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说呢……
大长老的目光真是太明显了,一点都不掩饰姑且不说 ,还那般的灼热烫人,明晃晃的在告诉楚然,他对他不满,想搞事。
那如芒在背的探究目光,楚然就是想装作不知道也不成。顿时也是醉了,这群老头的情商啊……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是的,哪怕那群老头什么都没说,甚至是一句话都未曾开口,楚然也知道他想做什么。
这时候出现,又是那般的表情,也就只有那个目的了……
“你确定你要选择那个位置吗?”果不其然,为首的那个看上去是做主的老头开口说话了。
楚然心道,和他想的一样呢,是为了凤凰鼎前来的。
不过,他有一点不明白。
这群老头,楚然抬头盯着他们的神情,心道,来者不善。
这是来找茬的?
来阻止他得到凤凰鼎的?
如果是这般,那楚然就奇怪了,若是舍不得凤凰鼎,那一开始就不要拿出来啊。
“松徒大长老。”忽地,一道清越冷淡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楚然和炼丹阁长老们之间那诡异的有些不同寻常的气氛。
松徒大长老和楚然同时转头,目光看向了旁边开口说话的雪初霁。
“雪少卿啊!”松徒大长老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
雪初霁面对着他那明显的不待见神色,不为所动,俊美的脸上神色淡淡,语气也是没有什么感情的说道,“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听了他的话,或者说是,面对雪初霁的问责,松徒大长老身后的那群炼丹阁长老们,顿时脸色就变了。神色有些紧张,心下暗道不好,糟糕,暴露了,被发现了!
↑什么暴露,被发现啊……
根本就是你们自己自爆的好吗?
若不是你们自己跑出来,雪初霁怎么会知道你们藏在二楼呢?因为见楚然指出了正确的凤凰鼎所在的位置,隐匿在暗处暗中观察着楼下殿内动静的一干炼丹阁长老们,顿时坐不住,不管不顾的跑了出去,妄图阻止楚然得到凤凰鼎。
分明是自己的锅,还怪别人眼睛太尖?
雪初霁目光扫了松徒大长老身后的那群花白胡子的老头,心下顿时就冷笑一声,原本是想着,若是你们老老实实呆在上头,不作妖,那他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如今,自个坐不住跑不出来惹事,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雪初霁真是要被这群没脸没皮的老头给气笑了,虽说,早就知道这群老头蠢的,不安分。
但是没想到他们会蠢到这个地步!
凤凰鼎……
也不想想,凤凰鼎这烫手山芋是他们能留得住吗!
这就是个麻烦,天大的麻烦。
若非如此,这般的圣境灵宝,怎么会落到小小的炼丹阁。早就被那些仙帝妖尊给抢走了,能轮得到你们。
这般简单的道理,用脚趾头去想也知道是为什么,就是一头猪都能想通!偏偏这群自诩聪明的人却想不明白,天真而愚蠢的认为到了手里的东西就是他们的,也不想想之后会给炼丹阁带来何等的灾祸!
凤凰一族早在三界绝迹,没有人知道,当初辉煌一时,与龙族争锋的三界霸主凤凰一族,如今踪迹何在。
就是一夜消失了般。
没人知道凤凰族发生了什么,也不知他们如今何在。
成为不可提及的禁忌。
传闻,凤凰鼎藏着凤凰一族的隐秘。
这般烫手山芋那群蠢货也敢留在手中,当成宝贝一般供着!
是想要大家和他们一起死吗?
这般想着,雪初霁心下顿时就冷笑了一声,看向前方楼梯上的那群老头,目光充满杀气。
蠢货就不该存在这世上!
察觉到自他身上所传来的冷冽杀气,躲在松徒大长老身后的那群花白胡子的老头,顿时是吓得瑟瑟发抖。
雪初霁这小子,该不会又要发疯吧!
他现在是哪个他?
是好脾气的那个他,还是阴狠的那个他?
松徒大长老不愧是松徒大长老,遇事处变不惊,他身后的那群老头都快吓哭了,腿软的几乎站不住,要是雪初霁的脸色再难看点,估计他们都要给跪了。
然而,松徒大长老却是脸色丝毫未变,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掀了掀眼皮,目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咸不淡的说道:“我要做什么,还需要向你解释?”
而听了他的话,躲在他身后的那群炼丹阁长老们,一瞬间也镇定了下来,后知后觉的想起,是哦,他们要做什么还需要向雪初霁那小子解释?
