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在范府卧底,有两件事情:第一,找到冶炼之术,第二,保护好燕飞。”小涅急忙回答师父。
“你给我听好了,那燕飞是万万不能死的,所以,万一有一天有人要他死,到时候你死都不能让他伤到一根寒毛。”宇文都咬牙切齿的话语,让小涅重新感受到自童年起便有的感觉,那就是全身如同在冰冷的水中一般,由内而外的冰冷彻骨。
“还有一件事情,你是否去过王爷府中?”宇文都突然想起了萧宏刚才所说的事情。
“徒儿只是单独与师父见面,至于王府之中,师父要我前去我才敢前去,没有师父的命令,徒儿决不敢擅自前往。”小涅急忙分辩道。
“哼,那王爷炼丹房内有人进去过,有人进去但外面却没有人发觉,有如此功力之人,除了你便是那青莹,那青莹每日在夫人身边,断不可能是她,那……”
“师父,还有一人。”小涅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语。
“谁?”宇文都眼中突然腾起了杀气。
“何征何将军!”小涅低声说道。
“你……你如何知道他?”宇文都突然听到何征二字从小涅嘴中说出,心中惊讶万分。
“今日徒儿与他有一场恶战。”小涅想起白日里与何征面对面的对峙,心中的困惑实在是很多,但是她不能直接去询问师父一些事情,问多了只怕师父戒心一起,日后想问也问不出来了。
“你……你与他交过手,他为何与你交手?”宇文都怎么都想不明白,何征为何会与小涅有冲突。
“他说我像极了他认识的一个人。”小涅只得实话实说。
“什么人?”
“他问我双眉之间是否长有红痣,徒儿说从未有过,他便发怒,想置我于死地。”
“红痣少女?他说你像那红痣少女?”宇文都不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
“正是。”小涅回答他。
“哈哈哈哈……。”宇文都突然仰天大笑,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爱徒何征,会将小涅误认成他的仇敌红痣少女。
小涅心中有些惊恐,但她太了解自己的师父了,若是自己再讲错一句话,立刻便会成为他的刀下之鬼。此时她不敢再说任何一个字,只得默默跪在那里,不再言语。
“真是造化弄人啊……”宇文都笑够了之后,长叹了一声。是啊,那何征居然二十多年了还未忘记昔日之仇,看来他此生寻找不到那红痣少女,是死不瞑目啊。
“……”小涅小心翼翼的听着他在那里叹息着,脑中不断的在想着如何脱身。
“小涅啊,你可知他口中的那红痣少女是谁吗?”宇文都这才发觉,小涅一直跪在地上,“你起来吧,我给你讲讲这位何征何大将军,他当年可是我最得力的助手,也是我最喜爱的徒儿,就如同今日的你一般。”
“师父从未对徒儿讲起过这位何大将军。”小涅老老实实的回答师父。
“他出道之时,以出手狠辣闻名,小小的年纪便杀人无数,不只是我很欣赏他,就连那六王爷萧宏,也是对他恩宠有加,可是就在他平步青云之际,遇到了那位红痣少女……”宇文都停顿了一下,他可以想像当年何征心中的挫败感是如何的强烈。
“师父,那红痣少女究竟是谁?”小涅忍不住问道。
“她……是我师父的关门弟子,当年只有十三四岁的年纪,却在短短的时间内杀死了十数位训练有素的杀手,此人的武功已得到了我师父的真传,而我那位高徒,却连她身上的宝剑如何拔出鞘的都未看清,便败在了她的手中。”
“这世上,难道……还有武功如此之高的人吗?”小涅根本不相信,她所遇到的人之中,以师父的武功最高,她与小师妹青莹算是同辈之中的佼佼者,和师父相比根本不值一提,那位何征与师父不相上下,若何征都打不过的人,那师父岂不是也……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而宇文都此刻所想的,是在侨州遇到的那位老者,那老者手中无剑,却胜过自己这手中有剑之人,他对于剑法的领悟,比起自己来高出的何止是数倍。
“小涅,你要小心那何征,下次莫要与他正面交锋,要避其锋芒,做好你自己的份内之事。”宇文都不愿再提当年之事,只是吩咐小涅当前最重要的事情。
“师父放心,徒儿定不辱使命!”
“……去吧,范家之人找不到你,只怕那燕飞会起疑心的。”
“是!”小涅心中的疑惑此时比方才更多了,但她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能再问了,只能在日后慢慢寻找答案。
“夫人那边,你近日去过吗?”宇文都突然想起一事,这位好徒儿已经很久没有到夫人那里了。
“我现在是替师父做事,师父没有吩咐的事情,徒儿不会去做!”小涅冷冷的回答他。
“小涅……那夫人对你,一向是很好的,若有时间便去她那里,想你那师妹青莹,此时在夫人身边,那夫人待她如亲生的一般,宠爱有加。你们都是女人,多亲近亲近有何不好?”
