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见何可大来势凶猛,一齐拔马来迎。何可大手无兵器,只将身着地一卷,腰起之际,挥起钢铁一般的巨拳,去那最前之人所骑马之前蹄之上噗地一拳,竟将那马打得前蹄一曲,将身跪倒,将那其上所骑之人颠下身来。何可大乘势纵身腾跃,在几匹马骑之间伺机而动,几人身骑马上,以上防下,竟是大显窘态。
阿林保娇女抱怀,却环眼四顾,对此一见,大声喝道:“都跳下马去,在地上与他相斗。”一句话所醒,四人顿悟,纷纷身跃下马,将何可大圈在内中。
何可大虽是勇猛无畏,却是以一敌四,四人也非泛庸之辈,何可大顿觉吃力,凶险陡至。
阿林保眼见四人围攻何可大一人,已是稳操胜券,抱了那姑娘也自跃身下马,向树林之中而去,口中说道:“兄弟们快快解决了这个不知死活的呆傻,一并过来享受天赐尤物,哥哥我先快活去也。”
四人闻听,手下更是起力,一时之间何可大只有招架之功,再无还手之力。
阿林保抱了姑娘向树林之中而去,余下四人一意围攻何可大,先前与那姑娘行在一道的男子此时伺机一抖马缰,却将身如飞也似的逃了。
杨青峰身坐一边的雪橇之上,虽自压抑,却也禁不住怒火冲天,那姑娘被阿林保环抱怀中又吼又骂,其向树林之中而去,显是欲行龌龊下流之事,杨青峰再也按捺不住,宝刀握手将足一顿,下了雪橇,足下连点,斜地里向阿林宝抄近之路迎上。
第70章 侠之所使()
杨青峰先前为孱弱少年疗伤,耗去全身内力,尚未完全还复,此时执了项羽刀去迎阿林保,全凭心中愤怒,积一股不泄之气,脚尖点地,去势却也十分迅速,阿林保虽是彪悍矫健,终是怀中抱了一人,又不将杨青峰放在眼中,竟被杨青峰兜头赶上。
二人相遇,杨青峰宝刀刃锋前指,心中怒极,喝道:“好不要脸的人,亏你也还身负武功,是为武林中人,竟不耻去干如此下作之事,还不快快放那姑娘自去,你尚可保得一条性命。”
阿林宝一见杨青峰是为汉人,不知为何也自狂怒,说道:“我道是谁,却原来是那背信弃义不守信诺的汉狗,今日又来多管闲事,爷爷就送你们一块上去西天。
杨青峰自是不知,先前在辽东,女真各部皆受大明统辖,对大明皆是胸怀忠诚,素有不二之心,唯有建州奴尔哈赤怀有异志,各部缕有进言,明军却坐视不顾,任由奴尔哈赤崛起,将各部打败,一一灭而并之。阿林保之父先前是为辉发部之主,便是因此丧命失了部族。阿林保如此言说,这一因由杨青峰心虽不知,却自在心中暗想不管如何,即便有天大之冤,也不可行那畜生之事。
杨青峰当下刀锋一摆,便要进招,却见阿林宝身后再来一人。此人先前与其余三人一起围攻何可大,陡见杨青峰身起前出堵截阿林保,唯恐杨青峰伤了少主,又见三人敌那何可大,也已绰绰有余,便即抽身前来相助。
阿林宝得意,不由大笑,又欲火焚身,只将身一抽,斜地里再向树林深处而去,杨青峰欲要上前阻拦,其后赶上那人却将身一晃,挡在杨青峰身前。
杨青峰心中大急,只怕时间稍长便给阿林宝逞了兽行,又知不战,眼前所挡之人必不身退,当下宝刀连挥,向那人步步进招,出手便不容情。
