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弟,燕弟你先住手,这位是张大人,是朱大人让他过来帮我的,快些住手,你不能伤害他。”范允承大声喝道。
“燕飞,你听到我的话没有?再不住手,你们二人我谁都不要!”范允承眼见二人打斗不止,只得大声说道。
那二人听到他严厉的话语,只得各自退了一步。范允承此时才得以站到二人的中间,他伸出双臂拦在二人中间:“为何一言不发便打在一起,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你们让我如何在这里再呆下去?”
“范大人,你可是看到了,是你这位义弟先动的手。”那张震岳大声说道。
“是我先动的手又怎么样?你是谁?你来到我大哥身边,究竟想如何对他?”燕飞厉声喝问他。
“我是奉朱大人的命令前来帮助范大人的,还能如何对他?”张震岳不解地问道,“你究竟怕什么?”
“好了,都不要再说了。”范允承也已然明白了燕飞的用意,如今那张震岳与燕飞过了数十招不见落败之势,可见他的武功不同于凡人,绝非一位普通的捕头。他自见到这位这位大人之时,便已经明了,此人来到自己身边,绝不是偶然。只是燕飞识破他之后便如此直接的打在一起,确实让他有些生气,这位义弟怎么就不知道忍让一下。
“若你敢对我大哥有任何异动,别怪我到时……”
“够了!”范允承打断了燕飞的话头,“今天大家都不冷静,如今你们也都认识了,自今日起,若再发生任何的摩擦,你们二人,我一个都不要。”
燕飞与那张震岳听到范允承的话,便知这位老实人是真的生气了,他们二人同时收回了拳头。拳头是收回了,可是二人互相怒视着对方,眼神之中毫不相让。
“我已经把话说开了,自今日起,你我二人必须要好好相处。”范允承叹了口气,他知道燕飞做事一向稳妥,没有太大的事情他绝不会轻易动手,今日这是怎么了,他的反应有些反常。
“大哥,此人突然出现在你的身边,不知是谁要对你不利,你不可不防!”燕飞的目光并未从吴名身上移开。
张震岳这才明白,原来燕飞是对自己存有戒备之心,他心中虽然感觉好笑,但是对于燕飞的做法,却打心眼里由衷的佩服,而眼前这位燕飞,却本能的将范允承的安危放在首位异姓兄弟之间能如此真心相待,这世上只怕没有几人。
“原来燕大侠是担心范大人的安危,哈哈……我张震岳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在这里我可以向燕大侠起誓,我吴名绝对不会做伤害范大人的事情。”他大声地说道。
“哼!保证?这世间龌龊之人做的龌龊事情还少吗?我凭甚么相信你的保证。”燕飞冷冷一笑,回答道。
“燕大侠,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吴名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张震岳正色回答他。
“好,那我燕飞且信你这一回,若你敢对我大哥有任何……”
“好了,好了!都不要再说下去了,若是因为我你们打开没完,有何意义?我范允承从未昧着良心做过坏事,我什么都不怕。燕弟,你以后不可以对张大人再动手,张大人,您也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义弟护兄之情,太过急切。”范允承只得打断燕飞的话头,此时在这大理寺之中,说多了只怕会祸从口出。
“那我就看你的表现了。”燕飞咬紧牙关,冷冰冰的说道。
“燕大侠承让了,刚才一场恶战,你我不分胜负,若有机会,我还是很愿意与燕大侠再切磋切磋。”张震岳也不甘心退让。
范允承摇了摇头,一甩袖,撂下这争执不休的二人,转身离开了。
子夜时分,蕙夫人手中拿着一封刚刚收到的书信,看过后心中大惊,她想不到会在此时出现如此的变故,王爷现在跟随大军北伐,此事她原本要交与宇文都处理,但是一想到宇文都不知道又会拿此事做何文章,心中便产生出一股莫名的反感,她宁可自己想办法解决,也不愿意让那恶人继续利用自己。
这时青莹匆匆走进来,低声对她说了几句话,她惊喜的站起身来,示意青莹退下。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抬步来到了后花园中。
站在花园里,月光里缓缓走近的那个人,正是她日思夜想,一刻也不得忘的范允承。
“你终于肯来了?”她叹息了一声。
“夫人言而无信,您说过只让允承陪你一晚。”范允承正色道。
蕙夫人走上前去,轻轻地依偎在他的怀里:“一晚怎够?若是今生可以,我要你所有的夜晚都陪着我。”
“夫人贵为王爷的外室,京城内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夫人还想要什么?”范允承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的苦涩。
“名分!我最想要的,是名分!”蕙夫人流下了两行清泪,“我今生却没有一个名分,是不是可悲之事。”
范允承黯然无语,只是轻轻地揽住了她的双肩,蕙夫人感觉此刻,范允承带给自己的是满满的温暖,此时的这个男人,是她飘泊的一生里,最安全的地方。
“我要你休妻!”蕙夫人轻声地道。
范允承的身体突然僵硬起来,他推开了蕙夫人,冷冷地望着她。
“我要你休妻,娶我!”蕙夫人命令道。
“你想要的名分,为何不让王爷给你?”
