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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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相风云录-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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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通人意,早见杨青峰步履迟缓,见杨青峰身闪一边,将身上前,置于杨青峰与那兽之间,那兽也不再向杨青峰进袭。

    这一晚杨青峰宿于岩下,心境难抑,焦虑不已,实不料此兽竟是如此善斗,心思此兽出爪扫尾进击皆似有法而依,俨然便似经人指训过一般,却可虚停于空向人进袭,此往往致人难以设防,只不知那指训之人又是何许之人?脑中忽地想到与那兽拼斗之间,有数次甚危之时,都是花鹿殇情儿护于自己身前,方止了那兽进袭之势。花鹿之身甚弱,断抵不住怪兽一爪,便可将其抓为肉碎,只不知怪兽何以不向它击袭,之间隐隐竟似如人一般具有朋友之谊,又想花鹿是为这殇情涧主人之饲宠之物,这殇情涧主人决然便是隐于世外的武林高手,心中只觉忽地一突,殇情涧主人先前言语之中就似对武当含有莫大隔阂,却又指引我至此处采参,难不成其间竟是另有隐情?那怪兽如此善斗,莫不便是受他所训?一念至此,不觉惊得将身跳起,却又心想,若以殇情涧主以指刻书之功,若真对自己不利,也不需刻意生这许多事端,他稍加出手,即便要自己小命也只在须臾之间。可眼前之事,实实又有这许多周折,一时将杨青峰自己也想的如坠云雾之中,在内里寻不见一丝方向。

    杨青峰思前想后,一点头绪也没有,眼见时间过去许久,强压心头之念,心内方始稍稍平静,当下不敢懈怠,依旧如往日般行气练功。到第二日清晨,早早食了些东西,再到那生长人参的岩脚,见怪兽依然附在人参之下不远的岩壁之上守护。杨青峰心内焦急,也不登梯,背上掣出宝刀,一声大喝,刀锋遥指壁上的怪兽,那兽眼见,就岩壁上飞身,径向杨青峰头顶而至,双爪前探,竟是向杨青峰头顶抓落。杨青峰经昨日之斗,如今心中早知厉害,那一把宝刀舞起,虽是剑招,却也织一道刀网,密不透风,兽爪便无隙而入。怪兽虽是兽身,却精明胜人,见这一爪抓不下去,不去杨青峰身前而落,却身形一飘,落于杨青峰身后,不等杨青峰身转,前爪却已抓向杨青峰后背。杨青峰不敢大意,反手一刀挥出,身随刀势而转,见那怪兽双爪疾收,身向后跃数尺,张口一喷,一股毒液射出。杨青峰不敢身碰,忙将身向左一闪而避。

    不知不觉之间,一人一兽又已相斗上百回合。

    今日杨青峰大是神聚,那兽虽是招式如人,甚为精妙,却也被杨青峰一一化解。再斗上百合,那兽伺机又喷毒液,此回杨青峰却不如先前一般向旁而闪,却将身一矮,着地向前滚出,手中宝刀前递,去削那兽前爪。终是心中存了善念,知此一刀而出,眼见必中那兽足无疑,不忍看怪兽足断爪落,一念之间,刀锋一转,却用刀背,在那兽右前前爪之上一击,怪兽吃痛不已,将身飞起,去那木梯十余丈高之处,只用三足撑身,偏头探目向杨青峰而看。杨青峰却不乘机去追,将刀收起,自回宿身岩下歇身。

第62章 六十二:参失不得() 
又到一日,杨青峰去到崖下,那兽见杨青峰又至,却不飞身与杨青峰相斗,只停在木梯之上,依旧三足撑身。

    昨日那一击不轻,如若杨青峰用刀刃去砍,只怕已是将它那爪剁下了一只。那兽与那花鹿一般颇具灵性,隐然已是心知杨青峰手下留情。

    杨青峰一手扶梯,一手执刀,向那木梯之上而行,渐与怪兽相近,那兽既不与杨青峰相斗,却也阻了杨青峰去路。杨青峰暗中留神,只怕那兽忽起来袭,相持了许久,也不见那兽身动。杨青峰将宝刀收在后背刀鞘之中,伸出手去,欲去抚那怪兽头脸,那怪兽却将头一摆,呲牙咧嘴,露出满口剑牙,杨青峰只好作罢。过了许久之时,想了一想,杨青峰自下木梯,回于岩下歇身。

