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泽阳这两掌,无论功力火候都已到达登峰造极的地步,亦是给他造成了极大的伤势,谢瞳自出道来,都没有受过如此严重的内伤,仿佛四肢百骸的经脉都断裂了一般,他的内力流淌过经脉时,那种干裂的痛感差点让他叫出声来。
九九八十一个周天循环,每一次都让谢瞳痛的死去活来,但他仍旧咬紧牙关苦苦支撑,那种感觉,仿佛直接侵入了他的大脑,连精神上都受到这种疼痛的侵蚀。
谢瞳修习黄天**,已经触摸了第六层的门槛,在精神修为上也有些心得体会,他忙用精神力去压制这种痛感,然而这种感觉根本就压制不住,反而扩大开来,不住的冲击他的大脑,每撞击一次,他的大脑仿佛是被铁锤抡中一般,疼痛难忍。
豆大的汗珠不断的从他额前落下,他甚至忘记了饥饿,忘记了经脉的痛楚。
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他想不通,为何经脉的痛会加倍的传递给大脑。
无奈之下,他一遍一遍的默诵黄天**口诀。
从第一篇开始,至第六篇结束。
至读完第六篇时,谢瞳忽然感觉痛楚减轻了些,他忙一遍遍的默诵第六篇,然而却没有初次的奇效。
难道是他的感觉错误,亦或是出现了幻觉!
他不得而知!
第六篇的心法枯涩难懂,虽然师父玄峰给他讲解过两遍,但是师父才仅仅修炼到第五篇,他讲解的第六篇又有何可信度呢!
谢瞳明白,修习黄天**主要是修习精神力,如果无法练成这第六篇,每一次受到这种级别的伤势,恐怕精神上的伤痛也将随之而来。
他开始逐字逐句的分析和解答,前面的意思他都读的透彻,并按照心法的记载,并融入自己的理解,将真气和精神力分开运转,先是压制痛楚感,待痛楚感消失,再行修复伤势,然而到最后一局口诀时,谢瞳却怎也读不明白!
最后一句口诀仅有八个字,梵我如一,不外如是!
谢瞳突然想起来,这与墨泽阳动手前口述的话如出一辙,墨泽阳修炼不知是什么功法,但是却已得天地之造化,融万物之精华,如果不是脾气差了点,极有可能触摸武道的极致,踏入另一个轮回,一个新起点。
谢瞳突然一惊,他似乎似懂非懂的理解了这句话的涵义,梵我如一,这明显是一句天竺语言,莫非是合二为一的意思,将内力和精神修为合二为一吗?
他不晓得如何做到,内力是有形的,精神力是无形的,有形和无形将如何结合呢!
想到此处,痛感再次传来,而经脉的爆裂感同样让他极不舒服,谢瞳忙分心二用,修复伤势和压制痛楚同时进行,然而,谢瞳却突然发现,那种挤压大脑的精神痛楚突然消失不见,仅仅是经脉的感觉存在,却也不那么痛了。
他终于明白什么是梵我如一,就是让真气和精神力同时做一件事,做到合二为一,从而不外如是。
谢瞳心中狂喜,忙再度将真气与精神力合二为一,他突然发现,在真气的运用上更加娴熟,能够更加清晰的感觉到真气移动的方向和位置,真正的做到随心所欲。
谢瞳有心一试,他忙打出一记无影指,令他吃惊的是,这无影指指劲在飞的过程中,他竟然能够感受到真气所受到的阻力。
这种感觉,就仿佛朱温那随心所欲的一指,道理是相同的。
突然,指劲触碰到一股强劲真气的阻挡,对拼之下,消失于无形,他心中一惊,忙睁开双眼!
接他无影指者不是别人,而是好兄弟慕容龙城。
慕容龙城见他睁眼,埋怨道“要不是愚兄反应快,早被你这一指再度打的吐血受伤!”。
谢瞳道“方才我在试验一种新的功法,我们在这儿呆了多久!”
慕容龙城道“怕是有七八个时辰了,你看着大火已经烧到了龙泉那一边,这里的火已然熄灭!”
慕容龙城突然道“愚兄怎么感觉你变了个人一般,双目似乎更加有神了,仿佛没有受过伤一般!”
谢瞳忙检查下自己的伤势,竟然痊愈,而丹田中更是充满了能量,他晓得,这是黄天**第六篇大成的迹象。
在他看来,黄天**每上升一层,都是精神修为的上升,在武功上不在记载心法和招式,仅仅是提升了内力的修为,拓宽了经脉的宽度和坚韧度,然而这已经足够变态,不知道传说中的第八篇大成会是什么样子!
可惜师尊传给他的**,仅仅到第七篇便结束。
第八篇仅仅是一个传说。
想到师尊究其一生都无法修炼到第六篇,他不禁有些为师尊惋惜,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一代不如一代,黄天派不灭门才怪。
他忽然想到,是否需要招收个弟子,免得师门断了香火,他顿了顿又想到,还是找到师叔恒温在定吧!
