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珊听闻聚福楼,也来了兴致。聚福楼乃长安极为出名的酒楼,厨艺是京城的一绝,然而费也是相当的高,一顿饭少说要上百两银子,普通人根本消费不起,就连洪珊这样的氏族千金,都没有到这里消费过。
听到来此处吃饭,顿时兴奋不已。
李俊吩咐下人准备了马车,他和谢瞳骑马,二女则坐在马车上,几个侍卫跟在后面,直奔聚福楼而来。
李俊笑道“谢兄真是好福气,竟能和洪珊小姐交为朋友。”
谢瞳不解道“此话怎讲?”
李俊道“洪珊小姐乃长安出名的侠女,虽然出身氏族,但江湖气十足,极少和人打交道。偏偏又生的貌美如,是不少贵族子弟心中的佳人,但她瞧不上这些贵族弟子,司马瑾瑜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却偏偏对谢兄刮目相看,怎不让人羡慕”。
谢瞳亦大笑起来,他回头看了看马车,旋即道“竟然如此有趣。”
李俊又道,“小弟说几句实话,谢兄万勿介怀”。
谢瞳道“请讲”。
李俊迟疑片刻,道“谢兄相貌确实不佳,且出身寒门,家境似乎也一般,偏偏能引得诸位佳人青睐,着实让人佩服,小弟一夜没有想明白,莫非谢兄会什么法术么?”
谢瞳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引得洪珊和王婉茹掀开车帘观看。
李俊颇为尴尬。
谢瞳笑了半天,一本正经的道“谢某并不会什么法术,谢瞳只是将心比心罢了。李兄说的很对,谢瞳出身寒门,相貌平平,更是无父无母,与贵族子弟相比有天壤之别。但李兄可曾想过一个问题,就是氏族的人往往更倾向于玩乐,予人一种碌碌无为、无所事事的感觉,而寒门的子弟更趋于拼搏和奋斗,终日为了生存,更希望有朝一日能出将入相。因此,寒门的人身上有一种一往无前的精神和勇气,我想,洪珊小姐欣赏的就是这种东西吧!”
李俊尚是首次听到如此石破天惊的话,氏族和寒门是这个时代永远相对立的。他贵为皇室宗亲,比氏族阀门的地位还要高。他也知道氏族和阀门有多么的堕落,他们掌握了这个世界上最为庞大的权利,享受着最为奢华的生活,却始终腐朽着,他们几乎都是不劳而获的,仅此一点,对广大的寒门而言,是十分的不公。
因此,氏族们大都是碌碌无为之辈,极少出现震惊于世的人物,反观寒门是英雄辈出。远的不提,在中原呼风唤雨的黄巢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李俊不得不感慨,如此下去,大厦将倾呼。
不多时就到了聚福楼,李俊乃长安的出名人物,无人不识,早有店小二迎了上来,道“李爷里边请”。
李俊道“二楼的满庭有人么?”
小二赔笑道“不巧,这个包间刚好有人订了。去春如玉如何!”
李俊道“那就春如玉吧!”。
几人施施然的上了楼。
打开包间的们,王婉茹尚是首次来到如此华丽的包间,房间不仅金碧辉煌,更是古香古色,屋子里摆满了一盆一盆的鲜,难怪此房间名字叫春如玉。
李俊得意洋洋的道“此酒楼的菜肴以鲁菜和淮菜为名,不知诸位想吃些什么?”
话音未落,门吱嘎一声的打开了,进来了七八位面相极为凶狠的中年人。
为首的一位中年人生的极为高大魁梧,他巡视了一周道“小二,这个房间我们要了,把他们都给我赶出去”。
另一位店小二走进门,看到屋内的居然是怀王的二公子,那敢放肆,忙道“这位大爷,这间屋子已经有人了,我们不若换一间吧!”
魁梧的中年人反身就是一巴掌,直接将店小二扇的嘴角出血,他骂道“妈的,刚才还和老子说这房间没有人,现在又要老子换一间,你耍老子玩么?”