    再过一日,杨青峰又去那生长人参的岩壁之下,仰目而看,见那兽依然不曾身离。眼看十日之限已近,杨青峰不能再待,心想今日不管若何,皆要过了那兽上去采参。

    当下大踏步至木梯脚边,也不拔刀,噔噔噔上了木梯,向上攀去,只上了十余步,那兽又是一跃而下,在杨青峰头顶之上的木梯立脚,前日被杨青峰所伤那只足爪,已可抓握梯木,却只挡了杨青峰上行之路,也不向杨青峰扑袭。杨青峰不理不顾,只向上而攀,至那怪兽身下,人与兽身几欲相碰。那兽偏头顺目向杨青峰来看。杨青峰见它眼皮低耷,目光之中去了暴戾之气,伸出手去欲抚,它也不愠不避。杨青峰见此,硬了头皮,手抓云梯边木,小心翼翼从那兽身边窄身而上,过了兽身,至那兽上云梯两步之处定身,向下一看,见那兽依旧立于原处不动,似是已自默许自己身上高处去采那参。当下抑止心中狂喜,一步步向上而攀,到了木梯顶端,将手中之索一抛,索端之钩不偏不斜,正好钩在那株老松之上。杨青峰心中欢喜,正要攀绳而上,只觉脑后玉枕穴上一麻,便自失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青峰悠悠醒来,见自己身卧云梯脚底,那怪兽依旧不曾身离,竟立在自身一边,就似在旁相护一般。

    杨青峰依稀记起先前自己上到高处,正是要去采参,后脑玉枕穴上被袭,就此人事不知,也不知是如何落在梯脚,身上竟无受伤。将身立起,先拿眼向崖壁之上生长人参之处看去,这一看不觉目瞪口呆,只见那棵老松之下,先前那一株生着手掌之形的绿叶植株已是不见!

    杨青峰几欲不信自己眼睛,急急上到云梯顶处,那先时抛出之绳,依旧钩在那棵老松之上,当下手攀绳索去到老松树底,只见老松生于岩缝之中,树根之处的泥土已是为人翻过,十分新鲜,正是被人刚刚掘挖,夹于岩缝之中的泥土被掏挖而空,那株人参却已不见。

    杨青峰脑中一阵眩晕,定一定神稳住身形,下到崖底,自将心中杂乱思绪理了一理,自思自己在木梯之上过那怪兽之时,怪兽并未对自己阻挡,身醒之时怪兽亦是守在自己身旁,那挖参之事显是人手所为,自己在那怪兽之上的木梯之间,玉枕穴上受人之袭,此人便定然是那挖参之人。

    只不知这个算计自己该千刀万剐的是何许人?

    忽就想到自己初始之时欲去高崖岩壁之上挖参,有那怪兽相护与自己一连拼斗多日,怎地此人上去采挖却不见与怪兽相斗之迹?难道此人竟与怪兽相熟?此一念一出,不觉心中一震,先前见此怪兽与自己相斗,出爪扫尾皆有章法,心中就想此兽似被人指训过一般。杨青峰见过殇情涧主在门框之上用指力所刻的楹联,知此殇情涧主武功卓绝,在当今天下,只怕鲜有与其可敌之人,在如此人迹绝至之地,又能调教如此暴戾凶残的怪兽,试想除去此殇情涧主,还能再有谁人?殇情涧主与自己初次见面,话语之中便显出与武当有仇,特别是与自己师父空虚道长,之间竟似大有怒恨。却又指点自己到此挖参。他居在此处,对此参有怪兽守护,定是知悉甚清,却也未对自己提及。前串后连,杨青峰顿悟那殇情涧主便是暗袭自己,又挖去此参之人。杨青峰前推后论,自感所想一丝不差,一时怒气冲天,大踏步向殇情涧主所居之处而去,还不曾入那庭院栅栏,便已在外高声呼喝,道:“那殇情涧主你给我听着,你故意指引我去挖参,却又偷袭于我,暗中将我打晕,将那人参采走,别以为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无人知晓,天底下人却也不是全如你心所想是为傻子,身为武林前辈高人,如此算计于人,真是太也可恶,简直是无耻之极,你给我出来,将此事说说清楚!”

    杨青峰口中呼喝,携一股愤怒之气,进那栅院之门之时,也不伸手去推,只用身将栅门一撞,力道甚猛,身进许久,那门尚在身后兀自开合了数下,方才止住不动。

    杨青峰立在正屋门前,一迭声呼喝:“出来!殇情涧主!出来说说清楚!”声嘶力竭,也不见人影,只听自己声音在那大堂之中来回鼓荡:出来!出来!却始终没有人应。

    忽然之间,杨青峰隐觉后脑之处微风一动,只觉一股煞气急袭而至,忙将身一旋,面转身后,却是不见有人,刚至如此,又觉刚刚转过的脑后又是风起,再疾将身转,还是不见有人,一连数次,都是如此。

    杨青峰心知此人武功奇高,自己与他直有天壤之差,若想取了自己小命,也只在抬手之间,却一味如此,定是存了心对自己相戏,并不是真的要暗袭自己。心想至此,再不去理会脑前脑后风声,只在口中一阵冷笑,道:“武功高就了不起吗?哼哼,依我之看,也只会装神弄鬼,只会恃功戏人,只会干那卑鄙龌龊无耻之事,即便是你武功通天,我杨青峰心底也是大大的瞧你不起。”杨青峰此一语而出,却听有了回声,声音依旧如先前那般飘飘悠悠,似远似近,也不见人形,只听那声音说道:“说得非常好,不过若说卑鄙无耻,只怕任谁也比不上你武当,你武当历来虽是威名天下远播,那卑鄙无耻却是掩隐极深,不为人知,却又正如你刚刚呼喝所言,天下人却不尽都是痴呆笨傻,如若想使人不知晓,除非自己不去相为。”

