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京弘话还未说完,阿楚抢声问:“公子,或许什么?”
张京弘应道:“凶手太狡猾,或许那些侍卫和丫环根本就没察觉到什么,根本就没有什么重要的线索。你说,他们怎么帮我们呢,说不好乱说了话,透露了什么信息,反遭到暗中凶手的恨意杀害。”
阿楚恍然大悟:“原来这些丫环和侍卫是特意和我们躲猫猫,知道线索的不敢说;不知道线索的没什么说;知道部分线索的,即使是说了,对案情起不了多大作用,反惹得自己一身骚,也选择干脆不说。难怪我询问了他们半天,没问到一句有用的话。”
张京弘道:“理就是这个理,但越是问不到什么线索,才越是可疑,说明这个凶手在员外府有些势力抑或是有些能耐。”
阿楚忧心道:“公子,那怎么办?”
张京弘简洁又清晰地将自己洒下的钓鱼的谎说了一遍,就是他的朋友有灵丹妙药,能救活李员外那些话。阿楚听了,精神大振,拍案道:“公子果真是聪明,想不到这么快便有了引蛇出洞的办法。”
张京弘面色依旧沉重,道:“人多口杂的员外府,李员外还是死了,还巧妙地嫁祸给了李嫂,这凶手的能力不可小视,所以我们不可大意。”
阿楚问:“公子,阿蜇大夫有嫌疑,也不排除其他人作案的可能,要不属下这就去将此事传开一下,什么灵丹妙药能救活老爷,老爷便能指认凶手,将凶手绳之以法。如此,公子再暗中观察大家的反应。”
张京弘点头道:“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切记,要不露痕迹,不能说的太明显。当然,可以说的恐怖些,比如老爷一醒来,会将凶手报官,将凶手五马分尸,如此一阵慌乱的情况,真凶稳不住,稍露马脚,对我们来说,或许还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阿楚应答:“是,公子,阿楚记下了。阿楚将询问之事办砸了,这传开的事,一定细心去做。”
张京弘微微颔首,眉头拧起,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他在暗暗祈祷着,事情能如所想的方向发展下去,只有这样,才能救下无辜的李嫂。
阿楚忽而道:“公子,我刚才听到丫环们在说,一个身子虚弱的老人带着两个哭哭啼啼的孩子,在李府外,不敢进来,也未回去,好像是李嫂的父亲和孩子。公子,我们要做些什么吗?”
张京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李嫂的孩子还小,不要让他们卷入员外府的是非。刚才灵丹妙药之事已出,你我已成了幕后真凶关注的焦点,此时我们不宜去见那老人和孩子。待会你去跟李嫂说一声,李府情况复杂,老人和孩子不宜卷入,让他们回家去吧,我们不会坐视不理,我们不放弃,直至揪出凶手,还李嫂清白。”
阿楚身子一立,神情肃谨,恭敬应道:“是,公子,属下这就去办。”
望着阿楚慌乱出去忙碌的背影,张京弘在心头郑重道:“李嫂,你放心吧,我们会竭尽全力,不会让无辜之人蒙冤而死,我张京弘发誓。凶手,你也别得意,一法不成再生一法,天网恢恢,正义永存,我就不信你杀了人还能有好运,通过嫁祸逍遥法外。”
第七百三十七章 凶手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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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星光寥寥,诡秘寂静,虫鸣低吟,凄风呼啸,阴气缕缕,恐怖萧森。
厢房里,李员外静静地躺在床头,面色死灰,毫无生气。守护在床边已久的夫人江美婕正打着瞌睡,困倦乏容,双眼浮肿,体力明显有些不支。门外,守护的两个侍卫也已起鼾声,倚着门柱睡着了。他们站了许久的哨,白天又忙碌着,这漫漫长夜,倦意深浓,他们没撑住,还是睡了。
也就在这寂静之时,一条黑色人影突然窜出,当他行至门口,袖口便洒出了一团白烟。那两名侍卫立刻闷哼一声,头歪了过去,没有了呼吸。
这黑衣人脸蒙黑巾,露出一双犀利精明的眼睛,年纪在三十多岁,他步子有稍许的颤抖,但还是义无反顾地直往前走。又倏地,左手一挥,朝江美婕洒出一团白烟,立刻,她也昏迷了过去。
黑衣男子望了李员外一眼,暗暗冷声道:“李员外,蕙兰仙子医术精湛,天下闻名,我不能给你一丝机会,吃下她徒弟的灵丹妙药。你活过来了,便是我的死期,所以……唯有将你的头颅割下,这样你才永无生活的机会。”
陡然间,黑衣男子右腕一翻,一把锋利的匕首晃出,猛地朝李员外的脖颈刺去。血流成河,身子分家,这是男子想象的画面,他目射凶光,眼底泛红,青面獠牙,满身煞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刀光一闪,一条人影破窗而入,竟是阿楚挥着大刀挡来。“嘎!”的一声,黑衣人手中匕首落地,他惊恐地望向来人,颤声道:“阿楚,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然是来抓你这个杀人凶手!”阿楚没有应答,说这话的是从门外走进来的张京弘。他仪态凛然,面色冷峻,身后跟着一群侍卫丫环,蜂窝而入。当然,李嫂也被绑着手脚来了。
黑衣男子已被一群人团团围住,他牙关颤抖,身子哆嗦,左手已缓缓举起。张京弘忽而朗道:“白烟洒出,大家屏住呼吸,他身上有迷药,但是分量有限,不足为惧。李员外死的凄惨,杀人凶手就在此,若此时不将他抓住,在场任何一个人的下场都有可能像李员外一样,遭到凶手的残害。”
张京弘如此一说,听到迷药时,大家先是怯意,但听到日后可能出现的惨烈情况,众人也情绪高涨,都想抓住凶手,毕竟谁都不想提心吊胆,诚惶诚恐过日子。
黑衣男子紧紧瞪着他,恶狠狠道:“张京弘,你别逼人太甚。”阿楚屏住呼吸,身子一纵,已将黑衣男子扑倒在地。他喊道:“快,大家快来帮忙。”
侍卫们七手八脚,已将男子双手双脚按住,有人扯下了男子脸上的黑色面巾,现出一张熟悉的脸来,正是阿蜇大夫。
“怎么会是你,阿蜇大夫?”