店小二捂着嘴角,不敢吭声,两边他都惹不起,只能呆若木鸡的立在当场。
中年人打完店小二,冲着谢瞳几人道“看什么看,还不给老子滚出去”。
李俊看也不看他们,对着谢瞳道“谢兄啊,如今长安真是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敢到天子脚下撒野,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真是笑话”。
魁梧的中年人见对方无动于衷,不把他放在眼里,心中有气,但他还算明智,知道对方既然有恃无恐,肯定是有谢背景,道“在下永安节度使张大人的前锋陈明顺,识相的就给我快滚,否则莫怪我手下无情”。
谢瞳正要说话,李俊一把按住他,道“永安节度使,好大的名头,吓唬人吗?我好怕啊!小爷今天我就不走了,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李俊乃当今圣上的亲侄,虽然没有封号,但是皇室宗亲却是实打实的,在长安,向来都是他欺负别人,头一次有个不知死活的人找他的麻烦。莫说陈永顺,就是永安节度使亲来,他也不惧。
陈明顺见对方依旧大摇大摆的坐在哪里,在忍不住,喝道“既然不走,就别走了,把这两人给我扔出去,那两个姑娘还不错,给我留下来陪老子喝酒。”
几个大汉直奔二人而来。
谢瞳心中有气,这几个人明显是军中的低级将领。在长安都如此嚣张,那回到了永安岂不无法无天,身为军人居然如此仗势欺人,且口无遮拦。想必节度使张大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治军如此松懈,不知道怎么当的节度使。
一个大汉拽住谢瞳的衣襟,用力一扯,谢瞳有心戏弄他,使出千斤坠的功夫,大汉用尽全力,居然纹丝不动。
大汉再次使出蛮劲,呼啦一声,直接将谢瞳的上衣扯破,大汉用力太猛,倒着飞了出去,猛地跌到了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洪珊和王婉茹立刻拍手叫好。
陈明顺挥了挥手,他仔细的看着谢瞳,显然这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他居然疏忽了。
李俊冷笑道“如此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在长安耀武扬威,来人呐,给我打出去。”
王府的家将早在包间门口等待,只听李俊一句话,立刻冲了上来。
双方厮打在一起。
陈明顺死死的盯着谢瞳,他猛急冲,一拳直往谢瞳轰来,谢瞳笑笑,没有避让,他暗提真气,沿着陈明顺铁拳轰来的方向,直直的排出一掌。
拳掌相交,谢瞳纹丝不动,而陈明顺直直的退了出去,至五六步,才止住身形,谢瞳虽然没有动弹,但仍感觉到胸口一阵窒闷。
晚宴与奉无鹤决斗时,他负上了内伤,至今没有回复,刚才妄动真气,使的伤势发作,他只觉喉头一甜,俺叫不妙,忙强压了下去。此时,不能让对方看出他负伤。
陈明顺一击不成,反而被震退几步,知道和对反的差距很大,他不敢冒进。
但其他人的情况极为乐观,几个家将远不是这些士兵的对手,不多时,已全被打倒在地。
谢瞳定睛一瞧,己方只剩下他们四人,且李俊亦挂了彩,今天定是要丢人了。
难道任由二女受欺负吗?
洪珊拔出青竹剑,娇喝一声,就要向前,颇有一种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
正当此时,隔壁的满庭的门打开了。走出几个人。
谢瞳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死敌曹平阳。
同行的还有司马瑾瑜。
愁人见面,分外眼红。
谢瞳心咐怎地如此倒霉,竟碰见这个煞星。
司马瑾瑜再次与他们不期而遇。司马瑾瑜走到房间门口,笑道“我当是谁人如此大胆,在此挑生事端,原来是李兄,为何挂了彩。”
李俊毫无表情的道“莫要废话,要帮忙的就上来,不来就滚”。
司马瑾瑜皮笑肉不笑的道“李兄的火气怎么这么大,在这偌大的长安城里,谁人会是你的对手,还需要援手么?”他一副隔岸观火的心态,就是不伸手。
李俊冷哼一声,不在搭理他。
司马瑾瑜往室内看去,瞧见了洪珊和王婉茹,二人都是他欲得而难求的女子,偏偏都在谢瞳这一边,心中顿时有气。他轻轻的一推曹平阳。
曹平阳人老成精,岂能不知司马瑾瑜的心意。他大步向前,道“谢贤侄,自溪铜古寨一别,已数月未见,昨日贤侄在晚宴上大展神威,令老夫赞叹不已。亦是手痒的很,不若我们玩几招如何!”
谢瞳有点搞不清楚司马氏和怀王的关系了,从晚宴上看,二人合力逼迫宋文远,当属同一派系,偏偏他们的儿子却怒目而视。真是叫人不解。如今曹平阳对他进行恐吓,他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法子。他已是强弩之末,全靠一口真气硬撑,如若动手,曹平阳仅一招就能将他打的站不起来。
第二十章 风波再起(求收藏,求推荐票)()
谢瞳脑筋急转,他必须拖延曹平阳,最好能够避免眼前的冲突。忽然道”前辈何处此言,舞刀动枪是多么粗鲁的行为,在这么高雅的地方,不怕大煞风景吗?”
曹平阳哈哈一笑,道“这聚福楼使我想到了天然居,同样的精致和优雅,可惜已经毁于一旦。贤侄该是不会忘记这酒楼的主人是谁吧?”他故意提起扬州的事,好叫谢瞳无言以对。
谢瞳道“前辈是明白事理之人,当知谢瞳亦是受害者,如此将扬州的事推在谢某的身上,怕是有些不合情理”。
曹平阳怒目而视,道“贤侄确实高明,高明到老夫都为你喝彩,既然做了,有何不能承认呢!”
