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剑南和赵羽婷两人在红梅渡口找了许多人打听青竹的下落,都摇头皆说没见此姑娘。几个时辰下来,赵剑南和赵羽婷心头慌乱,没了主意,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因为青竹乘坐的那艘船是当天最后一趟,到达丹桂渡口后,今天便停止了运行,不再返回。
听雪湖,一时之间,谣言四起,消息皆从丹桂渡口传来,有人说:“游船上有一对相爱的男女感情不和,女子便纵入湖中,后来,男子也跟着跳下。”
有人说,“男子是当地有名的章少爷,英俊冷傲,身份神秘,得不少姑娘青睐。今天,章少爷和两位小姐在游湖,正兴高采烈之际,一女子上了船。后章少爷和那女子一言不合,女子便跳了湖。”
听着这些谣传,赵剑南也不敢确定那跳湖的女子就是青竹。又担心青竹有可能是因为别的原因,被人掳了去。比如,十七公主身份暴露,首先遭殃的便是青竹。
而十七公主赵羽婷,不见青竹身影,早已慌了心神,瘫坐在岸边青石板凳上,哭道:“青竹,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要你去问那游船,我不该贪玩跑出宫来……陌生的江湖,陌生的规矩,自打我们出宫起,你就处处保护着我,生怕我受到一点伤害。青竹,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任性,你快回来,我不能没有你……”
赵剑南蹲下身子,对赵羽婷轻柔道:“好了,羽婷,别哭了。等青竹回来了,你对她多关心一点,两个人早点回宫去。好不好?”
赵羽婷泪眼朦胧,望着赵剑南,问:“剑南哥哥,我是不是很坏?我是不是很任性?这些年来,在皇宫,我孤身一人,势单力薄,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只有青竹陪着我,关心我,保护我,与我形影不离。其实,在我心里,我早把她当成了亲生姐妹……”
人人都羡慕皇宫的锦衣玉食,无边权力,可只有真正在里面生活了,才知又是另一番光景。这个中滋味,怕只有自己才能体会。
赵剑南此刻也是愧疚不已,赵羽婷此次踏入江湖,也是因为自己,现在连累了青竹,这让赵剑南也不知如何是好。
“好了,别哭了,哭了就不美了。”赵剑南温柔地抬衣袖为赵羽婷擦了擦眼泪,道:“我们去下个叫丹桂的渡口瞧瞧,游船从这儿出发,或许会停留在那儿。”
“好。”赵羽婷起了身,慌忙地大步向前走去。身后的赵剑南见此,不禁摇头叹道:“冰冷的皇宫,权力的诱惑,两位单纯的姑娘相依相伴。原来,公主与侍女之间,也有如此珍贵的情谊。”
第一百七十二章 钟灵毓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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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半个时辰,赵剑南和十七公主赵羽婷才到达那丹桂渡口,这时,却见渡口两个穿水绿衣服的姑娘神情着急,脚步乱窜,双眼不时四下张望,口中还念念有词:“这少爷到底是去了哪儿?怎么还不见回来?”此二人正是章棕的侍女钟秀和毓灵。
那毓灵颤声问:“钟秀,莫不是少爷在湖底真的遇上了那吃人的大鲨鱼,被……”
“休要胡说!”那钟秀眉头一皱,训斥道:“少爷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钟秀这些话也只是安慰自己,她说的一点底气都没有,连音色都在发抖。
这时,赵剑南走上前来,抱拳道:“姑娘,在下这厢有礼了!听姑娘们谈话,莫不是你家少爷失踪了?”
那毓灵打起精神,喜道:“是呀,公子是见到我家少爷了吗?”
赵剑南摇摇头道:“实不相瞒,在下的一个妹子也走失了,现在我们也在着急找她。”
毓灵忍不住问:“妹子?她在哪儿走失的?”
赵剑南说:“哦,大约快中午时分,我家妹子去到了那红梅渡口的游船之上,去向那船家打听游湖之事,可一去不回,到现在还不见人影。”
听着赵剑南说完,钟秀和毓灵的脸色越来越奇怪,内心也吃惊不已。她们打量了赵剑南和赵羽婷一番,却见赵羽婷此刻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神采全无。不过钟秀和毓灵猜测,赵剑南口中所说的妹子,应该就是与少爷章棕一起跳入湖中的野丫头。因为地点对了,红梅渡口;时间相符,快中午时分。
那毓灵脱口而出:“其实,我们在游船见过一个穿碧衣的姑娘……”突然,就见钟秀悄悄拉了毓灵一下,不着痕迹地朝她使了一个眼色,打断她的话语,接着道:“今天,我们在游船见到过一个碧衣姑娘,她大约三十多岁,带着珠钗玉环,应是哪家的小嫂子。”
当赵羽婷听到毓灵说“见到过穿碧衣的姑娘”时,她欣喜不已,可待听钟秀说完,又失落起来,颤声问:“姑娘确定……那碧衣姑娘真的三十多岁,且珠钗玉环,像是个小嫂子吗?”