“师父……上次与夫人见面之时,我只是多说了一句夫人要注意身体,夫人便严厉的斥责于我,说她吩咐我做事情的时候,只需听从,不需要讲与事情无关的话语……以夫人的性子,只怕我与她,是无法亲近的。”小涅的口气之中,没有丝毫的感情色彩,仿佛自己在讲别人的事情。
宇文都默然的望着她,眼前的这位少女,根本不知道那蕙夫人心中的苦楚,她的斥责,她的训斥,正是她内心深处苦闷的反应,只是小涅不明白。
“日后与夫人相处久了,你便会知道,夫人……其实是很好的一个人,你替我做事情,也就是替她做事情,要多去她眼前走动,事情办的如何,要多去找夫人汇报……”
“师父……徒儿斗胆插句话。”小涅突然打断了师父的话头。
“什么话?”
“夫人安排小涅做事情,素来是不问过程的,她只要结果,她曾经对小涅说过,过程再完美,没有好的结果,那所有的努力就全是白费。小涅已经记下夫人的话语,凡事我只给她结果,至于过程……小涅不必去说。”
“唉……罢了,你回去吧。以后有任何事情……还是先过来找我吧。”
“师父,徒儿先行告退!”小涅低声告退。
“……”
待小涅离开后,宇文都才轻声的叹了口气:“张绮凤啊张绮凤,我原以为我宇文都是这世上最孤独之人,今夜看来,你才是那个最孤独之人……”
已是深夜了,六王爷府中,打更的更夫刚刚走过,一道黑影悄悄的掠过他的身后,那更夫感觉身后一阵冷风吹过,回过头来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心中虽然疑惑却也只得往前走,不敢转回头去查看。
他身后的黑影在黑暗之中悄悄等了一会儿,便以极快的身法来到了炼丹房的后窗,他撬开后窗,静静的等待着,炼丹房之中一片寂静,他这才翻身进到房内,仔细的查找着那些瓶瓶罐罐中的丹药,他苦寻了良久,终于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他大喜过望,将那东西放入自己怀中,在房间之内静静的呆了一会儿,确定四周安全后便又翻窗离开……
第十四章 迷雾重重 第三节 玉玦()
那黑影自王爷府中悄悄离开之后,便直奔城北方向而去。宇文都安排在府外的几名杀手,看到他离去的身影之后,便派出两人去通知宇文都,余下的二人便随后跟了上去。
萧宏安排宇文都调查炼丹房一事,他自然不敢怠慢,既然手头已经有了这黑衣人的线索,就会一查到底。
那黑影正往城北赶的时候,在清冷的月光之下,他隐约看到了身后紧紧跟随的两道黑影,他脚下加快了步子,在小巷之间穿梭往来,带着那两名杀手兜起了圈子,那两名杀手到最后,心中焦躁异常,无奈之下他们二人分开包围那黑衣人,将他左右夹击在一条小巷之中。
那黑衣人看到前后二人将自己夹在中间,便停下了脚步,他站在当地没有主动攻击,只是慢慢站好方位,等待他们的下一步行动。
“你刚刚自王府之中,拿了什么东西出来?”其中一位杀手忍不住先开口问道。
那黑衣人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开口回答,他闭上了眼睛,用耳朵仔细听着他们二人缩的越来越小的包围圈。
那两位杀手互相对望了一眼,一挥手中的长剑,同时冲了上去。那黑衣人看到两把利刃一同刺向自己,他手中并无兵器,只是翻起冰冷的眼神,望了他们一眼,他突然伸出手臂,抓向其中一人手中的长剑,那杀手想不到他的动作如此之快,急忙后撤,还未等他收回手中的长剑,那人已经伸掌劈向他的手腕,他的掌劈凌厉之极,那杀手还没来得及大叫出声,手腕已经被那黑衣人劈中,手中的长剑拿捏不住,掉落下来。
那黑衣人不待那长剑落地,自半空中将那长剑剑柄握在了自己的手中,自己身形还未落地,手中长剑已经刺中了那杀手的胸口,那杀手的一声惨叫,硬生生憋在了嗓中,没有喊叫出来便已经命丧黄泉。
另外一位杀手看到同伴没有出手,便死在此人的手中,心中大惊,他愣了一愣,不知道自己是转身逃走还是要继续和他拼命,就在他犹豫的那一刹那间,那黑衣人手中的长剑带着啸鸣之音,刺向了他的喉咙,他急忙架起手中的长剑去抵挡,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声响,他的长剑与黑衣人的长剑相碰之时,自己手中的长剑突然断裂成两半,就在他一怔之间,那黑衣人手中的长剑,已然剌入他的喉间,长剑剑身刺穿了他的脖颈,他和自己的同伴一样,连呼救声都没有喊出来,一双眼睛兀自睁的大大的,他根本不相信这世上还有出手如此之快的高手。
