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先生道:“柳絮菲这孩子心地善良,以德抱怨,江湖还盛传她医术高明,一路走来,四处救助穷苦的病人。人心都是肉长的,这样一个善良的人,想那雇主也不忍心杀害的吧。”
乞梧婆婆还在担心着,但既然红叶先生都这么决定了,自己也不能怎么样。红叶先生又说道:“乞梧,交代铁狼,从此红叶坡别再接生意了。老夫也上了年纪了,是该到处走走,去看看风景了。”
“真的吗,先生?”乞梧婆婆颤声问道。这些年来,红叶坡干的都是拿人钱财,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生意,红叶先生这么说,就是从此金盆洗手,不干这些了。
红叶先生叹声道:“娟娟心事和善,也一定不乐愿见老夫造杀孽。柳絮菲来到红叶坡,冥冥之中,一定是娟娟的安排。柳絮菲解了老夫多年的心愿,见到她就仿佛见到老夫那可怜的晨儿,为了娟娟和晨儿,老夫应该修身积德,善待生灵。”
乞梧婆婆激动地喃声道:“真是太好了,老天保佑,这么多年,先生终于想通了。娟娟生前一直交代老奴,要好生照顾先生,现在先生不参与了江湖纷争,夫人在天之灵也可安息了。”
红叶先生深深凝视着画像中的方娟娟,道:“红叶坡就交给金虎去打理了,只要他答应老夫做的都是正经生意,其他的就随他安排去了。”
乞梧婆婆颤声问:“先生,那您呢,您又何打算?”就见红叶先生拿起了墙壁上的画像,缓缓将它卷起,边说道:“以前陪娟娟的时间太少了,现在,老夫要带着娟娟四处去看看风景……”后来,红叶先生还对乞梧婆婆交代了一些事情,就见乞梧婆婆又是点头,又是激动,眼底更多的是欣慰。
辽阔大地,山川俊林,河水流淌,风景怡人。如果日后在江湖上,你看到一个身形高大,脸庞清瘦,左领肩有三片鲜红红叶垂挂的中年男子,那他一定是红叶先生。如果见他手中拿着一卷画像,对着画像女子痴迷,那她一定是红叶先生的夫人方娟娟了。红叶先生泛一叶扁舟,一人一画,定会成为一段江湖佳话。(。)
第二百六十三章 寨主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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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牙寨,房舍内,向海蓬再次醒了过来,阿豪、阿成、五哲皮、大夫阿瑞守在房内。向海蓬气色苍白,脸有愤怒,虚弱叹声道:“这一切都是天意呀,这下老夫要如何去找刺客?阿瑞,不如召集全向牙寨弟子,通通赶下山去。”
阿瑞急道:“大当家的息怒,此刻您不宜动气的。向牙寨是大当家的一手打下的,手下一众兄弟也都是拿命跟着大当家的混,有些已是孤儿,有些已是年龄老迈,大当家的突然将他们都打发了,毕竟是寒了人心,不治根本呀。若不揪出刺客,大当家的迟早还是要受伤的呀。”
向海蓬脸上横肉颤动,牙齿咯咯作响,又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显然,是在极力压制内心的伤心与愤慨。
阿豪道:“大当家的,凌枫曾悄悄对属下说,大当家的若是需要帮助,可以随时去找他。”
“那还等什么,阿豪,赶紧将凌少侠请来。”向海蓬急声吩咐道。阿豪应了一声,就要出门去,却被阿瑞拦下了,“阿豪,不可!”
阿豪诧异地问道:“阿瑞,你为何阻止我去找凌少侠,当时大当家的遇刺,你也在旁瞧的清清楚楚,刺客不是凌枫,我们为何不能借助他的力量找出刺客呢?”
阿瑞忙解释道:“阿豪,你误会了,兄弟不是这个意思。你想呀,下雨之夜,房间内就你,我,阿成,阿春,五哲皮五人守在大当家的身边。也就是说,除了你我五人,全寨上下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刺客。这大白天的,刺客一定紧盯着大当家的一举一动,如果你此刻去把凌少侠叫来,那么这势必会让隐藏在暗中的刺客发现。”
闻言,向海蓬道:“阿瑞说的有理。”
阿豪问:“阿瑞兄弟,那你说,我该何时去找凌枫?”
阿瑞道:“晚饭之时,你依往常样去牢房查探一番,顺路悄悄给凌少侠带一句话,就说‘请他深夜前来一叙’。记得,把栅栏铁锁钥匙偷偷给他。”
“嗯,兄弟我明白了。”阿豪咧嘴笑道。
一旁的五哲皮一直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一直出神地望着大当家的。直到他的手臂被他身旁的阿成撞了一下,五哲皮才回过神来。阿成朝五哲皮使了个眼色,又望了向海蓬一眼,意思是:大当家的在这儿,你发什么愣呢?
五哲皮正了心神,突然问道:“阿瑞,这几日二把手有交给你一个蓝色香囊袋吗?”他指的是那个自己花三两银子在街市上买来疗伤的香囊。
阿瑞道:“没有呀,五哲皮,你为何如此一问,香囊很重要吗,里面有什么?”