论长幼,他们是长。
论尊卑,他们是尊。
他们身为长者尊者,什么时候轮到雪初霁这个晚生后辈前来问责了?
这般想着,刚才还吓得瑟瑟发抖的老头们,顿时就停止了腰杆,一脸理直气壮的表情朝着雪初霁看了回去。
“呵——”雪初霁见状,顿时一声冷笑。
这群蠢货!
“你们要做什么,的确与我无关。前提是,你们没有打算破坏约定。”这般说着,雪初霁脸上的神色瞬间冷了下去,嗓音也冰冷锋利的如同冰峰雪刃一般, “若是捣乱,坏了我的事情,无论是谁,我都不会手下留情的!”
妈呀……
躲在松徒大长老身后,刚挺直了腰杆,还没几秒的那群老头们,顿时就吓得缩了回去,瑟瑟发抖。小疯子,小疯子出来了!药丸,惹谁都不能雪疯子。
松徒大长老见他身上瞬间气质大变,脸上的神色也与刚才迥异,仔细看,他的脸上无论是神情,还是气质,亦或是说话的语气,和一些细微的神态细节,都与方才判若两人。
这下,就是松徒大长老都无法在保持镇定了,他脸上的神色也微微变了一下。
“雪少卿何出此言,我等是那般的人吗?”松徒大长老说话的语气也软了下去,不像方才那般强硬和咄咄逼人,“唉!”他叹了一口气,道:“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吗?”
“凤凰鼎到底是我炼丹阁多年至宝,称它为镇阁之宝也不为过。如今,宝物易主,我等心下自然是关心的。到底是何人得到它,它的新主是何等人物,这都让我等好奇又关注。故而,才会不请自来。”松徒大长老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又漂亮好听,将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并且还给自己争取了一个“丈母娘”的身份。
雪初霁闻言,一脸冷淡神色,俊美的脸上冰冷淡漠,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不言不语,似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松徒大长老见他没有动手发疯的迹象,心下顿时松了一口气。如此,他倒是不敢再怎么撩拨惹怒他了,以免他发疯。
若是可以的话,他甚至是连一句话都不想对他说。
这般想着,松徒大长老转头目光看向一盘目光好奇的围绕在他们两人身上,左看看又看看的楚然身上,忽地说道:“你为何要选择那边?”
心下正在思索这两人是怎么回事,怎么大长老突然就软了语气变了态度,而雪初霁……看上去有些不大对头的楚然,猛地被问道,顿时惊了一下。
抬头,目光看着面前问他话的松徒大长老,脸上还有惊色。见松徒大长老一脸探究而威严的神色看着他,楚然略沉吟了一下,然后诚实回答道,“是直觉。”
“直觉?”松徒大长老反问了一句。
“嗯,直觉。”楚然说道,他没有隐瞒,将事实道出,“分别不同的药香味什么的,对我而言太难了。事实上,我连这空气里有十种不同的药香味,都不知道。”
“在我闻来,都差不多。”楚然道,“顶多就知道有几种药香味混合在一起,其他更多的就不知道了。”
松徒大长老闻言,顿时无语。
这小子,比他想象中的更废啊……
怎么雪初霁将他夸的神乎其神,寄予厚望。
而站在他身后的其他炼丹阁的长老们,听了楚然的脸,脸上顿时露出“没错,就该是这样的”的表情。
他们就说,这小子怎么可能准确的区分辨别出这空气里的十种不同的药香味,这连他们这些炼了一辈子丹的老家伙都做不到。他们相信,哪怕就是牵来一条狗,那狗都不一定能闻得出来。
这毕竟,可是他们费尽心思,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故意为难人坑人的考验。
出题的时候就是无解,你又怎么能够解题答对呢?
除非你开挂!
↑雪初霁一直说这群人蠢的,不是没有道理。
真不是黑……
这可不就是蠢的,现在计较这些重要吗?有必要吗?
重点不是答案是什么,也不是解题的过程,而是……
哪怕是这道题无解,但是楚然也依旧算出了正确的选择啊!
他最终的选择是对的啊!
然而,炼丹阁的那群老家伙们似乎还没察觉到这个致命的关键,还沉浸在,我们出的考验没有问题,是这小子有问题的安慰和高兴中。
也是药丸……
但是并非是所有人都是无可救药的,在这一群蠢货里,松徒大长老简直是一股清流。
他就敏锐的抓住了重点,他目光盯着楚然,脸上神色比之刚才更加的慎重,充满了不可言说的味道,“你说,你不能辨别出这些空气里弥漫的药香味的区别?”
