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枫恨自己,恨自己一点记忆都没有。这一切,仅仅只是他心头的想法而已。
就听的屋内的杨魂又说道:“城主,槐河一役,凌枫受尽重创,龙纹玉佩被秦爷所得,难道城主也不能放过他么?”
索命笛娘恶狠狠地瞪着杨魂,厉声道:“杨魂,你今天是不是吃错了药,十几年来,本座从未见你如此狼狈,为了两个不相干的人,你竟在本座面前苦苦哀求。实话告诉你吧,既然本座得不到龙凤玉佩,本座也不会让其他人得到,只有杀了凌枫和柳絮菲,彻底断了八大家族的联系,江湖所有人,都将得不到鸳鸯剑谱和宝藏。哈哈……”
索命笛娘的笑声是那样尖锐和刺耳,杨魂激灵地打了个寒颤,匍匐的身子在瑟瑟发抖。杨魂眼泪滚落,喊道:“城主,你疯了吗?”
索命笛娘阴寒地笑道:“本座处处被秦爷夹制,什么雄心抱负早已被消磨殆尽,本座得不到的东西,他秦爷更是休想得到,天下人更是休想得到。只要凌枫和柳絮菲一死,什么八大金刚,什么八大后人,将彻底在江湖消失。那时的中原武林,才是真的焕然一新……哈哈……”
杨魂抬起她那泪眼朦胧的双眼,目光中竟涌起一抹坚定和重重的决心。她举手将泪痕擦干,沧桑的脸颊多了一抹刚毅。
就在这时,有人敲响了房门,小凯恭敬的从外传来:“城主,属下有事禀报!”
索命笛娘朝杨魂摆了摆手,示意她起身。自己也调整了一下情绪,房内又恢复了淡定的模样。杨魂朗道:“进!”
侍卫小凯毕恭毕敬走了进来,禀道:“城主,银面秦爷带着他的一众属下已抵达万象沟。”
“哦,是吗?”索命笛娘迫不及待问道:“秦爷带了多少人马?”
小凯如实应答:“除了秦爷,有催命四鬼雷狮子,楚晏,以及十来个属下。但个个手持兵器,皆是威武不凡。”
“来的好!”索命笛娘问道:“你们可有好好招待秦爷等人?”
小凯躬身道:“当然,侍卫长阿冥接待了秦爷,一切按照城主的吩咐,好酒好菜侍候着他们。”
索命笛娘赞声道:“干得好!”小凯又禀报道:“城主,少城主也赶到了万象沟,此时正在大殿等着城主前去。”
索命笛娘一挑剑眉,问道:“千千和秦爷是一同到达万象沟的?”
小凯应道:“不,秦爷的人马先到,大约半个时辰,才见少城主身影。”
索命笛娘微微颔首,忽又见小凯低垂着身子,哆哆嗦嗦的模样,索命笛娘凛声问道:“怎么,还有话要禀告?”
“是的,城主。”小凯颤声道:“属下去凌枫的房间时,却不见他人影。后又去柳絮菲的房间看了一遍,也是无他的踪迹。”
索命笛娘面色大惊,忙问道:“那柳絮菲呢?”小凯抖声应道:“柳絮菲匆匆吃过早饭,便随着小瑞等侍卫去了偏殿,只等城主吩咐,便可去大殿与秦爷等人相见了。”
索命笛娘说道:“不急,你传话给小瑞,待本座出现在了大殿,小瑞便可将柳絮菲引上大殿。”
“是。”小凯又颤声问道:“那凌枫……”
索命笛娘厉声道:“立刻去给本座找出来,若是本座到了大殿,凌枫还没出现,即刻下令杀了苏曼。”
“是,城主。”小凯身子昂首一立,随即又躬身出了房间。
索命笛娘忽而凛声道:“杨魂,走吧,咱们去迎接这个给本座制造了十几年噩梦的男人,今天时机到了,本座该亲手结束这一切了。”
“是!”杨魂颤颤巍巍地躬身应着。窗户外的凌枫身子一闪,静悄悄地离开了东厢。
北厢院子里,凌枫飘落在地,索命笛娘和杨魂的对话都被他听的清清楚楚,让他稍稍放心的是,柳絮菲目前在偏殿,暂时是安全的。
凌枫去东厢,原本是想私下见杨魂一面,但不巧索命笛娘一直和杨魂在一起,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单独得见杨魂。凌枫在窗户外听的真切,杨魂几次不顾自身生死,也要向索命笛娘替自己和柳絮菲求情,这让凌枫很是感动。
凌枫虽不能确定杨魂就是八大家族的人,但他知道,杨魂绝不是敌人。凌枫在心中盘算着,找个合适的机会,私下探一探杨魂是不是八大家族的人。
而这时,凌枫眉头紧锁,眼珠流转,在思索着苏曼和白惜柔可能被关在哪儿。在去东厢之前,他已经仔仔细细找了南厢和北厢的所有房间,皆不见苏曼两人身影。那么,就剩东厢和西厢,偏殿和大殿了。
这时,就见浩浩荡荡从东厢走出数人,为首的正是索命笛娘,望着她孤傲凛然的背影,凌枫面色骇然,暗道:“索命笛娘酝酿多年的计划,已是箭在弦上,今天就要爆发。银面秦爷就如一匹野狼,凶狠毒辣;雷狮子狂躁冲动,手段残忍;凤千千也来了在大殿,我不能留下柳絮菲一人去面对这些,我不能让她冒险,我要去保护她。”
凌枫心已凌乱,再不能多想,身形一晃,凌空掠步往偏殿飞去……
第六百二十四章 真相揭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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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城南,将军府里,钟无极脚步匆匆,领着一乡下女子来见张秋容。这段时日,张秋容在服下柳絮菲开的药方后,精神大好,神智清醒的时间较之前大大的增长。
再看这女子二十多岁,衣着朴实,正是当年为张秋容接生的产婆之女,小刘。当见到这乡下女子,张秋容也甚是不解,问道:“无极,这位姑娘是……”
钟无极躬身应道:“夫人,她便是刘阿婆的女儿小刘。经过快两个月的打探,无极终于找到她了。”
钟无极言语有些激动,张秋容却皱眉拧紧,疑惑道:“刘阿婆?可是十八年前为我接生的产婆?”