五哲皮淡淡应答:“哦,没事,我只是随便问问。”他的内心却是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下雨之夜,走进大当家的和蒙面刺客的身旁,他似乎闻到有芍药的清香,如果说大当家的没有香囊,那么,当时为什么会有芍药清香呢?那分明是香囊发出的气味,他太熟悉那个香囊了,不会记错的。
可是,五哲皮当时是将蓝色香囊交给了二把手陈森,在刺客四周闻到了芍药清香,这又代表了什么呢?接下来的,五哲皮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就见他身子摇晃,眼神复杂,脸拉的越来越长了。
深夜,子时,凌枫应阿豪的邀约,悄悄离开了牢房,依时来到向海蓬的房舍。房舍内,早有四人在等候,正是阿瑞,阿豪,五哲皮,以及向海蓬。
阿春在房门外守候,阿成隐藏在窗外的大树中放哨。屋内窗门紧闭,氛围异常凝重,凌枫和向海蓬四人轻言细语,一直在商量着。众人都说了自己的计划,其他人不禁纷纷摇头;当凌枫说出一个计划时,其他四人听的眼神闪光,精神大振,点头赞叹。
后来,凌枫又说了一些细节的事情,等他悄悄潜回牢房,已是丑时时分。牢房内关着的人和守卫,还在静静地打着呼噜,凌枫装作无事般,倚在墙角闭上眼睛,假装睡去,内心却说道:“我和虞紫彤四人的性命就关乎在这刺客身上了,刺客呀刺客,这次可一定不会再让你跑了。”
第二天,牢房内的凌枫和虞紫彤等人正在扒着碗里的早饭,刚给他们送饭来的人是草八刀,经过凤千千之时,草八刀不免多看了她几眼。较之前关在柴房,凤千千神色好了许多,草八刀心想,一定是凤千千见到了她想找的人凌枫,心里踏实了。
凤千千冲草八刀淡淡一笑,有无奈也有伤感,算是打了声招呼。守在一旁的阿渊见了,也为之着迷,不禁痴痴地望着凤千千,就见她衣衫凌乱,身材凹凸有致,柔美娇弱,黑发披肩,甚是妩媚,阿渊不禁暗暗吞了吞口水。
就在这时,一高个属下脚步急促,匆匆来报,“阿渊师兄,不好了,大当家的伤势过重……死了,阿瑞命我来找二把手。”
这消息就像一颗炸弹,顿时在牢房炸开,草八刀手中的篮子掉落,碗盘皆碎,她面色煞白,双眼瞪大,盯着那高个属下,叫道:“你说什么?”
阿渊问:“大当家的怎么啦?你快说!”
“大当家的因伤势过重,昨夜抢救不急,死了……”高个属下话还未说完,草八刀已经冲出了牢房,就见他神情伤悲,脚步颤抖,嘴里还念念叨叨:“阿海,你不能死,你不能有事,阿海……”
“你,你,看好牢房,我去找二把手。”阿渊指着旁边几个属下,吩咐了一声,也飞出了牢房。
虞紫彤朗道:“凌大哥,向海蓬死了,怎么会这样?”
凌枫故意说道:“向海蓬关着咱们几个,他死了是好事呀。”
虞紫彤叫道:“凌大哥,这向海蓬一死,我们几个的性命就落在二把手陈森手上了,我们就会成为向海蓬的陪葬品。”
隔壁牢房的凤千千叫道:“不,要是落在陈森那畜生手里,我宁愿随向海蓬一起死去。”
这时,另一身形高大的守卫用兵器敲着凤千千牢房的铁栅栏,喝道:“喂,警告你,嘴巴放干净点,不许你侮辱我们二把手,消息还没确定,不许你们咒我们大当家的死。”
“你……”凤千千面色涨红,不悦道。
凌枫靠在角落里,道:“千千,省点力气,不管是生是死,有凌大哥在这儿陪着你呢。”
闻言,凤千千神情转娇羞,也靠着凌枫这面墙壁坐下,眼底妩媚,温柔道:“有凌大哥在,千千就放心了。”当然,凌枫是看不到这些的,对面的瑾云却是瞧的清清楚楚,凤千千娇羞的模样,让瑾云皱起了眉头。
果然,就听的隔壁的虞紫彤气的一跺脚,一拂袖,没好气道:“凌大哥,凌大哥,就你一个人的凌大哥……”
凌枫没理会这些,脑海里浮现的是柳絮菲的浅笑嫣然,还有那扮做自己模样打扮的刺客……(。)
第二百六十四章 夹缝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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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牙寨大堂,此刻挤满了人,向海蓬静静地躺在石棺里,面色死灰,阿豪、阿成、阿春持着兵器,围在石棺四周,不让属下接近,大夫阿瑞和五哲皮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站在石棺前。地上趴着一道纤细的身影,细看,原来是带灰色帽子的草八刀。
草八刀泪眼婆娑,不停拜道:“阿海,你为什么要丢下我……”
大堂之上,白布高悬,众弟子一片哀伤。二把手陈森与阿渊走了过来,远远地,就见陈森脚步不稳,悲怆叫道:“大当家的,你怎么能丢下我们这些兄弟就走了……”就在陈森快接近石棺之时,阿瑞挡在了其前面。
阿瑞嚷道:“二把手,大当家的死相难看,伤口感染,恐有传染给大家的危险,您还是不要接近的好。”
陈森眼神一愣,但很快,立刻消失,他跪在地上,拜道:“大当家的,你死的好惨呀,都怨兄弟我没有照顾好你……”他双眼却总是狐疑地往石棺处张望。
阿瑞神情威凛,脑海却浮现昨夜凌枫说过的话:“大当家的一死,谁最关心,谁就有重大嫌疑,我们大家特别要留意这些人,一个都别疏漏了。”
这时,就听的草八刀呼天拜地,阵阵哀嚎,“阿海,你死的好惨呀!”
