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醒来,也点了她的穴道。
姜仲孟退回身时,一眼便见到了榻边放置的布袋娃娃,再见那张秋容脸颊泪痕未干,神情憔悴,姜仲孟的心有些伤感,他知道,夫人是牵挂她夭折的女儿,灵儿小姐。虽然最近,张秋容服下柳絮菲开的药方,病情好了不少,但夜深人静,张秋容还是会偷偷落泪。
见这布袋娃娃一半放在榻头,一半已浮在空中,就要落到地下,姜仲孟伸手便将布袋娃拿起。这时,却见那布袋娃上沾上了灰尘,姜仲孟便轻柔地拍了拍,随后,又将布袋娃放回了榻内边些,防止它掉落。
姜仲孟暗声道:“夫人,对不起,仲孟不得不来您卧房搜寻一次。秦爷作恶多端,夫人您却是极其善良与无辜,夫人放心,仲孟一定不会伤害您半分。”
姜仲孟移开了脚步,在房内翻找着,这卧房装饰虽温馨华丽,但摆设简朴,可能是怕神志不清的张秋容平时撞到这些木家具,尽量简单化。
当姜仲孟将榻边的衣柜翻找了一番,这时才注意到墙壁上挂着的一幅画,画中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娇俏可爱,端庄秀丽,脸上扬着幸福的微笑,正是张秋容的女儿灵儿小姐的画像。
姜仲孟暗暗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暗声道:“世界上最伟大的莫过于亲情,夫人对灵儿小姐的呵护与牵挂,这辈子怕也不会释怀了吧!”他神色动容,找不到这龙纹玉佩,正想转身离去,因为他实在打扰这位可怜的母亲。
突然,灯火映照下,一道闪耀的光映入眼帘,竟是从那画卷轴处发出的。姜仲孟一惊,就见那轴的一根铁钩上挂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玉佩一半已隐入画像后面,所以平时很难察觉。
不禁想问,这是哪里来的玉佩呢?原来,数月前,凤千千因为身中奇毒,痛苦难耐,当从十七公主赵羽婷口中得知,秦爷就是贯丘雄大将军,所以,趁夜来将军府盗取解药。那时,恰巧秦爷归来,慌忙之中,匆急之下,凤千千躲进了张秋容的房间,藏身于衣柜里。
墙壁上灵儿小姐的画像吸引了凤千千的目光,就在她张望时,衣袖中的玉佩竟被勾在了画卷轴的铁钩上。而凤千千的玉佩正是柳絮菲掉落在陈家村大火中的寻亲玉佩。
“龙纹玉佩?”姜仲孟惊的差点跳了起来,忙伸手取下玉佩,仔细打量着,这玉佩精美绝伦,质地上成,如羊脂玉,一面有长短纹路,而另一面一只盘旋的赫然醒目。姜仲孟惊声道:“怎么会是呈凤玉佩?秦爷在槐河得到的是凌枫的龙纹玉佩呀?难道秦爷已经得到了龙凤两块玉佩?”
但随即,姜仲孟又喃喃自语道:“不对,前些日子,秦爷还以为钟幽幽得到了呈凤玉佩,想尽办法要打听出呈凤玉佩的下落,一点都不像有假。可是,我手上的呈凤玉佩又是哪里来的呢?”
很快,姜仲孟便发现掌中的玉佩边缘上方缺了一角,形呈三角,顿时,脑海灵光一闪,在张家村时,柳絮菲说的话涌现眼前:“我的寻亲玉佩晶莹剔透,有次不小心,被我掉在地上,缺了一角。那是一道形呈三角,缺在玉佩边缘上方,很好认的。我相信,天下不可能会再有一块玉佩,缺在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形状。”
姜仲孟身形惊颤,双手发抖,他暗暗惊声道:“我手里拿着的应该就是柳姑娘的寻亲玉佩,想不到柳姑娘的寻亲玉佩就是武林至宝呈凤玉佩,看来,江湖传闻果真不是空穴来风。凌枫和柳絮菲都是八大家族的后人,想不到柳姑娘与我一样,都是八大家族的后人”
突然,房外凌乱的脚步声,叫喊声响起,灯火闪耀,足以照亮整个将军府。秦爷冷漠的声音传来:“保护夫人,捉拿刺客,杀刺客一人,重重有赏!”