第63章 再指寻参路() 
杨青峰耳听那人说话,尽是影射辱没本派之言,隐隐好似在说本派武当做过什么为人不齿之事为他所知,先前杨青峰猜测此人与自己师父空虚道长有情感纠葛,此时听他如此说话又觉不是,一时之间,自己实是猜不透此人与武当到底有何过结,不过依杨青峰所推,那崖上之参百分百便是为他采了,他先指引自己前去采挖,却又在自己行将采到之时将自己暗袭至昏,进而将参取走。

    杨青峰心念至此,禁不住怒火胸中炽烧,狂吼而言,说道:“你口口声声言说我武当卑鄙无耻掩隐极深,却又难以细说分明,却指我去那岩崖挖参,故意引我与那怪兽相斗,在我行将到手之时,却又暗中偷袭于我,将那宝参挖走,如此而为,便是你为图一时之快,对我武当所行报复之举,是也不是?身为武林前辈高人,却对我后辈小生行此卑鄙龌龊之事,我且问你羞也不羞?”杨青峰话语说完,只听那声哈哈一笑,语带得意之气,说道:“小子,这就是你伶牙俐齿强辞夺理的不对,我虽憎你是贱人之身,但眼见你所携那人命在旦夕,好意指引你去挖参,你却说我卑鄙无耻。我且问你,我所指引那处,你去眼见,有参还是无参?”杨青峰一怔,也只有如实而答,道:“有自是有,不过——”杨青峰话语还未说完,已被那人语声打断,只听那声说道:“不过是有怪兽相守,是也不是?”

    杨青峰心说你果然知晓是有怪兽,却引我前去与之相斗,只怕那兽也是你所指驯。

    却听那人续而说道:“千年之参,价值连城,普天之下,不知有多少人为得此宝物痴迷颠狂去命,岂是你想得即可得之物?如今只一区区无脑怪兽也可将你阻住,真是大损你武当之威,只怕让世人所知,也觉可笑至极,又毫无警觉之心,终致失了人参。此参即便是为我所取,也只怪你自己学艺不精,空负武当威名,你却反责我卑鄙无耻,是何道理?”一语所出,杨青峰半晌作声不得,虽已心中知晓这人指引自己前去采参包藏祸心,却也确如他言所说,是自己学艺不精,又轻松大意吊以轻心,不加护防,终至被人所袭,人参丢失,此若传至江湖,真如他说大损武当威名。

    杨青峰一时默然无语。过了许久,却听那声似是自言自语,说道:“唉,做人难,做好人更难,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便是如此,你说要是依了江湖道义吧,身累不说,说不定还得搭上自己小命,你说不依江湖道义吧,弄不好自己身败名裂,还得让所属门派也一并背负黑锅,为世人戳指,稍稍有点良心之人,更觉自己良心过意不去,一生也不开心,唉,这就是人,难。”

    杨青峰心中一震,自想此人当真厉害,怎地所说,如此恰中人心?却又想此人与我武当有隙,只怕又是在以言语相诱,再引自己上钩,我且顺他语意而说,看他再作如何之讲。

    心想至此,口中说道:“前辈所说正如我如今心境,而今人参已失,但请前辈教我,接下来我该如何而行?”

    那声怱然一阵大笑,说道:“好个武当小子,是拿言语试探于我?如何而行,你心早有定论,何苦再问?你如有疑惑之心,只怕也不会千里迢迢,冒雪踏冰至于此地。”

    杨青峰心中又是一震,此人探人之心真是如透明镜,当下明知此人与武当有隙,如若求他,只怕又入他所设圈套之中,却也不再与其互套话语,明明白白而言,说道:“前辈既如此洞悉我心所想,如今那参已失,且请前辈教我,如何才可寻获那参,以救身同我一起至此之人之命?”

    只听那声悠悠而说道:“那参你是寻不到的了,既已失去,何能再得?待了一时,又说道:“不过眼下还有一条寻参之路,只怕我告之于你,到得事未,你又要言说我卑鄙无耻龌龊至极,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杨青峰心中恨恨不已,心想这人真是人中之精,明明将你摆布的心力俱损跌入巨坑,却还要在嘴上将自己全身洗塑的一片光洁,毫无睱疵可寻,更有可气之处在于让你口无所言,还得低三下四相求于他。虽是如此,却也无可奈何,口中说道:“这个……,但请前辈尽管指教,不管如何,只要可寻到千年之参为我那朋友治伤,一切后果皆与前辈无关,在下连同我武当正道中人,决不会对前辈有任何怨言。”

    那声说道:“话虽如此,可如今而去,如得此参,比我先前让你去那岩崖之上采挖,更是难上千倍万倍,说不得便会搭上自己性命,我即便说出,只怕你也不敢前去。”

    此人经些许时日对杨青峰暗中所察,早知杨青峰性之使然,不畏生死,却如此之说,自是要在言语之中对杨青峰再激他一激。

    果听杨青峰哈哈大笑,说道:“前辈大可放心,我杨青峰虽是吝啬之徒,不过也要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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