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都是被你宠溺坏了。”易月反驳道:“夫君便不宠溺他么?你常说元起伴随异象出世,将来必为国家栋梁之才,凡事让他率性而为,你我只是在旁规劝,避免他误入歧途也就是了,怎么今天反倒责备起妾身来了?”元鹰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说道:“不错,这几年下来,元起无论习文演武都大有长进,将来必定成就一番大业。”
父母后面说的这些话,元起并没有听到,他的心早就飞到大堂上去了。举步迈入大堂,元起看到外公端坐在中堂的椅子上,略微下手的左边,还坐着一个年约四旬的文士,颚下留着三缕胡须,显得超凡脱俗。自己的长兄元和正侍立在侧,为外公和中年文士倒茶。元起走到大堂中,对外公行了一礼,口中说道:“外公安好。”继而又转身对着那个中年文士行了一个子侄礼,说道:“安好。”
元起的外公自从看到元起之后,视线就再也没有转移过,一直盯在元起的身上。等元起行完礼之后,笑呵呵的说道:“元起,这位是大儒锦尚,你就称为伯父。”元起不敢怠慢,急忙又行了一礼,说道:“锦伯父安好。”锦尚抚须笑道:“贤侄不必多礼了,常听人言,元鹰兄膝下有龙虎二子,长子元和文采出众,乃天纵奇才;次子元起更是文武双全,三岁写诗,五岁作赋,七岁便是剑术高手,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当不得锦尚兄谬赞,可别把这两个小家伙夸上天去。”元鹰大步走进了大堂,一边向锦尚供手,一边说道。锦尚也向元鹰拱了拱手,说道:“前些日子,我去雪域了解风土人情,欲为修史整理素材,正巧与叔父相遇,原来叔父行商路过雪域,便一同结伴回来,到是叨扰元鹰兄了。”元鹰连忙摆手,连声说道:“哪里哪里,锦尚兄能来,才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此时元起外公接过话头,说道:“说起来,老夫这次行商途中,看到雪域与我边界处乱象已生,镇守边陲的将领似乎有自立之意,怕是大乱将起啊。”语气中满是唏嘘。大堂顿时陷入了沉默,众人都不知该说什么为好,元鹰更是痛心疾首,长叹不已。
“罢了,即便大乱,那也是以后的事了,和儿,起儿,你二人且上前来。”最后还是老人打破了沉默。元和元起应声向前走了几步,并肩站到外公身前。老人从怀中取出一本羊皮封面的书册,递给元和,说道:“这是雪域数十年前流传下来的《雪域本纪》珍本,里面记载着雪域各国的风土人情,山川地貌。是老夫这次偶然所得,便送于你了。”元和喜出望外,双手接过书册,高兴的说道:“多谢外公。”
元起看到大哥得到了这么一件宝贝,忍不住心痒难骚,直勾勾的盯着外公的衣襟,盼着外公能够从怀中在拿出一件类似的宝贝出来。老人感受到了元起炙热的目光,忍不住哈哈大笑,调侃元起道:“看什么看,这样的珍本,老夫可是只有一件而已。”一旁的元和听到外公的这句话,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珍本,然后不带任何犹豫的将珍本递给了元起,转头对外公说道:“外公,二弟年纪尚小,这本珍本,便赐予二弟如何?”元起不等旁人说话,连忙摆手说道:“万万不可,大哥正是读书的年纪,怎可将此珍本让给我呢?再说,弟年纪尚幼,来日方长,等外公下一次得到珍本时再给我好了。大哥,长者赐不敢辞,你就收下。”
看着兄弟二人的推让,老人和元鹰都是心怀大畅,心中甚是欣慰。就连客座一旁的锦尚都忍不住赞叹道:“元鹰兄这龙虎二子,真是让人羡慕不已,不亏是一对龙兄虎弟啊。”元鹰笑呵呵的谦让道:“哪里哪里,锦尚兄谬赞了,谬赞太过了。”元和转身对着锦尚行了一礼,说道:“伯父有所不知,可称人中龙凤的,只有我二弟一人而已,和之才能,不及二弟的万分之一。”
易老丈大笑着站起身来,笑道:“你们就不必来回谦让了,这本珍本是老夫送给和儿的,这事就这么定了。至于元起,呵呵,你们都随老夫出去看看。”说完,当先向大堂之外走去。众人鱼贯跟随在易老丈身后,一起向外走去。
大堂之外,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铁笼子,笼子里关着一匹幼马,通体雪白,唯有额头处,长着一簇三寸长金色的鬃毛,形似月牙,颈下一圈鬃毛格外雄壮,似是雄狮一般。易老丈朗声说道:“这是老夫这次雪域之行途中,用万两黄金买回来的良驹,别看它现在是幼驹,它可是雪域马王的后代,纯种的汗血宝马,名曰玉麒麟。元起,这就是外公送你的礼物,但是你能不能降服他,就看你的本事了。”