“我只想要你给我的名分。”
“那是不可能的,我不可能娶张绮凤两次。”范允承强硬的道。
“她不是张绮凤,她是凌霄,她只是一个伺候人的丫头,她根本不是什么千金小姐。”蕙夫人双眼射出恶毒的光芒。
范允承微微摇了摇头,眼前的这个女人已经进入了痴狂的状态,为了那个什么都不是的名分,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劝阻她了。
“若夫人坚持要允承休妻,允承从此不再见夫人。”范允承长叹了一声。
“你敢!若你敢如此,我定会要你骨肉分离,生不如死。”蕙夫人杏眼圆睁,厉声道。
“……夫人,不是已经让我骨肉分离了吗?”范允承冷笑一声,“能让皇上下旨征兵的人,无非便是王爷这样位高权重之人,而在王爷身边,能让王爷言听计从的,怕只有夫人您了吧。”
“哼,是我又怎样?你不愿让儿子做附马,那只有让他在军中受尽折磨,生不如死。”张绮凤咬牙切齿的道。
“夫人为何如此憎恨一个孩子?”范允承诧异道。
“我恨你和凌霄所生的孩子,我恨他们。”
范允承握紧了双拳,他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后,慢慢松开了拳头。
“若我今夜留下来,你会放过他们母子吗?”范允承强忍住心头的怒火,压低了声音问道。
“我要你心里有我,我要你时时刻刻陪在我身边。”
“夫人莫要强人所难,允承是有家室之人,我只有尽力多来夫人这里……”
“那好……我答应你!”蕙夫人慢慢走上前去,依偎在范允承的胸前,胸前的这个男人,身躯在不停的颤抖,她知道他胸中的怒火一时是无法压制下去的,可是又不得不服从于她,她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凌霄,你终究还是没能守住你的男人,他现在还不是留了下来。
“范允承,此时你恨我是吗?”她被范允承一点一点推开之后,微微冷笑着问道。
“……”他不知道此时自己该说什么,这女人此时变得如此可怕,让他不寒而栗。
“哎……范大人,你可是要想好了,若你今日离开我,明日我便会随便捏造一个罪名,将你打入大牢之中。千万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不是吃人的魔头,可是我手中的权势,真的可以让你去死。王爷虽然此时随军北上,但是他的日常事务,均是由我替他打点,他在这京城之中上上下下的关系,我可是比你明白,想让你生不如死,只是我动动嘴皮子的功夫。”蕙夫人看到脸色苍白的范允承,她的心没有丝毫的柔软,而是感觉很是畅快,能让这位倔脾气的范允承服软,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自然明白,这范允承根本不是真心对自己好,他只是为了自己的家人才对自己委屈求全。无所谓了,她暗自叹了口气,二十年前自己没有得到过他,现如今能让如此高傲之人在自己面前忍气吞声,只怕也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范允承呆呆的立在那里,没有回答。此时他也不知如何回答眼前这个内心充满着贪欲与恶毒的女人,她在慢慢将自己的家庭撕裂开来,如今范钧随军北上,今后的岁月里要独自面前风风雨雨,惨烈厮杀,而在京城之中的家人们,每日里揪心揪肺,牵肠挂肚的思念着亲人……而眼前这个蛇蝎美人,却在步步紧逼,让自己休妻。他不知道能忍耐到何时,原本以为自己退让一步,那女人便会放过自己的家人,现在看来若要眼前的蕙夫人放过他的家人,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了。要不要现在离开?他沉默着,纠结着,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范允承,你是现在回去陪你那夫人呢?还是留下来陪我?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我。”蕙夫人慢悠悠的问道。
范允承本想过转身走掉,可是那样的话明日他便会面临牢狱之灾,若是留下来,只能是要继续忍受这蕙夫人带给自己的屈辱。他站在那里,静静思索了一会儿,那孤独无助的身影在暗淡的月光之下,显得有些凄凉。他想明白之后,慢慢走到蕙夫人的面前,伸臂将她抱起,大步走进蕙夫人的卧房。那蕙夫人伸出纤纤玉手,挽住范允承的颈项,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她真的很好奇,为何一个如此刚直不阿的大男人,在权势面前却不得不低下他那颗高傲的头颅,任由她摆布。