这乡下女子恭敬拜道:“拜见夫人。听我母亲说起,当年多亏夫人求情,我母亲才保住了一命。”这乡下女子所说之事,是当年刘阿婆为张秋容接下一个死婴,秦爷伤心之下,大发雷霆,要杀了刘阿婆知罪。幸亏张秋容在一旁求饶,刘阿婆才得以保住了命,并得了银两,被安然送回了家中。
说到当年之事,张秋容又泪洒衣襟,哽咽道:“十八年前,我的灵儿夭折,这是我的命,怨不得任何人,刘阿婆尽心尽责,护我周全,最后没能保住孩子,不是她的错。这一切,皆是缘分。”
这乡下女子颤声道:“夫人慈善,我的母亲对夫人心存感念,回到家后,叮嘱我一定要牢记此大恩。日后若是找到机会,一定要我好好感谢夫人。”
张秋容叹声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提又有何用呢?对了,你的母亲现在过的好么?”
乡下女子神色黯然,低垂着眉眼,张秋容讶异地望向钟无极,也明白了个大概。张秋容说道:“莫非你的母亲……”
乡下女子哭道:“夫人明鉴,不瞒夫人,我的母亲在夫人生产第二天,她就被人杀害了。”
“怎么会这样?”张秋容惊的全身颤抖,她愕然地望向钟无极,可他面色很是平静,张秋容向他颤声问道:“无极,莫非这事……你早就知晓?”
钟无极漠然地点了点头,如实应道:“自灵儿小姐夭折后,夫人就一直处在生病的状态,将军府也没空去理会刘阿婆。但就在大约两个月前,无极偶然经过刘家村,在一个茶馆听人说起,刘阿婆第二天诡异的死去。村民还说,刘阿婆死的当天,有个凶狠的女人闯进了村子。”
听的此言,张秋容眼泪滚落,伤心不已,她感慨道:“刘阿婆是个善良之人,她待我尽心,尽心服侍我生下灵儿,这么好的人,到底是谁杀了她?为什么要杀她?”
钟无极说道:“无极多方打听,才得知刘阿婆有一个外嫁的女儿,也就是小刘,于是,无极悄悄追查小刘的下落,终于,让无极如愿见到了她。”
这小刘接话道:“是的,夫人。无极先生找到我后,向我问起我母亲的死因……”
张秋容迫不及待抢声道:“你快告诉我,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小刘缓缓道:“夫人,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一个真相,但求夫人不要激动,小刘不想刺激夫人,不想夫人再犯病。”
张秋容早已按耐不住,紧握着双手,心口激动的快要跳出来,她惊呼道:“是什么真相,你这孩子快说呀。”
小刘如实应着:“在我母亲的衣服里,我发现了一封信,那信中写了她为夫人接生的事情,大意是这样……当年,灵儿小姐生下来啼哭了数声,夫人因为虚弱,暂时晕了过去,我母亲很高兴,因为灵儿小姐活泼可爱,眉眼像极了夫人。”
张秋容静静地听着,眼也没眨一下,乡下女子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但突然,一阵狂风刮来,我的母亲便晕倒了,等她再次醒来,灵儿小姐已然失去了呼吸,身子变的僵硬,任她怎么拍打,怎么呼叫都没有用……”
此时的张秋容已泪眼婆娑,缓缓道:“这个情景在我的梦中出现了千遍万遍,这是我昏迷苏醒后,见到的第一眼,我永远都无法忘记这一幕。”
小刘颤颤巍巍伏地,拜道:“当天,我的母亲被送回了家,那年我才十岁,母亲回家后,对我说了夫人为她求情的事,还交代了我其他事情。我当时不懂,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做,直到母亲死后,有一次我偶然见到她留下的信,我才懂……”
张秋容已沉浸在痛苦的往事中不能自拔,小刘接着说道:“母亲在信中写着,她回到家后,静下心好好思索了一番,记得灵儿小姐左臂弯处有一道鲜红色的、椭圆形的胎记,而那个死婴手臂光滑,什么胎记都没有,所以,我母亲确定,那个死婴不是夫人的孩子。”
听小刘说完,张秋容已是泣不成声,拍着额头哭喊道:“都是我这个娘亲无能,我也是想起我的灵儿有一块胎记,可我就是想不起她的胎记在哪儿,原来是在左臂……无极,无极,你记得吗?在客栈时,我们遇到过一个女子,叫凤千千,她手臂上就有这么一块胎记。”
“无极记得,无极都记得!”钟无极呐喊着,他拍了拍张秋容的后背,帮她顺着一口气,怕她激动的晕了过去。钟无极说道:“凤千千在客栈里醉酒的事情,夫人为凤千千擦洗的事情,无极都记得。”