元起闻言,欣喜若狂,自己勤学练武,就是希望将来能干出一番事业,有了这匹宝马,岂不是如虎添翼!快步走到铁笼前,元起注视着雪白的马驹,轻声说道:“委屈你了,我这就放你出来,将来我们一起驰骋疆场!”说完,双手分别握住两根铁笼上的铁条,大喝一声:“开!”两根铁条就仿佛是纸做的一样,在元起的手中应声而断。大堂外围观的一众家丁忍不住齐声喝彩起来,热血沸腾的大喊:“二公子威武!”而那些端茶倒水的丫鬟们则是不约而同的长大了樱桃小口,那吃惊的模样,分外惹人怜爱。
元起没有关注别人的反应,专注的看着笼中的马驹,然后再次伸出双手,又抓住了两根铁条,再次大喝:“开!”又是两根铁条被拧断。元起退后了两步,对着笼中的马驹说道:“麒麟,出来。”马驹似乎是感受到了元起的心意,从铁笼中一跃而出,然后似是脱缰的野马一般,用风一样的速度在院子里跑起圈来。元起看着奔跑中的麒麟哈哈一笑,然后飞奔几步,飞身跃上麒麟的马背,大声喊道:“疾!”麒麟似是领会了元起的意思,如风般奔跑的身影,骤然又加快了几分速度,快似闪电。跑了十多圈之后,感觉到麒麟的发泄差不多了,元起猛然一勒双腿,喝道:“徐!”麒麟在疾驰中猛然收力,马蹄重重的践踏了几下大地,身形顿时慢了下来。元起在马背上直起上半身,再次大喝:“不动!”麒麟就仿佛是元起的延伸体一样,听话的停止了动作,口中唏律律一声长鸣,一双后蹄略微弯曲,一双前蹄则是腾空而起,连人带马滞留在空中片刻,显得威武非凡。周围的人们看的目瞪口呆,任谁也没想到,这匹雪域马王的幼驹会是如此神骏,更是没有人想到,年仅八岁的元起会拥有如此精湛的骑术。
“好!”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大儒锦尚。此刻,这位名动天下大儒轻抚着长须,口中称赞不已:“疾如风,侵如火,徐如林,不动如山,这一人一马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叹为观止,叹为观止啊!”等到锦尚说完这句话,其余人等才回过神儿来,且不说易老丈和元鹰元和父子俩脸上的神情,单是那些下人家丁们卖力的呼喝声,和丫鬟们满眼的桃花,就能知道此刻的元起是多么的威武,多么的拉风,多么的霸气侧漏了。
下一刻,整个州牧府都响起了“威武”“威武”的呼喊声,经久不息。
第四章父母的烦恼()
入夜,府主房内。
元鹰和易月相对而坐,秉烛夜谈。“夫君,你是说,今日宴席上提出婚配之事?”元鹰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日间,锦尚兄在元起降服那匹雪域良驹之后,就对元起赞不绝口。午后酒宴时,锦尚兄曾出言相询,愿以掌上明珠相配,问我意下如何。”母亲接口道:“锦衣幼时便有才女之名,要是婚配元起,倒也是天作之合,只是不知锦衣如今芳龄几何?”元鹰抚须说道:“今日锦尚兄说起他那女儿时,满脸均是自得之意,想来才女之名,应是所言非虚。不然,以锦尚兄的为人,也不至于洋洋自得。我便留了心,仔细问了几句,他女儿今年七岁,却是比元起小上一岁。”母亲笑道:“听夫君的口气,似是有些意思的了?”元鹰哈哈一笑,说道:“依我看,此事便定下来,锦尚兄乃是当世大儒,与我家也是门当户对,夫人意下如何?”母亲轻点臻首,言到:“便依夫君之意。”
次日午时,易老丈、锦尚以及元家父子尽皆在座。酒过三巡,元鹰拿起酒杯遥敬锦尚,说道:“锦尚兄,昨夜我和夫人已作出决定,今早也已经禀明岳父大人,依我看,衣儿和元起之事,便定下来。”锦尚闻言,急忙端起酒杯回敬元鹰,说道:“蒙元鹰兄不弃,尚心中着实欢喜,请满饮此杯。”他们两人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令陪坐一旁的元和元起两个少年满头雾水,不明所以。
易老丈笑呵呵的端起酒杯饮了一口,然后转头对元起说:“元起,昨日你伯父喜欢你少年英雄,意欲将唯一的千金许配与你,你父母均已答应,老夫也是心中欢喜得很呢。”元起听完这话,顿时满脸尴尬,俊脸憋的通红,半晌才说:“外公,伯父,父亲,孩儿年纪尚小,此事,是不是以后再说?”
