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河笑容僵硬地转头看玄镜:
“你是认真的么,玄……”
“认真的。”玄也将目光游离到了西伯利亚。
“……”已经面容抽搐的封河再看风澜,“澜……你在开玩笑对吧对吧……”
“我像是会开玩笑么。”风澜的目光直接涣散。
“……”
归根到底的错误就是——阿经!你干了什么!!!
火锅中吃出的不幸(三)()
连一边喝红酒旁观的颜松与慕散夜也彻底凌乱。
这时候其实已经是完成晚饭了,火锅也已经灭火,餐桌上只有颜松和慕散夜在扯一些回忆话题而已。
不过他们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年轻人真是胡来啊……”颜松捂头。
“我们已经过了这样放肆的年纪了啊……”慕散夜也感慨。
“有本事你们也来啊!”李末琦对着旁观的两人咆哮。
“好啊。”颜松也转移到了沙发上。慕散夜觉得有趣,也加入。
封河还在缩成一团捂头。
“……怎么了。”于轻莲问她。
“这一定是错觉……”
“……认命吧。”
“不……这一定是错觉……”
再一轮纸团抛洒。男人们再次哄抢——
于轻莲把他多抢的一个纸团扔给封河:“你的。”
依旧沉浸在噩耗中的封河继续捂头:“不要理我……”
“一二三开!”子璇大喊。
封河摊开手里的纸团——上面画着一个小圆圈。“啊咧。”
深知封河毫无节操的颜松微笑:“希望能够提文明一点的要求。”
“文明啊……”封河茫然的仰头,“那就所有长头发的人集体甩头说【飘柔,就是这样自信】……”
“……”这是野蛮的文明人好吗……
所有短发的青年们松口气。玄镜剐了封河一眼。
“啊咧,”封河刚刚才反应过来,“抱歉玄,我忘了你也是长头发……”
她刚将目光游离走,又遇见风澜杀人的目光——
她惊讶的用手指风澜:“啊,澜你竟然也是长头发!”
“你需要忏悔!小鬼!”风澜一掌拍在封河后脑上。
为什么一副到现在才发现的欠揍表情!
“……你是在针对我么,封河?”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的颜松继续微笑,只是意味完全变了啊……
“没有啦~”封河的解释完全无力。
“哟,这个倒是好节目。”林蒲菖率先拨了拨大波浪的长发,“期待你的表现喔组长。”
林蒲菖,颜松,风澜与玄镜站成一排背对剩下的众人。颜松将头发解散,玄镜与风澜也都解开了头绳。
为什么要陪着一群人类胡闹……两个妖将在心里咆哮。
所有人将长发拨到右肩前。观众们欢呼,拿出手机开始录像。这个绝对是史无前例的美妙场景。
“准备好了吗?”子璇叫喊,“一二三——甩头!”
“飘柔,就是这样自信。”
全场笑倒一片,尤其是颜松的白色长发甩出的场景甚为显眼——所有人都没料到颜松在部下面前如此放得开……
但是组长你不用甩的如此起劲真的……
风澜的长发比较短,甩出去很容易,但是玄镜及膝盖的黑色长发明显没法一时甩出——实在是太长了,除非把头部高速旋转三百六十度才能达到长发飞扬的效果——但那样也太恐怖了些。
“玄~加油~”在玄镜第一次没能甩成功之后封河挥手。
“……”怎么可能再当众甩一次头……头发已经拨到了身前,玄镜右手撩起头发要手动地甩回背后回复原状——但就在手动甩头发的时候——门开了。
玄镜的长发直接扫了那个要进来的人一脸——
“唔。”
“快消灭证据!”于轻莲喊一声,然后一群年轻人手忙脚乱的到门边将那个埋没在长发里的人挤出去再猛地关上门。
颜松赶紧扎头发,风澜的头发只要随便系一下绳子就好,但是玄镜的头发打理起来还得花上不少时间。