小刘眼眶红润,回忆道:“第二天,一个凶狠的女人突然闯入我家,我的母亲头一天晚上就预感到会有灾事发生,正准备带着我远走他乡,谁知,那女人来的这么快。危急之下,我母亲将我藏进了水缸中,我亲眼目睹那凶狠的女人将我母亲杀害。我母亲临死之时,乞求她留下姓名,那凶狠的女人笑称自己是索命阎罗,她一支玉笛就插进了我母亲的胸膛。”
张秋容已跪在房前,对着小刘伏拜,凄凉呼喊道:“刘阿婆,你死的好冤,罪过罪过,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你不该有此灾难的。”
第六百二十五章 索命阎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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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刘煞白了脸,战战兢兢扶起了张秋容,惶恐道:“夫人,您快起来,您也是受害者,您跟我的母亲一样可怜,我怎么当受得了您如此大拜呢!”
钟无极喃声道:“索命阎罗,玉笛,那凶狠的女人分明就是索命笛娘。对,她恨秦爷控制她的人生,恨秦爷让她无法喘息,所以,索命笛娘要抱走秦爷的孩子,凤千千是索命笛娘的义女,这一切都是索命笛娘干的。”
“索命笛娘?”张秋容止住了眼泪,恍然道:“无极,将军不是去了万象沟,不是去了见索命笛娘么?无极,将军有危险。”
钟无极凄然道:“秦爷害凤千千中毒,凤千千却不知自己的身世,如果索命笛娘要凤千千杀了秦爷,那不是父女相残么?”
张秋容倏地爬了起来,歇斯底里喊道:“无极,快,备马车,咱们立刻去万象沟,去救我的女儿,去救我的丈夫……”
“是,夫人,无极这就去准备。”钟无极一说完,忽而转身,出了房门,口中还冲着府中侍卫大喊道:“来人,来人,快备马车!”
“是,无极先生!”侍卫也被钟无极这神情吓到了,凛然应了一声,慌慌张张跑出去准备了。
小刘从怀中拿出了一封陈旧的信,正是她母亲当年所写的,与小刘述说的,只字不差。小刘颤颤巍巍将信给了张秋容,求道:“夫人,凶狠的女人杀我母亲,我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报仇雪恨,我能随你们一起去万象沟么?我想确认她是不是索命笛娘。”
张秋容说道:“可是……小刘,万象沟危险极了,你要去么?你的母亲已经死了,我怎能让你再去冒险?”
小刘恳求道:“夫人,我不怕,这些年来,我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母亲惨死的画面一直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就算不能为母亲报仇,我也不能让母亲死的不明不白。”
“苦命的孩子,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的母亲……”张秋容抱着小刘放声痛苦。
不多时,钟无极驾着马车,张秋容和小刘,以及数名侍卫一行人浩浩荡荡,快马加鞭往万象沟赶去……
万家村,万大婶家,玉麒麟昨天便已醒了过来,开口便叫唤着:“姐姐……惜柔姐姐……”
万大婶端来药汤和饭菜,细心照顾着他,并对他说道:“玉麒麟,你姐姐柳絮菲去了万象沟,她托我好好照顾你,你安心在大婶这住下,大婶一定会好好护着你的。”
玉麒麟这才倍感亲切,渐渐停止了叫喊。可见到那个弱智的小虎子,玉麒麟还是有些戒备和恐怕。
此时此刻,玉麒麟正站在院子里,仰望着天际,喃声道:“姐姐,两天了,不知道你和惜柔姐姐好不好,你们为什么不带玉麒麟一起去呢?我在姐姐身边,也不会这么担心了。”
万大婶牵着小虎子走了过来,她叹声道:“此去万象沟凶险万分,就连大婶我都不知道有这个地方存在,你的姐姐一定是见你年纪小,怕你受到伤害,所以才将你留在万家村。”
玉麒麟说道:“姐姐总是想着怎么保护好我,却不知我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