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问道:“公子,那我们现在怎么打算?该怎么才能引出隐藏暗处的凶手?”张京弘略思索了一下,应道:“按照原计划,你去询问侍卫和丫环,我去会一会这江美婕和阿蜇。切记,花盆的事不要走漏了风声。”
李嫂也含泪点了点头道:“京弘公子放心,我一定会配合你们的。老爷枉死,凶手逍遥法外,老爷的冤情就拜托二位了……”她颤颤巍巍地伏地拜着,张京弘叹了一声,扶起她,拍了拍她的肩头,无言安慰了一声,便与阿楚一起离开、又各自分开忙去了。
张京弘经过院子时,那里有一名侍卫守护。他便拿起水勺瓢了水,假装给花儿浇灌,来到几株花盆前。这院顶有瓦梁遮掩,四周阳光照射,很是充足,这花儿娇美,迎风招展,香气袭人。
张京弘趁侍卫背对着自己时,悄悄搬开了一盆花,底部依旧是较深,一层干泥土遮掩。与张京弘猜想的一样,花盆底就是李员外的藏金库,因为张京弘从里捞出了一串细小晶莹的白珍珠。
显然,又是凶手拿走钱财时匆忙间留下的。望着这深深的花盆底,望着手中这珍珠,张京弘百感交集,他在想,金银珠宝到底是什么?他知道,这句话问一百个人会有一百种回答,而对于李员外来说,金银珠宝就是他的命,他生活有悲凉的命。
张京弘心情郁闷地将白珍珠放回了原地,又小心翼翼地将花盆移回了原位,他脚步沉重,从院子来到了东厢,也就是此时江美婕所在的地方。
在门外,就断断续续听的江美婕的低泣声:“老爷,你怎么会死的这么惨,都是我的错,在你生前没有给过你好脸色……”
依稀还传来阿蜇的宽慰声:“美婕,别哭了,老爷在天有灵,也绝对不会希望看见你如此伤心难过……”
“阿蜇……都是我对不起老爷……”
阿蜇哄劝道:“美婕,以后我会代替老爷,好好疼惜你的……”
阿蜇的声音很微弱,张京弘凝起耳朵,正想听清楚些。也就在这时,一位丫环从不远处疾步而来,朝他施了施礼,道:“京弘公子,你是要去见夫人么,奴婢这就去为公子传话。”这丫环本在厢房前守候,刚才是离开一小会。张京弘似乎嗅到她身上一股淡淡的臭味,想必是去了茅厕而回。
“好!”在丫环刚要转身,张京弘又陡然唤住了她:“姑娘,我能问你个事么?”
丫环步子停顿,点了点头。张京弘低声问:“夫人此刻厢房中可是来了什么客人?大概有几位?”
丫环一愣,如实应答:“此时没有什么客人,厢房中此刻就夫人和阿蜇大夫两个呀。”张京弘微微颔首,问:“你应该是长期侍奉夫人的吧?那你应该知道,夫人和阿蜇平时关系怎么样?”
“这……”丫环欲言又止,低下头去,上牙咬了咬下唇,双手不安地揪着衣角。
张京弘凛道:“姑娘,你家老爷已死,李嫂却不是真凶,幕后凶手到底是谁,凶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会不会杀了一个又杀一个,这些,都有待去查证,任何线索都是关键,你明白么?所以,为了尽快揪出凶手,为了自己不受到凶手伤害,你应该配合我们,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张京弘神情认真阴暗,语气坚定冷漠,不像在开玩笑,丫环听了既是害怕,又是惊慌。丫环脸色苍白道:“凶手真的还会杀人么?我说,求你别告诉夫人……其实,阿蜇时常独自来这厢房见夫人,有时两人在房内一呆便是半天,里面还不时传出欢声笑语。”
张京弘问道:“难道李员外都不管这些么?”丫环哆嗦着应答:“老爷长年嗜睡在床,就是想管也是有心无力。待他醒来,也是昏昏沉沉,精神不佳。”
张京弘忙追问着:“李员外嗜睡在床、精神不佳,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因为激动,脸有些泛红,言语过急,眼神犀利,气势逼人。见此,丫环吓的“扑通”跪地,抖声道:“有一年多了,老爷以前从不会如此的。其他大夫也说了,可能是老爷上了年纪,才会如此,尽量多休息便好。他们还开了一些药,老爷服下,但并没有多大的效果。”
丫环的说话声惊到了房内的江美婕,就听的她扬声道:“是谁在外面喧哗?”闻得此言,丫环惊慌失措。
张京弘赶忙拉起丫环,低声道:“快起来,姑娘,若想保命,刚才我与你说的,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你明白么?”丫环还来不及点头应答,张京弘便上了台阶,往厢房内走去。
一会功夫,阿蜇也已快步出了门来,见到来人是张京弘,他眼神中有些意外,道:“原来是京弘公子……请!”
