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身后传来方翟的冷笑声,“谢瞳,我看你往哪里跑!”
谢瞳还未反应过来,只听马蹄声越来越近,他立刻翻身上马,再不顾其他,疯狂的朝着果园外驰去。
马儿的速度刚刚起来,灵觉传来强烈的感应,谢瞳只觉一股凌厉的真气,自后方传来,这股真气宛如灵蛇出洞一般,不仅速度奇快,连准头也是高的令人难以想象,无论谢瞳如何躲避,似乎都笼罩在这道真气之下。
真气刹那间便飞到谢瞳的身后,谢瞳不敢大意,忙转过身来,凝聚真气,一道无影指的起劲激荡而出,猛然迎上身后这道凌厉的真气。
只听砰的一声,双方真气在空中相撞,发出剧烈的波动,真气向四周扩散,将园内的果子纷纷震落,散落了一地。
谢瞳回身这一功夫,马儿的速度下降了很多,只见戊戌道长双足在马背上一踏,身体腾空而已,手腕一抖,径直向谢瞳拍过来。
谢瞳心中叫苦,方才的一瞬间,他已经完全失去了逃走的机会,只能硬着头皮硬拼。
想到此处,谢瞳学着戊戌的样子,身形腾空而起,直接跃起一丈多高,稳稳的落在一株果树的树干上,戊戌这一掌登时击了个空。
方翟和镇元子快马加鞭的冲过来,三人成犄角,将谢瞳依附的果树围在中央。
谢瞳定了定神,道“三位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信不过我谢瞳,非要来个跟踪吗?当心本人到宋大将军面前告你们一状”。
镇元子怒道“谢瞳,少在哪里和老子玩花样儿,当本人不知你在玩什么手段么?识相的就束手就擒,乖乖带我们去把财宝拿出来,否则莫怪本人不客气!”
谢瞳单轻轻一跃,稳稳的落在地上,笑道“镇元子道兄似乎着急了点,本人还没有说什么,就把这狐狸尾巴漏出来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就凭你镇元子道兄的这点本事,恐怕还没有实力和谢某叫板”。
镇元子没有生气,笑道“谢瞳你休要狂妄,今日有我师尊和戊戌道长在此,看你如何猖狂!”
戊戌道长一锊胡须,笑道“谢瞳,老道儿奉劝你一句,乖乖的带我们去寻宝,老道可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谢瞳凝神道“诸位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至于你们口中的宝藏,在洛阳的司马家手中,怕是你们找错了人!”
方翟怒道“老夫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话音未落,方翟立刻动了起来,他从马背上跃下,手中提着一把银色的宝剑,脚踏说出不名字的阵法,围着谢瞳转起圈子来。
戊戌老道和镇元子一瞧,立刻牵马往后方推去,离他二人足有六七丈。
谢瞳只见方翟脚踏的阵法,立刻打起了精神,方翟的内力本就较他雄厚,上次败北乃是策略上的失误,如今他不知从何处觅的此阵法,足够说明对谢瞳的重视,亦说明了这阵法的厉害之处,谢瞳不得不防。
方翟绕谢瞳再度转了三圈,他忽然停下脚步,手中的宝剑直接朝着谢瞳刺过来。
这一剑速度不快,看似平淡无奇,却是似缓实快,看似毫无力量的征兆,但方翟微微一出手,剑尖立刻抵达了谢瞳的身前,剑尖在无限的扩大。
谢瞳知道这不是幻觉,而宝剑虽然没有掠起罡风,却蕴含着十分庞大的力量,这一剑足可让他刮目相看。
谢瞳潜意识的后撤,他右手向后方一探,青釭剑卷起一抹七彩光芒直逼方翟的宝剑,这一剑,谢瞳使出了全力,在他探究清楚方翟的阵法之前,他是不敢触碰阵法边缘的。一旦被方翟击退,随时都有可能丧命的危险。
两剑相交,两团光芒也凑到了一处,顷刻间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剑气交织在一处,猛然四散开来,而方翟和谢瞳不约而同的向后方退去。
这一次对拼,反噬的作用极大,谢瞳只感到一股大力自剑尖传来,即便以他的功力,仍旧感受到气血翻涌。
眼看退到阵法边缘,谢瞳忙使出千斤坠的功夫,硬生生的止住身体,他不能任由自己去冒这个险。
谢瞳忙使出旋风履步术的轻功功夫,趁着方翟后退的当儿,身形如一阵烟儿一样,快速的冲向方翟,他手腕一抖,瞬间刺出七剑,直接将方翟笼罩在剑影中。
这是谢瞳急中生智想出的办法,只要将方翟迫出阵法,他便可由方翟出阵之处跳出阵来,虽然阵外还有两大高手虎视眈眈,总比在阵中被困死强。
方翟一愣,旋即猜到了谢瞳的用意,他右手握着长剑,迅捷的朝着谢瞳的方向刺出,同时左手暗暗凝聚真气,待宝剑碰触到谢瞳第一剑的剑气后,猛然打出,印向谢瞳的胸膛,丝毫没有退缩出阵的迹象。
在方翟看来,自上次惨败给谢瞳之后,他走遍大江南北,搜集上古阵法,结合自身门派的功夫,创造出此乾坤金刚阵,目的就是找谢瞳一雪前耻,如今这种情况,怎能轻易的退出。
