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紧跟。
店内有点暗,自然很难看清结构。
桑无痕拿出随身携带的点火石和蜡烛。
随着光亮照在窄小空间内,便瞧见一些铁制品毫无规划地四处乱放,显得凌乱之极。
稍打量之后,走向墙边一紧闭的小门用手敲了敲:“张师傅,在里面么?”
依然没回应。
“会不会真出了什么事?”依依有点颤声。
桑无痕没回答,也无法回答,手化掌轻轻一推,这一推,门开。
他把蜡烛往内一伸一扫。
“无痕哥哥,你瞧,你瞧。”
原来,依依眼尖,一下看到离不过五米地方,一把木椅旁仰面直躺着一个人。
桑无痕心里一凛,疾步而进。
不过二秒,已然站在了那个躺着之人的身边。
他双目往下一聚,脸色大暗:地上是一名五六十岁、紧闭着双眼的老者,胸口有一支只能见到把柄的物体,周围的鲜血还没凝固,正缓缓而流。
“来迟了,我们还是来迟。张权被凶手提前一步灭了口。”依依惊叫之声响砌整个空间。
这句话,对桑无痕来说,绝对是废话。
他俯下身子,看了看一只有着厚厚之茧的手,叹口气:“没错,是铁匠张权。”
一句完,一把抽出插在他胸口的那件物体。
是一把小剑。
一把与外面摆放在桌子上一模一样的小剑。
“他,他竟死在自己打造的短兵器手里?这,这实在有点。。。。。。。”依依一下卡住,不知说什么好。
“想必凶手进来时,顺手在外面桌上而拿才成为了凶器。”
“你意思,杀他纯属临时起意,与我们在柳前辈屋顶看见的那个人无关?”
“应该有关。待我查看完再分析。”
桑无痕语气决然,一边说一边从张权腰间抽出一件东西,然后又极快在他口袋里掏了掏,掏出几支小箭。
“笛子和流星箭?”
依依不禁大叫:“张权真的如你猜测一样,在为柳前辈打造时,多打造了一些。”稍停顿又道:“从这两样东西猜测,他应该就是在山林中杀死耿云几人及伤苏大哥的凶手?”
“不排除,但也不能肯定。”
“为什么?你仔细看看,张权身材跟秦海山有几分相似。”
“的确。”桑无痕扫了扫死者全身,回应二字又有点无奈口气:“讲真,像秦海山普通的身材,在每一个镇不说几千,起码也有几百与他相似。”
“好像没错,是这种情况。”依依承认,随即辩驳道:“可笛子不会人人有吧?”
“难道身上有笛子,就能证明他会“催魂杀”这门功夫?”
话里含有你想法太幼稚的意思。
依依脸一红,不言语。
桑无痕站起来,朝堂内整个空间观察了一下,没看出一丝打斗痕迹。
他思索一会,脸色灰暗突然道:“综合现场,我有一种怀疑。”
“怀疑什么?”
“小箭和笛子是凶手故意留在张权身上,目的让我们以为他就是杀耿云几人及伤苏大哥的凶手。”
“为什么有这么奇怪怀疑?”
“一点都不奇怪。”他说完,话峰急转:“依依,你可不可以估计一下凶手的功夫。”
“还算厉害角色吧。”
“那铁匠呢?”
她摇摇头。
“我猜测,铁匠武功平淡的很,否则,凶手在明知我们前来找他、自己急于灭口的情况下,不会随手拿起外面桌上小剑而行凶。不过,他这么做似乎也有目的,可能想瞒藏自己真正功夫,让我们无法查下去。”
“你难道已经认定,凶手就是在柳前辈屋顶偷听谈话之人?”
“对。”
“可我们骑马都用了不少时间赶来,他又如何做到提前我们一步?”
“很简单,抄近路。”
“如此说来,凶手非常熟悉地方环境。”
桑无痕来回走两步,目光定向依依娇艳的面孔,回道:“当然熟悉,最重要的是,他应该与张权的关系相当好,因为,张权是在毫无防备的一瞬间受到了致命袭击。”
“若一切属实,就足以证明,凶手不仅会“催魂杀”,而且也会流星箭。那就可以肯定一件事,在山林中杀死耿云几人及射伤苏启必是此人所为?”
“不错。至于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暂时对我们来说就是谜了。”
桑无痕讲完,目光投向出门口,沉声且似乎自语地推测道:“可能凶手射杀苏启之后,就跑到了清心镇,恰好又入住在“春来”客栈,当看见我们现身客栈时,便暗中监视。这才有了屋顶偷听谈话,在听到我向柳前辈问起张权情况之后,他立刻动了灭口之心。”
“嗯,过程推理的合情合理。可他为什么要灭口呢?”