“阿蜇为什么要杀老爷呀?”
众人议论纷纷间,江美婕醒了过来,她的站起,也令阿蜇惊讶。见到黑衣人是阿蜇,江美婕也是一阵错愕。彼此相视一眼,双方不可置信,她喃喃道:“阿蜇,怎么会是你……当京弘公子跟我说,今夜凶手会现身,我只需屏住呼吸,假装昏过去,一切就能水落石出。先前,我还将信将疑,但刚才看到你挥着匕首刺向老爷,我真的吓到了。阿蜇……你为什么要杀老爷?”
江美婕话语都在颤抖,眼中太多的震惊与茫然,矛盾与挣扎,但她不得不面对现实。阿蜇瞪向张京弘,阴狠道:“张京弘,都是你坏了我的好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阿楚一把将他提起,喝道:“阿楚,你起歹心,残忍地伤害了李员外,我家公子只是伸张正义,挽救无辜的李嫂,做了该做之事,你个杀人凶手,人人得而诛之,你有什么好抱怨的。”
江美婕哽咽道:“阿蜇,老爷待不薄,你为什么要杀害老爷?”
阿蜇冷道:“张京弘,你说我杀了老爷,你有什么证据?”
张京弘扫了他一眼,凛道:“地上的匕首就是最好的证据,与李员外胸前伤口吻合,要叫人来验证吗?”
阿蜇面色一黯,却道:“一把普通的匕首,街市多的是,人人都买得起,人人都可以拥有。”
阿楚叫着:“这三更半夜的,你持着匕首来员外房间做什么?我家公子说了,灵丹妙药一到,员外便可救醒,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想毁了李员外的身子,让他永无生还的机会。”
江美婕眼泪滚落,问道:“阿蜇,真的是你杀了老爷?”
阿楚身子被人按着,勉强站立,应答:“夫人,是他们冤枉我的,都是这张京弘胡说八道。”他甩了甩身子,挣扎着,朝侍卫们嚷着:“我平日待你们怎么样,快放了我!”
一高个侍卫低下了头,畏畏缩缩,不知如何作答。张京弘朗道:“据我所知,阿蜇有一处宅子,离此不远,你们可以去搜他的房间,那里应该安放了许多金银珠宝,当然还有金条,李员外毕生的钱财都偷偷搬到了宅子。”
顿时,众人惊呼,立刻,侍卫领头带着数人去了阿蜇的宅子。众人举着火把,在张京弘的指引下来到了院子里,他道出了花盆底下藏金的秘密。当然,院子里,卧房里,那儿空空如也,众人和张京弘一样,只看到遗漏的一根金条和一颗白珍珠。
“想不到老爷的金库就在这花盆底,张京弘说的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卧房里,两个花盆边,江美婕拿着那一根沾满泥沙的金条,颤声道:“我竟不知老爷将金条收藏在了这里,难怪老爷从不允许大家碰这花朵,原来是如此。可是京弘公子,老爷生病期间,是李嫂在照料这些花朵,花盆底下收藏金银,也只有她知道的可能性大,这里面的金条是不是她拿走了?”
