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猜测道:“柳姐姐,你不会真的是这家的大小姐吧?”
“怎么可能……”柳絮菲忽又停了口,刚才那乞梧婆婆看自己的眼神,就像见到了久违的亲人般,不像是假装出来的。想到这儿,柳絮菲心头小鹿乱跳,莫名兴奋起来,难道寻了这么久的亲人,真的就在眼前吗?
柳絮菲声音有些颤抖道:“走,咱们出去瞧瞧。”柳絮菲和碎玉三人出了厢房,却见与此连接的还有一间房,待三人出了外间房,正待踏出大门,就见门口守着两人,正是铁狼和金虎。
一见柳絮菲三人,铁狼喝道:“你们不能出去。”
碎玉道:“不让我们出去可以,我们要见红叶先生。”
金虎答道:“先生此刻在书房,临走时,他交代了,叫我们俩守在门外,如果你们醒来了,不许你们四处乱走,就待在厢房。”
碎玉道:“红叶先生这是什么意思,把我们三个当犯人吗?”
铁狼冷声道:“先生怎么吩咐,我们就怎么做,没有先生的允许,你们不可以踏出厢房半步。”
“你……”碎玉鼓着腮帮子,瞪着双眼珠子,心里气不过,可是现在在别人的地盘,不让出去,自己也不能奈何他们。
柳絮菲拉了拉碎玉,宽慰道:“碎玉,算了,这红叶先生好饭好菜招待咱们,也不像要伤害咱们的意思,我们就回厢房等吧。”
一旁的金虎说道:“还是这位姑娘通理,你们就放心吧,雇主点名只要凌枫的人头,先生可不是滥杀无辜之人。再说,先生既然在岔道村口放了凌枫一马,就不会再杀第二次了,先生将你们三个救回红叶坡来,也是见当时情况危急。”
柳絮菲迫不及待问:“带头雇主是谁?谁要杀凌枫?雇主一共雇了多少人马来杀凌枫?”
金虎道:“姑娘,这你就为难金虎了,这是我们微小组织道上的规矩,不会透露雇主的身份。先生已然答应放了凌枫一马,便表示接不成雇主的这笔买卖,买卖不成仁义在,姑娘你总不能要我们家先生做个背义的小人吧。”
碎玉冷笑道:“得人钱财,尽做些杀人放火的勾当,还讲什么仁义,说出来简直就是讽刺。”
铁狼听了这话,可不乐意了,一抖兵器,指着碎玉的鼻间,暴喝道:“姑娘,你是不是找死?你知不知道,就因为救了你们三个废物回红叶坡,先生已经得罪了向牙寨的人,多年来与向牙寨大当家的建立的友谊联盟也毁于一旦。”
柳絮菲忙将碎玉拉退几分,暗底下轻拍拍她的手背,无言安抚着她,又转向那铁狼说道:“铁狼大哥,你误会了,我们三个只是要见红叶先生,感谢他的救命之恩,没别的意思。既然红叶先生去了书房,我们便先回去等候。麻烦二位了。”
柳絮菲三人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了里面间厢房。碎玉还在气愤红叶先生要杀凌枫。
柳絮菲则担心凌枫下落不明,会出什么事;还有那背后的带头雇主到底是谁?雇主为什么要杀凌枫?福兰村这一路,除了红叶先生和二把手陈森,雇主到底安排了几路人马?以及刚才那送饭的乞梧婆婆匆匆打了个照面,又不清不楚留下的几句话,也已然引起了柳絮菲的好奇和紧张。
这些,都萦绕在柳絮菲心头,她焦躁不安地在厢房内走来走去,淡淡的月光映照下,她的神色更显憔悴,身形更显孤寂,嘴里还不时念叨着:“凌枫,你不能有事的,你不能丢下我和孩子的……”
望着眼前的柳絮菲,碎玉与玉麒麟呆立当地,相顾愕然叹息。
第二百三十七章 身世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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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闪耀,夜幕笼罩,悠悠长夜,更显安谧寂寥。此刻,红叶坡,书房内,就见一位脸庞清瘦,两鬓染霜的中年男子头往后仰,斜身躺在一张大椅之上,他着一袭深色衣袍,左领肩有三片鲜红的红叶垂挂,一直斜伸到了右边胸口,正是红叶先生。
就见红叶先生枯黄的双手拿着一张画像,双眼紧盯着画卷,神情呆滞,愣愣在发呆,嘴里还喃喃自语道:“夫人呀,一眨眼,你我一别也十几年了,你红颜依旧,我却是老了。今天在福兰村岔道村口,我带回了一位长相与你极其相似的小姑娘,如果那是我们的女儿该有多好呀。”
但见画中之人,是个年轻的妇人,年纪在三十开外,柳叶弯眉,眉间带着三分刚毅,风姿绰约,端丽娇美,竟有两分像柳絮菲。
红叶先生用手指抚摸着画中年轻妇人的眼鼻,喃声道:“娟娟,她叫柳絮菲,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如果我们的女儿还在世,应该也正是这个年纪,这个模样吧……”
突然,这时,房门外几道敲门声响起,打断了红叶先生的沉思,接着一道苍老而焦急的声音传来:“先生,红叶先生,老奴给您送晚饭来了。”
红叶先生正直了身子,凛道:“进来。”只是,神情依旧没有舒展。
门“吱呀”一声而开,一位着粗布深色衣袍,年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端着一盘热腾腾的饭菜走了进来。她身形有些胖,不算高,满脸皱纹,正是乞梧婆婆。
乞梧婆婆说道:“先生,听铁狼说,您今夜没吃晚饭,所以,老奴特地去厨房热了一些饭菜,端了过来。”乞梧婆婆将饭菜放在书房的另一张小圆桌上,走过来,对红叶先生激动道:“先生,您知道我在东厢房见到谁了吗?是大小姐,先生,大小姐她回来了。”乞梧婆婆手指颤动,显然是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红叶先生凛道:“乞梧,你冷静点,娟娟和晨儿都已经死了快二十年了,那东厢房的姑娘怎么可能是晨儿?”
