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女儿几斤几两心里清楚,她没学过“冰柔”剑法,若出招,不仅帮不了忙,极有可能让自己过度分心。
风月琴虽不懂娘想法,但也深知,娘一定是为我好。
所以,整个人快速往后一退数步静观。
此时。
夏无双面对已到眼前的剑招,微露冷笑,人没动,手平肩一直,腕也一旋,一条如灵蛇般的寒光,已然迎上。
当两股剑气一刹那短兵相接。
“当,当”之声响起。
很明显,两股内劲正互相碰撞。
秦秋燕见剑招受阻,当下身形猛一斜飘,人未站定,再度腕剑,剑圈比之前更大,更快。
同出师门,彼此自然熟悉。
夏无双也不甘示弱,玉足轻点前迈,手中之剑便舞动得犹如天女散花。
极快,两把剑又纠缠在一起。
星星点点的寒光四射。
让空气中弥漫着浓浓剑气。
也弥漫着浓浓杀气。
场面真正令人惊骇,风月琴看得胆战心颤。
一转眼。
两人又开始极速变招出招。
在身形的腾跃之中,不到一分钟,已然过有十招。
幸好,室内空间很大。否则,什么桌椅等物品一定遭秧。
正酣斗中。
一名少女从门外一闪而进,也不言语,
苗条身材往前一冲,一双纤手化掌一推,瞬间,飓风乍起,扑向纠缠在一起的二人。
显然,想将二人分开。
夏无双立即感受到一股强劲内力从侧面袭来。
她似乎抵抗不了,身不由己向后猛翻一个跟头,到墙角才稳稳落地。
而秦秋燕也亦如此。
“你?”
当看到眼前之人,夏无双着实吓一跳。
少女美丽面孔充满笑意:“吃惊吧,还有你更吃惊的呢。”一语完,又一个人从门外缓缓走出现身。
“桑,桑无痕。”她脸色一变。
本就疑惑今天暗室怎会接一连二出现对娘不利的风月琴一见,也更加诧异:”桑,桑大哥。”
桑无痕走到她面前,语气柔和:“风姑娘,这里与你无关,请出去。我有要事跟你娘谈。”
要事?一个捕快找娘有何要事?风月琴大脑一闪,联想到娘受伤之事及刚才秦秋燕一句话:你用“冰柔”剑法兴风作浪。
她明白过来,不禁大声道:“娘,你到底做过什么?”
“出去。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夏无双厉喝。
话犹如圣旨,使风月琴一呆。
少顷,她双眸浸满泪水,也充满怨意,朝娘一瞪,转身哽咽狂奔。
桑无痕望着背影,倏地涌现一丝莫名悲伤。
一时间,竟怔住。
“无痕哥哥。”
第47章 恨心()
第四十六章:无缘
依依的叫声使他回过神来,双眼向墙边而立的夏无双一扫,然后,走向秦秋燕,一俯身,双拳一抱:“前辈,谢谢你。”
“无痕,我们现在是一家人,咋如此客气?”
“对呀,对呀。”依依一边连声说,一边往她面前一立,红着脸,略带歉意:“秦前辈,实在对不起啊,不是我不给您抓住她的机会,实则,你们剑法不相伯仲,胜负一时很难定论。所以我在门外看得心急,才出手将您分开。”
这句话,似乎在告诉夏无双,我们三人是一起来的,只不过,秦秋燕打头阵而已。
“懂你意思:若她同时面对我们三人,想跑的话,绝对在瞬间就有苦头吃。”
“是啊,既然如此,您又何必浪费精力及时间呢?”
夏无双静静听着,承认二人对话是真实情况,心里自然升出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
说真,在桑无痕出现一瞬间,就有这种感觉,只不过,现在更加强烈。
此刻。
桑无痕见她们说的热闹,便不再理会,把面孔迅速转向了夏无双,向她走近几步,冷冷道:“没想到吧。”
“是的,我的确想不通,你在牛头山是如何认识这个小丫头,又是如何认识了秦秋燕?”语气无力,低沉。
他不想回答,感觉说出来也毫无意义,双目闪出厉光道:“天意,懂么?天都感觉你作恶实在太多,也该要受到惩罚。”
“天意,嗯,的确是了。”夏无双一声叹息:“刚才秦秋燕说你们是一家人,想必冰霜儿已经如愿已偿了结了心事。”
这句话,令桑无痕一愣:“你似乎知道我是祖婆婆一直要找的人?”
