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风何曾受过这等待遇,顿时面色通红,一个劲儿的将姑娘推向一边,而易天阳此时倒是气定神闲,身旁两侧各有一姑娘相依而靠,他不管不顾悠闲的向屋内走去,此时最为轻松的恐怕也只有鲁庄了,只见他双眼一瞪,黑眉一挑,姑娘们便吓得四处躲避,没人再敢靠近一步。
沈临风被身侧的姑娘蹭的心烦意乱,张口大叫道:“许振江,我们来了,快快出来!”
易天阳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转身笑道:“沈兄,美人在侧为何还这般急躁,这佳人美酒的多煞风景,我们暂且等一等,先看看他许振江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沈临风:“……”
此时楼上的一间房门打开,一名大汉四下张望,随后注意到楼下沈临风等人,便张口喊道:“三位朋友,楼上请!”
沈临风寻声望去,瞬间如释重负,推开身侧的姑娘拉着易天阳便奔上楼去。
这间房门之上用粉纱遮盖,屋内烛火轻轻的跳动,沈临风抬头上看,见那门梁之上挂有一红色木牌,其上提有四字:“雨裳春阁”
三人推门而入,房内纱幔低垂,一盏香炉正慢悠悠的向外冒着香气,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四周墙壁全用锦缎遮住,就连屋顶也用绣花毛毡隔起,既温馨又温暖。
房间正中摆有一张长椅,两名年轻少女分别依偎在许振江两侧,易天阳见他身前摆有三只酒杯,他便示意沈临风与鲁庄分别坐下,正欲张口,许振江却挥手将他打断。
此时,身侧的纱幔之中琴声骤起,朦胧中见一少女身着淡粉色华衣,露出线条优美的背影,满头青丝用发带束起垂于脑后,芊芊玉手在乌黑的古琴上挑奏,易天阳闭上双眼只觉清歌袅袅,琴音绕梁。
一曲奏毕,易天阳睁大双眼想要看清这女子的样貌,此时身前的许振江却轻轻笑道:“易兄弟不必着急,一会儿这姑娘自会出来相见!”
易天阳面色微红,正色道:“许掌柜,我们此次前来是将一样东西归还于你。”
“哦?”许振江眉毛一挑,只见鲁庄从身前掏出一只黑色布包放在桌面上,正要准备打开,许振江一只手迅速按在上面,说道:“不必查看了,易兄弟做事我自然放心,只是……那夜灵珠……不知现在何处?”
易天阳向后一靠悠悠说道:“当初只是答应帮你寻回玉麒麟,至于那夜灵珠我自然没放在心上,我本以为以许堂主的智慧随便找一颗俗物替代一下就好了,没想到你却用这等奇珍异宝来引诱刘唐,也难怪他会上当。”
许振江面色微怒,正欲发作,但转念一想:“那夜灵珠虽是珍宝,却也不过是身外之物,眼下还是先不要得罪易天阳的好!”
许振江转怒为笑,张口说道:“易兄弟说的是,是许某考虑不周,那这玉麒麟我便收回去了!”说完他一只手按住布包向身前挪去,易天阳此时迅速出手同样按在那布包之上。
房屋内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许振江身后的两名大汉双手同时摸向腰间的弯刀,沈临风与鲁庄同样聚精会神蓄势待发。
两人的手掌皆在布包之上暗暗用力,那木桌此时被压的吱吱作响,许振江面色通红显然已快招架不住。
“咔嚓”一声脆响,那布包被一扯两开,里面的“玉麒麟”随即洒落桌面,许振江心头大怒,随后一掌拍出,这一掌看似凶猛实则平常无奇,易天阳一闪轻松躲过,同时手掌摸向腰间,“唰”的一声,一柄软剑似那白蛇一般直刺而出。
许振江心头大惊,急忙转向一侧躲避,无奈长椅两侧皆被沈临风与鲁庄挡住,再看身后两名大汉也早已倒地不起。
软剑抵在许振江胸口,易天阳目光逼人,口中厉声说道:“说!你为何要藏着那些姑娘?”
许振江此时反而笑出了声:“哈哈,搞了半天易兄弟就为此事?当初为夺教主之位迫不得已才将那些姑娘移到龙泉密室,如今我已如愿以偿,她们也早已被我遣送回家了。”
易天阳怒道:“放屁!刘唐分明在密室中见过那些姑娘,你如今还敢抵赖!”说完举剑便要刺下。
哪知许振江不躲不闪,反而挺起胸膛大声喊道:“来啊,动手啊,杀了我……你也落个残害同门的罪名。”
易天阳身体一震,揪起许振江问道:“你说什么?你与谁是同门?”
