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慑这几家商行的目的达到了,这群人质就没用了,接下来等待那四家商行的掌柜上门赔罪就可以。
卫筹听说过楚千叶的名声,就因为楚千叶受伤,铁流情直接在天妖宗动手,险些把阴符宗的掌门人给当场灭杀,现在双方更是剑拔弩张,甚至惊动了秦楚帝国的皇室。
这是浩然宗未来权势滔天的人物,否则浩然宗也不可能让他带领着这麽多的高手,只怕浩然宗的掌门人出行,也没有这样的大场面。
咬牙献出两成股份,换来的是一个未来的大靠山,卫筹觉得值,太值了,如果没有这次的机缘,卫筹想要献上股份也很难,太过主动会让人觉得他包藏祸心,现在最好,化敌为友了。
卫筹一路小跑跟在楚千叶後面,不是楚千叶走得快,而是卫筹非要这样才能显出自己的谄媚与巴结。
回到了慕记商行,卫筹立刻写下了一份契约,从今以後,楚千叶每年可以在方圆阁分的两成的红利,这笔红利是多少,楚千叶没问,卫筹也没说。
大家心知肚明,楚千叶未来越强,这笔红利就越多,如果楚千叶日後倒霉的丧命了,这笔红利也就不存在了。
沈雪君已经来到了前面的商舖中,看到卫筹毕恭毕敬的献上股份契约,沈雪君的眼睛顿时有些呆滞。
绝圣脸黑得彷佛六月的阴雨天,看人的眼神似乎要择人而噬,谁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发什麽疯,也没有人在意这个身负重伤的“金丹期”。
楚千叶收起契约,心中一动问道:“我需要一些特殊的材料,不是索要,而是公平购买。”
让蚊虯进化需要许多罕见的材料,楚千叶一样也没有,慕记商行是小本经营,出售的绝大部分是浩然宗弟子炼制的小玩意,更不可能有这样的宝物。
楚千叶灵机一动想到了卫筹,这可是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从他果断显出股份,就能看出他有多精明。哪怕卫筹的商行没有,说不定他能够想办法买到。
卫筹信心十足地说道:“您说,就算头拱地我老卫也要想办法弄到。”
楚千叶提笔写下来十几样材料,看到第一样材料,卫筹的脸就失去了血色,这哪是特殊材料,分明就是无底洞啊,哪怕穷尽浩然宗的财力,也买不起这麽多珍稀材料。
楚千叶看着卫筹的脸色说道:“可以慢慢寻找,找到一样我交一分灵石,绝对不会让你亏本。”
卫筹眼神闪烁地说道:“有几样材料我从未听说过,不过我知道睡龙石在那里有。”
楚千叶的心热切起来,睡龙石是很关键的一样宝物,蚊虯如果长期放置在睡龙石上,就可以让它们缓步进化,当然这样的速度很慢,必须辅助以其它材料。
卫筹脸上的肥肉颤抖着说道:“万妙堂,那是他们的镇店之宝。”
万妙堂就是没好意思拿出赔罪礼物的四家商行之一,楚千叶的眼角跳动,万妙堂有这样的宝物,看来自己这一步走对了。
廖经行低声问道:“队主,要不要……”
廖经行没好意思说下去,他杀人放火全干过,唯一没干过的就是抢劫,万妙堂触怒慕记商行在先,但是让他们赔罪可以,直接去抢东西就过分了。
楚千叶沉吟起来,卫筹阴险地说道:“队主,万妙堂和阴符宗关系默契,如果您狠狠打击阴符宗,万妙堂一定会俯首帖耳。”
楚千叶拍拍卫筹的肩膀说道:“帮我留意,也许很快就会有这样的机会。”
然後楚千叶说道:“我师父飞剑传书,让我们尽快返回宗门。师妹,如果有人前来赔礼,那就收下,唯有万妙堂的不能收。我们走。”
罪徒们随着楚千叶向外走去,卫筹急忙说道:“现在情况还不稳定,如果您带人走了,其他几个商家一定会反覆。”
楚千叶意味深长地说道:“那不更好吗?下次我来的时候,新帐旧帐一起算。”
卫筹看了看年幼的沈雪君,他还有一个担忧,那就是万一其他几家商行破釜沉舟,暗中下毒手毁灭慕记商行怎麽办?他们不属於这里,下手之後完全可以逃之夭夭。
楚千叶看着沈雪君说道:“师妹,你相信师兄吗?”
