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过了好一阵子,水面趋于平静,却不见石宇钻出水面。
法毅生顿时晓得情况不妙,莫非这石宇不会水,如果把他淹死了,掌门人不叫他陪葬才怪,他忙下令会水的弟子下水寻找。
只听扑通扑通的几声,几个会水的弟子跳下五龙潭去。
法毅生更是举起火把,爬到北极阁的栏杆上,往水面望去,然而漆黑的水面,看不到一丝人影。
谢瞳跌入五龙潭后,立刻屏住呼吸,沿着水流逆行朝着济南城游去。
在他的印象中,此处的水源多半是从济南城中的几个泉水汇集而成的,只要逆流而上,必然能够进入城中。他加速的朝着逆流而去,瞬间将小船抛在身后。
五龙潭水深不过四五丈,众弟子将四周的水域翻了半天,始终不见石宇的影子,他们露出水面,向法毅生报告,没有丝毫的发现。
法毅生终于慌了,石宇入水这么久,就是不呛死也要憋死了,死了这么一个重要人物,他能够感到掌门人那凶狠的目光,他忙高喊道“都愣着干什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是找不到石宇,老子要你们全部陪葬。”
与此同时,他忙叫人去请他的师傅虚曲道长,希望师傅能够在掌门人面前为他说清。
谢瞳游了大概两炷香的时间,终于抵押了济南城下,原来水流是从护城河流淌过去的。
谢瞳钻过护城河底部的暗道,进入了城内。
他找了一处无人之地,用内功烘干了衣裳,凭着印象,来到了宋文远所在的城主府。
城主府远没有泰山剑派总舵那么威严高大,小小的城墙不过三丈高,城墙上稀稀落落站着几个放哨的守卫。
谢瞳提起真气,运起旋风履步术,直向城墙跃去,身体仿佛一只轻飘飘的大雁般,徐徐落入城墙上,他纵身一跳,悄无声音的落入院内。
府内灯火通明,处处弥漫着一股歌曲生平的感觉,看来宋文远自当了平南大将军,日子过的相当不错。
谢瞳观察了下府内的格局,然后朝着宋文远可能栖身的宅子走过去。
转过几个弯,谢瞳看到一栋高大的宅子,在府内的正中央,宅子门口挂满了灯笼,宅子内更是隐隐传来了歌声。
谢瞳缓缓的靠近宅子,走进才发现,这是一个大厅,大厅内正表演着歌舞。
谢瞳透过敞开的大门瞧去,宋文远正坐在大厅的首处,一边喝着美酒,一边欣赏着歌舞。
而镇元子等一些心腹,则分列在两旁,笑盈盈的攀谈着。
谢瞳心中顿时感觉一阵厌恶,宋文远彻底变了,不仅为人变得虚伪,思想也逐步在腐朽,他和那些士族阀门的高大子弟一样儿,过着奢靡的生活,浑然忘记了天下间百姓的痛苦,想到他曾经说出的那些拯救寒门的话,谢瞳直感觉,他简直侮辱了这些语言,他变成了自己最为讨厌的那类人,处在自己的对立面。
谢瞳不的不怀疑自己,当初为何没有看破他虚假的嘴脸,是宋文远一直是这个样子,还是后来演变成这个样子的,他无从得知,但谢瞳情愿宋文远是受了司马轩的影响才变成这个样子,至少谢瞳可以安慰自己,他和宋文远有过一段真挚的兄弟情,有过并肩闯荡江湖的经历,至少那个曾经为他两肋插刀的宋大哥是真实存在过的。
然而,谢瞳已经下定决心,要除掉这个伪君子。
想到此处,谢瞳从衣服上撕下一角,咬破手指,歪歪扭扭的写道“宝藏在北极阁,速去!”
谢瞳从狡辩拾起一块石子,将血书包在石子上,他提起真气,猛地将石子掷出,直朝着大厅首座上的宋文远而去。
紧接着,他迅速的离开了城主府,径直朝卧龙潭而去,他相信,贪得无厌的宋文远,必然会到五龙潭上的北极阁一探究竟,他要在哪里伏击他。
宋文远正得意间,忽然听见一阵破空之声,同时见到一团黑黝黝的事物朝他飞来。
但这事物飞的不快,不偏不倚的来到他的面前。
宋文远先是一惊,然后大手一探,将这团事物握在手中。
镇元子等高手,同样发现了这“暗器”,但暗器没有任何杀伤力,他忙起身,快速的奔出大厅,然而仍旧是迟了一步,他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宋文远打开血书,当他看到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时,顿时大吃一惊。
镇元子去而复返道“公子,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物。”
宋文远道“来人啊!速速召集人马,随本将军前往五龙潭!”