“不好!”姜仲孟脸色惨白,思绪被震醒,忙将柳絮菲的寻亲玉佩好好地收藏在怀中。推开窗户,就要跃身出去。突然,那窗前下,窜出一条纤细的身影,姜仲孟吓了一跳,本能的手腕一转,锁骨扇已然拍出,打在那人的肩头。
那纤细的身影倏地站起,右手呈爪,往姜仲孟面门一抓,将他脸上的黑巾扯落。灯火下,彼此也看清了彼此的长相。那纤细的女子虽还蒙着黑巾,但姜仲孟知道,她就是幽香教的护法阿电。随着姜仲孟的脸巾落地,阿电惊呼:“姜仲孟,怎么会是你?你潜进张秋容的卧房干什么?”
这阿电怎么刚好在张秋容卧房的窗户外呢?原来,阿电和阿雷三人闯进将军府来后,阿电找了将军府的厨房,正要从窗户进到张秋容的卧房来找,厨房和卧房,是她们几个在七天客栈里商量的,秦爷最有可能藏龙纹玉佩的地方。
但阿雷在搜书房时,却不料睡去的秦爷醒了过来,立刻发现有贼潜入。不一会功夫,乒乒乓乓,叫喊喧哗,将军府上下的侍卫和属下都惊醒了,都出动了。
第五百二十六章 冒险丛林()
“快,别让他们跑了,一个都不许跑了!”银面秦爷的叫喊声越来越近。姜仲孟朝阿电冷声道:“夫人身子有些不舒服,我自然是来看望夫人。知道你们这些贼子要来,我自然是暗中守护在夫人身边。”
阿电阴森地笑道:“姜仲孟,你当我阿电是傻的吗?一看你,就是和我们一样也是将军府的贼。现在好了,只要有你分散秦爷的视线,我们几个就能趁机逃脱了。”
姜仲孟惊声道:“你想干什么……”他话还未说完,阿电就压扁着嗓子,仰天喊道:“老爷,救命呀,夫人有危险。”就这么高喊了三声,在这个混乱又心慌的时刻,火把高举,侍卫持着兵器东窜西窜,阿电这一叫喊,响亮而又清脆,大家伙都以为是某个丫头的叫喊,急匆匆往这边奔来。
而此时,姜仲孟还在张秋容的卧房里,窗户外的阿电双眼一眯,立刻又有了一个主意,她手腕一带,剑鞘一横,呈栓状,将窗户从外关上。随后,她带着冷笑,纵身离开了张秋容的卧房。
姜仲孟朗道:“阿电,你个小人,我不会放过你的。”卧房外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如雷声轰顶,秦爷冷漠的喊叫震慑耳膜:“快贼人还在夫人的卧房,将房间围起来,一定不能让他跑了。”
姜仲孟额头冒出了冷汗,眼中有了恐惧,暗想:“难道今夜自己就要死在这儿了?”他右脚用力一踹,将窗户踢开,纵身正待跃出,突然,卧房大门被人推开,一把闪亮的大刀笔直射来,正朝着姜仲孟的后心窝,劲道十足,来人正是秦爷。
姜仲孟面色惊骇,他先是往右边一侧,大刀从他左臂穿过,插进了窗户里。但同时,另一把大刀已然又从秦爷掌中飞出,这次目标,还是姜仲孟的后心窝,跟着姜仲孟偏离了几分,这次距离更近,速度更快,如果不幸被插中,必定死于当场。
姜仲孟想向右侧去,但已经是来不及了,大刀从后插进了他的左手臂,幸好离心窝还有几分。他一声惨叫,秦爷猛地扑了过来,一把拽住姜仲孟的右手臂,将他往地上重重一摔,也看清了他的长相。
秦爷惊声道:“仲孟,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背叛本将军……”姜仲孟左臂流血不止,右臂一掌拍出,往秦爷面门扫去,趁秦爷侧身的一刹那,他一用力,用尽力气,纵身跃出了窗户。
卧房里奔进来许多的侍卫,见到地上满是血迹的大刀,楚晏紧张地问道:“秦爷,是不是您受伤了?”