那人武功却也不弱,手中所使也是一柄单刀,舞一阵疾风,上前接战,与杨青峰斗在一处。此人虽是勇猛,却不知杨青峰手执是一柄宝刀,斗了三合,杨青峰刀锋向他拦腰横砍,那人手中单刀刀锋向外,迎杨青峰之刀去拨,两刀相碰,那人之刀便从中被斫,一分为二。那人一惊之下,稍一呆愣,杨青峰从他身边一晃而去,眼见阿林保在前隐约可现,心下焦虑,去势更急,势若惊鸿。与杨青峰所战那人呆愣之间,便即醒悟,看杨青峰向前追赶少主,足下也自急忙起力,手中只执所剩半截单刀,再去追赶杨青峰。
一时之间,三人在林中追逐急奔,杨青峰追阿林保,那人却追杨青峰。阿林保在前尽往林深之处而行,然而怀中抱得有人,却是不能一直奔行如飞,杨青峰看看赶上,背后所追自己那人却也赶到,使半截单刀直向自己后背乱砍。杨青峰只好回身又与那人相斗。此人先前见杨青峰宝刀厉害,此时心中存了顾忌,不敢拿刀与杨青峰之刀相碰,杨青峰却是不管不顾,势若疯虎,数刀之后,两刀又撞,那人所执半截单刀又断,再去一截。杨青峰乘势大进,那人心中惊惶,连连后退,杨青峰心怕阿林保掳了那姑娘去远,却是止步不追,将身一折,再向前赶。
那人呆了一呆,在后又向杨青峰追来。如此五次三番,每至杨青峰将要赶上阿林保,那人却也后脚追来,却又对杨青峰所执宝刀大存畏惧之心,战不三合便退。三人离那大路相去已是甚远,眼见深林之中前面现一堵巨岩,杨青峰心想有岩阻路,不怕他阿林宝飞上天去,且先料理了后面追赶面那人再说。
杨青峰此时愤慨存心,虽是功力不及,心中却是豪无畏惧。当下不进反退,将身一转,面向那后面追之人。
那人正如风一般追赶杨青峰,募见杨青峰回身,尚不明所以,杨青峰宝刀已至,那人心中大骇,战不三合又退,心中只道杨青峰又如先前一般,自去追赶少主阿林宝,却不知杨青峰此时心中思绪已变。
那人自向后奔行了数步,再欲如前一般回身来追杨青峰,回首之间,却见杨青峰身立原地,一柄宝刀正自脱手而出,所向正是自己之身。那人大惊,忙将身就地一仆。杨青峰不由心中大叫悲哀。原来杨青峰那刀本是冲他后腿而去,只欲去他一腿,使他再是不能追赶自己,却不料此人将身仆地,那刀却是对了他后心对穿而出,那人顿时咽气。
杨青峰使项羽宝刀杀了那人,心中愧疚,自思手上又添一条人命,一时惶惑不已,将刀收起,去了刀上血迹,转身回望,却是不见了阿林保。
杨青峰这一惊非同小可,略略一想,心思前有巨岩阻路,他只怕是去了某处藏躲,不会去得太远,当下循了阿林保足迹,去到岩下,却见岩脚现一石洞,正在疑惑,耳听洞内女人哭吼嘶叫之声大起,不及细想,只将宝刀举起护住面门,将身一矮,探足而进,行不到数步,隐约见哭声之处那姑娘躺倒在地,手脚被缚,身上衣衫尽被剥离,一边阿林保正在手忙脚乱解除自己衣衫。
杨青峰怒极,心想自己再晚一步,这个姑娘便要遭了魔手失了清白,又想姑娘衣衫被剥,自己在洞内与阿林保相斗大是尴尬,且引他去到洞外一决高下。当下刀背一磕石壁,说道:“畜生,你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过来先和爷爷我大战三百回合,让爷爷我阉了你,免得你为祸人间。”
明明是怒火万丈,话语出口,杨青峰自己却也忍俊不止,禁不住哈哈大笑。
阿林宝正欲施兽行,不料杨青峰寻入是如此之疾,却是不知自己属下那人已为杨青峰所杀,对杨青峰搅了自己好事大感愤怒,双臂一抖,后背披风风鼓而起,瞬时力贯全身,双手一探,在身前去一个虚招,足下陡起,身形横斜,双足在前,向杨青峰当胸疾撞而至。