“当然!”那毓灵答道。
“羽婷,我们再去前面看看罢。”赵剑南对赵羽婷说完,又转向那钟秀、毓灵行了个礼,道:“多谢两位姑娘。”
待赵剑南和赵羽婷一走远,毓灵就不解问:“钟秀,这两人的妹子可能就是与少爷一起跳湖的野丫头,你为什么要我隐瞒不告诉他们呢?”
钟秀叹声道:“少爷和那野丫头一起跳湖,现在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不论那丫头能不能安然回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对少爷来说,没有坏处。如果我们告诉这两人,那野丫头是和我们家少爷一起跳湖的,这两人还不烦死咱们?你瞧刚才那锦衣姑娘哭泣的样子,多狼狈。”
毓灵点点头,道:“是,还是钟秀想的周到。”
钟秀神情惆怅,望向遥远的天际,就见此刻天色已渐暗,岸边行人也越来越少。
钟秀喃声叹道:“说来也奇怪,少爷一向眼高于顶,视女人于无物,这次怎么会不顾一切跳入湖中去救一个野丫头呢?”
毓灵眉头紧皱,心头又担心起少爷章棕的安危。
而此刻,那无名低滩之上,青竹幽幽转醒,却见光线微弱,已是昏暗。青竹心下一惊,面色惊恐,慌忙地爬了起来。这时,身旁一道男声传来:“别怕,我在这儿!”正是章棕,他此刻就坐在那桂花树下。
听着章棕的声音,青竹心下狂跳,与他经历的事映在脑海。醒来时,自己衣服已穿好,想来定也是他帮着穿好的,青竹顿时羞红了脸。
青竹极不自在地望向湖水,却见那个方向一片黑暗,哪里还能分清东南西北。章棕道:“此刻天色已晚,湖底更是漆黑一片,我们只有等到明天早上才能出去……”
“不行!”青竹抢话道,却声音嘶哑,喉咙发干,轻声道:“晚上不回去,小姐会担心我的……”
章棕笑道:“你是害怕与我相处吧?”这时,就见章棕朝青竹走了过来。微弱的光,庞大的身躯,无形的压迫感,被他说中心思的不自在,青竹不禁身子蜷缩,向后移去。
章棕在青竹身旁坐下,展开大掌,却见是数朵桂花,清香随之袭来。章棕伸过手掌,道:“你应该饿了吧,来,吃些。”语气虽然很生硬,但声音中却夹杂着三分温柔。一个冷傲的人,如此待青竹,也实在不易。
“我不吃!”青竹侧过身去,内心有些惶恐不安,暗想:“不见我回去,小姐一定担心死了。也不知小姐现在怎么样了,幸好有赵公子陪着她。
章棕拿起两朵桂花塞进了嘴里,嚼了一阵,突然,伸手扣住了青竹的下颌,在她惊愕之际,低头覆上了她张口欲言的红唇。
桂花被传入口中,一阵轻痒,青竹双眼圆瞪,顿时羞红了脸,她退开身子,用手背擦了擦嘴,抬粉拳朝章棕打去。章棕得意地笑了几声,不在意身上落下的粉拳,伸出手掌,又将桂花递了过去。这次,青竹乖乖地吃了。经过一下午的折腾,青竹的确是饿极、累极。桂花下肚,清香入鼻,青竹的心情也平静了许多。
掌中最后剩下两朵桂花时,章棕拿在手中,一把拉近青竹,将桂花插在她的发间。但见她黑发高束,一根碧色带简单地挽着,不禁皱眉道:“世间哪有女子不爱美的,从今天起,我要你盘起长发,插上珠钗。”
青竹颤抖着双手去抚摸发间的花朵,幽幽道:“我只是个丫头,不需要……”
章棕双手搭在青竹的肩头,让她转向自己,深深地望着她,道:“从今天起,你是我章棕的女人,你不需要委屈你自己。”
青竹愕然地望着章棕,心头怦怦乱跳,后又猛然地推开了他,站起身,故作镇定道:“公子,你想多了,我们只是萍水相逢,出湖后,你我各有生活,各有各路。青竹此生的愿望就是保护好我家小姐,别的,不敢贪念。”
章棕一跃而起,冷着脸走向青竹。这时,却见青竹一挺七星宝剑,横在胸前,道:“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对你不客气了。”声音却有些瑟瑟发抖。
第一百七十三章 碧色玉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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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就听的章棕叫道:“你后面是什么?蛇!”
“啊!”青竹尖叫一声,慌忙地往章棕身前钻去。这时,却见章棕一脸坏笑,青竹顿时明白了他是骗自己的。青竹纤细的身子就要弹开,却被章棕一把拽在宽大的怀中,章棕冷声道:“低滩越来越暗,湖中鲨鱼凶残,水蛇也是剧毒。如果你不想死,今夜就好好呆着。”说着,拉着青竹,一起坐在了桂花树下,将她的身子牢牢圈在了手臂之中。
见章棕一脸严肃,青竹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这章棕时而冰冷,时而柔情,青竹不禁心被他牵引,到底他是个什么样的男子呢?