沈雪君用力点头,她一直相信师兄无所不能,再说师兄的母亲还在这里,师兄这样说就一定有十足的把握。
楚千叶说道:“保护好慕记商行,你有这样巨大的力量。相信我,只要你在这里坐镇,那麽慕记商行就万无一失,否则你把我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沈雪君瞠目结舌,自己有这样巨大的力量?沈雪君自己怎麽不知道呢?那种力量到底是什麽?沈雪君没看到绝圣的老脸愤怒得扭成了一团,这就是楚千叶所说的巨大力量。
楚千叶让一部分罪徒带着负伤的同伴返回浩然宗,他则带着廖经行等十几个精锐高手向自己的家飞去。
家不存在了,那里只有奢侈的亭台楼阁,那不是家,有家人的时候才是家,否则只是不相干的建筑。
这里也没有楚千叶曾经的回忆,小时候那低矮的茅草房早已经消失,这里的建筑异常的陌生,对楚千叶没有丝毫的意义。
楚家的奢华房舍,在这乡村异常刺眼,那些相邻见到楚千叶他们到来,一个个仓皇躲避,躲避瘟神一样的敬而远之,楚家人在这里的名声烂大街了。他们再不为楚家出了一个修道人而骄傲,而是深深的厌倦,因此楚家变成了祸害。
楚千叶来到了一座新坟前,这就是他父亲的坟墓,这个出身乡野,目不识丁的农夫因为儿子而飞黄腾达,享受了锦衣玉食,呼奴唤婢的奢侈生活,也给他带来了杀身之祸。
楚千叶默默地跪坐在坟前,摆上祭品,然後把凛冽的美酒洒落在地上。小时候,楚千叶的父亲最喜欢的就是在一天疲惫的劳作之後,喝上两盅劣酒,那是他最享受的时光。
十年筑基成功,楚千叶回家探亲,那个时候父亲已经有了富贵人家的派头,喝的是珍藏的佳酿。
楚千叶宁愿父母依然过着清贫的日子,那个时候父亲和母亲不能说相敬如宾,起码也一家和睦。
随着楚千叶踏入修行之门,所有的一切全变了,因为有了两个小妾,母亲的地位一落千丈,父亲则变得令人感到异常陌生。
楚千叶努力想,甚至有些想不起父亲的容貌,曾经那张憨厚的农人脸庞,和那张骄横跋扈的脸颊无法融合在一起,让楚千叶迷惘了。
夕阳西下,楚千叶依然跪在那里,廖经行说道:“队主,出家无家,踏上了修行之门,尘缘就要斩断了。”
楚千叶声音乾涩地说道:“斩断?真的斩得断,还是故意不去理会?”
廖经行无言以对,修道人基本上全是在六七岁离开家门,从此开始慢慢修行之路。天分高的孩子,会在几年之後筑基成功,回家探亲之後便开始了更加漫长的修行。
楚千叶这样天分不高的孩子,十年才能筑基成功,十年,从一个懵懂的孩童变成了一个少年,小时候的记忆往往淡漠了。
筑基成功,便要真正拜师,从此留在师父的身边,师徒如父子,往往会相伴百年甚至更漫长的时光。而生身父母往往在几十年之後便要老去归於尘土,因此师徒的情谊比对父母更深。
楚千叶不知道别人如何,但是他忘不了爹娘,他冒着触怒师父的危险,提出了再次回家探亲,铁流情不满意,却依然答应了。
可是楚千叶为了修炼《摩诃无量寂灭心经》,耽误了冲击筑基八重。如果不是猎杀阴符宗的高手,凑巧救下了母亲,楚千叶将会抱恨终身。如果自己当时专心冲击筑基八重,他早就能够回家探亲了,说不定父亲就不会被害。
洪远炙说道:“队主,我说句难听的话,你的家人有些咎由自取,如果不是他们如此张扬,说不定阴符宗的人就不会找到他们。而且你也应该知道,他们横行乡里,已经变成了恶霸,死了也就死了。”
洪远炙说的还比较保守,没有直接抨击楚千叶的父亲,楚千叶的眉毛竖起来,洪远炙的话语深深刺痛了楚千叶。
廖经行看着站起来的楚千叶说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但是你不能因此而沉迷於自责之中,否则必然成为你修行上的障碍。你老子教导无妨,让两个混帐儿子为害乡里。我说句更难听的话,如果不是阴符宗的人下手,让你有了报仇的借口。说不定会有路见不平的修道人杀了你的父亲还有两个横行霸道的弟弟,那个时候你怎麽办?你有什麽资格去杀死为民除害的正义之士?”