许振江嘿嘿一笑,正色道:“我乃紫云山掌门周云海民间的私收弟子,我已潜入魔教数年,论资历我还是你的师兄呢!”说完,他便从衣服内取出一块腰牌,这腰牌通体红色,其上刻有紫云山三字。
易天阳此刻极其厌恶的看着许振江,但他仍旧无法相信师父竟会收这样一个人为徒,许振江用手指将胸前的软剑轻轻移开,张口道:“易师弟,大家既是同门,何必为这小事伤了和气,你若信不过我,我现在就带你去密室中查看。”
易天阳收起软剑,张口问道:“你说你潜入魔教多年,可是师父的安排?”
“那是当然!”
“他为何要让你潜入魔教?”
“这……”许振江环顾四周,支支吾吾的说道:“师父吩咐,此事绝不能对他人提起,当你该知道的时候他老人家自会去找你的!”
鲁庄在一旁憋了半天,忍不住叫道:“这人假仁假义,内心奸诈,易兄弟你可别被他骗了!”说完,他举起手中大刀,对着许振江说道:“他杀你是残杀同门?好,那今日便由我来结果了你!”说完鲁庄手起刀落。
眼看那许振江马上便要身首异处,此时门外一只银针急速飞来。
“叮!”银针不偏不倚的直中刀面,鲁庄只觉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击,手中大刀直接横飞出去,撞在了墙面上。
鲁庄心中大惊,正欲前往门外却被易天阳伸手拦住:“这是紫云山独门暗器梨花针,能使到这般地步也只有师父他老人家了,二位兄弟先在此稍后我去去就来!”易天阳说完便推门而出。
第二十八章 身陷迷局()
房屋内,许振江见到那根银针射入,心里同时也松了一口气,易天阳走后,他捡起地上散落的酒杯将其斟满随后仰脖儿一饮而尽,鲁庄担心易天阳的安危瞪了他一眼,便走出门去在楼外等候。
许振江一杯接着一杯,喝的面色逐渐红晕,他口中含糊不清的说道:“你们以为我许振江愿意如此吗?数年来我屈居人下,替人当牛做马,这才换回我今日的成就,说我是奸诈小人?哈哈……当今天下哪里还有正人君子的立足之地?”说完他再次将杯中酒喝干。
“放屁!”沈临风怒道:“如果天下人皆都像你这般,岂非早就乱了套了?”
许振江不以为意,正要张口辩驳,却见身侧的房间门帘轻起,一粉衣少女从中走出,她肤色白腻,秀眉纤长,神态娇媚,实是一个出色的美人。
许振江一见这姑娘急忙站起,伸手一把将她搂入怀中,那姑娘娇呼一声,一只手则在许振江身上轻轻拍打着。
沈临风看不惯这种场面,摇了摇头正要转身出门,却听身后的许振江说道:“雨裳姑娘,怎么现在才出来,让我等的好着急啊。”
沈临风突然睁大双眼突然转身,只见那姑娘依偎在许振江身侧娇声娇气的说道:“你们这帮臭男人在此舞枪弄棒的,那刀剑无眼,我一弱女子万一伤着我怎么办?”
此时,沈临风上前一步,一把揪住姑娘的手腕,那姑娘惊叫一声:“你……你做什么?”
沈临风不顾身前许振江诧异的眼神,张口问道:“你可是姓秦?”
姑娘面色略显惊讶:“你怎会知道?”
沈临风已经确信心中所想,继续问道:“你可认识隆山镇的秦忠?”
秦雨裳满脸惊讶的说道:“他……他是我的爷爷!”
沈临风脸上闪过一丝欣喜:“我们之所以到此,也算是受你爷爷所托。”他上前一步道:“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这里,你爷爷还在家中等你呢!”说完,沈临风就要上前抓秦雨裳的手。
怎料秦雨裳手臂轻轻一甩,向后急退两步,说道:“你说什么呢?我爷爷是秦忠不假,但他几年前便已去世,怎会还在家中等我?”
沈临风听得此言大吃一惊,此时房门大开,一名大汉急促的走了进来,他靠在许振江耳边低声耳语几句,那许振江越听面色越是难看,随后他冲沈临风说道:“沈兄弟,许某有事要先行离开,若我易师弟回来,请让他去武堂找我即可。”说完,许振江嘴角微微一笑便扬长而去。
沈临风此时哪里还有心情管他,他只是一门心思的在想:“如果秦忠真的几年前就已去世的话,那……隆山镇的那个老汉又会是谁?”
秦雨裳见他一直闭口不言,便问道:“你去过我的家?”
沈临风回过神来轻轻的点了点头,此时秦雨裳却煽然泪下:“两年前我被一帮人卖到了这里,我的爹娘当时极力阻拦,但是当场就被他们打死了,不过我的爷爷真的在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不知你所见到的是?”