高手出招大是不同,去势只在倏忽之间,容不及杨青峰细想手中宝刀是砍是挡,身体是避是让,那人双足已至杨青峰前胸,登登登连出数脚,才将身落地,那每一脚都结结实实踹在杨青峰胸口,杨青峰身体后倾,后脑重重磕地,一阵眩晕,只觉眼前金星乱冒,心中犹如沉石一般难受,终于压制不住,张口一吐,仰天喷出数口鲜血。虽至如此,杨青峰却也张口强笑,说道:“洞中暗黑,看不得清,你就算打赢,也是运气所至,如是到洞外堂堂正正而斗,方显真正本领。”
杨青峰如此说话,无非是要引阿林宝去到洞外雪地之上相斗,那姑娘若能借势而逃,自是大好,即便不能,二人在于洞外,也自去了面向那姑娘不穿衣衫之窘。
阿林宝被杨青峰所搅,失了兴致,心想且将此女置在洞中,我自出外废了此人,再来慢慢享用,当下大踏步向外走出,杨青峰也奋力起身,出于洞外。
二人在雪地之中相对而立,杨青峰手执宝刀,阿林宝却只空手赤拳,先前杨青峰见那阿林宝出手,已知此人武功远在自己之上,此时胸口被他身起出脚连踹,更是心知自己武功与他相差甚远,何况如今自身功力大多尽失。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自己如若就此身去,那姑娘便会遭他魔手,虽见阿林保赤手空拳,然而此时一切攸关,杨青峰顾不了许多,当下宝刀舞动,挟一团劲风,直向阿林宝劈面而去。
阿林宝冷眼而视,不疾不徐,待那刀锋贴近面门,身形略动,向旁疾闪,头随身形,这一避竟是疾若闪电,那刀便劈他不着。阿林保身形虽避,手却不闲,曲肘一弯,正好置杨青峰前出刀锋于臂弯中空,那臂前手腕灵动如蛇,五指如刀却去戳杨青峰执刀手腕。杨青峰犹豫之间,宝刀急撤,终于避开了阿林宝这一击。
瞬息之时,二人已过数招,阿林宝招式凌厉,却又变幻无常,往往出于人之意料之外,将杨青峰一时迫得手忙脚乱。
杨青峰暗自心想,如今怎地与此人相斗,每每便生犹豫之心?以前却是不曾有过。忽就想到,此人出招迅疾,容不得人有时间去想,待得接招,便觉这也不是,那也有漏,是以便起犹豫之心,我今且不去想他如何出手,只按自己所思套路进招,如此将主动握于已手方可。当下招式一变,宝刀横削竖劈,左砍右杀,刀刀皆是杀着,招招都布杀机,浑然不顾自身要处露于敌手之中。
阿林宝初时见杨青如此,心中窃喜,正要一击而成,却不期杨青峰杀招陡至,自己如若不回手相护,便即落得两败惧伤。杨青峰功力本比阿林宝相差甚多,此时全然不顾性命,一幅与敌同归于尽的打法,反倒使阿林宝心存了顾忌,出手畏缩,犹豫不决。二人一时之间竟拼了个旗鼓相当。阿林宝心中焦燥,将身一提,退出圈外,冲杨青峰喝道:“且慢动手,我有话说。”
第71章 无解之恨()
杨青峰将宝刀横旦胸前,护住心胸,听阿林宝说话。
只听阿林宝说道:“这位少年公子,我看你本是大明汉人族裔,我本辽东辉发部少主人,先前辽东各部除那奴尔哈赤所领建州左卫,其余皆视大明为各部共主,一切皆听大明汉人号令,所行皆唯大明马首是瞻,其间奉大明号令与奴尔哈赤所战,各部浴血不敌,皆为奴尔哈赤所灭,即在如今,奴尔哈赤也有窥探大明汉人江山之心。汉人与我,本是手足,奴尔哈赤却是我们的共敌,如今我正是要报仇雪恨,你却前来横加插手,是何道理?”
