却没回话,只是暗自思考着这一联。张浚、吕少傅等人听在耳中,看在眼里也无不暗暗心焦,这上联并非如上一个对联艰难,却是更是一筹了,一时半刻之间,能够解开更是不容易了。
秦桧见慕容羽神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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