乞梧婆婆颤声道:“先生,那白衫姑娘眉眼与夫人一个模样,这世间怎么可能有如此相像之人,她真的是我们的大小姐。”
红叶先生沉声道:“乞梧,红叶坡上别人不了解,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当年,你是贴身照顾娟娟的人,是看着她长大的,比我还了解娟娟的身世。世间相像的人,你应该比谁都见过。”
乞梧婆婆失神喃道:“先生说的是……是夫人生前的同胞姐妹上官盈盈?”
红叶先生点了点头,道:“娟娟和上官盈盈乃一母同胞,一对孪生姐妹,容颜相似,性情相近,长相难辨。可惜……她们之间的命运却是完全不同……”
乞梧婆婆惊愕问:“先生之意,这东厢的姑娘可能是上官盈盈的女儿?那我们大小姐呢?当年,她的尸身丢失,下落不明。”
红叶先生叹声道:“乞梧,当年,晨儿一生下来哭了数声,之后便面色苍白,没了呼吸,这是你我都亲眼所见的事实,晨儿不可能死而复生……”
“可是,先生。”乞梧婆婆打断红叶先生的话语,抢声道:“先生,当年,大小姐的棺木被人翻动,大小姐尸身丢失,这极有可能,大小姐还没死,只是被人带走了。”
红叶先生沉声道:“乞梧,我不允许你这么胡思乱想,因为身体虚弱,娟娟生下晨儿便撒手人寰;晨儿因未摄取到母体的营养,瘦小羸弱,生下后便随着母亲离开了人世。她们两个都不可能复活,我不许你再多想。”
红叶先生满眼悲痛,神情激动而又伤感,身形在大椅中摇晃,放在椅扶上的双手也不停地颤动着。在福兰村岔道口,红叶先生第一眼见到柳絮菲,就激动不已。
柳絮菲的眉眼、神情那么像极了他的妻子娟娟,有那么一刻,他怀疑眼前的姑娘就是自己死了十几年的女儿。所以,在迷雾之中,柳絮菲危急之时,红叶先生想也不想,便出手相助,将柳絮菲和碎玉三人带回了红叶坡安顿。
但红叶先生知道,柳絮菲是自己的女儿,这是不可能的事。当年,他亲手埋葬了妻子和女儿,一大一小,两座坟墓。十几年前,一夕之间,原本是准备喜气洋洋当爹的红叶先生,丧妻丧女儿,对他连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他多希望柳絮菲就是晨儿,但万一不是呢?那种极度欣喜,而又极度失望,他不想现在又来痛一次。
乞梧婆婆“砰”声跪地,哽咽道:“先生,老奴知道先生伤心,不愿提及往事痛楚,但大小姐坟墓被人翻动,尸体下落不明,这就极有可能,大小姐还活着,求先生别放弃这最后的一丝希望。”
红叶先生摆手示意乞梧婆婆站起身,喃声道:“乞梧,老朽知道,你对娟娟情义深重,你也希望她的女儿还活着,但你又何必欺骗你自己呢?坟墓被翻,尸身被盗,这是常有的事,我想,定是哪个人把晨儿盗去了……”
“不,先生……”乞梧婆婆颤抖着站起了身,走上前一步,激动道:“先生,大小姐一定没死,当年,不是有附近的村民依稀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吗?先生,求您多留柳姑娘在坡上一些时间,老奴多去了解了解她,好吗?”
