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地归精锐们仗着身体素质的优势,把红衣弩炮拆散,各自背着红衣弩炮的部件,一路奔跑过来的,到京城之后再把红衣弩炮进行了重新组装。如果是其他的部队,根本不可能在急行军中带上红衣弩炮。
一百根劲弩凌空飞射,带着摄人心魄的呼啸,转眼间来到了叛军先锋部队的眼前,在一片倒抽冷气和恐惧加痛苦的哀嚎声中,数百名叛军被劲弩洞穿了身体,变成了红衣弩炮下新一批的亡魂。
在战场上,红衣弩炮的威慑力,总是要远远高于它本身的杀伤力。在见识到红衣弩炮的第一轮射击之后,韩遂心惊胆战的对李傕说道:“将军,这弩炮威力太大了,这仗,没法打下去了,再打下去。某的部下就要死光了……”在先前攻打长安的时候,就是韩遂的部队打的先锋,张济顽强的抵抗,让韩遂部下损失惨重,现在又被红衣弩炮来了个迎头痛击,韩遂开始为自己的部下担忧起来。他的担忧可不是没有道理的,在叛军中,韩遂的实力最为弱小,因此不得不听命于李傕、郭汜,可是韩遂也清楚。如果自己的部队打光了,自己手中没有兵马了,第一个要杀自己的,就是李傕、郭汜,这是一个无解的循环。
韩遂的心思。李傕当然明白,李傕就是要借着这场叛乱。借机消磨韩遂的实力。未来可以少一个人分润利益,那不是好事吗?不过李傕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过明显,那样的话会让羌人统领们感到寒心的。在听到韩遂的请求之后,李傕沉吟了一下,回头对郭汜说:“咱们每人派出五千步军,换下韩遂将军一万部众。如何?”
和李傕久为搭档,郭汜对李傕的心思自然了如指掌。他知道李傕虽然是在对自己说话,其实就是在告诉韩遂,只能让韩遂撤下来一万军士。这是最大限度的让步了。当即,郭汜没有任何异议,一口答应了下来。
韩遂对于二人的这个让步,显然不太满意,可是无奈情势比人强啊,韩遂的实力没有李、郭二人强大,这次叛乱又是以这二人为首,韩遂纵然心有不甘,也只要无奈的接受了下来。
在韩遂撤下一万先锋,李傕、郭汜各自补上去五千军士之后,叛军的攻势,再次发动了起来。
京城城墙上,张龙已经完成了三轮齐射,他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尽可能尽快的把红衣弩炮上的劲弩射光,为叔父张济报仇!在张龙的带动下,地归精锐们操作红衣弩炮的速度,也要比平时快上一些,装弹的间隙也被大大缩短了。
在红衣弩炮毫不间歇的劲射下,城下的叛军每迈出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在短短百步的距离内,他们已经付出了两千多条生命了,可是依旧在李傕的呼喊下,不得不硬起头皮,继续向京城城发起冲锋。
一名羌人首领被射下来的劲弩激怒了,他一把扯掉身上的铠甲,露出精装的上半身,大吼道:“怕死不是好男儿!儿郎们,随我冲!”跟随在他身边的部落族人,纷纷大吼一声,加快脚步跟在自己首领的身后。
刚刚还在奋勇向前的羌人首领,下一刻就被张龙射出的劲弩击成了碎片,标枪型的劲弩把他的身体刺得支离破碎,变为一堆碎肉。这名羌人首领的身死,让其他的几名冲锋中的羌人首领感到了畏惧,羌人不怕死,但是这种无从抵抗的死亡,极大地打击了他们不怕死的决心。
从五百步外冲到距离京城城一百步的地方,短短四百步的距离,叛军们足足丢下了近万具尸体,其中只有一半人是被红衣弩炮直接射杀的,其余的人要么是受伤倒地被身后的人践踏而死,要么是因为惊慌自相碰撞而亡,总之,在红衣弩炮的威慑下,叛军的阵型,已经开始出现混乱了。
趁着叛军的混乱,元起伸手举起了雕翎弓。这张宝弓,是死去的元宏赐给元起的,他已经很久没有在战场上使用过了。抽出两根雕翎箭,同时搭在弓弦上,元起沉着的下达着命令:“所有弓弩手准备,敌人再接近十步,立刻发起攻击。”
一万名天归军精锐立刻整齐划一的举起了手臂,并迅速调整好了射击的角度。和天归军同时动作起来的,是没有操控红衣弩炮的另外五千名地归军,他们的动作和天归军一模一样。比这两支精锐稍微慢上一线的,是四千名胡子拉碴的老兵,从他们的衣着上来看,应该是西凉的军士,能在京城城中出现的西凉兵,他们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一定是马腾留下来的四千胡子兵了。在胡子兵之后,才是镇守在京城的数千御林军中的弓弩手,他们在步曲的带领下,略显杂乱的举起了手中的弓箭。
王密、步曲师徒是高手没错,但是他们不是真正的将领,训练士兵的程度远远不及高顺、徐荣这样的兵法大家,而且驻守在京城的御林军,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元协的私军,平时根本没有机会真正的踏上战场,体验战场上那种生死一瞬间的感受的,心理素质和手上的反应差一些,也在常理之中。