“正是。”楚然。
“那你是如何找出……那个位置的?”松徒大长老。
“都说了是直觉啊!”楚然说道,他目光看着大长老,“你该不会是以为我在说笑骗人吧?”
“虽然这个理由听上去的确是很敷衍,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啊。”楚然说道,他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因为我想要凤凰鼎嘛,我想要找出它。所以我就四下看了一下,寻找凤凰鼎。虽然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但是直觉告诉,就是那里了。”
“我要找的东西就在那里。”楚然说道。
“……”
松徒大长老闻言顿时不语,他苍老却并不浑浊,相反,充满着年长者的睿智的沉稳目光,盯着面前的少年。
见他一脸理所当然、骄傲且自信,真诚毫无作假的情绪,半响无言。
许久之后。
他垂了垂眼眸,掩去了脸上神情,转头目光看着旁边的雪初霁,说道:“这就是你的理由吗?”
“是你选择这个少年的原因吗?”
雪初霁目光对上他的眼睛,俊美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如同苍茫的冰原里,遥远的远方那一抹看不真切的白色,微不可觉的点了点头,说道:“嗯。”
“他是最合适的。”雪初霁如此道了一句,就闭嘴不言了。
不必多言,他知道,松徒大长老会明白他的意思。
在这群蠢货里,也就只有大长老是个明白人。
“希望你是对的。”松徒大长老叹了一口气,说道。
然后,抬头,目光看着面前的楚然,苍老而精神的脸上露出一道长者所特有的慈爱神色,对他笑道:“去吧,去拿你想要的。”
闻言,站在他身后的炼丹阁长老们顿时神色一惊。
连忙道,“不可以,大长老啊!”
“大长老,我们不是说好的要阻止他的吗?”
“大长老!!”
“……”
“……”
接二连三的哀嚎声响起。
原本神色冷静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的雪初霁闻言,顿时眼睛就眯起,脸上的神色就染上了冰霜,身上杀气冷冽,不要钱的往外放。
站在松徒大长老身后的那群长老们,敏锐的察觉到了从前方某个方向,那个可怕的人身上传来的阵阵杀气,集体的哆嗦了一下,身体颤抖。
但是强烈的使命感和责任感,还是促使他们强撑着,不改其志,说道:“凤凰鼎,不容有失。”
松徒大长老目光看着身后的这群花白了胡子,满脸褶皱,为炼丹阁付出了一辈子的长老们,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昔年,凤凰鼎落到我炼丹阁,乃是天意。”
“天意不可违,若是今日当是它离去时,那我等也自当遵守天意。”大长老说道,“来是天意,去亦是天意,强求不得。贪欲,是妄念。”
“汝等切莫执着。”
闻言,他面前的这群长老们顿时安静,脸上神色皆沉默。
表情变幻不定。
各自心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但是,却再没有一个人出言阻止。
雪初霁冷眼旁观,看着这一切,心道,这群蠢货虽然蠢了点,却也不是糊涂,不贪不妄,清正廉明。
他收回目光,垂下眼眸,心道,若非如此,他也不必如此算计着。守护某件东西,那是因为它有守护的价值。
若是有一天,当曾经守护的珍宝,失去了它原本的可贵之处。
破烂腐朽的再没有原本的面目。
没有再继续守护下去的意义,那便是毁了又何妨?
爱恨分明,是非黑白不混淆。
如此的偏激冷酷,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纯粹?
雪初霁人如其名,光风霁月,初雪纯白。
不知过去了多久。
雪初霁抬头,脸上再不复刚才的神色,冷淡漠然的如初时所见一般。
他这刚收拾好情绪,抬头,就看见了楚然一脸兴致勃勃的表情,目光好奇的朝着他看来,眼底里闪着明亮的名为八卦的光芒。
顿时心下就堵了一下。
偷看被人逮了个正着的楚然,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讪笑。
但是他脸皮厚,哪怕是被人当面抓住了,他还能毫无惭色,趁势问道:“道君,你无事吧?”
你还问……
这死孩子。
情绪起伏结果被后辈看了个正着,本就是脸上觉得有些挂不住的雪初霁,被他这么一问,真是连遮羞布都没有,想给自己遮掩一下,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都不行的雪初霁。
整张脸顿时就拉了下去,目光冷冷的看了楚然一眼,语气更是冷的如同冰渣子一般,“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拿你的宝贝,不想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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