“多谢!”张京弘冷冷地扫了阿蜇一眼,回答的也甚是僵硬。待张京弘进了房,就见江美婕还在抹眼泪,他开门见山直入主题,说道:“夫人,我此次来是有几句话想问夫人和阿蜇大夫,还望二位能如实相告,配合我一起尽快找出杀害李员外的凶手。”
阿蜇神色一紧,莫名的紧张起来,但还是淡淡道:“你想问我什么呢?老爷的死,是李嫂所为,铁证如山,我除了尽心帮助夫人打理后事,还能帮你些什么呢?”
第七百三十五章 丹药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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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京弘自顾自在江美婕对面的一张椅子坐下,望着她,观察着她的反应,口中道:“夫人,其实问题很简单。我就是想问问李嫂她平时干活怎么样?她是不是以前受过什么伤?”
江美婕一愣,但还是如实应答:“对,听李嫂曾经说起,小时候她去山上砍柴,不小心跌倒,右手受了伤,一直没有痊愈。所以,她一直改用左手干活,但还算勤劳利索,并没有因为是左手而误事。”
江美婕的话,无疑给张京弘拨开了心头的重重疑雾,他已经彻底相信李嫂,相信李嫂真诚的言语。那么,丫环的话,是真的吗?
张京弘微微颔首,转向阿蜇道:“阿蜇大夫,自你来了员外府,李员外待你如何?”张京弘紧紧注视着阿蜇的脸,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惊讶,阿蜇稍低下头去,愕然道:“你就问我这么简单的问题?”
“当然!”张京弘淡淡笑道:“我还没有什么线索,只能随便问问,不过,这个问题简单吗?怎么我看着大夫你神情紧绷,好似问题很难的样子。”
比起张京弘的气定神闲、淡然浅笑,阿蜇眼神闪烁,满脸不安,相比较起来却是相差颇大。阿蜇清了清嗓子,应道:“怎么会,老爷待阿蜇很好,他给阿蜇提供了丰厚的月奉,舒适的居住环境,这比起我自己曾经开药铺,从早忙到晚,不知好了多少。”
张京弘说道:“看来阿蜇大夫对李员外是心存感激的,不错!”他忽而又转向江美婕说道:“夫人,如果上天再给你一次机会,让李员外活过来,夫人会高兴么?”
“什么,老爷还能醒来?”
“你是说老爷还能活过来?”
张京弘话语一出,江美婕和阿蜇几乎是同时诧异地问出声,尤其是后者,一惊一乍,他几乎要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阿蜇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收了收情绪,疑声道:“京弘公子是说……老爷真能活过来?”一旁的江美婕也热切好奇地望向张京弘。
张京弘应道:“不错,我仔细看了老爷的伤口,他是今早才被杀的,血液有余温。我有个朋友,医术绝顶,师承于蕙兰仙子,她有丹药,可以让人起死回生,所以,我才来与夫人商量,要不要一试。因为我不确定这丹药对李员外有没有效果。”
“要,当然要试。”
“既然没有效果,那为何要这么麻烦去试呢!”
又几乎是同时,江美婕和阿蜇都迫不及待地给出了答案。张京弘一听,心头暗暗欢喜,嘴角不着痕迹地勾起一抹笑。
而此时的阿蜇却手忙脚乱,抓耳挠腮,额头还冒出了冷汗。作为一个大夫,他一定听过蕙兰仙子的名号,她徒弟的丹药能让人起死回生,显然他是深信不疑的。就算偏远村落的阿蜇没听过蕙兰仙子,但张京弘认真的表情不像在骗人,阿蜇显然是信了、并且慌了。
就听的江美婕问着:“京弘公子,要怎么救老爷,你能告诉我么?不管有多渺小的机会,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只要老爷能醒,我都愿意一试。”
“好好,的确好!”张京弘对江美婕微微颔首,半赞半答,却面朝阿蜇道:“可李员外要是一醒来,便能亲自指认杀人凶手是谁了……不对,瞧我糊涂的,要是李员外活过来了,便没有杀人凶手之说。只是不知道,李员外醒来……他会怎么对付这杀人凶手?是将凶手抓去见官,还是将凶手凌迟处死?”
“砰!”的一声,阿蜇双手一抖,手中茶杯坠落,水花四溅。他青白着脸,慌慌张张,低身去捡碎片,说道:“哦,我太不小心了,你们接着聊。”他又猛地缩回了手,慌乱下,碎片划破了他的手指。但隐隐忍着痛,未发出声来。
“阿蜇,看着点,别伤着了自己。”江美婕宽慰了一句,又转向张京弘问:“京弘公子,你那位朋友可在附近,我们要怎么才能得到丹药呢?”