“没什么好奇怪,二十年前就知道。”夏无双淡淡一句,突然头一抬,恨恨声音响起:“若不是她偏心,我早就说了。”
“哦。”已经停止和依依讲话的秦秋燕闻言道:“如此听来,二十年前的那一天,你回去是想跟师父禀告已经找到桑家之后?”
“对。”
“那岂不是怪我们之间的一场比试才令你没说?”
“不错,枉我忠心一片,谁知,她竟然把自己珍藏的功夫传给你,足以证明眼中根本没有我这个徒弟,所以,跟她吵完架之后,我便一走了之,在心里发誓:终生不再踏入师门半步。”语气之中充满怨气。
“你,你心胸狭隘的真正令人可怕。”桑无痕怒声说道。
“可怕,哼哼,不可怕又如何?人活一世都是为自己,又有谁来疼?”夏无双提高音量,明显有些激动。
“你这样子性格,使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会出银子来截杀我爹,原因就是他老人家与你结过怨。”句子几乎是一字一字出牙缝里崩出。
“什么?她出银子截杀你爹?”秦秋燕惊讶。
“是的,前辈,请原谅无痕一直没对您说。”
“没事。”她脸色黯然吐出二字,缓缓瞟一眼夏无双:“好一个蛇蝎心肠的女子。”
“我蛇蝎心肠?”夏无双突然大声接过话,双目透着令人胆寒的凶光。咬牙切齿神经质狂叫:“你们知道吗,知道吗?我恨他,恨他。”
秒时出现的神态及言语,令三人大吃一惊。
谁会想到她变化快似六月天气?
依依思道:为什么秦前辈说“蛇蝎心肠”四字出来,会有这么大反应?莫非说错了吗?不可能啊,手中至少有七八条人命,简直比蛇蝎心肠更甚。
这时,耳边传来桑无痕吼叫:“为什么?积什么怨让你如此恨他?”
“哈哈。”夏无双一声怪笑,面目明显有点扭曲,回答的语气之中有点嘶声竭里:“我永远都不会讲出来,就让它沉入灰尘之中。”
“你…。”
“无痕哥哥,算了。桑前辈及杜无花等人的死已经摆明是她做,又何必非要知道其详细动机呢?”
依依发现她精神像处于崩溃状态,连忙劝阻。
“嗯。”桑无痕也意识到。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言语,冷冷地看着离自己不过五米的女人。
一瞬间。
整个空间安静之极。
空气仿佛一下凝结,
良久。
夏无双似乎恢复神智,头微抬,向桑无痕看一眼,惨然一笑道:“反正自己将是要死之人,你有任何疑问,都可以回答你。唯独它不行。”
言完手一松,软剑掉在地。
很明显:她不想再做无谓的反抗。
因为明知无法脱身,当然不愿意用反抗来使自己受不必要之苦,所以放弃是最好选择。
依依一见心吐四字道:算你识相。
而桑无痕则开口:“好。我只想证实二件事。至于其它,自有衙门张大人审问。”
“讲。”
“你如何知道我和爹去寅花镇办私事?”
嗯,无痕哥哥问的真不错,那天在卧室中,推测的确有点勉强。依依暗赞。
夏无双稍一愣,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慌乱,稍思即道:“我是在酒楼之中看见你们骑马快速而行,所以跟踪到寅花镇。才连忙告知“神风四煞”。因为,那时已经和他们谈好了一起对付你爹。”
回答自是详细。
桑无痕闻言暗念一声:自己曾经分析果然没错,想必她为了一个“恨”字,那时节无时不刻不在留意我爹行踪。
到底为了什么事恨呢?只怕自己很难得到答案。她是绝对不会说的。
算了,能证实我心中一直困惑的两件事,已经很不错。
思此又问夏无双:“你是如何知道我去牛头山?”
“跟前一个问题情形一样。”
回答虽极为简单,但桑无痕却深信无疑。
他缓缓出一口气,扬了扬头,朝整个空间扫了一遍。
依依见此,轻声说道:“无痕哥哥,可以押送她回衙门了么?”
“我的问题已经证实,当然不可能留在这里。”
“好啊,现在天以黑,那就别磨蹭。我连夜还要赶回去呢。”秦秋燕音落,脚向外一迈。
“前辈,为何不到晚辈家中过一夜,而显得这么着急?”桑无痕一下拦住她,诚恳道。
“不是我着急,你祖婆婆在等消息呢。”
话一说出来,自然令人无语。
………。
夜深沉,凉如水。
桑无痕泡完澡,练了一会“追魂”掌和“吸魂”掌后,想上床休息。
只是还没脱衣服,熟悉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
随着“吱呀”一声,长发披肩,脸如胭脂的依依出现在面前。
“有事么?”
