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当和尚,却死抱着皇位不放的大哥。
“联原本是要亲自出征北上,只是那萧昂自广州送来奏章中所方,这达摩祖师要来华讲经,他的修为极高,素日里更是难得一见,联想留下来,等待这位达摩师父前来。那这出征北上的事情,还要有劳六弟了。”
“皇兄,小弟能替代皇兄前往北面,乃是我的荣幸,大哥这些年广建寺院,讲经理佛,此次难得达摩祖师前来我中华讲经,自然是要好好款待的。”萧宏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此次前去,你带领副将吕僧珍前往即可,那何征我另外有事情要他去做。”萧衍漫不经心的说道。
“一切全凭皇兄处置!”萧宏今日讨准了消息,自然是一百个不情愿,那何征跟随自己去北方,自然是凡事不再用自己操心,何征一人便可办理。而那吕僧珍是个贪生怕死之徒,每每到了关键时刻,他便会给自己出那么几个馊主意,上次若是不那吕僧珍撮弄自己早早逃走,也不至于被那曹景宗抓住把柄,让大哥将自己臭骂一顿。只是今日皇兄已经点名自己带吕僧珍前往,他也只得忍气吞声的接受了。
“那你先下去准备吧,过几日便启程前往北面吧。”
萧宏领旨后退了出去,他在出去之时,隐约看到了旁边禅房之内,还有一人在那里候旨。此时的他心中充满着疑惑,他此时害怕自己心中的那点事情被别人知晓,每日里战战兢兢,夜不能寐。只是再怎么害怕,他也想自己有一天能坐到皇兄的龙椅之上。
何征透过窗纸,看到萧宏一步一回头的走远,心中自然是满是不屑之意,这位六王爷,有贼心没贼胆,想偷他大哥的江山,却害怕自己动手,真不像是大丈夫所为。
他听到皇上召唤自己的声音,便急忙自禅房之内走出来,进到皇上的禅房。
“皇上!”
萧衍放下手中的奏章,在房中来回踱着步,何征跪倒在地,静候皇上的旨意。
“知道我为何要将你留下吗?”萧衍问他。
“末将不知皇上为何将我留下。”何征确实不知道眼前这位皇帝想的是什么。
“……你对八皇子萧纪如何看的?”萧衍问道。
何征心中一惊,他为人谨小慎微,从来不去参合众位皇子的事情,这些年因为皇上专心事佛,于国事家事都关心甚少,那几位皇子拼了命的在皇上面前表现自己,争宠之下难免有些明里暗里的争斗,为了躲避皇权之争殃及自己,他便找了个苦差事,连年守卫边疆,如此一来,倒是解脱了自己,将自己远远置身这些争斗之外。
“皇上……”
“你但说无妨,我只是想……听听别人的意见。”萧衍叹了口气,如今这朝中,这自己身边,还有几个可以说实话之人?
“皇上,末将多年来一直守卫在边疆,对于皇上所说的几位皇子的事情,确实是所知甚少。”何征老实回答道。
“在你心中,谁最重要?”萧衍又问道。
“自然是皇上最重要!”何征很自然的回答道。
萧衍在心中暗暗点了点头,他想自己毕竟没有看错人,此时有这样一位忠心耿耿的人在自己身边,当然是让自己最放心的了。
“萧纪这几年一直执掌羽林卫,只是他年纪尚轻,处理事情不够老练,我想……今后让你来执掌羽林卫。”
何征吃了一惊,他想不到皇上不让自己随王爷北上,原来是要让自己执掌羽林卫,这羽林卫是皇上的亲率卫队,皇上的饮食起居,安全出行,全都在这羽林卫的身上,如此重要的位置,皇上居然留给了自己,他不知道该答应还是不该答应。
“怎么?你不想留在联的身边吗?”萧衍眉头一皱,不满的问道。
“皇上,末将是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末将感谢皇上对我的信任,我何征为保皇上安全,定当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何征急忙领旨谢恩。
“我两年前自谤木函中收到了一封信,信中说那雍州前剌史张元知,曾经与六王爷交好,有诸多的往来书信为证,且这些书信之中,还另有玄机……只是张大人已经逝去,这些书信究竟有没有,还……你留在我身边听用后,定要想办法找到线索,若确有此事,联……联定然会追查到底。”萧衍想了又想,还是将这句话讲了出来。
何征在师父要自己找到这些书信之时,并未感觉到这些书信有多么的重要,可是如今有三个人都要寻找到这些书信,如此看来。这些书信定是极为重要的物事,那自己就是想尽办法,也要找到它们。
“皇上放心,我何征定会为皇上寻找到它们的下落。”何征坚定的回答道。
“如此……我便放心了!”萧衍微微的叹息了一声。
自同泰寺中出来之后,何征立即去了师父那里,将皇上的意思告诉了师父。宇文都听后,半晌没有言语。
何征原以为师父会很高兴,自己能谋得这样一个好的职位,只是想不到宇文都听后会如此的淡定。他哪里想得到,此时的宇文都,心中乐开了花儿,他自然明白自己这位爱徒,能谋到羽林卫首领一职,没有皇上的真心赏识,是无法得到的。说真心话,他数十年教出了这么多的弟子,只有这位何征,是他众多弟子之中出类拔萃之人。
“那如此说来,你日后是要留在皇上身边听用的?”宇文都慢慢开口了。
“是,师父!”