谢瞳见转移了话题,忙道“扬州的事我不想多说,如非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谢瞳应该和曹老一样,岂会来到长安。你我都是别人的棋子,曹老英明一世,当知谢瞳的意思”。他故意将此事混淆,让曹平阳往黄巢内部斗争的事情上想。
众人都不晓得二人在谈论什么。
谢瞳又道“自离开颍州后,谢瞳才晓得陷入了他们的斗争中,被双方利用,难道曹老没有这种感觉吗?曹老可以想想,事后的受益者究竟是谁,一切都可呼之欲出”。
自离开扬州后,曹平阳始终关注这敬剑大会之后发生的事,特别是关于青釭剑的一切消息。敬剑大会如期召开后,他知道此生已无机会在得到这名震天下的宝剑,因此心灰意冷,躲到了长安来,做了太尉府的一名家将。听到谢瞳说起扬州的事,他也不晓得,到底是朱温赢了,还是拿督胜了,亦或两败俱伤。但谢瞳的话还是引起了他的反思,他始终不知道究竟哪里漏了破绽。
正沉思间,打楼梯上来一队人马,为首的是李萧,后面跟着的是西域第一刀手奕无畏。救兵终于来了。
谢瞳不清楚为何李萧和奕无畏会走到一起,但事情的发展状况却令他极为欢喜。
奕无畏远远的朝着谢瞳打了个眼色。
谢瞳心领神会。
李萧大步走到春如玉的包间门口,司马瑾瑜脸色顿变,忙道“小王爷”。对于李萧,他不敢造次,毕竟对方的身份在哪里摆着。
陈明顺骤听到小王爷三个字,知道来了大人物。忙闪到一边。
李萧点了点头,环视一周,冷哼道“谁人在此放肆,给我拿下”。
贼人当然指的是陈明顺一行人。
面对忽生的变故,陈明顺亦始料不及,众侍卫直接将陈明顺等人团团围住。
陈明顺见状不妙,忙道“小王爷,都是一场误会,我们都是永安节度使张大人的部下,还望小王爷给个薄面,我们不在惹事就是”。他也学着司马瑾瑜的样子,叫起了小王爷。
李萧望向兄弟李俊,想看看他怎么说。
李俊略一摇头。
李萧冷冷的道“节度使张大人,好大的派头,来人啊,全给我拿下,带回王府,留一个人回去报信,我要看看张大人如何处置这件事。”
陈明顺几人不敢反抗,对方连张大人都不惧,哪能惯着他一个小小的前锋。只好被李萧的手下绑回了王府。
谢瞳和奕无畏并肩而行。
谢瞳笑道“怎么会如此巧的,莫非大人行程提前了不成?”
奕无畏笑骂道“都是你干的好事,私自带着王小姐前来长安,害的大人担心了好几天,无奈下提前上路。到了长安一打听,才知道住进了怀王府。这刚到怀王的府上,又听闻你们几人在聚福楼出了变故,又慌忙的赶来。我说你小子,怎么到哪都惹事。一会见了大人,看你和大人如何交代?”
谢瞳苦笑道“这怎么能都怪到我的头上。”
奕无畏笑道“不怪你怪谁,王大人就一个女儿,让你拐走了。换做我飞扒了你的皮不可”。
洪珊在后面听到二人的对话,笑的肚子直痛,道“奕大哥说的不无道理,拐骗女儿家可是要遭天谴的”。
奕无畏笑道“何况一骗就是好几个,按照大唐的刑律应当斩首,对吧,洪小姐!”
洪珊道“想不到铁骨铮铮的奕无畏,竟然也变得油嘴滑舌,看来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谢瞳在一起绝学不到什么好东西”。
众人轰然大笑。
王府近在眼前,洪珊告了个罪,先行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谢瞳等人走进王府的大厅,怀王李昭润正和王大人喝茶论道。见众人进来,李昭润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然闹得沸沸扬扬!”
李俊赶紧把情况说了一遍。
王道勋听完后,他的脸色也变得十分不悦,怒道“真是岂有此理。”
淮王李昭润道“王大人莫要生气,幸好只是小打小闹,莫要酿成什么大错,王儿已经扣押了闹事者,相信张大人很快就会上门要人。我们在此亦是苦等,不若由我做东,喝几杯如何,一来是等张大人,二来是畅谈下国事,何乐而不为呢!”
王道勋忙道“一切听从王爷的安排”。
不多时,酒菜已准备周全。
李昭润道“王大人极少来京,但名声却是传遍京城,可见是一位深得百姓爱戴的将领,本王敬你一杯”。
王道勋忙道“下官怎敢让王爷敬酒。此杯酒还是下官敬王爷和二位公子吧!道勋常年驻扎在外,极少回京,以致和王爷生疏了,还望王爷莫放在心上”。
怀王道“道勋说的哪里话!你为国带兵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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