望了望泪眼满是期待,神情激奋而又沧桑的乞梧婆婆,红叶先生叹了一口气,道:“乞梧,娟娟生前有你照顾,真是她的福气。你放心吧,我会多留柳絮菲在坡上一些时日,你先下去吧。”
乞梧婆婆一脸欣喜,躬身道:“谢先生。”只是,乞梧婆婆脸上皱纹堆积,泪水垂落,满鬓风霜,她的这抹欣喜一点也不美丽,淡淡月光的映照下,更显的老迈和丑陋。但是,却能感觉她全身散发的那份对亲人的浓浓关切和深深想念,这是世间最美的情感,比任何光鲜的外貌都要美丽动人。
“老奴告退!”乞梧婆婆走出了书房,又留下红叶先生一人。他望着跳跃的灯火,斜靠躺在大椅之中,不知不觉间,红叶先生的脑海依稀浮现出妻子娟娟端丽的音容,和女儿晨儿啼哭的画面。
今夜,是个思念的夜,是个伤感的夜,也是个引人无限希望和期盼的夜。渐渐地,红叶先生双眼迷离,倦意袭来,眉头越来越紧,嘴里还在不停喃声道:“娟娟,如果晨儿还活着该有多好……如果柳絮菲就是我们的女儿,那该有多好……”
第二百三十八章 被困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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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向牙寨,昏暗的牢房,一灯如豆,就见一道修长的身影矗立在月光下,孤寂而又深沉,焦急而又无奈,正是凌枫。
这是一间很普通、很窄小的房舍,三面是墙,一面是铁栅栏,栅栏有铁门,从外紧锁着粗粗的锁链。这里,有数间类似的房子,并列排着,栅栏中间是过道,一盏灯火挂在过道中间。凌枫的房舍对面,也是这么数间这么紧挨着的房舍,构成了一间阴森而昏暗的牢房。
隔着过道,透过栅栏,凌枫能看到正对面牢房的虞紫彤。她靠着墙角,撑着身子,双眼正幽幽地望着凌枫。虞紫彤隔壁房舍,瑾云被关在里面,因为是斜对着,凌枫不能看见她牢房的全部情景,但彼此间说话,是能听的清清楚楚。
凌枫和虞紫彤三人被向牙寨二把手陈森等人带回来后,便被扔进了这里,等凌枫三人先后醒来,已是大晚上。凌枫醒来后,跃地而起,不停拍打着栅栏,呼喊着“菲儿”,起码叫了五六声,可除了夜晚动物鸣叫声,老鼠“吱吱”声,哪还有什么回应。奈何凌枫内力被封,双手被反捆在身后,双脚也失去了自由,挣脱不得。
凌枫道:“想要出去,只有解开被封的穴道,只是,你我隔了一定的距离,不然,你可以为我解穴。虞姑娘,你拿紫焰剑,我站着试试。”
虞紫彤点了个头,拿起紫焰剑,伸出栅栏,凌枫后背贴在自己这边栅栏上,虞紫彤吃力地探出双臂,企图探的更远一些,可是,还是差了一点距离,剑头点不到凌枫的身子。
虞紫彤放下宝剑,垂头丧气道:“凌大哥,没用的,还是差一点。”
凌枫:“我们在各自牢房仔细找找,看有没有暗格、地道或松动的地方。”
虞紫彤点了点头,依凌枫之言,借着微弱的灯火,和瑾云在自己牢房四周寻找着出路,奈何怎么敲打,怎么摸索,也没有找到能出去的裂缝。再经过一阵翻找,虞紫彤和瑾云已是心灰意冷,疲倦不堪,瘫坐到了地上,神色憔悴。当然,凌枫也是一无所获,白忙活一阵,好不到哪去。
这时,就见虞紫彤眼含痴情,出言道:“凌大哥,很晚了,我们也找了很久,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休息好了,我们才能想到出去的办法。”
凌枫回过身来,叹声道:“虞姑娘,别管我了,你还是先去睡吧,明天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呢。”
虞紫彤幽幽道:“凌大哥,你不停呼喊着‘菲儿’,她……真的有那么让你牵挂吗?”
凌枫一怔,迷离的灯火下,他瞧见虞紫彤神情的伤感,他明白,她对自己的心意。这时,柳絮菲泪眼朦胧,娇嗔的容颜浮现在凌枫的脑海,他心下大惊,慌忙地别过眼,不去望虞紫彤,有些失愣道:“虞姑娘,实不相瞒,我和柳絮菲已经成了亲,她是我凌枫的妻子。”
“什么?”虞紫彤脸色煞白,身子险些坐不住,眼中充满了愕然,喃声道:“难怪……一路上,你们举止亲密。”突然,虞紫彤跳了起来,尖叫道:“凌枫,你怎么可以娶柳絮菲,你知不知道我对你……”
攸地,就见从虞紫彤袖口掉出一物,重重地落在地上,竟是那薛祁送她的紫色香炉。同时,隔壁牢房浅寐的瑾云也被虞紫彤这道尖叫惊醒,她跃地而起,一凛身子,摇着铁栅栏,紧张问:“小姐,你怎么啦?”
紫色香炉落地,也震醒了虞紫彤,她收了收情绪,深呼吸了一口,道:“瑾云,我没事。”
就见铜质香炉在灯火下闪闪发亮,雕工细致,精巧极了。凌枫惊讶地望着紫色香炉,缓缓走近了栅栏铁门。
虞紫彤背着身子,被反捆在身后的双手捡起了香炉,又走向灯火,吃力地将香炉点燃了。
轻烟缭绕,香气弥漫,虞紫彤又坐到了地上,痴痴地望着飘逸出缕缕紫烟的孔洞,神思恍惚,薛祁沧桑而英俊的脸庞出现在脑海。
望着团团紫烟,凌枫道:“虞姑娘,你看这紫烟,像不像一团仙气?”
闻言,虞紫彤坐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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