镇元子看清了宋文远手中的事物,着实吃了一惊,道“从大厅外到公子的座位,至少有十五丈,能以手劲掷出这么远的距离,且极具准头,此人武功只怕在我之上,公子要小心才是”。
镇元子看清了血书上的字迹,担忧道“公子,怕是有诈”。
宋文远苦笑道“即便如此,本将军还是要冒险一探,如所料不差,戊戌那个老不死的此刻正在五龙潭掘宝,敢在本将军面前耍花样,太不将帝**队当做一回事,本将军今夜就要他好看!”
此时,下人来报,兵马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宋文远挺身而已,道“道兄,我们立刻出发,不给戊戌这老道点颜色看看,他还真不知道山东的主人是谁”。
言罢,他急匆匆的走出大厅,翻身上马,带领三千兵丁径直冲向五龙潭北极阁。
谢瞳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济南城,返回五龙潭。
谢瞳抵达五龙潭时,此事五龙潭已经是灯火通明,众多泰山剑派的道士手持火把,几乎将五龙潭围了起来。
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想大摇大摆的进入北极阁,是不可能的,无论从水底亦或坐船。
水面上更是游曳着大大小小的船只,足足有四五十艘,谢瞳不禁感慨,或许整个五龙潭的船只都集中到这里来。
一行人马簇拥着戊戌道长,上了一艘小艇,驶向湖心的北极阁。
随行的还有易容的石敬瑭。
忽然自岸边巡逻的道士中走出一个年轻的剑手,快步的奔向谢瞳这一边,看样子是要解手。
谢瞳灵机一动,想到了办法。
待这名年轻的道士靠近,谢瞳环视了四周见无人顾及他这边,忙闪电般出手,连点道士的三处大穴,道士悄无声息的倒了下去,谢瞳忙换上他的衣服,将沐风剑裹好背在身后,大摇大摆的走上最近的一只小船。(。)
。。。
重返中原07()
此时湖面乱成一团,无人顾及谢瞳的举动,他等上小船,驶向湖心。
刚刚靠近北极阁,只听到戊戌道长愤怒的咆哮声,“一群只知道吃干饭的废物,竟然连个人都看不住,还能干些什么!”
被骂的法毅生战战兢兢的跪在楼阁的边缘,早吓的魂不守舍。
石敬瑭的声音同样传入谢瞳的耳中,“法毅生,你如实招来,是否受了某人的指示,故意陷害我兄长,我兄长不识水性,这一个多时辰不见踪影,怕是要淹死了!兄长啊,你死的好冤枉啊”
话音已落,石敬瑭竟然干嚎了起来。
他哭的有模有样,像是真的一般,连谢瞳听了都有几分相信。
戊戌道长脸色一沉,不悦道“石公子勿要含血喷人,老夫与你们是合作关系,怎会出手加害,害了你们,老夫也得不到任何好处”,他转向法毅生,恶狠狠的道“小子,石宇到底是如何落水的!”
法毅生只好将事情远远本本的讲述出来。
石敬瑭气愤道“法毅生,我兄弟与你无怨无仇,为何要害他,一个人的轻功无论多么高明,饿不可能一跃十五丈,你分明是故意为之,前辈,你定要为我兄弟做主”。
戊戌道长不是傻子,早听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虽然这其中有石宇炫耀的成分居多,但为了堵石远的悠悠之口,更是为了进一步的合作,他怎都要为下落不明的石宇讨个公道。
只见戊戌道长么猛然提起真气,朝着跪倒在地的法毅生就是一脚,踢到他的脸颊上,这一脚踢得着实不轻,法毅生直接被踢飞出去,在空中狂喷鲜血,跌落在湖中。
这一脚踢的极为结实,不死也要脱层皮,其他弟子看的甚为心寒。
戊戌老道怒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石宇公子,今儿要是找不到他,你们也别活着回来了!”
众弟子一听,早吓破了胆,哪里还敢发愣,忙纷纷下水寻找。
戊戌老道眯起双眼,道“请石公子节哀,这石宇怕是要够呛了。不过请公子放心,得了宝藏后,老夫定然要为他修建济南最为豪华的坟墓!”
石敬瑭出奇的没有做声,而是冷冷的看着远方,谢瞳究竟在哪里了!
谢瞳的小艇在北极阁四周晃荡。
突然,自济南城方向传来了络绎不绝的马蹄声,似乎有大部队赶来了。
谢瞳举目朝岸边望去,一条火把的长龙由济南城方向绵延过来。
戊戌老道心中一惊,不用问,他也知道是宋文远带着部队赶来。这在他意料之中,他这么大阵仗不被宋文远发现才怪,但是他没有想到宋文远居然来的这么快。
宋文远赶至岸边,同样看到了泰山剑派的动作,这阵仗十足,丝毫不比他的部队弱多少。
见戊戌老道没有到岸边迎接自己的意思,宋文远忙命人找来几艘小船,在镇元子等一干心腹的陪同下,徐徐登上了北极阁。
戊戌道长笑道“宋将军我们又见面了!”