传来敲门声,恢复原态的颜松咳嗽一声,李末琦这才把们拉开,一改方才狂乱的状态,微笑:“你好。”
“好。”门外的人回复。
听到这个声音,颜松瞬间愣住。
“刚刚好像很热闹的样子,抱歉突然打扰。”
“啊啊没关系——”李末琦继续微笑,不过对面这个皮肤棕黑的超过四十岁的大叔看上去总有危险的气息,他也不敢自作主张,侧头看了颜松。
扎完了头发的颜松点头,“进来。”
李末琦将门彻底打开,进来的人——是鬼笠。
“是这位大叔啊……”封河恍然。
鬼笠与颜松的目光直接对视,但双方表情平静的无法捕捉到任何情绪。
“哎?怎么了怎么了?”对于瞬间诡异的气氛,子璇迷茫地看着扭转全部氛围的鬼笠。
鬼笠比颜松更加高大健壮,在冬天,像一只……黑熊。
“只是来看看,你们请继续。”鬼笠微笑。
……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继续……
“该买单了。”颜松扣上帽子,取下衣架上的外套披上。
封河眨眼。大叔完全被无视掉了啊……
“啊,好晚了呢,该回去了。”林蒲菖很配合颜松地继续无视鬼笠。
“妈妈我要和你一起睡!”子璇欢快地叫喊。
“好哟,今晚便宜你了。”
“啊哈哈我们也该撤了哈,”陆三申和刘源击掌,“今晚无比愉快哈。”
“下次有活动叫我哈。”刘源与其他人握手。
颜松走出房间,与鬼笠擦肩经过。
“头发很漂亮啊。”鬼笠微笑。
“呵,谢谢夸奖。”颜松轻声地微笑着回复,与他彻底背离。
其余人跟着颜松离开,慕散夜与刘源跟着鬼笠离开。
“你真的不想见我么?”鬼笠停下,转过身看颜松的背影。
“要我现在就杀了你么。”颜松也停下。
“你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劣啊。”鬼笠很无奈。
“你应该知道我是怎样的人。”颜松也终于转过身去。
林蒲菖连忙右手勾住颜松的脖子让他重新侧回去,“啊啊组长你每次喝醉了之后总会做出难以收拾的事啊——”
“我没醉。”
“醉的人绝对会说自己没醉啊——”
“切。”
颜松其实并没醉,所有人都知道,只是这时候要是产生矛盾——定然不是蹭破点皮这么简单。
“走了。”慕散夜对鬼笠轻声建议。
鬼笠离开,颜松也继续向前走。
封河走在众人中间,依旧穿的像一个毛球,忽然有冰凉的小白点落在鼻尖上,仰头,看见灰黑的夜空里飘满了白色的小点——
“下雪了啊……”她喃喃。
“唔。”玄镜也仰头。
走在封河背后的风澜闭上眼,忽然“嘁”的一声像是发出了微弱的笑声。
“这么说狗狗你确实应该加衣服了啊。”封河伸出冻僵的手——
啪。
贴在风澜的腹肌上。
“……你够了。”
“啊……皮肤都冰凉了啊……”封河的手掌上下蹭着。“我的心也拔凉拔凉的啊~”
风澜一拳砸在封河的头上。“你真的够了。”
风澜挂在脖子上的白珠散发白色的荧光。由于是在晚上,这荧光比平时要更加强烈一些。封河把手伸上去抚摸珠子,冰凉的质感,散发着浓郁的妖气——
属于风澜的妖力。
“力量已经储存的相当多了啊……”封河眯起来,没有了笑意。
“我知道。”风澜的右手握住珠子,连同握住了封河的手。
确实……是时候了……
新的一年……新生。
。。
樱花 流 再见()
好在执习组一向给封河惊人数字的金额作为她的回馈,所以她可以上街买一条质量极好的巨大毛绒披风送给风澜。
“说了不必。”风澜对毛茸茸的披风皱眉。
“每次你给我当交通工具让我省下了不少车费啊,呐,是这样穿的。蹲下蹲下。”
“嘁。”
“风澜!蹲下!”
灵言成立,风澜的右眼迸出红光,全身猛地爆出白光轰然坠地——
“该死……”
这哪是蹲下……是趴下啊……
“啊,好像效果严重了一点啊……”封河抚摸风澜的头顶。
“你才知道吗!”