“凶手手中的流星箭极有可能是仿制品,是张权专门替他仿制。”桑无痕稍顿,又道:“你想想,若我们见到张权细问箭之事,他肯定毫不保留说出来。到时,凶手所有身份信息就会暴露,不提前灭口行么?”
“有道理。”依依大脑稍一转,大赞一声,又道:“之所以你开始的时候,相信流星箭是柳前辈及他几名徒弟不慎遗落或赠送他人,完全因为所有箭都是张权打造,自然无法看出真伪。”
第159章 愧疚()
第二十五章:愧疚
桑无痕点点头,随即有点失望道:“我虽然可以疏理出来凶手为什么会灭口、及看破他故意放笛子和小箭在张权身上的心理,但还是等于一无所获。”
“嗯,张权之死,导致你无法再查下去。”
“是啊。”他语气低沉:“现在唯一可行方法从外围入手。”
“查询左邻右舍,摸排张权的亲朋好友,再从中斟酌线索?”
“难道还有另外之路可走么?”桑无痕定着她反问。
“在得不到苏启师兄秦海山一点眉目的情况下,想从其它方面来寻找突破口,好像真没有。”依依一答,话题一转:“从凶手手里有流星箭来看,在山林中及这里的案子,料想可以排除是秦海山,我在想此人的“催魂杀”这门笛功,会不会是秦海山所教?”
“应该没错。”
“难道真的?”
“目前来说,可以确定。”
依依沉默,过了一会,悠悠道:“那木莲的师姐妹之死,会不会也是被此人所杀?”
“不好说。整个案子有点扑朔迷离。”桑无痕一句完,又道:“算了,现在别想那么多,趁天没黑多久,两边门店还没打烊,我们办正事要紧。”
“嗯。”
两人很快走出铁匠铺,转身来到相连门店,开始查询起来。
可惜,两边门店老板对他们问张权一些事的回答,几乎惊人一致:张权没有成家,性格孤僻,一人在此打铁度日起码二十年,很少看见他亲戚朋友到访。
就算期间有,由于他很少对左邻右舍讲这方面的事,一般人也不会清楚。
桑无痕闻听后,并没灰心,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分别向他们问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天黑之前,有没有看见什么人到过铁匠铺?
答案又是一样,仅仅五个字:事多,没留意。
询问到如此结果,那就令人有点心凉了。
桑无痕从门店出来,站在街道边,阴沉着脸,望向来来往往行走的人们,深深地吸一口气。
“无痕哥哥,别着急。只要不放弃,一定会破案。”身旁的依依轻声安慰。
“当然不着急。”他无奈回一句,突然感觉饿极,目光移向依依一张娇嫩的脸,心里陡然涌出一股愧疚之情,鼻子一酸。
有点悲思:我知道,不是公门中人的你,之所以跟着我东奔西跑,忍受饥饿之苦。不仅仅是希望查出你娘下落。
还有另外一层意思,这层意思,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只不过,我对案子大脑聪明灵活,分析推理起来头头是道,却生性对感情木讷无语,实不知怎样主动启口表白。
在此心里说一声,依依,对不起,待日后解开你娘被掳之谜,不管结局如何,我一定会娶你,让你不再受奔波之苦,在桑家安心当少奶奶,为桑家开枝散叶。
“无痕哥哥,怎,怎么啦?”
依依见他盯着自己看,一瞬间像傻子一般,不禁满脸绯红问道。
桑无痕没回答,一把抓住纤纤玉手:“一味站在这里不是事,走,找间客栈,吃饭住宿,好好休息。”
。。。。。。。
“逄喜”客栈。
座落街尾。
可能桑无痕和依依来的比较晚,住客们早已上二楼休息。
堂厅里,摆放的整整齐齐桌椅不见人吃饭。
唯有一名忙碌的伙计及柜台边一名身穿花袍、有点发福的中年男子,正飞快对着手中帐单,不停地拨着算盘算帐。
“公子爷,小姐,您二位就餐住宿么?”
中年男子耳听八方的本领不可小视,没等刚进来的桑无痕和依依看完整个环境,他一抬眼,连忙满脸堆笑招呼道。
“是的。”
经一番对话,桑无痕首先让伙计将外面马匹安顿好,再订下房间,然后坐在桌边点菜吃饭。
两人边吃边聊一些不涉及案子的话题。
正欢时。
外面传来戛然而止的马蹄声,紧接着有了一名男子带着外地口音粗犷言语:“大哥,夜快深,今日想赶到清心镇会吴江兄弟只怕很晚,这里有一间客栈,不如你我在此休息,养足精神,明日一早再去如何?”