宋文远冷哼一声,道“是啊!午时文远才从前辈的道观离开,不晓得晚上竟然在这里相遇,不知道长深夜至此所谓何事,该不是吹风赏月吧!”
戊戌道长哈哈一笑,道“将军真会说笑,老夫怎会是附庸风雅之人”。
宋文远道“莫非前辈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深夜至此,还带了这么多徒子徒孙”。
戊戌道长道“老夫的朋友在此处失足落水,杳无音讯,因此才兴师动众,惊动了将军,真是过错!”
宋文远道“该不是那个熟悉宝藏秘密的兄弟吧!”言罢,他哈哈大笑起来。
戊戌道长脸色一沉,道“将军深夜至此,又是为何,难道是吹风赏月,还是对老夫不信任,监视老夫的一举一动吗?”
宋文远摇摇头,道“非也非也,本将军得到信息,声称有人在此落水,杳无音讯,因此才率本部人马前来救援。”
二人都是为宝藏而来,却又偏偏不提此事,事实上,知晓宝藏秘密的人并不多,仅仅是关键人物亦或是头目才晓得,其他人等只是奉命行事。
戊戌道长笑道“区区小事,怎可劳将军兴师动众,这里就交给老夫如何,将军还是回府内喝酒赏月吧!”
宋文远露出奸邪的笑容,道“非也非也,有人落水,杳无音讯,又怎能是小事,本将军刚刚执掌山东,怎能看此地出现人命而坐视不理,还是前辈回去吧!此处由本将军一并应承!”
戊戌老道岂能心甘情愿的离开,他坚持道“此人是老夫的朋友,老夫岂能坐视不理”。
二人各怀鬼胎,见对方坚持留在此地,更是加深了宝藏就在此处的想法,谁也不愿先行离去,只得在此对峙。
宋文远见对方不肯离去,他也是没有办法,心道只要将此处严密监视下去,任戊戌道长给天做个胆子,也不敢与他公然抢夺,否则当以谋反论处。
想到此处,宋文远反而轻松起来,他如今是胜券在握,即知宝藏与这个楼阁有关,假以时日,他怎都会发现其中的奥秘。他不慌不忙的在北极阁中来回盘旋,看看能否发现其中的秘密。
戊戌老道却是心急如焚,有宋文远在此,他定然是不会将宝藏挖掘出来,更为可恨的是,知晓宝藏秘密的仅剩石远一人,宝藏的入口找不到,时间一长,宋文远从外地调来兵马,他将满盘皆输。
如果与宋文远强硬对决的话,等于谋反,这让他犹豫不决,不知如何是好,北极阁内忽然安静了下来,双方互不搭理,各做各的。
北极阁内发生的一切,全部落入谢瞳的耳中,谢瞳更是把握到了双方的心态,照此发展下去,势必有一方要忍不住,先行出招。
可以说,双方的矛头由来已久,不仅仅是宝藏这么简单的问题。
泰山剑派做为当朝道教较大的一个分支,力量十分庞大,而大唐帝国自开国以来,一直奉行佛教,打压道教,并把佛教作为统治阶级的工具,尤其是唐太宗李世民以来,此举尤甚。面对着人数庞大的泰山剑派,岂能不理不问。
而在这其中,泰山剑派更是坐看黄巢霍乱中原而置之不理,更加剧了帝国上层阶级对道教的偏见,因此,除掉泰山剑派是实在必行之事,戊戌老道身为泰山剑派的掌门人,对此事当然了如指掌,因此才有挖掘宝藏,招兵买马,强大自身的目的。
他不想造反,他只想让自身强大起来,以至于受到当朝统治者的重视,取代佛教的地位。
谢瞳缓缓的靠近北极阁,慢慢的爬了上去,由于他身穿道袍,又刻意佝偻起身形,在这深夜中,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戊戌老道思虑再三,朝着宋文远摆摆手,低声道“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宋文远一愣,不晓得戊戌老道要说什么,但他可以肯定,戊戌道长肯定不敢出手害他,戊戌是那种热衷于权力的人,如果胆敢对他下此毒手,朝廷便有了对付泰山剑派的借口,会将这个门派连根拔起。
戊戌道长可以逃出升天,但泰山剑派定然要被除名,这比杀了他都难受。
宋文远毫不犹豫的朝戊戌走过去。
二人并肩靠在北极阁的角落中。
谢瞳本来已经接近宋文远,准备动手,但看到宋文远的突然离去,他心头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待宋文远靠近,戊戌面色凝重的道“宋将军,你我都是明白人,也都晓得对方的打算,但老夫必须言明,否则将军会产生误会!”
宋文远显然被戊戌的话给惊呆了,他试探性的问道“道长的话,文远听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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