他笑着对慕容龙城道“小弟已经研习了本门心法第六层,功力上又有了新的突破。”
慕容龙城笑道“如此恭喜贤弟,贤弟武功精进,怕是在见到墨泽阳当有一拼之力!”
谢瞳苦笑道“这个还差的很远,墨泽阳乃惊天地泣鬼神的高人,小人还不敢惹他。哈,大火已熄,我们是否要离开此地了!”。
慕容龙城笑道“早就该离开了,在迟一些,鬼尊恐要领着他的徒弟追上来了”。
提起鬼尊,谢瞳就不寒而栗。
二人匆匆上路,直奔西南而去。
行走两日两夜后,二人抵达一条大江。
由于天色已晚,二人又无渡江的工具,只好遥望着江对岸而唉声叹气。
所幸一直没有发现石敬瑭的追兵,想来石敬瑭忙于处理草原之盟的后续问题,无暇顾及他们,而墨泽阳又腿部受伤,因此也就放了他们一马。
至少谢瞳是如此猜测的。
慕容龙城在江中捉了几条大鱼,二人生了火,在江边对着北风烤鱼。
谢瞳吃着外焦里嫩的烤鱼,道“这是哪里冒出来的江,竟然如此广阔,为何来的时候不见此江!”
慕容龙城笑道“此江名为天江,这是另外一条路线,稍微远了些,不过吴王走的应该是这条路,按照时间上算,应该离此地不远了!”
谢瞳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慕容龙城等若活向导,对这一代极为熟悉,没有他不清楚的事。
想到吴王就在附近,谢瞳心理顿时便又了倚仗,只是不晓得洪珊他们是否安然的与吴王汇合。
北风越来越大,刮的篝火呼呼作响,二人今夜要在江边休息一晚,天气已经变凉,夜晚更是寒冷无比,全靠这火堆取暖,他忙用棍子捅了捅,火势又大了些,他又随手加紧几根枯枝,做完这一切,他继续嚼着手中烤好的鱼。
令他难以相信的是,天江的对面竟然也升起了篝火,宛如一个萤火虫般,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随即,篝火越来越多,一个接着一个亮起来,远远望去,像是繁星般发光,虽不及天空中熠熠的星光,却也与天空中的众星遥相呼应。
谢瞳举头朝天空望去,被草原之人遵从的神星,依旧高悬在正北方的上空,将其他星星的光亮比了下去。
谢瞳忍不住道“慕容兄,你说对面有否是王爷的部队呢!”
慕容龙城凝实了半天,道“这个情况的可能性极高,看篝火的数量,大概有两千多个,按照两人一个篝火计算,大概有五千人,在东北草原,没有多少民族能够派出如此庞大的军队的!尤其是大量军队都集中在龙泉”。
谢瞳很想立刻飞到天江的对面,看看慕容龙城的猜测是否正确,只可惜他没有那个本事!
二人不知何时开始入睡,这一夜,冷酷的江风直吹的谢瞳直打寒颤,好在他内力雄厚,身体异于常人,才没有感染风寒,换做普通人,不被冻死才怪。
对面的士兵开始搭建浮桥,这一次,谢瞳看的真切,果然是唐军,吴王就在对面。
浮桥搭起后,谢瞳第一个冲到桥上,往对面奔去,而慕容龙城则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草原之盟14()
二人闯过浮桥,直来到李铮的大营前。
来往的将士们都认识谢瞳,见他安然无恙的归来,全部欣喜若狂,未加任何阻拦。
谢瞳带着慕容龙城,一路冲进李铮的大营。
令谢瞳惊喜的是,所有人都在吴王的大营中,包括前几日刚刚分开的霍紫辛三人。
大营内的几人一脸忧心之色,当见到谢瞳犹如幽灵般的走入大营时,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洪珊更是直接扑入谢瞳的怀中。
谢瞳爱抚了摸了摸洪珊的头发,才走到吴王身前,抱拳道“属下来迟,还请王爷恕罪!”
李铮欣喜若狂的点点头,笑道“看到你回来,本王甚是欢喜,前日碰见他们几人时,还以为你被龙泉那些人宰了哩!”
众人全部哈哈大笑。
谢瞳许久没有经历这样的气氛,这久别重逢的滋味,却是让他感受到个中的酸甜苦辣,他是在不忍去想那些个脱离队伍、三五人孤军奋战的滋味,是在是太过苦涩。
他忽然跪下道“末将统军不利,以至于大部分将士折戟与大漠之中,无人生还,还请王爷恕罪。”
吴王拉起他,叹气道“此乃天之道,非人为之过,谢瞳你不必自责,不过你击溃四万狼军一事确实漂亮,我大唐帝国能出你这样的人才,确实让本王欣慰不已。此番进军龙泉,还是由你统领全军,夜莺姑娘暂时退位让贤吧!”