回过神来的阿瑞不禁眯起了双眼,紧紧盯着草八刀。那阿豪可按捺不住,脑海记着凌枫的话,草八刀已经成了阿豪的目标,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快步走向草八刀。
“不好!”阿瑞见状,暗叫一声,在阿豪的大掌快抓到草八刀的肩臂之时,阿瑞撞了他一下。谁知,阿豪却把草八刀的帽子取了下来,顿时一头黑发垂散,如瀑如墨。
大堂之上,人人惊讶,眼前的女子不是向海蓬的老婆,阿芬夫人么?错愕间,阿瑞趁机敲了阿豪的手臂一下,提醒他沉住气,不要坏了凌枫的计划,打草惊蛇,让向海蓬“白死”一次。
阿瑞凌厉的眼眸下,阿豪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下的错误,涨红了脸,低垂着头,退下几步。当然,众人眼光都被眼前的阿芬夫人吸引,自是没瞧见阿豪这一幕。
取下帽子的草八刀撕了唇边贴着的胡须,站起身来,但见她身材不高,凤眼威严,脸颊虽满是泪水,却是白皙嫩滑。立刻有厨房的属下惊呼道:“天呀,这一个多月来,我竟不知道与我一起干粗活的草八刀就是阿芬夫人……”
立刻,二把手陈森跪地一转方向,恭敬唤道:“阿芬夫人!”全堂之上,其他弟子属下也立刻跟着行礼:“阿芬夫人。”只是,此时此刻,大当家的死去,见到阿芬夫人的意外之喜也不复存在。一属下道:“阿芬夫人饶命,属下等没有照顾好大当家的,让他横死在刺客剑下。”
阿芬夫人摆手道:“各位兄弟们都快快起来,阿海遭此大劫,都是命数,怨不得各位兄弟……”她话未说完,喉头打结,已发不出声来。
陈森道:“夫人放心,陈森一定揪出刺客,给夫人一个交代。”
阿芬夫人点了点头,抽泣着。阿瑞悄悄观察着在场所有人的反应,草八刀身份揭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大家震惊多于伤心。向海蓬的死除了陈森和草八刀,似乎没有特别其他人像如此冲动,如此激奋了。阿瑞不禁有些失望起来,他在心头想,陈森作为二把手,与向海蓬多年手足之情,除了阿芬夫人,平日里,二把手是接近向海蓬最多的人,二把手激动一些,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五哲皮却不这么认为,他刚才特地靠近了陈森一些,在他身上竟闻到了那股芍药的清香,虽然很淡,但五哲皮确定,这味道就是下雨之夜在向海蓬房间闻到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陈森原本将五哲皮要给大当家的香囊塞在怀里,却忘记了给大当家的。但大意的是,陈森将香囊放下后,竟不察自己身上也沾到了少许香囊的清香。
当然,这都只是五哲皮的猜测,他并没有证据。而且此刻,他已昏了脑袋,根本就无法正常思索,所以,五哲皮眉头越来越紧,身子也越来越摇晃,最后支持不住,砰声倒地,昏了过去。
“五哲皮,你怎么啦?”五哲皮失去意识的刹那间,他竟望见了陈森焦急的眼神,耳边是他关切的话语。
“二把手……”五哲皮话未说完,手已垂下。
在众人的惊呼下,阿瑞忙为五哲皮把了脉。一会儿,阿瑞道:“五哲皮只是连夜守夜,劳累过度,昏迷不醒,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要不,我先送他回房吧。”陈森交代了一句,便将身形清瘦的五哲皮打横抱起,出了大堂。
在放下五哲皮回他的房间后,趁人不备之际,陈森竟悄悄潜进了向海蓬的房舍。就见床上满是血布脓水,地上草药乱糟糟,血迹一片,空中还弥漫着恶臭味。
陈森眼珠四转,没漏过任何一个细节,心中却暗道:“昨日下午时分,我还见过大当家的,那时他除了脸色苍白,气息却还算平稳。怎么一个黄昏,一个夜晚,今早他就突然死了呢?”
当然,也没人给陈森答案,大堂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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