辽东各部与努尔哈赤的恩怨,以及汉人植于其间之事,杨青峰一路所行,所听不止一人而言,知他所说不虚,不过若说雪恨,阿林宝如今欲拿一无辜少女逞行兽欲,杨青峰却难苟同,君子之行坦荡荡,不含邪恶之心,不施小人之手,不涉无辜之人。若说与奴尔哈赤有仇,自可真刀真枪与那奴尔哈赤一决雌雄,切不可背后施以暗手,又**淫之心,如此便是将那仇恨植于心间,再生心魔,而去害人。本是受害之人,却成害人之人,如此怎可?
杨青峰心中如此而想,对阿林保说道:“你之所说本是不错,大明与你辉发各部本是手足,理应同进共退,心思一致,共讨外敌,然而你那行事之法却是不对,先前耳听,你所掳掠的那位姑娘是奴尔哈赤的孙女,我心所猜,此女年纪如此轻幼,定是不在那灭你辉发部族行凶人众之列,如今却将奴尔哈赤之罪强加她身,又要夺她清白,如此大大不好。你且听我一言相劝,放那姑娘自去,如今奴尔哈赤势大,你如欲寻他报仇,即便你单人匹马,我也愿陪你一同身去。”
杨青峰本想以言语而说,点醒阿林保梦中执迷之心。却听阿林保一阵大笑,说道:“如你所说,奴尔哈赤灭我辉发部族,如要报仇,便只能找奴尔哈赤本人,如此,只怕我仇还未报得,便又被他所杀,如今我欲如此这般,便是要让他痛苦,不管是他身体的,还是心里的,我劫了他的孙女,先奸再杀,他定是会友心中痛苦不堪,伤心欲绝。哈哈哈。”
杨青峰见他心魔至深,知是不可说服,心想且从其它之处入手,看能否将他打动。当下说道:汉人与辉发之部,原是手足,你我便是兄弟,兄弟我生平有一最大不是之处,便是看不得有人受苦,特别是女人受苦,自己若不出手解救,便会心中长时间愧疚不安,如今那个姑娘年纪甚轻,转眼便要化为兄弟手下冤魂,我若不稍以尽心,只怕一辈子也不会心安,是以兄弟我恳请少主为我心中怜悯,此次便让那姑娘自去,以后少主再将她抓住,任凭如何,我再不说话。”
杨青峰心想且先骗他放了那姑娘,解了眼下之危,以后再致怎样,谁也不知。”
岂不知阿林宝尚未听杨青峰说完,已是连连摇头,说道:“你我既是兄弟,换了其它之人,只要兄弟开口,随你如何便都依你,只是此女不行,谁让他是奴尔哈赤孙女?只此一条她便该死,此是天赐我等报仇享用尤物,如是兄弟有意,尽可让你先去享受。”
杨青峰本想唤他心醒,却见他深陷已不可拔,又至口出秽语,不由心中火起,心想他虽有部族灭绝之恨,报仇却也不能如此,如今既是被自己身遇,说他不动,也只有一战。江湖道义,人人维之,方显其正。如今虽是自己功力不济,斗他不过,却也不能退却。当下手中宝刀一摆,说道:“你既是不肯放了姑娘自去,你我便不免一战,不是我死便是你死。”
阿林宝见杨青峰刚刚还在以兄弟相称,瞬时之间便即翻脸又要生死决斗,所为还是一个仇人之亲,心中大感意外,不过刚刚已与杨青峰交手,知他功力与自己相去甚远,虽是他以命相搏暂可抵挡一时,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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