谢瞳至此才察觉到夜莺仍然在帐内,夜莺对他报以一个微笑,旋即对李铮道“小女子明白!”
谢瞳不知夜莺在搞什么,他直接到“王爷,依末将看,我们完全没有进军龙泉的必要,此番东北各族在龙泉成立草原之盟,意图对付我们,各方势力在龙泉倾轧,我们完全没有必要趟这趟浑水!”
李铮笑道“竟有此事!那感情好,先让他们窝里斗,待我大军一到,一举荡平漠北各族,至此去室韦再无障碍,而商贸之路也可以打通矣!”
谢瞳刚想说出石敬瑭之事,突然发现石佳凝也在营帐中,忙将到达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对洪珊打了个颜色,示意让洪珊把石佳凝请出去。
洪珊察言观色,怎能不晓得爱郎的意思,她忙拉住石佳凝道“佳凝,你陪姐姐到营帐去一趟,姐姐有些东西给你看看!”。
石佳凝被洪珊径直拉了出去。
众人全部清楚谢瞳的意思,只等待他的回答。
谢瞳长舒一口气,道“王爷,此次漠北之行,怕是石敬瑭的一个阴谋!”
李铮顿时大吃一惊,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联姻人竟然是暗中破坏婚姻的人,这是在是让人难以接受,如果让石佳凝知晓此事,该是一个多么严重的打击。他甚至有些怀疑,谢瞳是不是危言耸听。他忙道“谢瞳,你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吗?”
谢瞳见王爷不敢接受这个事实,忙道“此事乃末将亲眼所见,石敬瑭勾结粟末靺鞨一族的族长古远,在三日前的晚宴上一举攻破了龙泉城主府,并支持古远荣当草原之盟的盟主!恐怕金希城难道一劫!”
此话一出,众人全部大吃一惊,夜莺更是吓得失声叫了出来。
谢瞳继续道“古远此人有勇无谋,怕是要被石敬瑭玩弄于股掌之上,石敬瑭等若变相的控制了草原之盟,成为了东北草原最有权势的人之一,而石敬瑭请出他师父鬼尊追杀我,更是要杀人灭口,只不过谢瞳拼力反抗,与慕容大哥并肩作战,才侥幸逃脱鬼尊的魔抓,捡回来一条命!”
李铮顿时沉默不语起来,他深知谢瞳话中的意思,是在询问他,此去室韦还有没有必要,有没有意义,即便去了,能够有命回来。
这确实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谢瞳见他犹豫,忙道“”吩咐下去,大军立刻停止过江,等待下一步命令!“
这是一个信号,谢瞳已经对前往室韦打了退堂鼓。
李铮身为三军主帅,但他不得不面对眼前的各种难题,大军无功而反,就这样两手空空的回到大唐,岂不让人笑掉大牙。石敬瑭表面恭敬却暗下杀机,他一旦半途而反,等于给了石敬瑭口舌,石敬瑭完全可以大张旗鼓的讽刺他、要挟他,甚至攻击他。
司马宣那个老狐狸,更会揪住此事不放,大做文章,事态扩大的话,他极有可能王位不保。
然而最为重要的是,他将如何面对石佳凝,毕竟她是无辜的。
李铮没有出言反驳谢瞳的话,大军停止前进是对的,他需要一段时间去思考如何解决这亟待的难题。
谢瞳向众人使个颜色,众人知趣的退了出来。
刚刚走出大营,谢瞳突然发现大营中似乎少了个人,他转了转脑袋,才忽然想到,老赖不在大营中。
他忙问道“老赖在哪里!”
霍紫辛道“这个倒霉的家伙还没有醒过来!”
谢瞳虎躯一震,道“什么?”
老赖昏迷了足足有半个多月,这是不可能的,以老赖的身体素质,以他谢瞳的医术,怎也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在老赖身上。
他忙将目光移向了夜莺,道“夜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夜莺同样无精打采,仿佛是一只霜打的茄子,蔫的不成样子。她的双目毫无光彩,浑身上下透出一种哀怨的味道,像是没有休息好一般,与出塞时的她判若两人,她低着头,好似满腹心事的样子。
谢瞳接连呼唤她两声,她才反应过来,低声道“对不起,本姑娘身体不舒服,就不打扰诸位了!”言罢,转身往营帐踱去。
谢瞳楞在当场,他望着夜莺婀娜的身形,不知说些什么好!
霍紫辛没好气道“真是个心胸狭窄的人,不就是抢了你的指挥权吗?至于这样吗?莫非是来了月事?”
王婉茹一拧霍紫辛的耳朵,道“少在哪里胡说八道!你看夜莺的样子,明显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怎么,分开了这半个多月,长见识了!”
霍紫辛“哎呦”一声,道“这是哪里的话!婉茹你轻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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