元鹰笑着摆手说道:“早么?不早了,你大哥明年就要迎娶夫人了,现在把你的终身大事定下来,为父心中也就了无遗憾了。”元起满脸通红,对着众人行了个礼,说道:“孩儿偶感风寒,身体不适,就先行告退了。至于定亲之事,全凭伯父和父亲做主。”说完,逃也似的跑出了大堂。
“扑哧”,元和听完元起的话,忍不住把刚喝到嘴的一口酒喷了出来,一边剧烈的咳嗽着,一边哈哈大笑:“偶感风寒,哈哈,咳咳,二弟健壮如牛,咳咳,更是坚持习武,哪来的风寒?哈哈,分明是面薄而已。。。。。。”大堂中顿时响起了一阵大笑声,就连平时对两个儿子要求严格的元鹰,也没有指责元和此刻的失礼,反而是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笑声也格外的爽朗。
三日后,锦尚告别元鹰,独自离去。锦尚走后不久,元鹰来到后院,站在院门处,默默的看着元起练剑。几乎就在元鹰把目光投向元起的那一霎那,元起原本舒展的身形,顿时变得绷紧了起来,就好似一张蓄势待发的大弓,手中长剑更是顺势一变,剑尖直指元鹰所在之处,就好像是搭在弓上的一根利箭,随时准备射出。
元鹰感受着元起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心中却大为满意,说道:“是为父。”元起看清来人是元鹰之后,立刻泄了气势,收起长剑,执剑行礼。元鹰点头说道:“不错,无论任何时刻,都要保持足够的警惕。无论任何时刻,都不可丢掉手中的武器。很好,这些道理为父在战场上都深有体会,只是让为父不明白的是,你从未上过战场,也未曾得遇名师指点,是怎么懂得这些道理的?”
元起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总不能跟父亲说是前世练出来的本能?只好搪塞道:“孩儿也不甚明白,只是觉得理应如此,就这样做了。”元鹰啧啧称奇:“元起,随着你年岁的增长,为父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难道这真的是超人的天赋么?让你在无论哪个领域,都有着远超常人的悟性。”
罕见的低下了头,元起谦逊的说道:“父亲过誉了。”心中却是想:“超人的悟性?无论任何领域?你儿子我可是从现代社会穿越来的,要不是怕你吃惊,我都能背一千首唐诗宋词出来,这些本事可是上辈子就练成了的。”
元鹰却不知道元起心里在想什么,只是欣慰的笑了两声,然后对元起说道:“没事了,你继续练剑,对了,为父来找你是想告诉你,我和你锦伯父已经商量好了,等你年满十六岁的时候,就让你和衣儿拜堂成亲。”元起闻言,把头埋的更低了,用比蚊子叫也大不了多少的声音答道:“是,但凭父亲做主。”元鹰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向外走去。
快走到院外的时候,元鹰又回头对元起说:“对了,你外公送你的那匹小马,你多抽时间照看,神驹通灵,多培养一下感情,对你以后上战场有莫大的好处,此外,时常骑马去外面溜溜,再好的马,不经常溜它,时间久了,也就废了。”元起答道:“是,孩儿记下了。”
等元鹰走后,元起拿着剑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练剑。前世,他是一个孤儿,最大的爱好又是修炼武术,从来没有谈过女朋友,现在忽然多出一个未婚妻,不禁让他茫然失措。更茫然的是,自己才八岁就已经有未婚妻了?这是怎么个什么情况啊?
“唉,听说那可是个才貌双全的大美女啊,到真想早日看看她是个什么样子。”抬头看看天色,索性也不在练剑了,反正今天的心境已经被破坏了,强行练下去也没有什么好的效果,不如去看看那匹玉麒麟。
来到马厩,离着老远,元起就看到了自己的那匹玉麒麟,因为它那一身雪白的皮毛实在是太显眼了,在夜里的话,它那雪白的皮毛还可以折射月光,像是散发着一层银光,就像它的名字一样——玉麒麟!
元起快步走到玉麒麟身边,伸手抚摸了几下爱马的鬃毛,然后把脸贴到马面上,轻声问道:“麒麟,想我了没有?”玉麒麟低声嘶鸣了一声,似是回应,然后伸出舌头,使劲舔了几下元起的手背,弄的元起麻痒痒的。
“走,我们出去溜溜。”说完,元起松开玉麒麟的缰绳,然后把放置在一旁的马鞍,安置在麒麟的背上,牵着缰绳,走出了郡守府。
来到郊外,元起翻身上马,轻拍玉麒麟的脖颈,喝道:“疾!”玉麒麟撒开四蹄,风驰电掣一般向远处跑去。一连跑了半个多时辰,玉麒麟依旧神采飞扬,可是坐在马背上的元起却是有些吃不消了。再跑了一段路,元起勒了勒缰绳,低声喝道:“不动!”奔驰中的玉麒麟立刻收力,后蹄狠狠地插在地上,前蹄踢踏着小碎步,稳稳的站在了地上。元起翻身下马,伸手在马背上一抹,看到手心里有一层殷红如血的汗水,称赞道:“麒麟,你真不愧是雪域马王的后代,纯种的汗血宝马啊,我听说汗血宝马流出的汗水就和鲜血的颜色一样,今日一看,果然如此。”麒麟听懂了元起的夸赞,仰起头,打了个响亮的响鼻,似乎是趾高气扬的回答元起:那当然!
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