第一道剑气击在方翟的宝剑上,并没有将方翟击退,甚至方翟连动都没有动,宝剑握的稳如泰山,谢瞳心道方翟这数十年的真气凝聚绝对不是盖的。
第二道、第三道剑气轰击在宝剑上之后,方翟身形仍旧没有移动,且是苦苦支撑,然而他的掌劲已经迎面扑过来。
谢瞳心中叫苦,他招式已使老,剑招已经使满,再想变招已来不及,但方翟硬抗三道剑气而面不改色,已经让他心有余悸,如果硬拼下去的话,他还有四道剑气,不一定有把握将方翟击退,而方翟这一掌,他已无力阻挡,其结果很难预知,然而现在撤招后退的话,将失去一个跳出阵外的大好时机。
谢瞳丝毫没有犹豫,他要紧牙关,将全部的真气注入宝剑之上,决定与方翟拼死一搏。
双方的招式几乎在同一时间命中目标,谢瞳的后四道剑气一招不差的劈在方翟的宝剑之上,饶是方翟内力雄厚也终究难挡剑气,第六道剑气已将他迫退,而第七剑则是注入真气的青釭剑本体,两剑相交,银光与七彩光芒交汇到一处,只听咔嚓一声,谢瞳最后一剑竟然将方翟的宝剑拦腰斩断,只见七彩光芒一过,方翟的断剑应声而飞。残留的剑气侵入方翟的体内,他不受控制的向后退去。
与此同时,方翟的掌劲狠狠的印在谢瞳的小腹上,这一次,又准又狠,谢瞳直感觉一股冰冷的真气侵入体内,五脏六腑仿佛都被冰冻住了,他忍不住,一口鲜血从口中狂喷而出,他甚至感觉到喷出的鲜血都是冰冷的。而身体亦在这股真气的碰撞下,向后飞去。
此事在一刹那之间发生,二人同时负伤。
谢瞳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方翟已经退了,他强行逆转真气,控制住身形,止住后退的趋势,然而,这一次经脉难以承受如此大的反噬力,他再度喷出一口鲜血。
谢瞳咬紧牙关,宝剑再度出手,沿着第七剑余下的剑势从上而下直落下去,直取方翟的项上人头,这一剑,又快又狠,根本不容许方翟有喘息的当儿。
方翟此刻骇破了胆,方才他给予谢瞳的一击,乃是他七层的功力,他练武数十年,对自己真气的实力甚为了解,这一掌,即便是打在一头牛身上,牛也要横飞出去,而谢瞳却仅仅是吐了两口鲜血,便像个没事人一样,迅捷狠辣的挥剑攻来,难道黄天**竟然这么霸道么?(。)
卷土重来20()
他不敢相信,却由不得他不信,毕竟事实摆在眼前,眼见七彩的光芒笼罩过来,在夜色中甚为靓丽,方翟下意识的向后方退去。
这一次,刚刚受伤的他显然慢了许多,虽然躲过了谢瞳这必杀的一击,然而剑气却扫在他面颊之上,方翟只感觉额前一热,鲜血顺着额头流淌下来,瞬间趟满了他的面颊,方翟不受控制的失声高喊以来,这一剑,差点要了他的命。
“师尊”,镇元子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右臂一挥,拂尘青丝竖在一处,朝谢瞳点过来。
谢瞳一击不成,在与方翟的硬拼中,他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经脉与五脏六腑皆损,全靠硬撑,但他所能接受的是,方翟同样受了伤,且在精神上受到他的重创,而他也有惊无险的脱离了阵法。
面对镇元子的攻击,谢瞳正是旧力枯竭,新力未生的当儿,虽然镇元子不是他的对手,但今时岂同往日,他受着伤,当务之急是倚仗黄天**的霸道,尽快恢复些内力,好应对其余两人。
想到此处,谢瞳并没有硬接镇元子的招式,亦没有立刻还击的打算,而是轻移身体,向左侧退去,趁着松口气的当儿,他提起全身的真气,聚于左手双指,猛然打出一记无影指,射向吓的魂不守舍的方翟。
方翟此刻已经全无反应,方才谢瞳拼命的样子,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似乎时光又回到了六十多年前,在扬州江口,墨问手持青釭剑,傲视包括他在内的白道六大高手,谢瞳虽不及墨问,但所差的已然不远。
当年的墨问,如今的谢瞳,都有那种傲视天下的感觉,自墨问死后,他自问江湖上无人再会对他构成威胁,甚至塞外的墨泽阳他都不放在眼中,而横空出世的谢瞳,彻底粉碎了他笑傲江湖的美梦。
不同的是,谢瞳还年轻,就已经有了这样的造诣,日后难以想象他会恐怖到什么地步。
方翟已经完全懵了,他不晓得差距在哪里。
面对谢瞳的无影指,他竟然失神的毫无感应。
镇元子见谢瞳手腕一抖,心知不妙,忙飞快的向他师尊飞去,手中的拂尘一扫,刚好挡在无影指劲的去路上。
当的一声,指劲全部击在拂尘的柄上,镇元子只觉一股大力传来,拂尘立刻倒飞了出去,他感觉手臂一阵酸麻,虎口剧痛,而身形的不受控制的摔倒在地,这谢瞳的变化太大了,实力简直深不可测。
仅仅片刻的功夫,谢瞳虽然吐血,但已经击败两大高手。
方翟见镇元子摔倒,才醒悟过来,但心底已经升起了一种恐惧感,仿佛谢瞳就是来自地狱的魔鬼。
谢瞳没有还击,而是将青釭剑还如鞘中,微微一笑,道“方前辈,几年不见,怎么功夫倒退这么多,真是让晚辈失望至极,戊戌道长,不如我们来玩两手吧!”