十步的距离很快就被叛军们跨过了,元起率先把雕翎弓上的两根雕翎箭射了出去,他的目标,是两名叛军中的中层军官。虽然很久没有在战场上射箭了,但元起平时在射术方面还是花费了不少时间去训练的,因此,他的射术并没有落下,反而还略有精进。被他当做目标的两名叛军军官,应声落马,干脆利落。
随着元起的射击,京城城头上的两万多名弓弩手,纷纷寻找目标开始了散射。这些箭弩大体上分为两种,一种是比较短的弩矢,采用平射的方式射出,这是属于天归军和地归军特有的射击方式,在溪子连弩的作用力下,弩矢本身具有极强的穿透力,他们只需要瞄准目标就可以了,因此他们的效率明显很高,叛军中中下层的军官,遭受了他们的集体攻击,大量的叛军军官和身边的亲兵,被他们射落马下。
另一种射击,则是采用抛射的手法,把手臂长短的箭矢抛射到半空,在到达顶点之后,再从高空呼啸着落下来。这样射箭的,是胡子兵和御林军等常规军士的射法,弓没有弩的机械性力量,因此弓箭手大多都会选择抛射,利用惯性来增强箭矢上的穿透力,只是这种射法对射术的要求极高,通过一道抛物线来准确的计算出箭矢的落点,这可不是一件十分容易做到的事情。因此,他们对叛军的杀伤力,比起天归军和地归军来,就显得逊色了许多。不多好在叛军人群密集,即使不用瞄准,也有很大的机会射中敌军,所以还是对叛军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第二百三十四章 元起的到来()
当宇宫照烈进兵到九江的时候,现任袁白手下的第一大将张勋,早已经率领五万大军驻扎在此了。张勋依照袁白的命令,对宇宫照烈以防御为主;而宇宫照烈在观察了张勋的军营之后,也没有急着出兵交战,他还要仔细的盘算一下,如何才能借助张勋的力量,来一个借刀杀人,把颜良、文丑带来的五万袁丁大军,彻底消灭掉。因此,双方默契的都没有出兵挑战,陷入了诡异的平静之中。
张勋这边是暂时安全的,但是负责抵抗颜良、文丑的桥瑁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在颜良文丑出征之前,袁丁就对他们说过,此战许胜不许败,要尽可能的打击袁白,进而挽回袁丁已经有些狼藉的名声。或许颜良、文丑还不能很理解袁丁的心意,但是随军军师审配却明白得很。他知道,袁白大逆不道,私自称帝,是袁丁为自己正名的好机会,为了消除掉伏击元起带来的负面影响,袁丁必须要在讨伐袁白的时候格外努力,争取一举消灭掉袁白,让全天下人都看看,在对待元氏正统的问题上,袁丁是如何的坚定不移,是如何的大义灭亲。
在审配的筹谋之下,颜良、文丑各自率领两万军,采用分进合击的策略,不停地袭扰桥瑁的大营,有时,颜良、文丑还会在审配的建议之下,进行交叉换位,打的桥瑁顾此失彼,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了。后来桥瑁干脆龟缩在大营之中,任凭袁丁将士如何叫骂,他就是忍着一口气,再也不肯冒头了。
同时,江东的孙策也率部和袁白派来的陈纪交上了手,孙策是地盘最接近袁白的诸侯,因此,这次战役对孙策来说。占据着半个主场的优势,人员的调配是最佳的配置,粮草的供给也是最短的路线,相比其他几路诸侯而言,孙策可谓是占尽了优势。为了打赢这一仗,或者说,孙策是为了在讨伐袁白的过程中,占有最大的利益,麾下精英尽出。以程普和周泰为先锋,蒋钦和陈武为左翼。元起麾下的甘静鲁肃为右翼,老将黄盖为后合,自己亲率周瑜、韩当等十几位大将,以及步骘、阚泽等七、八位谋士为中军,共计四万五千大军杀奔寿春而来。除了留守的张昭、张纮和诸葛瑾等人之外,孙策把能够调动的人全都带了出来。
因此,孙策的攻势也是最为猛烈的一路。打的陈纪节节败退,眼看就要顶不住了。袁白派出的第六路韩暹,作为巡察使。及时的率部投入战场,这才挽回了一些颓势,暂时保住了陈纪所部,使其不致溃败。
不管怎么说。这三路人马都算是勉强完成了袁白战前布置的目标,算是拖住了袁丁、宇宫照烈和孙策这三路人马。但是其余的几路人马,却没能完成袁白的派发的任务。按照袁白当初的设想,是想在拖住三部军马的时候。尽快解决其他的几路人马。可是,袁白不傻,其他的人也不傻。
元表派来的黄祖,本就不是自愿前来的,黄祖私心很强,隐隐有脱离元表自立的趋势,因此,黄祖军的一切行动,都以保存自身实力为重,根本就不和袁白派出的陈兰所部正面交锋,而是采取袭扰战术,不停地派出小股人马骚扰陈兰,沾点小便宜之后,便立刻收手,让陈兰处处受制,有一种浑身的力量发挥不出来的憋屈之感。
而代表着陶谦前来的泰山,就更不用说了,泰山的心思,更是以占据一块地盘、趁机崛起为中心,怎么肯和袁白部下,负责阻拦自己的雷薄决一死战呢?更何况,泰山历经十几年,这才在糜竺的帮助之下,组建起麾下现在这支有模有样的军队,他是绝对不可能让这支军队消耗在战场上的,这可是他实现心中夙愿的基础啊。要是把麾下好不容易组建起来的六千人马打光了,泰山还怎么实现第二步计划?还怎么实现站在权利顶峰的梦想?