廖经行为人正直,他杀人的时候心狠手辣,却绝不滥杀无辜,但是遇到败类也绝不心慈手软。因此他闯下了大祸,浩然宗依然庇护他,顶着诸多门派的压力,把廖经行打入了苦心洞,而不肯杀死他。
如果廖经行遇到横行乡里的败类,他一定会下手,不管恶霸一家有什麽背景,他知道楚千叶怒了,毕竟死去的是他的老父,但是事实就摆在这里,廖经行直言不讳。
楚千叶的指甲刺入了掌心,洪远炙和廖经行两个人说的话让楚千叶愤怒得恨不得掐死他们,可是楚千叶知道他们说的是事实。
从邻居们厌恶的眼神,楚千叶读懂了许多,他为了家人的所作所为而感动羞耻,洪远炙和廖经行偏偏在他的伤口撒了一把盐。
如果父亲没有被富贵蒙蔽了双眼,他就不会让母亲沦落到满身补丁的地步,说不定楚家的下人也不会穿那样的破烂衣服。
宠妾灭妻,这样的事情也能做出来,那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危害乡邻也不足为奇了,那是老来得子,还是宠爱的小妾所生,自然要娇惯异常。
幸好楚陈氏是楚千叶的亲娘,否则说不定母亲会沦落到什麽样的境地,楚千叶抿着嘴,对洪远炙躬身,洪远炙尴尬地说道:“我是不想让你有心结,所以说话难听了一些。”
廖经行毫不留情地说道:“难听也要说,日後队主说不定会成为下一代的掌门人,日後你会有自己的弟子,如果你依然不分是非,凭借个人感情行事,有可能出一群嚣张跋扈的混蛋弟子,让你陷入身败名裂的境地。”
楚千叶郑重抱拳行礼,廖经行嘴黑,却如同当头棒喝,让楚千叶心头的恼怒彻底消失了。
大义灭亲,这种话好说,真正能够做到的有几人?尤其是自己的至亲?如果上次回家探亲的时候,楚千叶能够让家人警醒,或许楚家就不会越来越跋扈。
楚千叶弹指,洒在地上的烈酒和黄纸剧烈燃烧起来,熊熊烈焰中,楚千叶郑重地磕了三个头说道:“爹,儿子不肖,不满您的所作所为。但是也不会让爹在天之灵不安,杀我父者,我必杀之。”
楚千叶说的是不肖,他不满意父亲的做法,自然不能模仿父亲的所作所为,更不能重蹈覆辙。
熊熊烈焰中,楚千叶冲天而起,向浩然宗飞去,楚千叶虽然是筑基七重,他的经脉比别人宽阔三倍,他比筑基巅峰的修道人真元更加充沛,让他驾驭飞剑的速度更快。
夜幕中楚千叶回到了浩然宗,值守山门的罗长亭迅速带着他前去回覆铁流情,另一部分罪徒返回来,楚千叶却回家祭奠老父,铁流情不希望节外生枝,命令罗长亭值守,遇到楚千叶尽快带回来。
正殿中没有外人,只有铁流情孤寂地坐在那里,罗长亭悄然退出去,并把殿门无声关闭。
铁流情看着楚千叶说道:“难为你了。”
铁流情担心楚千叶会冲动地寻找阴符宗的人报仇,见到楚千叶按照自己的吩咐赶回来,说明楚千叶没有贸然行事,这让铁流情很欣慰。
楚千叶跪在了铁流情面前说道:“弟子今天在家父坟前想了许多,经过廖经行和洪远炙的责骂,也想通了许多事情。”
铁流情把楚千叶搀扶起来说道:“为师打算和阴符宗全面开战,可惜秦楚帝国出面干涉,这个计划行不通了。”
楚千叶垂手站在师父身边说道:“弟子想得太简单,认为自己努力修行就足够了,可是家门不幸,他们已经成为了乡里的败类,经历了这次变故,也是好事,至少他们不会继续为恶了,但是父仇一定要报,请师父允诺。”
铁流情把楚千叶按在了侧面的座位上说道:“说过了,今後这就是你的座位,报仇的事情需要延缓。秦楚帝国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那就是五局残杀擂。”
楚千叶眯起眼睛,铁流情说道:“当初和阴符宗结怨,起因是他们不对,但是秦楚帝国认为我们的做法过於偏激,导致了不可挽回的局面。这个说法被师父骂回去了,谁敢伤我的徒弟,我就要让谁付出血的代价。”
楚千叶心头一暖,当时的情况阴符宗是受到了天妖宗的挑拨,但是阴符宗的莫宗师认输之後暗算楚千叶,导致铁流情暴怒,双方失去了回旋的余地。
铁流情太在意楚千叶这个弟子,否则他不至於失去了理智,当然铁流情不後悔,阴符宗有什麽了不起,伤了自己的徒弟,自然不能放过。
楚千叶问道:“五局残杀擂是什麽名堂?”
铁流情说道:“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化神期还有合体期,一共五个境界的擂台,从筑基期开始,每次派出一名弟子上擂台决战,生死不论,直到某一方承受不起惨重的损失认输为止。
五局三胜制,也就是说如果筑基期、金丹期还有元婴期的三局全部胜利,後面的擂台就不用进行了。
阴符宗如果输了,他们会交出全部的凶手任由我们处置,并让出十大门派的名头,让我们浩然宗直接上位。”
楚千叶的眼睛亮起来,筑基期的擂台,楚千叶一定要登上,他要让阴符宗的人有来无回,杀到他们不敢继续登上擂台。
铁流情郑重地看着楚千叶说道:“如果我们浩然宗输了,我们就要把你交出去。你怕不怕?”
楚千叶激动得肌肤战栗说道:“宗门为了弟子而浴血奋战,弟子有什麽脸面说怕?筑基期的擂台,弟子将独自守擂,杀到他们怕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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