“何征,这些年你还当我是师父吗?”
何征听到此话,心想师父你终于问出了这句话,何征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师父,我何征自幼是您养大,又蒙您传授武艺,提拔做了武官,徒儿当然是从心底里面感谢你的。”
“我怎么觉着,你是越来越不听话了呢?”宇文都冷笑着说道。
“师父说笑了,我怎么敢?”何征也笑了起来,他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只老狐狸,在他面前可是半点破绽不能露。
“听话就最好。何征啊,你既然留守京城,那我们师徒二人可是要经常见面的,若是师父召唤你,你可不能端那大将军的架子。”宇文都笑里藏刀的说道。
“师父,您放心!我何征日后,一定会全心全力为您做事情。”何征傲慢的态度让宇文都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
“只怕是你嘴上说替我做事,背地里其实是在替他人做事吧。”
“师父,日后这种伤感情的话,还是不说为妙。”何征低声威胁道。
宇文都也毫不示弱:“何将军,你说话的底气这么足,是不是也太有恃无恐了罢。”
“师父您可别忘了,这京城之中,皇上最大!”何征的威胁之意丝毫不减。
宇文都点了点头:“不错,确实是皇上最大。”
“师父看来还真是个聪明人,那徒儿就不必多说了,若有什么事情,可以差人前去找我。”何征拱手告辞,“徒儿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先告辞了。”
“何征你还记得张绮凤吗?”
宇文都的这句话,让已经走到门口的何征,迈出门的这一步怎么也抬不起来了。他强自镇定不让自己转头去看师父,二十多年了,张绮凤始终是他的一块心病,那日他回头去找她之时,已然找不见她了,今日师父突然开口提到张绮凤,他突然明白了……
“她现在在哪里,何征你可是想要知道。”宇文都是步步紧逼。
“师父记错了吧,我从来不认识什么张绮凤。”何征冷淡的回答道。
“真是我的好徒儿,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你既然引诱她失身于你,为何现在不敢承认了?”宇文都自然知道这好徒儿凉薄的嘴脸,此时他提及张绮凤,就是要何征明白,他的把柄在自己手里攥着呢。
“哼,师父,我何征可不是一个人便能吓得住了。”何征头也不回的说道,“师父若真是对她感兴趣,那也只是师父的事情,与徒儿无关。”
“那我们就后会有期了。”宇文都阴森森的说道。
“后会有期!”何征迈步出了房门,他一步一步走出师父的宅院,心中已然明了,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厮杀,才刚刚开始。
第三十章 北魏南梁 第一节 萧综()
合肥城失守的消息传到北魏都城大同之时,宣武帝元恪正忧思万分,此时门外站着的大行台邢峦,一直未迈步进到大殿之内,他心知此时的皇帝,心中是又惊又怒,败不知如何败的,如何才能不怒?
元英南下后他只是与之有书信往来,信中时常将自己的想法写进去,婉转的表达出让元英避开淮水天险,迂回到钟离城南的想法,但是元英从不听他的意见,回信之中也是大大的不客气,他们之间的争执始终没有间断过。那元湘自邵阳兵败之后,一直跟随在他的左右,于他的战略战法,也学习到不少。这位元湘姑娘一直叫嚷着要面见大哥,将事情的危急程度告知于他,均被他阻止了。他知道必须有一场失败摆在元英的面前,他才会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只有到那时元湘去找他,对他陈明利害,方才可以让他夺回战争的主动权。在等待的这段时间他一直以身体有恙为由,抱病不出。
今日皇上传令见他,只怕是要他带兵南下。只是元英与杨大眼两位大将,在皇上面前尚且不给他这个大行台面子,待得到了战场,便会给他面子,听他号令吗?只是此事他无法对皇上明言,明智之举,还是远离这是非的好。
“邢大人,如何还是站在门外,你我君臣不必拘此礼节,如今合肥已失,我是万分的焦急啊……”元恪看到站在殿外一声未出的邢峦,急忙命他进来说话。
“咳咳……皇上,微臣身体不适已有多日,还是离皇上远些的好,皇上万金之体,还望多多保重。”
“邢大人,今日召你前来,就是商量一下这战事,要如何打下去,才可获得胜利?”