“有。”
“什么事?”他看她。
“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夏无双案子没那么简单,疑点似乎太多。”
“哦。说说?”
“无痕哥哥,我不否认,恨,的确可以令人失去理智,也的确可以成为她犯案动机。可……。”
“可”字音声拖的很长,几乎陷入停顿。
第48章 端倪()
第四十七章:端倪
“你是不是在怀疑什么事?”
依依点点头,脸色有点庄重道:“不知你注意没有,在听到第一个问题时,她的眼神一瞬间很慌乱。”
“这能说明什么?”
“她放弃抵抗,就知道你一定要问一些事,心理肯定有准备,可为什么你问这个问题时,她会出现惊慌?摆明是没想到你问这个问题。”
“有道理。”桑无痕稍思又道:“她给我的答案有可能是谎话?”
“对。”
“既然感觉她给我答案不对,为什么你在室里不追问几句?”
“怎样追问?难道直接说她撒谎?无痕哥哥,我也不过一种猜测,哪有证据证明她话真与假。”依依笑了笑:“假如她一口咬定所言是真,还不等于白问。”
“所以你就想在家里和我分析分析?”
依依摇摇头,道:“我想提醒你。”
“提醒我?”
“无痕哥哥,可能你走入了一个误区。”
依依的说话让桑无痕大为惊讶,他双眼直直:“误区?”
“仔细想想,就算夏无双为了恨,一直留意你爹行踪。事情也没这么巧,在你们经过“万杏”酒楼时被她发现而追踪?”
“但只有这种推测最合理啊。”桑无痕声音提高了一些。
“看似的确无缝可懈,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换个角度去思考,一味沉浸在自己以为绝对正确的推测中。”
“嗯,说下去。”
“无痕哥哥,你真的从没怀疑衙门中人?”依依双眸定定盯他。
“衙门中人?你意思:爹和我去寅花镇及我去牛头山两件事的行踪消息,有内部人泄露给她?”
“是的。”依依语气坚定:“可能你一直很相信衙门内的一些同事,才致使多年没朝这方面想。其实,只要深思一下,夏无双跟踪你爹和跟踪你到牛头山,衙门没有内应绝对行不通。”
桑无痕闻言,面色呈阴,向前走几步,停住,倏地长叹一声,然后,一扭头看着依依,语气之中带点悲哀,缓缓道:“对的,对的,枉我自负聪明,如此简单之极的问题,竟然由你点开。想必真如你所说,信任同事才蒙蔽了我大脑。”
“无痕哥哥,别自责,任何人都有迷糊时候,我只不过身在局外,当然看问题要全面一些。”
“可这一迷糊竟是五年时间,若按衙门有内应的思路去查,案子早就已经真相大白。”
“只要能把此人楸出来,什么时候都不晚。”
“话不错,但他到底是谁?”
“你清不清楚有谁和夏无双关系特别好?”
“她是开酒楼的,我们经常在那里吃饭,好像个个都与她很熟。”
“看来,只有审问夏无双,看她招不招供。”
“招不招供暂且不论,单讲她现在已经关押牢中,除非张大人和范伯伯,我一个小小捕快根本没有权力去提审。”
桑无痕有点无奈地苦笑一声,又道:“若是衙门中真有内应,我猜想张大人审问时,她无非交待我们所掌握的一些事情,其它都会死扛。”
“嗯,有理,想必这个人跟她关系也绝非一般,若不是,她大可在室里跟你明言,不必刻意隐瞒。”依依说到这里,坐在一把椅子上。
然后望着他,一副审犯人模样:“我想问你两个问题。”
桑无痕见她如此,不由裂嘴一笑,道:”问。”
“五年前,你和桑前辈去寅花镇办私事衙门里有谁知道?”
“十几个捕快基本知晓,因爹出门前,把他们招集在一起说过。”
“那你去牛头山呢?”
“也有不少人知道。”
“具体?”
“张大人,范伯伯,曲三,张武,还有赵四等人。”
“这就难办,基本衙门捕快个个都有嫌疑,想锁定人根本不可能。”
“你问这两个问题就是想锁定人?”桑无痕明明知道她意思,却故意问道。
“对呀。”
“岂不有点舍近求远的味道。”
“难道有更好办法?”
“当然。”他脸色一开:“你不是说过:这个人和她关系非同一般么?”
“对呀。”
“若我推断不错: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救夏无双。但凭正归渠道是不可能,唯有劫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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