所以,泰山比黄祖打的还要小心、谨慎。今天搞一次夜袭,明天来一次劫粮,完全是游击战的招术,把避重就轻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在保证自身实力不受损害的前提下,泰山开始了他原始积累的过程,在一次次的袭击中,泰山一点一点的蚕食雷薄所部的人马,并对俘虏进行收编;一点一点的消耗雷薄所部的粮草,并顺手掠夺掉所能掳走的物资。在屡次的偷袭中,泰山非但没有受到损失,反而越发变得兵强马壮了起来。
在这样的大背景之下,整个战斗,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僵持状态,各路诸侯短时间内无法彻底解决袁白派出来的七路大军,而袁白的七路大军也无法一举击退各路诸侯的人马。这样的僵持,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月,直到一个人的到来,才打破了这种僵持。
这个人,就是元起,在顺利解决了北疆的事宜之后,元起任命崔守为第一任的光州牧。在元协下诏,正式命名为原鲜卑人所辖的地区为光州之后,就把光州也归划到了元起的治下,把光州的一应军政大权都交给了元起负责。元协这样做,曾经遭到了朝中数十位大臣的反对,他们认为元起提领幽、并,出任幽并大都督,一人兼任两州的职务,已经是开了先例,实在不适宜再把光州也交给元起管辖了,那样的话,就会造成元起手中权柄过重,无人可以抗衡的局面。
对此,早已今非昔比的元协,当即进行了反驳,他指出,伪帝袁白、冀州牧、领车骑将军袁丁、司空宇宫照烈,每个人都掌握着至少一个半州的大权,但是袁白却公然称帝,而袁丁、宇宫照烈却没有那么做,可见,手中权力的大小,不是促涨野心的关键,关键的,是手握重权的人,有什么样的心。以元协对元起的了解,他觉得,元起的心是公正的,给他再大的权力,他也不会造反,不会把自己的权力架空。
而且,元协还清楚的知道,虽然现在只有袁白一个人僭越称帝。但并不代表其他的人就没有这样的野心,普天之下的所有诸侯中,手握重兵的不在少数,别看元协是天子,但是论起手中的兵权,他元协的实力,也只能敬陪末座而已,难保以后没有第二个、第三个袁白站出来自立为天子。远的不说,和袁白同样出身袁家的袁丁。就不是一个好东西,一脉相承的人,总是有惊人的相似之处,袁白都可以称帝。袁丁为什么不能?
为了制约袁丁等野心勃勃之人,元协别无选择,他只能在各路诸侯中,选择一个人来作为自己的代言人。制衡其他的诸侯。而这个人选,毫无疑问,元起是最为合适的。首先。元起身体中和元协有着同样的血脉,两人同宗同族,即便元起最后夺了帝位,那也是元氏的子孙,江山还是没有落到外人的手中,当然,元协坚信这样的情况绝不会出现,元协能在元起的身上感受到这一点,这许多年来,元起每年的岁贡都丝毫不差的通过各种途径运送到京城,让元协供养军队、开支用度,这可不是其他诸侯能做到的事情。
基于以上能说出口、不能说出口的理由,元协毅然决然的把光州划到了元起的名下。虽然有数十位大臣对此表示反对,但是一些远见卓识的人,还是赞同元协这一决定的。钟繇、杜畿、皇甫初和朱环四人,就是其中的代表。他们认为,元起不是没有野心,但他的野心是理智的,是在可控范围之内的,元起的权力越大,元氏的前途反而越光明,如果有朝一日,京城再次遭受祸乱,朝廷还可以把都城迁到燕京去,以幽、并、光三州为根基,以图重现昔日的光辉。
于是,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元协立刻下诏书,授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