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剑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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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剑风云录-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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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思索间,常遇春早已在府中转悠得不见身影。

    常遇春对“将军府”熟悉得很,径直往李祺住处快步行去,突然,他发现前面路边有间不起眼的小屋亮着灯,灯光似乎是故意地不太明亮。但是在这个静谧的深夜,似又显得那么地不协调。

    常遇春心有急事,已然顾不上考虑其他,正要路过那间小屋,突然听到屋内传来一个声音“我绝对不同意这样做!”

    声音急促、高亢并带着怒气。这是李善长的声音!

    常遇春一愣,又将身子倒退回来,目光朝那间屋子望去。

    这时,屋内又传出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事已至此,犹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常遇春心道:这分明是李善长弟弟李存义的声音。那天在京城大街上他和沈寒竹差点相撞,惹起事端之后,只知道他进了“将军府”,却再也没见到过他的身影,现在这么一个深夜突然出现在这里,又和兄长李善长争吵,不知所谓何事?

    屋内不再有人说话。

    常遇春也不及细想,走过去,大声道:“李兄不同意做什么事啊?”边说,边伸手推门。

    门并没有被推开,门居然是反锁的,常遇春心中也是大感意外。

    也许屋内之人再也想不到这么迟了外面居然会有外人经过,都缄默着不出声。

    常遇春心中装着急事,哪会想到这么多,见没有动静,使劲地敲起门来:“快开门,是我。”

    门终于被打开,里面果然是李善长和李存义兄弟二人。表情肃穆,似有千斤重担在身。

    李存义一见常遇春,似乎不太高兴,也不知道是还在生那天京城大街上的事情的气,还是因为半夜被打扰了生气。但见他冷冷地看着常遇春,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在外面的?”

    常遇春被他这样一问,心中也有些不快,于是只简短地回答了两个字:“刚来。”

    李善长见状,打圆场道:“常兄深夜来此,定有要事相商,莫不是府中下人犯困偷睡,都没来个礼貌相迎?”

    常遇春道:“哪里哪里,只是我确有急事相告,所以才擅闯进来了,希望李兄莫怪。”

    李善长忙道:“岂敢岂敢。”说完朝李存义使了一个眼色,道:“我跟常兄商量点事,你先去睡吧。”

    李存义鼻中“哼”了一声,出门而去。

    李善长见李存义走远,这才跟常遇春陪礼道:“我弟弟就那性子,常兄莫往心里去。”

    常遇春道:“自然不会。今夜这么急来,是因为沈寒竹。”

    李善长似并不意外,道:“他去你府上了?我就知道他会找上来。”

    常遇春道叹了口气道:“他人是来了,找的却不是我。”

    李善长心中也是一惊,道:“他找的是太子?”

    常遇春点头道:“没错,他要找的就是太子。”

    “他找到太子了?”

    “没有,我不让他见。”

    “他同意?”

    “他同意了,但留下了一句话。”

    “什么话?”

    “明天上午要太子去‘凯悦楼’见面。”

    “就这么一句话?”

    “对,就这么一句话。”

    “你有没有转达给太子?”

    “我直接上这里来了。”

    “那他人呢?”

    “说完就走了。”

    李善长深邃的目光望入了常遇春的眼里,他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这家伙胆儿挺大啊。”

    常遇春道:“李兄有主意了?”

    李善长拍了拍常遇春的肩,道:“常兄,你觉得现在谁最想要沈寒竹的命?”

    常遇春似有所悟地看着李善长,道:“李兄的意思是燕王朱棣?”

    李善长呵呵一笑,道:“碰到这样的事,有人会拿主意的时候,自己千万不要去拿主意。”

    常遇春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去转告燕王?”

    李善长道:“自然是现在。”

    常遇春道:“现在?万一惊扰了他的美梦,这罪名可也不小。”

    李善长道:“这么一个好消息,他可能做上一年的美梦都梦不到。”

    常遇春道:“我跑了上半夜,那下半夜就交给你跑了?”

    李善长忙道:“不,我认为我们一起去比较好。”

    常遇春没有反驳。

    牵马出府,各自一骑。

    夜风微凉,月亦凉。

    李善长本策缰在前,突然他放缓下来,与常遇春并肩,试探地道:“常兄,你可知我刚在屋内跟我那弟弟争执什么?”