“你之前听话一些就好了啊。”封河蹲下来把披风盖在风澜的背上,将领口套入他的头,再将风澜的手抓起来塞入袖子里。这一次风澜倒是极度配合地没有反抗。
“呐,可以站起来了啊。”
风澜爬起来,将夹在领口里的头发束撩出来。灰白色披风的后尾到了他的膝盖后,他的胸口双肩与上臂也被毛皮包裹起来。
“很不错啊。”封河再给他扯了扯腰间的带子,把腹部披风的左右端连起来系上。“穿习惯就好了。”
风澜很无奈地呼出一口气。
封河再踮起脚,把风澜领口的白珠拉出披风垂在胸前。
白珠的荧光温婉。
风澜右手握住珠子,“我要离开一趟。”
“嗯?”封河侧头。
“去最开始的地方。”
风澜并不介意封河想和他一起去。
这一次犬妖飞行了一个多小时,封河埋在犬妖的毛皮里依旧是冻得够呛。终于降落,风澜的目的性很强,完全没有走任何多余的路途,笔直的俯冲入森林——
冬季的森林一片寂静。这里是山区,人迹罕至。“你来自于这里?”封河问。
“嗯。我曾经居住过这里。”
森林中爆开妖风,犬妖落地。亚热带的季木在冬季也有很大一部分并不落叶。犬妖蹲下,封河搂住犬妖的脖子,很快犬妖化为人形,封河的双脚落地。
“你的家乡很漂亮啊……”封河欣喜地张望四周。没有人类的痕迹,真是无法想象的美好啊。
“这里走。”风澜朝西方走。封河小步跑着跟上去。
沿途有许多的小妖,感觉到了风澜强烈的妖气,纷纷慌乱地逃开。
“你当初……也只是一只小妖吧。”封河问。
“是的,与他们一样。”
“通过厮杀,才走到今天么。”
“嗯……他们必须成为我的食物,我才能生存。”风澜面无表情地向前走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如果你不能强大,你也只有成为食物的下场。”
“……你对我这个主人失望过么。”封河露出微弱的微笑,平静地问他。
再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失望。”
只是失望你……为什么要对妖将如此纵容。这样他总是无法硬下心反叛她,将她作为自己最滋养的食物……
吞噬了封河的灵力,他的力量可以超越妖王——只是……
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
就像流一样。
“……对不起。”封河轻声说。
“为什么要道歉。”
“……我也不知道呢,”封河忽然就哈哈笑起来,“总之一直觉得很对不起你啊,把你招呼来招呼去让你到处飞——”
“……”重点完全不是这个好么。
面前是凌乱的岩石拦住去路,像是山丘,岩石上的泥沙里长满了杂草。封河没有问风澜是来干什么,因为不久就可以知道——风澜的右手卡在石缝里,猛地一推。
面前的石块忽然裂开,一块几顿的石头被他挪伊至一边——里侧,竟然有光亮。风澜走进去,身影立刻消失。封河探了一会儿,也跟着进去——她以为里面的会是狗窝,脑中自动生成一窝小狗崽嗷嗷待哺的情景——
啊呸。她甩手挥掉头顶生成的不明景象。自己是在上次火锅晚会中打击过大了么……
里面的地表很柔软很潮湿。她以为是平坦的路,因此毫无顾忌地走着,但是忽而脚底就踩空了——
“啊……”她急促地叫了一声,整个身子滑下去,几秒后她扑入一个结实的怀里。
就知道封河会如此身体不协调。早就预料到这一步的风澜将她抱住。
“谢谢啦。”封河安全落地。
现在前面已经一片光亮。这里侧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四周都是黑暗的石壁,但是上方最中央的石壁是开口的,直径十余米的巨洞让阳光可以充分地落下,而那个洞口的正下方的泥土中,生长着一棵巨大的树。
树的枝桠伸出了上方的洞口。但是——树没有任何树叶,树脚下腐烂的枝叶也已经是陈年的肥料。
也就是说,这棵树……已经死了。
如果还活着,这一定是很漂亮的树……优雅的枝干依旧伸着,生前一定是从容不迫地生长,在这个安静的地方寂寞又舒适地度过百年千年的岁月。
“这个是……什么树……”封河仰头。
阳光落在枝桠上,依旧流光溢彩。
“樱树。”
“叫什么名字?”
“……流。”
这就是流。
风澜胸前的白珠依旧流转着空灵的妖光。
“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封河微笑。
风澜走上前,摘下脖子上的项链,将白珠握在右手。他将白珠贴在树干上,白珠忽然迸发浓郁的白光,继而珠子融入树干——
整棵树受了风澜妖力的影响重新焕发出生命的气息。
风澜抬头,闭上眼。头顶的阳光落下来照在他的脸上。
如果没有封河,他不会活到今天,也就不会再见流一面。
如果没有封河,他也不会从悲伤中走出来,不会再享受到阳光。
流。
我只能做到这里了。
如果你能再苏醒过来,你不会再记起我,那么……你一定也会生活的很好。这里没有人类的打扰。
我也会过得很好,因为还有一个比你精力更旺盛的小鬼会关心自己啊……
不再见面了吧。
我带给你的只有血腥与死亡啊……
他睁开眼,看见的是树枝上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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