秦爷从愕然中回过神来,指着窗户,凛声道:“快,抓住姜仲孟,他穿着夜行衣,臂膀受了伤,跑不远的。快追!”
“姜少?”楚晏还愣在那儿,可秦爷凶狠的目光直射而来,楚晏朗声应道:“是,属下立刻去追!”不一会功夫,卧房里的侍卫都跑了出去。
秦爷旋身回到榻边,张秋容和丫环小芬还静静地躺在那儿,外面发生的一切都不知晓。他忙拿起榻上的布袋娃,双手在那柔软的布袋上来回推动着,似在探索什么东西。而后,脸色缓和了许多,舒了一口大气,似乎放下心来,又把布袋娃放回了原地。他又伸手探了探张秋容的脉搏,发现她只是昏了过去。不禁想问,布袋娃里究竟有什么东西,秦爷如此紧张它。
这时,秦爷凛声道:“来人。”话音刚落,门口的几个侍卫恭敬地快步而来,秦爷交代道:“将门窗关起,照顾好夫人,多派些人守在夫人的房外四周,本将军去追贼子。”
“是!”那为首的侍卫躬身应了一声。秦爷一旋身,从大门疾步离去。
刚出大门,就见钟无极和几个侍卫押着一人正在门口等候,待走近一看,才知被按在地上的是幽香教的阿雷。
秦爷问道:“怎么样,其她人呢?”
钟无极应道:“狮子带人去了追另外两名刺客,看身形和功夫,应该是幽香教的阿电和阿梅。楚晏带着人去了追仲孟,秦爷,仲孟……”他正想向秦爷多了解在张秋容的卧房发生了什么,姜仲孟怎么也成了刺客。
秦爷凛声道:“无极,本将军从来不做冤枉人的事,仲孟起了贼心,与幽香教的人为伍,夜里翻找我将军府各处,在秋容的卧房被本将军逮个正着,此人留不得,你休要再多说。照顾好夫人,将阿雷关押好,待本将军回来处置。”
“是!”钟无极话音刚落,秦爷已提着大刀,翻身上了马,一踢马腹,率着众侍卫,沿着姜仲孟的方向,浩浩荡荡而去。
灯火下,钟无极重重地叹了一声,道:“仲孟兄弟,看来你我兄弟的缘分已经到尽头了。终究是逃不脱命运的安排,八大家族与秦爷是势不两立!”
那厢,趁着夜色,姜仲孟极速向远方飞奔,后边火把高举,是楚晏带着侍卫们追来了。那些侍卫们功夫虽一般,但楚晏经过多番历练,腿脚功夫却是练的不错了。加上姜仲孟手臂受了伤,正滴着血,豆大的汗水直往下流,一阵奔跑,体力明显是不支,脚步也显得打乱。
姜仲孟在一树林处停了下来,突然,前方树叶摇动,一条人影窜过。他惊声道:“是谁?”