    常遇春摇头道:“我只听到你说绝不同意这样做,至于因为什么事,并不知晓。”

    李善长闻言,突然仰天长啸一声,道:“还不是因为祺儿的婚事。”

    常遇春道:“这个确实比较头痛。”

    李善长道:“我有个权宜之计,不知道是否可行。”

    常遇春道:“说来听听?”

    李善长沉思了一下,道:“我想把听风送往天山瑶池宫。”

    “瞒着她?”

    “对,瞒着她。”

    “这样也行?”

    “听天由命!”

    “谁听天由命?”

    “都听天由命!”

    “你不怕听风回来后,知道真相的听风和公主生出什么祸端?”

    “也许到时又会有另一番场景!”

    对于这句话,常遇春不明白。

    也许马太急,风太大,是自己没听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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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情劫 二() 
常宁宁痴痴地望着沈寒竹远去的背影,许久。

    从未对一个男子如此动心,一向性格泼辣的她竟然浑身都是脉脉温情。可是自己的一腔柔情对方似是不知,回去后等待她的却是另外一个男的人怀抱。

    她开始可怜起自己来。

    一直渴望过着游历江湖、快意恩仇的写意生活,命运却将她安排成完全相反的方向。虽然上天赋予她的将会是锦罗玉带、万人敬仰的太子妃,可是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心中酸楚如同波浪层层涌起,满脑子都是沈寒竹阳光的笑容、潇洒的身姿,不由得喃喃自语:我们还会再见面么?

    月光透过云层,洒落下来,院子一片银色。

    月凉如水,心亦凉。

    常宁宁正黯然神伤,突然背后一件大衣披在了他的肩上。

    心中猛一警觉,悠悠转过身去。

    身后站着的是朱标,正微笑地看着她,目光中充满了关切。

    常宁宁心中顿感歉意,自己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但毕竟入宫为太子妃的事实已不能改变,此时见太子如此厚情,也不觉过意不去,于是轻轻一福,道:“谢太子殿下。”

    朱标赶紧上前扶起,道:“对我,何必多礼。”

    身体一接触,常宁宁脸上泛起红晕,不知道说什么好。

    朱标道:“夜已深,静站容易着凉,我们不妨边走边聊。”

    常宁宁应允:“嗯。”

    两人并肩前行,却各不答话,似都有满腹心事。

    终于还是朱标先开了口:“你为什么不说话?”

    常宁宁面对这个问题似有点紧张,居然语无伦次地回答道:“啊?没有!是!”

    朱标也很意外常宁宁这样说话,于是问道:“我问你话你为何如此慌乱?”

    常宁宁道:“不,没有。”

    “真的?”

    “是!”

    朱标叹了一口气,道:“那你告诉我,心中是不是还在想他?”

    常宁宁似被说中心思,低下头不语。

    朱标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沈寒竹?”

    常宁宁轻轻地答道:“确实对他有动心。”话一出口,她就觉得不妥,心中顿时忐忑不安。

    问她话的可是当今太子,而且还是她未来的夫君,自己这样回答,不仅会让太子脸上无光,甚至万一惹怒了太子,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没想到朱标竟然没有生气,而是语气平和地道:“我就喜欢你这样爱讲真话的女子。”

    常宁宁感激地看了朱标一眼。

    朱标又问道:“那你以后还会不会想他?”

    常宁宁沉思了一下,调皮地道:“以后嘛,不知道!”

    朱标故意道:“我有一种办法可以让你不想他。”

    常宁宁好奇地问道:“什么办法?”

    朱标道:“让他死!”

    常宁宁脸色大变,连忙道:“不成不成。”

    朱标道:“为何不成?”

    常宁宁眼珠一转,道:“人之所以会想另一个人,是因为见不到他。如果天天见面,谁还会想谁呢?”

    朱标道:“有那么一点道理。”

    常宁宁心中暗喜,但表面却不流露半分,他突然想起了沈寒竹的告诫,于是问朱标道:“你信不信刚才他的话?”

    朱标回答得很快:“不信。”

    常宁宁道:“我觉得还是防着点好。”

    朱标道:“也许他是一番好意,但我绝对相信我的兄弟。”

    大厅四角琉璃灯燃起,火光跳跃,印着三个人的脸。

    朱棣背负着双手,望着外边。

    李善长和常遇春两人站在他的身后,恭手而立。

    朱棣道:“沈寒竹真的这样说?”

    常遇春道:“他真的这样说。”

    朱棣道:“你确定你没听错?”