湖底阴寒,凉意侵袭,越来越暗的夜色,让青竹心头也害怕起来,她的身子不禁靠近了章棕几分,倚着他结实温暖的胸膛安然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道亮光将青竹唤醒。青竹睁开了眼,原来,是天亮了,将光线透入了低滩。青竹猛地坐起身,下意识地寻找着章棕,却见到他正蹲在湖边观察着湖水。
青竹突然感觉头上多了一样东西,伸手探去,发间不知何时却多了一支精美的玉钗,就见钗呈碧色,晶莹剔透,质地光泽。
青竹望了章棕一眼,想他定是昨夜插桂花之时,将玉钗一起插在了她发间。这时,却正好瞧见章棕向她这边望来。四目相对,青竹心攸地一惊,仓促别过眼去。这时,章棕走了过来,道:“你醒了!”
青竹问:“这是什么?”手中正拿着那支玉钗。
“碧玉钗啊,跟你的名字很配。昨日早上出门,我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竟在一玉饰店铺买来了这支玉钗。原来,冥冥之中,我们的相遇是注定的。注定这支钗的主人,就是你。”
青竹发怔地瞅着手中玉钗,心思惆怅。突然,章棕一把拉起青竹的手腕,道:“快走,湖水低沉,气息过盛,似要下雨,这低滩水位怕是要涨了。”
青竹一听,急忙跃起,两人来到湖水边,就要踏入水中。突然,青竹心头莫名地有些不舍,她回头望了望低滩一眼,那棵桂花树还在飘着清香,那松软的地上还依稀映出她和章棕的身形印痕。在这里,她与一个陌生男子一起度过了一天一夜,她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第一次给这个男子,有宁静、恐惧、也有那莫名的幸福感,这是她此生从未有过的日子。
章棕手指不觉轻移,扣住了青竹的十指,柔声道:“走吧,如果你喜欢,我们去外面建一个属于我们的低滩。”
青竹睁着双眼,愣愣地望着眼前这个冷傲俊美的男子,出湖之后,她与他便是陌路,这无名低滩,这桂花飘香,还有这碧玉钗,都会是梦一场。她是当今十七公主的贴身侍女,那么,他又是谁?
青竹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是谁?”那章棕先是一愣,显然,是没想到青竹会有此一问。后缓缓地松开了青竹的手,神情僵硬,没有说话。
青竹微微一笑,有点苦涩,随后头也不回地踏入了湖水中。
“青青!”章棕脱口叫道,大步跟上,这时,青竹早已游去。章棕慌忙地跳入湖中,水花溅起,迷人双眼。
这次还算幸运,没遇到大鲨鱼,大约游了半个时辰,章棕拉着青竹往一渡口划去,正是丹桂渡口。
章棕和青竹先后跃出水面,湖边早有人翘首以待,正是章棕的两位侍女钟秀和毓灵。
一见到章棕,那钟秀大喜道:“少爷,谢天谢地,你总算是回来了。”
章棕拉出神情有些疲倦的青竹,朗道:“毓灵,快把我披风取来!”
“是,少爷!”
长时间在水中浸泡,体力的消耗,青竹确实有些乏了。早上的听雪湖,寒风刺骨,青竹不禁打了个喷嚏。就见她头发滴水,全身湿透,脸色苍白,嘴唇青紫,纤细的身子在风中摇曳,样子我见犹怜,楚楚动人。
章棕接过毓灵恭敬呈上的披风,在两位侍女的惊讶之下,章棕把棕色织锦披风轻柔地为青竹披上,拉过她的双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掌中,希望给她一些温暖。章棕双眼温柔,轻声问:“好些了吗?”
见到如此体贴温柔的少爷,钟秀眼中满是愕然,也有些妒忌,她怒目瞪着青竹,脸色难看极了。
这时,却见青竹缩回了手,身子也退后了几步,没领章棕这份恩情。却因为身上披风曳地,脚跟踩在了底边,突然,青竹惊呼一声,身子往后仰去。
章棕见状,身形一晃,已掠至青竹身后,双臂一展,将她纤细的身子搂在怀中,轻声斥责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虽是斥责,却难掩话语中的疼惜。
青竹睁着双眼,惊魂未定地望着章棕,气息不稳,道:“谢谢……”
这时,又一声惊呼,是一旁的侍女钟秀发出的。见到眼前如此亲密的男女,她怎么也想不到,男子竟是平日冷冰冰的少爷。而毓灵,则是惊的下颌都快掉下来。
钟秀惊呼:“少爷……”
章棕头也没回,淡淡地扯出一句:“有事?”
钟秀恭敬道:“昨日下午,阿常来传话,说主上急召,要少爷立刻回去。”
瞬间,章棕脸色攸变,神情冷峻,眉宇寒森,环抱青竹的双手也垂落下来,退后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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