张京弘应道:“夫人,丹药的事你不用操心,三日之内,自会送到。京弘唯一要交代夫人的是,一定要保护好李员外的身子,不能让他再受一丁点损伤。否则那时,身子被毁,就算是有灵丹妙药,神仙下凡,也救不回员外了。”他这话掷地有声,像是故意说给在场两人听到。
江美婕忙不迭应道:“当然当然,我一定守护好老爷的身子,我现在就去。”说着,起了身,而一旁的阿蜇却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
张京弘没再停留,又交代了两句,便告辞离去了。虽然他已知道阿蜇有很大的嫌疑,但终究是没有证据,他快步向客房走去,想早些与阿楚汇合,想知道他向府中侍卫丫环打听的怎么样了,更祈祷他有些收获。
而此时,另一处,阿楚正在向一娇俏丫环细心询问,“姑娘,你能说说阿蜇大夫在你心目中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丫环狡黠一笑,见阿楚憨厚,便起了耍弄之心,应道:“阿蜇大夫人很好呀,对大家也好,他不可能杀老爷的。我倒是觉得有一个人很可疑,你可以多了解了解她。”
阿楚忙问:“谁?姑娘你说。”
“李嫂呀,她家境贫寒,视财如命,当时她又出现在凶案现场,不是她杀了老爷还有谁?”这丫环说着,便身旁的丫环笑了起来。
这些丫环一个个被阿楚问烦了,应了的也都是一些重复的话,没应的,干脆说不知道。老爷已死,江美婕和张京弘又不在现场,呆愣的阿楚问话,大家自然是懒的真心回答。再说,李嫂已经被认定是凶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都希望快些将她处置,让这些外来人快些离开。所以,都不想为李嫂申冤,有得干脆隐瞒,装作一问三不知。
这娇俏丫环嘲笑,大家也跟着起哄,阿楚也算是明白过来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多问,走向下一处房间,去问另一些丫环。
第七百三十六章 天网恢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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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情此景,全被不远处的钟幽幽几人看在眼里,她冷声道:“这张京弘看着有几分聪明,他身边的阿楚怎地这副呆瓜样?”
阿电恭敬道:“教主,阿楚心性简单,教主何不用**幽香一试?或许能探出张京弘的身份和来历,如此,教主也不需在此耗费时间去了解。”
“好主意!”钟幽幽眼神泛光,凛道:“施展**幽香需要耗费一些内力,此时人多口杂,本座不喜被打扰。待案子一了,离开了李府,路上再下手。”
一旁的阿梅听了此话,心下一怔,她不记得了以往在殷魂教的记忆,根据她这些日子的观察,她应该是被钟幽幽施了**幽香。阿梅没法子知道这邪功有多厉害,该怎样克制,但她还是很想多了解一些**幽香。因为这样,才能了解她自身中**幽香的情况。
就听的阿雷建议道:“教主,要不属下去杀了李嫂,让此事快些了结?”
钟幽幽冷冷地扫了阿雷一眼,便往回走去。阿雷哆嗦了一下,噤若寒蝉,不再言语。
阿电低声朝阿雷道:“姓李的一匕首致命,张京弘保下要被处置的李嫂,说一天时间揪出凶手,教主之所以不让我们出手,是想看看这张京弘到底有几斤几两。教主向来重视人才,你是知道的,就像她……一个中原女子,阴魂不散的余孽,就算你我再不喜欢,教主也愣是把她留在了身边。”
说这话时,阿电不着痕迹地瞪了瞪阿梅。阿雷会意,面露厌恶,赞同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阿梅不聋不哑,自然听到了这些,她脸有委屈,又无可奈何。她一不能逃离钟幽幽,二不能动手教训阿电,一些小事她忍忍就算了,不想把它扯大,闹的僵硬。
走在末尾的阿雨宽慰道:“阿梅,你别介意,她们都是直率之人,说话虽难听了些,但没有恶意的。”
“阿雨,我知道,我没事的。”阿梅亲昵地拉紧了阿雨的手,淡淡笑了笑,掩饰着内心的愁绪。在整个幽香教,也就阿雨待她好些,阿梅是心存感激的。
客房里,张京弘终于将阿楚等了回来,可见他一脸沮丧的模样,张京弘不用问,也大致知道了结果。
阿楚耷拉着脑袋,怯声说:“公子,都是阿楚无能,没问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还白白耽误了时间,已快近黄昏,明天晌午便是我们最后的期限,属下担心李嫂……”
张京弘道:“算了,这种结果能预想的到,员外一死,大家人心惶惶,还因此来了我们这许多的外人。设身处地一想,谁不想事情快些了结,大家好落个安静。而我们的出现,却要给李嫂翻案,在外人看来,已经是铁定的事实,我们翻不出什么花样,自然也不会给我们提供什么帮助。又或许……”
张京弘话还未说完,阿楚抢声问:“公子,或许什么?”
张京弘应道:“凶手太狡猾,或许那些侍卫和丫环根本就没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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