    常遇春道:“确实不会听错。”

    朱棣道:“那你们觉得沈寒竹约皇兄是为了什么目的?”

    常遇春偷偷看了李善长一眼,见李善长无动于衷,于是恭身道:“臣愚钝。臣不知。”

    朱棣道:“李大人,依你看呢?”

    李善长忙道:“臣也不知,但臣觉得沈寒竹此次约太子殿下前往‘凯悦楼’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事情,总不至于请太子殿下去喝酒吧?”

    朱棣道:“对,你说的很对!”

    李善长和常遇春对望了一眼,不明所以然。

    李善长怯怯地道:“臣斗胆问一句,燕王爷说的这很对是什么意思?”

    朱棣道:“沈寒竹就是请朱标去喝酒的。”

    常遇春不解地道:“这?这怎么可能?”

    朱棣哈哈大笑,道:“你们两个明天一大早就去请太子殿下,就说沈寒竹请他到‘凯悦楼’喝酒。”

    李善长道:“燕王爷的意思是?”

    朱棣道:“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常遇春道:“那如果太子不肯去呢?”

    朱棣道:“他一定会去。”

    “为什么?”

    朱棣哈哈大笑,走过去拍了一下常遇春的肩,道:“皇兄得到这个消息后一定会去找常姑娘,常姑娘一定会和皇兄一起去‘凯悦楼’!”

    常遇春听得心“怦怦”直跳。

    朱棣道:“就这么定了,你们俩位大人只做这件事,接下来的事,由我来安排。你们放心,我一定会让姓沈的有去无回。夜深了,都请回吧!”

    见朱棣这样样吩咐,两人自然不敢多说,乖乖退出府来。

    常遇春问李善长道:“燕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善长道:“他是想拿太子作诱饵抓捕沈寒竹。”

    常遇春道:“这代价也太大些了。”

    李善长道:“燕王是个聪明的人,他定然不会让太子受到任何闪失。”

    常遇春道:“那太子不去‘凯悦楼’岂非更好?”

    李善长道:“太子不去,沈寒竹也不会去。”

    常遇春道:“我现在担心太子去了,沈寒竹也不会去。”

    李善长一愣,问道:“你为什么这样想?”

    常遇春道:“燕王是个聪明人,沈寒竹一样是个聪明人。”

    李善长心中一动,道:“你是说像沈寒竹这么聪明的一个人,绝对不会找个地方等着我们去抓他?”

    “没错!”

    李善长眉头一锁,道:“事情好像变得复杂了。”

    “确实!”

    李善长若有所悟地道:“我们想到的,燕王一定也可以想到。”

    “一定是!”

    “那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如果聪明人跟聪明人合作呢?”

    “你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

    “好像不应该有。”

    “那沈寒竹这样做的目的?”

    “明天就有定论了。”

    “我现在倒非常希望沈寒竹明天可以出现在‘凯悦楼’!”

    “不是为了抓他?”

    李善长一字一句地道:“绝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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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情劫 三() 
旭日东升,晨光柔好。

    光线透过繁茂的枝叶洒在常遇春的身上。今日的他一身金衣,在阳光照耀下仿佛罩上了一层光环。

    他已站了很久,但精神却不错,像他这个年纪的人在长时间站立的情况下还能有这么好精神的人并不多。

    他选的地方也不错,在这里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凯悦楼”门外所发生的一切,而自己又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他就这么一直远远地望着,神色看上去很平淡,但眼神却相当警惕。

    李善长快步行来,老远就跟常遇春打招呼:“常兄又比我先到。”

    常遇春呵呵一笑,道:“总有人要先到。”

    李善长道:“常兄是不是站了好久?”

    常遇春道:“确实好久。”

    李善长认真地问道:“可发现有人进出?”

    “有!”

    “都是些什么人?”

    “一大早,我就看到南宫富出了店门。”

    “他去了哪里?”

    常遇春将手一摊,道:“我并不关心这个。”

    李善长略一沉思,道:“他是练武之人,也许是去练功了。”

    常遇春微微一笑,道:“也许!因为他是带着剑出去的。”

    李善长朝“凯悦楼“望了一眼,道:“店门没开,难道南宫富还没回来。”

    常遇春道:“不,他回来得很快。”

    李善长一愣,不解地道:“既然回来了为什么还把店门关着?难道不想做生意?”

    常遇春道:“店门是燕王关的。”

    李善长一惊,道:“他已经来了?”

    “是!”

    “一个人?”

    “一个人!”

    “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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