“这个……我邢峦确实没有什么高见。”邢峦确实不敢多方,此时交战双方都紧绷着那根弦,一方稍有异动,便会落得个满盘皆输。
“如今的态势,若你再不带兵前去,只怕元将军他们,更是……唉。”
“元将军和杨将军两位将军,到目前还未与南梁军队正面交锋,此刻皇上不必过于担心,元将军军报上所说,韦睿大军此次前来,兵力远不如萧宏上次所率兵力,在兵力上两位将军还是占着上风的。”
“只是此刻若要鼓舞士气,我急需一位大将军挂帅南征啊。”元恪此时确实是焦急万分,那元英与杨大眼诸将,此时便如同那脱了缰的野马,想拉都拦不住,确实是需要有人前去约束他们。
“这个,我邢峦确实是力不从心啊……”邢峦此时只能死咬住自己身体不适,他太了解元英的禀性了,头撞南墙都不回头的主儿,自己根本说不过他,即便是元湘真站到他的面前陈明事情的轻重缓急,那元英也不见得真能听她的。
“邢大人,若朝中再无合适的人选,联只能委屈大人南下走一遭了。”
“啊,微臣……或许不是最合适的人选。”邢峦脑中突然闪过一人,只是他不能说,若他说出来,只怕皇上会猜测自己另有异心。
“满朝文武,还有谁可以担当此大任?”元恪焦急地问道。
“这个人,必定是了解大梁胜过我们任何一个人……”邢峦小心翼翼的道。
“联想起来了,邢大人,还是你聪明啊……”元恪经邢峦一点拨,自然是想起了那个人。
“不知皇上想让谁挂帅南征?”邢峦故作不知的问道。
“自然是萧综了,看来只有他最合适不过了。”元恪微微冷笑了一下,“这位二皇子在我朝,锦衣玉食,这舒服日子过的也够久了,是时候让他为联出把力了。”
邢峦低下头,不再说一句话。对于萧综,当初他投奔北魏之时,自己对他就有些提防之心,这位性格暴戾的皇子,只因自己母妃的几句气话,便认定梁武帝萧衍并非自己亲生父亲,执意反叛,事败后逃至北魏,让此人挂帅南征,只怕是事得其反,若是派别人前去,只怕又会与元、杨二位将军起冲突,派此人前去,他胸中无谋,只怕还是会依仗元、杨,冲突便不会再起,就目前的态势看来,此举也算是最好的一种方法。
邢峦何尝不想让自己的军队打胜仗,只是出征之前,他极力劝说元英,要避开淮水天险,只是此话,萧综说出来那元英也不会信他,邢峦此时最担心的,便是那元英已经到了钟离城下,依着元英的性子,便是要马不停蹄拿下钟离城,一旦遭遇梁军的顽强抵抗,元军的士气便会大大的受挫。
他急急的回到行台府,那元湘正在府中练习刀法,看到他回来后,急忙迎了上去:“邢大人,皇上可是要派你南下。”
邢峦看着她充满渴望的眼睛,轻轻的摇了摇头:“皇上自然是要派人去的,但那人并不是我,而是萧综。”
“萧综?就是那个南梁的叛徒萧综?他不就是一个无所事事的花花公子吗?就他那样的,能上战场打仗吗?”元湘直接蹦了起来,“不行,说甚么我也要南下去找我大哥,再这样拖下去,我大哥的大军会被南梁拖垮的。”
“元湘,萧综出京城之前,你必须赶在他的前面,与你大哥元英汇合,你能否做到?”邢峦此时真不想让这个女孩儿承受太多的压力,只是事到如今,元湘若不能将自己的战术带给元英,只怕元英,战功累累时的辉煌,会因为钟离这战将那光芒退去。
“邢大人放心,我元湘定会将大人的意图带给我大哥。”元湘自然是明白邢峦此举的用意。
“元将军他们,攻的太猛了,如此快的进入敌方的腹地,好倒是好,就怕是……真的有什么闪失。”
“邢大人,我们为何要与南梁打仗?这些年来,我大哥累年出征,已是筋疲力尽,而我们的国力,也是越来越不如从前了,为何定要如此?”
“是啊,这些年国内动荡不安,朝中政治腐败,那些如崔亮这等奸佞之徒,在朝中得了权势便危害忠良之士,朝中正直之人遭遇不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