沈临风听着秦雨裳所说的话,心想“她口中所说的与那秦老汉说的完全一致,也就是说隆山镇所发生的一切那个老汉都是知情的,他会是谁?魔教中人?如果真是魔教的人,他又为什么让我们去救那些姑娘?”
种种疑问不断地在沈临风脑中浮现,他想不出答案,也许只能去询问一下易天阳了,因为他最先与秦老汉结识,说不定会知道一些线索。
想完沈临风面向秦雨裳说道:“秦姑娘,如果你想走的话,我现在一样可以带你走。”说完,沈临风将手掌伸到她的面前。
秦雨裳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手掌,她心里清楚,这只手掌代表着自由,代表着她现在就可以逃离这个魔窟,秦雨裳双眼盈满泪水,脑袋却轻轻的摇了摇,说道:“不,我回不去了……”她双手掩面肩膀轻轻的抖动。
片刻之后,秦雨裳调整好情绪,低声说道:“谢谢公子的一番好意,只是……只是雨裳已深陷这青楼之中,恐怕……再也无法像良家女子那般生活了,所以……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
“你……”
“公子请回吧!”秦雨裳将沈临风话语打断,沈临风见她目光极其坚定,无奈的转身向门外走去。
行至门前,他抬头看着门梁上“雨裳春阁”四个字,心道:“好美的名字,但在这美丽的名字后面却困住了一个妙龄少女一生的希望。”此时,屋内琴声奏起,悲凉的歌声传出门外:
身处青楼忆凄凄,
心之所想意郎妻。
形消玉碎非本意,
深陷春楼不由己。
沈临风听着歌声缓慢的向楼下走去,身前鲁庄正坐在桌前饮着一碗茶水,他此时的心情很是低落,冲鲁庄闷闷的说道:“易天阳朝哪个方向去了?”
另一边,易天阳出门之后见一人影自对面房顶一闪而过,他随即提气施展轻功,紧紧的追了上去。
城西,一座废弃的古寺中,那人身穿一件锦缎青衣,双手背于身后,正注视着面前破烂的佛像,易天阳此时落于院中,见那人背对自己,张口道:“你是何人?”
“哈哈……”那人笑着转过身来:“天阳,怎么连为师都不认得了?”
易天阳看清此人相貌急忙下拜:“师父?您怎么会下山来?”
周云海伸手将易天阳扶起,笑着说道:“此次我是专门下山来找你的。”
“找我?”
周云海道:“天阳啊,你可见过你许师兄了?”
“许师兄”这个称呼让易天阳很是不舒服,他张口问道:“师父为何会收那种奸诈小人为徒?”
“不可胡说!”周云海道:“你许师兄为了今日的一切,混入魔教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那日我得知你们要夜闯武堂,我才让他趁此机会一举将天玑堂夺了过来!”
易天阳问道:“师父为何要这么做?”
周云海笑道:“天罗教内乱已有数年,江湖五大门派都对这庞然大物垂涟已久,所以我要先下手为强,他许振江早年是之罘城的富商,我就是看中他极其狡猾,特别会曲意逢迎,便让他混入天罗教!”
易天阳心中甚是不解,心想“师父平日淡薄名利,从来都不会将什么江湖地位看在眼中,为何今日却……”他收回思绪,张口问道:“师父,您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那七星图!”此时周云海面露贪婪之色:“这是曾经让江湖人谈之色变的三个字,而如今天罗教风云突变,他们扬言谁若先集齐七星图,便可坐天罗教的教主之位,而现在……正是我们一个绝好的机会!”
周云海转过身,发现易天阳眉头紧皱的看着他,周云海清咳一声,意识到自己刚才太过得意忘形:“天阳啊,为师不是贪恋那七星图,我们乃是名门正派,消灭魔教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他伸手指向身后的佛像说道:“就像眼前这座破庙,它辉煌之时人们踏破门槛都要来此上香祈求一番,那时候它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而此时,它已残破不堪,任何人都敢对它踢上一脚,如果它身上再有什么令人眼红的东西的话。”
周云海冷笑一声:“那人们会不惜一切的将它打烂打碎,直到他们如愿以偿,现在天罗教就像这座寺庙,我们如果不做,别人同样会做!”
易天阳怔怔的看着刚刚被周云海一掌震碎的佛像,他此时没有被那一袭话所震动,也没有热血沸腾,他只是疑惑:“眼前的师父仿佛跟换了一个人似的,让他觉得无比陌生!”
易天阳张口道:“师父,那我可以做什么?”
周云海满意的笑道:“你到天玑堂去找许振江,他会告诉你该怎么做的!”说完,周云海一只手重重的按在易天阳的肩膀上。
易天阳看着肩膀上的手掌刚要开口,忽然被周云海手腕深处的红色刺青所吸引,周云海注意到易天阳眼神中的异样,急忙将手臂收回,随后不留痕迹的将衣袖向下拽了拽。
周云海略显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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