第十七章 苦其心智 第一节 保全()
萧宏将手中的名册扔到了何征的面前,何征低垂下头,没有吭声。他深知面前的这位王爷恨极了范钧,绝对不会给范钧一个好的职位,故此才将范钧放在了最最下品,可是王爷还是因此而动怒了。
“陪戎校尉?你居然敢给他一个从九品的官职?何征你好大的胆子?”萧宏大怒道。
“王爷息怒,末将是看在范钧饱读读书,又写得一手好字的份上,让他做一个从九品下的官职,好随时记录实战情况。”何征确实是看上了范钧那一手好字,不愧是范允承的儿子,有着极高的书法功底。
“哼,你若敢让此人做这个陪戎校尉,我就敢把你这位将军拿下。”萧宏冷冷地笑着。
“末将不敢,敢问王爷……您是想让他?”何征试探着问道。
“就让他去做一个押粮小卒吧,每日里跑跑腿儿,扛扛麻袋,倒也是多了些历练不是?”萧宏虽然面上对何征喝斥不止,但他内心也着实明白,眼前的这位何征,还真是看中了范钧的才学才让他做这个陪戎校尉的。
“……那就按王爷的意思来办,末将现在就去。”
何征捡起地下的名册,拱手行礼后退出帐外,他恨恨地回头盯了一眼大帐,大踏步回到自己的营帐中,营帐里范钧刚刚替他抄完行军日志,见他怒气冲冲的走进来,急忙站起身来。
“何将军!”
“范钧啊,你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了王爷?”何征一肚子的火没处发,本想好好教训一顿范钧,可是真见了他,他却什么火都没有了,因那范钧只会站在那里,低着头一声不吭。
“你明日去粮草督运赵草那里,去做一名押粮小卒去吧。”何征自见到范钧写的那一手的好字之后,心中委实有很多的不舍,他与那范允承一家,要论有何恩怨,那便是自己年轻之时犯下的**之罪,自那日起,他偶尔会想起那位挥刀割颈的张绮凤,在他回转马头去寻找她之时,她如同谜一般的消失了,二十年的时间了,他再也没有她的任何音讯。后悔吗?他讲不出来内心真实的感觉,只是,有一点他很是明白,若张绮凤一直跟随着自己,日久生情,或许早已与之成婚,生儿育女也未可知。
“是。”范钧低头回答道,“那在下告退!”
“等等,范钧,我还有几句话要说。”何征叫住了他。
“将军您请讲。”
“在赵督运那里,要多学学押运粮草的一些事情,平日里多做些活。”
“是。”
“还有……你不能死!给我好好活着。”何征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此话讲了出来。
范钧这才抬起头来,他的目光正巧碰到何征的眼睛,何征望着他那瘦削的脸颊,重重地叹了口气,“我是信守承诺之人,既已答允了要保你不死,你就必须好好活着。”
“敢问将军,您答应了谁保我不死?”范钧问道。
“不该你问的就不要多问,去吧。”何征这才想道自己话说多了。
“……”范钧依旧站在那里,等他的回答。何征看到他那样子,与他那倔驴脾气的爹是一个模样,这心中的气便不打一处来。
“我告诉你,在这军营之中,不该你问的话莫要问,不该你做的事不要做,你听懂了吗?”何征恶狠狠地道。
“是,在下听懂了,那在下告退。”范钧慢慢退了出去。
何征一个人在营帐之中来回踱步,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和他计算的时间差不许多,他算着赵草也该来了。
“将军,您这是搞的什么?派一个病秧子到我那里,这不是拖我老赵的后腿吗?”赵草瞪着大眼睛,一路嚷嚷着闯了进来。
“已是深夜了,你不必这么大声音说话。”何征沉下脸来。
“他这么一个文弱书生,能干什么?”那赵草睁圆了眼睛,不解的问道。
“这是王爷的意思,让他扛麻袋去。”何征闷闷地道。
“王爷干嘛不一剑杀了他?上次这小子就差点儿没命了,好不容易活了过来,让他到我那里去,让他天天扛大包,这不是让他快点儿死吗?”赵草这次压低了声音道。
“唉,这孩子能熬多久就熬多久吧,有王爷在军中,只怕他也活不成。”何征摇了摇头,“王爷怎么说就怎么做吧,生死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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