立刻有侍卫应着:“对呀,夫人这话有礼。”
张京弘应道:“这简单,公平起见,你们几人也可去李嫂家搜一搜。但我要提醒你们,动静不要太大,不要吓到了屋内生病的老人和弱小的孩子。”
第七百三十八章 沉冤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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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们疑惑地望向江美婕,她点头道:“就如京弘公子所言,动静不要太大,但要查仔细了。”
“是!”立刻有几名侍卫抢出,离开了房间。他们没走多久,去阿蜇家搜查的几名侍卫回来了。在大家的诧异声中,他们抬着一个沉甸甸的木箱子走了进来,当盖子打开,金光闪闪,众人惊呼,这木箱里装满了金银珠宝,还有那根根金条。
江美婕身子往后跌去,站立不住,在丫环的搀扶下走了过来,拿起那金条,竟还有泥沙沾在上面,就和她手中那根一样,显然是出自同一个花盆底下。
立刻,有领头侍卫嚷着:“阿蜇,这些钱你怎么解释?”
阿蜇冷声道:“不错,是我杀了员外,可是他该死,他一把年纪,娶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还有个听话懂事的儿子,坐拥金山,吃喝不愁,如此糟老头,他本就该死。”
江美婕泪眼朦胧,道:“阿蜇,我不许你如此说老爷,他前半生努力经营,靠着诚信和货物精美的质量才有了今天的家底。他除了一丁点好运气,这些都是他用勤劳的汗水挣来的。还有,以前遇到贫穷的人家,老爷还会施舍钱财,施舍食物和棉被。老爷今日所得一切,得之有道,你凭什么这么说他?”
“是吗?”阿蜇冷笑了一声,突然,袖口一翻,一团黑烟洒出,立刻弥漫四周。他猛地甩开侍卫的按压,扑向了张京弘和李嫂,阴狠嚷着:“张京弘,李嫂,去死吧,若不是你们,我也不会有这样的下场,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
突如其来的变节,众人惊慌失措,尖叫着,躲避着,往外窜去,霎时间乱成了一团。黑烟呛鼻,立刻,离阿蜇最近的侍卫口吐淤血,栽倒在地,永远死去。张京弘和李嫂不会武功,一人被阿蜇拉住了一只手臂,人群逃窜时,哪还有他们离开的空隙。
见此,李嫂瞪大了双眼,用尽全部的力气,一把将张京弘推开,口中喊着:“京弘公子,谢谢你为我沉冤得雪,我不想连累你,这是我最后能报答你的。”
“李嫂!”张京弘的身子随着众人往房外窜去,他呐喊着,回身望去时,李嫂已口吐淤血,脸带微笑砰然倒地。当然,阿蜇也自食恶果,瞪眼死去。
时间就这样停止了,寒风吹拂,众人惊嘘长叹。阿楚也解释了,李员外死去已久,世间根本就没有什么灵丹妙药可以救活他,这一切只是张京弘引蛇出洞的计划。
江美婕像丢了魂一样,喃喃自语:“老爷,都是我的错,我没有珍惜我们的夫妻情分,没有守护好这个家。是我的错,我太过信任于阿蜇,但是老爷,我与他是清白的。为此,我们争吵过,我们都听不进解释,是我的错,才有了今日的悲剧。”
张京弘说道:“夫人,据我了解,其实员外的病并没有多严重,只是阿蜇来了府中以后,才出现了嗜睡的症状,其实阿蜇早已起了贼心,或许占有李员外的一切,才是他当初进府的真正原因。”
江美婕抱头痛哭,悔恨着,自责着:“是我的错,我太大意了,我作为他的夫人,竟没有你一个外人了解老爷的情况。”
阿楚道:“其实要知道这些并不难,只需平时生活多用点心。”张京弘暗暗地拉了拉阿楚的衣袖,江美婕已经很痛苦了,这些就不必再说下去了。
阿楚会意,转向李嫂道:“李嫂真是可怜,就这么撒手丢下一个生病的老人和两个孩子,这要如何是好?”
张京弘眼眶红润,喃喃道:“李嫂都是因为救我而死,阿楚,把我们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送去给李嫂家。另外,准备笔墨,我要休书回家,让我爹给我一些钱财,我要在这里请一个妇人,照顾李嫂的孩子,直至他们长大成人。”
“是,公子。”阿楚就要离去。江美婕唤道:“不必了,阿楚。这一切都是我李府造成的罪孽,理应由我李府来当,若不是京弘公子,李嫂在清晨便已蒙冤被处死了。我江美婕对着李嫂的尸首发誓,李嫂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李嫂的父亲就是我的父亲,我一定会尽我的全力去照顾他们,直至他们长大成人。”
闻言,在场人对江美婕投以赞佩的目光,她坚定的眼神,肃谨的神色,晶莹的泪花自然不像在说假话。
那领头侍卫动容地嚷道:“夫人放心,属下等一定尽心尽力辅佐夫人和小少爷。”
立刻,侍卫和丫环们附和着:“属下等一定尽心尽力辅佐夫人和小少爷。”
“好好!”江美婕含泪笑了,张京弘凝重地脸色也稍稍舒展。他没有留意的是,此时屋外,不知何时,来了几人,为首的威凛之人正是钟幽幽。
钟幽幽来多久了,屋内没人知道,看到这里,凶案算是结束了。对于张京弘的表现,钟幽幽似乎很满意,低吟着:“张京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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