“姜仲孟?”那人声音也是讶然,是一个女子,竟是从将军府逃出来的阿梅。这里月光似纱,而且树影森森,易于躲藏,她本以为是藏身的好地方,能安全了,谁料又遇到了姜仲孟。
姜仲孟也听出了阿梅的声音,说道:“阿梅姑娘,快走,秦爷的人马上就要来了。他的灯火足以将整片林子照亮,弓箭手到了,你插翅也难飞。”
阿梅从一棵大树后面闪出,已从姜仲孟虚弱的声音中听出了他的异样,阿梅一把将姜仲孟扶住,慌忙问道:“姜仲孟,你怎么样?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第五百二十七章 生死托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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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仲孟应道:“阿电阴险,阿梅姑娘以后在幽香教可要保护好自己。”
月光下,就见阿梅从怀中拿出了止血药,撒在姜仲孟流血的手臂,边说道:“这是西域的疗伤药,效果很好的,你跟着我一起走吧。”
“来不及了,如果我猜的没错,秦爷已经带人到了这里,他一定想悄悄地派人将这里包围,一只鸟儿都飞不出去了。”姜仲孟说道:“阿梅姑娘,你我虽见过两次面,但却仿佛是故交,仲孟能求姑娘一件事么?”
耳边依稀传来阵阵的脚步声,点点灯火也慢慢亮起,阿梅不由得害怕起来,她说道:“姜仲孟,你有什么事情,阿梅一定答应,一定舍命为你完成。”
姜仲孟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柳絮菲的呈凤玉佩,从身上撕下一块黑布,将玉佩包裹住,并打了结。随后,他将包裹的玉佩递给了阿梅,说道:“仲孟求阿梅姑娘将这东西带给七天客栈的店家阿七,就说是姜仲孟要留给柳絮菲的。”
“七天客栈?”阿梅惊声道:“此刻阿雨也呆在七天客栈,莫非你说的就是那里的店家阿七?”阿梅接过黑布包裹,举起来打量着。
“正是!”却见姜仲孟单膝跪地,说道:“阿梅姑娘,仲孟求你不要打开这包裹,这里面的东西虽非珍宝,却是仲孟临死之际,唯一要留给柳絮菲的东西,不能让任何人瞧见,姑娘能成全仲孟么?”
闻言,阿梅甚是伤感,又甚是动容,说道:“姜公子,既是如此重要之物,又怎能托付于阿梅?阿梅扶公子逃出这片林子。”说罢,阿梅搀扶着姜仲孟,挽着他的右臂,就要奔去,突然,一道侍卫的声音响起:“秦爷,这边有人。”
姜仲孟和阿梅身子僵硬,皆是面色惨白,吓出了冷汗,天色即将亮,虽还是昏沉,看不清他们这些表情,但他们颤抖的手脚,显然是处于极度恐慌的状态。
姜仲孟猛地将阿梅推开,说道:“仲孟相信阿梅的人品,你一直朝前走,我来给你掩护。趁秦爷的人还没包围,穿过这片林子应该就安全了。快走!”
“姜仲孟!”阿梅眼泪滚落,心一横,躬身道:“阿梅以人格向公子发誓,一定将东西安然带给七天客栈的店家阿七,公子保重!”说着,纵身一跃,消失在前方。
姜仲孟嘴角扬起,凄然又满足地笑了,他在原地不停地走着,想以此来掩盖阿梅离去的步子声。这西域的药果真不错,手臂上的血已经止住了,疼痛也减轻了,但是体力也消耗殆尽,身子快支撑不住了。他坐在大树底下,那样无奈,那样安详,等待着秦爷等人的到来。
半晌过去了,姜仲孟只闻得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多,渐渐地,天边露出了星白,鸟儿咕咕地叫响了,姜仲孟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抬首,就见银面秦爷外袍加身,身形挺拔,凛然地站在不远处,负手而立。
姜仲孟爬起了身,秦爷转过身来,神情犀利,冷漠厉声道:“仲孟,你作何解释?”
姜仲孟冷笑道:“好你个卑鄙的秦爷,十年前,你对我祖母下了迷药,派杀手放火烧了我们姜家,对我祖母下了重手。你为了从我身上得到龙凤玉佩的秘密和找齐八大家族,你故意设计三大组织,陷害于我,在我生死一线之际又出手救我,让我感恩戴德,对你死心塌地。秦爷,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