那黑衣人抽出长剑,那杀手向后仰倒,再也活不过来了。剑尖下垂,慢慢走回到对面刚刚死去的杀手身边,将手中的长剑放到他的手中,待他纵身离开之后,宇文都带着他的杀手们才赶到现场。
宇文都呆呆的站立在自己已经死去的两名手下身旁,自他们发出信号开始追赶那黑衣人,前后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两人连一声呼救之声都未发出,但死在了小巷之中,他的心中突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悲哀,那杀人如此干净利落,杀过人后便消失不见的神秘黑衣人,近年他从未见到过,能有如此手段的人,他只在侨州见过,便是那满头苍发的老者,那位手中无剑,以剑意杀人退敌的老者……如今,他又在京城出现了,宇文都知道,那萧宏也罢,那蕙夫人也罢,那和自己若即若离的何征也罢,统统不是自己的对手,唯有这神秘的老者,才是自己真正的心头大患,如今此人渐渐的逼近了自己,莫非他是知晓了什么?那神秘的老者,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与本门功夫是如此的相似,他一直以为此人会是年少之时打败何征的那位红痣少女,上次交手之际,他发觉那老人的功力深不可测,一个女人,便是自娘胎练起,也不会有如此精深的功力。他会是谁?他会不会与自己人的师父有着牵连,他会不会早就注意到自己人的野心与企图?若是他想置自己于死地,那是易如反掌之事。宇文都想到此处,后背一阵阵的发冷……
此时公主府中,那萧玉姚自从知道自己的叔父心怀不轨之后,每日里便提心吊胆,她害怕自己的丑事被这位叔父捅到父皇那里,若果真如此,那自己还有何脸面活在这世上?
她如今听到萧宏的脚步声,便会心惊肉跳,担心这位心狠手辣的叔父,会将他们二人之间的丑事说将出去,那自己这位堂堂大梁长公主,以后还如何在这大梁之中生存下去?
此时她还是听到了自己不愿意听到的声音,那萧宏正得意洋洋的自外面走进来,他进来后看到萧玉姚一脸惊恐的模样,心中颇有些不悦,但这不悦随即便被他抛到了脑后。他将腰间的宝剑摘下来,递到萧玉姚的眼前:“公主殿下,看看我今天得到了什么?”
萧玉姚只得打点精神应对他:“什么好宝贝?”
“我那忠实的仆人给我打制的一把绝世好剑。”萧宏将剑身抽出来仔细的看了看,“过几日便要北上了,又要好一阵子不以陪你了,叔父走后,你不会寂寞吧?”萧宏阴冷的目光投向这位永兴公主。
“玉姚自然是天天掂念自己的叔父了。”萧玉姚知道自己此时万万不能让他看出丝毫的破绽,她已经跳进了自己挖的陷阱之中了,想要爬出去,只怕没有那么容易,那只能是静观其变为上策。
萧宏心中正自得意之时,突然看到那公主的腰间,带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玦,他大吃一惊,急忙将那玉玦拿起来,厉声喝问道:“这块玉玦,你是自哪里得来的?”
萧玉姚被他这么一吓,登时呆住了,她不知道萧宏为何见到这块玉玦会如此的震怒,一时之间有些犹豫,她去蕙夫人府上一事,是告诉他还是不该告诉他?
“快说,你这声玉玦自哪里得来的?”萧宏心中惊恐之极,他急忙追问道。
“叔父……”萧玉姚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你要急死我吗?若不回答,信不信我杀了你!”那萧宏对着效果主姚举起了手中的宝剑。
“是……是那蕙夫人送与我的。”萧玉姚大声的喊叫起来,她此时是真的害怕这位喜怒无常的叔父,只得将实情讲了出来。
那萧宏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盯着那玉玦看了许久,才慢慢将宝剑收回,放回剑鞘之中。
他呆呆的坐在榻边,一时无语。这块玉玦与他佩戴的那块玉玦是一对儿,是上好的白玉精工细作而成,当日他喜爱此玉的精美,便留下了一块,另一块玉玦他便送与了喜爱收藏美玉的蕙夫人。此时他不恨蕙夫人将这块玉玦送与了永兴公主,他只是感觉事情太过蹊跷,为何近日自己的那块玉玦突然不见了,此时他仔细看过萧玉姚身上的玉玦,和自己的那块并不同,正是他送与蕙夫人的那块,只是自己的那一块在哪里?近日府中不太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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