“甚好。”
随着一阵窸窣声音,两名一高一矮,体形彪悍、脸呈古色、年龄相差无几的中年汉子已然站在了门口。
桑无痕扫一眼后,便不再理会,又拿起筷子夹一些菜放入口中。
不一会,那两名汉子坐在了一张桌边,等待上菜。
“大哥,不知吴江兄弟飞鸽传书到底有何事?”矮汉子问道。
“从信中语气,想必是一单大生意。”
“万一为江湖仇杀找我们相助呢?”
“瞎说,难道他心里不清楚我们是专门干什么事的人?”
这时,伙计用盘子端着酒菜,来到二人桌边放下。
高个子拿起白瓷雕花的酒瓶往各自面前的酒杯一倒:“暂不管那么多,明日去了再看,万一如你所说,我们兄弟俩告辞便是。”
“也对。”瘦子酒杯一端:“大哥,喝。”言完,朝口中一送,一杯酒一饮而尽。
“这不是雷风和肖云兄弟么?怎这么巧遇见你们?”
高个子听得声音,一抬头,看见楼台阶缓缓走下一名高高瘦瘦、一身黑衫、手拿折扇、双目闪着精光的中年汉子。
他面色立马一沉,语气冷冷:“想不到秋山老兄竟出现这家客栈,你我真是有缘的很。”
看来,他们认识,但不是朋友,说不定还有些恩怨纠葛。桑无痕心一念,扒了一口饭。
“是啊。”秋山到得二人桌边站定,目光左右一扫:“你们应该听说过一句话:出来混,总要还的。”
“什么意思?说清楚。”瘦子厉声。
“肖云兄弟,你何必发这样的火。”秋山阴阴一笑,又道:“既然今日无意遇上,想必天老爷有意按排我们之间要算一笔帐。”
“如何算?”雷风沉声。
“简单。只要你们拿出一万两银子,此帐便作罢。”
“一万两?”肖云“腾”地站起,面色通红,双眼射着凶光,一字一字对秋山道:“你作梦吧。”
秋山闻得这几个字,本有笑意的脸上倏地一变,很冷静道:“肖兄弟,四年前,我透露准确古墓地消息给你们时,是不是订过规矩?”
二人竟是盗墓贼。
桑无痕和依依相互一视,同时一思。
第160章 意外()
第二十六章:意外
肖云语唇一动,音还未出。
“不错,说好在古墓得到宝物变卖之后,分你两成。”雷风句子传出。
“既然承认,可为什么事后你们一直不知所踪?”秋山冷笑一声:“想必是得到了宝物,不肯给我分成而已。”
“胡说。”肖云脖筋暴粗,手微微一动,显然怒极。
瞬间,整个空间有了火药味。
“二弟,这里是客栈,不可乱来,坐下,继续喝酒吃饭。此事由我和秋老兄说说即可。”雷风怕生性莽撞的他出招打斗,严喝道。
“是,大,大哥。”肖云虽有点不情愿,却不得不听。
见自己制止了他举动,朝秋山道:“老兄,你刚才的话语错了,之所以事后相互不见一面,实则有原因。”
“什么原因,说说。”
秋山也不想把事闹大,语气平静之极,可能心里估计打不过两人,以免吃大亏。
“我们的确进过古墓,只可惜,里面凌乱不堪,什么都没有,早已被人洗劫一空。”
“不可能,我好不容易从一位兄弟口中打听到这条消息,岂会有假?”
“知道你有这种想法,所以,两人在墓内经过一番商量,才决定悄悄离开。因为,那里是你地盘,假若不相信我们所说之言,到时,一定会纠结一些人砍杀我们。”
话的确有理,秋山略略一怔,有点迟疑道:“真的?”
“我和二弟差不多一辈子干这样的营生,江湖规矩又岂能不懂。”
嗯,也对。
“今日暂且信你,若日后闻听你在那座古墓里盗得有东西的消息,那就别怪我无情。”
“放心,小弟绝无假话。”
秋山不再言语,一转身,准备向楼阶走去。
明显,他在楼上无意之中看见了两人,才专门下来。
“秋兄,既然我们之间一点小事前嫌冰释,相请不如偶遇,何不坐下喝几杯?”
秋山扭头,发现雷风不论脸色,还是眼神都诚恳之极。
“好,恭敬不如从命,我就不客气了。”言完,身子一转,坐在一把椅上。
如此爽快,令雷风充满豪气地大喊一声:“掌柜,速加一个牛肉火锅,再上两坛女儿红。”
桑无痕见没生事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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