戊戌看的真切,谢瞳确实进步神速,尤其是有青釭剑在手,实力更是大涨一截,已经今非昔比,他冷冷的道“谢瞳,你休要狂妄,老方虽然受了伤,你也没好到哪里去,看老道如何收拾你!”
他嘴上这么说,却一直在观察谢瞳的变化,谢瞳吐血受伤是他亲眼看到的,但受伤后,却还能收放自如的攻击方翟,实在是大出他的所料,由此看来,这黄天**果然是玄妙的很,非是一般功法所能比拟。他同样想到墨问当年以一敌六的事,虽然当时他没有参与,但可是有所耳闻,如今黄天派的谢瞳似乎已经成长为墨问一般的任务,不可小觊。
镇元子不悦道“戊戌道长,谢瞳这小子是外强中干,不足为虑,你快点将他收拾了,如此,我师徒二人受伤也值得!”
戊戌一直在观察谢瞳,如果他有一点的胆怯,他会立刻出招,然而谢瞳却是哈哈一笑,道“不错,戊戌道长,谢某已经吐血受伤,已是强弩之末,道长此时不出手还等待何时!”
谢瞳越这样讲,戊戌就愈发的难以相信,忽然他自怀中摸出一个火箭,甩手扔向了空中,笑道“谢瞳,老夫看你往哪里逃!”
镇元子气的是捶胸顿足,这戊戌也太窝囊了些,竟然不敢对谢瞳出招,他大喊道“戊戌道长,还等什么,谢瞳是故意这么说的!”
谢瞳见戊戌犹豫,心道此时不走,还等何时,一旦那五千人马冲过来,十个谢瞳都不够打的,他不在顾及伤势,立刻运起旋风履步术,风一样的朝着林子外侧狂奔而去。
戊戌道长此刻才幡然醒悟,忙提起真气追了出去,好在二人的距离不远,他见谢瞳步履沉重,呼吸速度略快,才知道确实是受了重伤,忙隔空拍出一掌,取向谢瞳的后心。
谢瞳还未奔出六七丈,忽觉一阵罡风自身后卷来,晓得是戊戌老道看破他虚张声势,才放胆攻过来。
谢瞳不敢硬接,忙向一旁闪去,真气贴着他的身体掠过,扫在一株果树上,只听咔嚓一声,树干直接被戊戌的真气震断,果子掉落一地。
谢瞳吓出一身冷汗,这戊戌的实力果然惊人,以他现在的情况,定然不是对手。
谢瞳这一躲闪,速度立刻放缓,戊戌契准时机,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右手竖掌成刀,切向谢瞳的左肩。
这一招又快又狠,如肩头被切中,这条胳膊等于废了,谢瞳不敢大意,偏偏又毫无办法,情急之下,身体直接向后仰去,掌风扫过他的身前,虽然没有切中他,但余势仍旧波及到他的身体,谢瞳不受控制的摔倒在地,滚了好几个圈,才趴在地上。
戊戌阴森森的笑起来,道“原来是个只会说大话的家伙,亏老夫还把你当个人物,怎想到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戊戌一步步的向谢瞳靠过来,每一脚踏足在地上,似乎都能引起一阵颤抖。
谢瞳强忍着爬起来,缓缓的抽出青釭剑,剑尖遥指戊戌。远处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似乎已经进入了果园,让他更为惊讶的是,蹄印声似乎从四面八方传过来,敌人已经将他团团围住,看样子今日是要死在这里了。
谢瞳不免有些懊恼,自侥幸击败墨泽阳之后,他有了些狂傲的意味,总是不将对手放在眼中,尤其是此次离开济南之后,明知方翟等人虎视眈眈,又有五千人马,仍旧自恃脱身容易,才有今天的结局,如能谦虚一些、谨慎一些,将不会被敌人围堵在此地,然而一切都太迟了,眼下身负重伤,又面临千军万马,置诸死地而后生都是一个奇迹,即便没有负伤,想逃出去,都是不可能的事。
戊戌见到谢瞳能够爬起来,暗暗佩服他的坚毅,但嘴上仍旧挖苦道“谢瞳啊谢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手中的是流传千古的青釭剑吧!从今往后便是老夫的了,今日老夫便送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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