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元湘嘴巴一撇,气哼哼的回答他。
元英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有火又发不出,转了两个圈后便无奈的转身离开。
“化生,你不用害怕了,我大哥走了。”元湘得意的对化生说道。
“元公子……我化生,注定了是个不祥之人,你还是……尽早送我离开的好。”化生轻声的对他说道。
“我说过我什么都不怕,你就安心在我这里养伤,等你伤养好了,我便送你出城,到草原上去。”元湘安慰她道。
“草原?”化生从未见过草原,听元湘这么一说,她心中突然又生出的希望。
“我们鲜卑氏,以前就是在草原上,草原是我们的家,是我们的根,只是那些当皇上的,那些当官的,为了他们自己,舍弃了美丽的家园,学那些汉人,住在这样的屋子里,他们不知道,时日久了,就会忘记草原,忘记草原上的那些牛儿,马儿,羊儿,还有我们鲜卑族世世代代留传下来的那些好东西,他们全都舍弃了……”元湘想起这些,心中便愤恨不已。
“元公子,化生身子好起来后,定会与公子一同前往。”化生展颜一笑,她的生活变得充实起来,她的眼中有人,心中有梦想,此时的自己,该是最幸福的时候了罢。
“化生,你笑起来真美……”元湘叹了口气,“你可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了。”
化生的脸了浮现起一丝红晕,她自然是最美丽的女子,可是她美丽也将自己带到了无尽的深渊之中。
何征在营帐之中仔细查看了地形图,在听到三更过后,刚抬起头来,一柄长剑已伸到了他的眼前,他纵身后跃,拔出腰间佩剑架住来剑,大帐之中只听得双剑呼啸之声不绝于耳,两人出使皆是极快,那黑衣人和何征交手数十回合,未落下风。帐外的军士听闻声音,纷纷冲入帐中。
“统统退下。”何征厉声喝道,手中长剑并未有丝毫停歇。
帐中桌椅皆被二人踢翻在地,四周的军士只得围观,不能上前,看到将军始终没有胜过对方,心中都是暗暗着急。
何征抓住黑衣人的一个破绽,长剑剌入黑衣人胸前,黑衣人躲闪之时,何征伸左手拿住了黑衣人的手腕,黑衣人只得停下来。何征长剑指向他的咽喉,过了良久,这才撤剑回鞘,转身对手下人道:“全都下去吧。”
大帐之内只有他们二人之时,何征扶起了倒地的桌椅,示意黑衣人坐下。
“没想到你功力大胜从前。”他将一个羊皮口袋递到黑衣人面前,“可以拿下你的面具了,我们哥俩今天好好喝上一顿。”
“何事要我前来?”黑衣人问道。
“前日我在街上遇到了范允承,帮我查清楚,他为何来到京城?你要知道,计划走到今日,我们是无法回头了。这个人是出了名的爱管闲事,决不能让他查出一丝一毫。”何征在朝为官这么些年,自然知道这范允承是出了名的倔种,有一丝线索也会一查到底,决不退缩。
“……”那黑衣人没有应答,只是站立在他的面前。何征没有勉强他,此人的倔强他早年便已经知晓,若说那范允承倔,只怕眼前这位若真的倔起来,一点也不逊色那范允承。
“当年你我兄弟二人分开之时……我很是想念。”何征看到眼前依旧带着面具的师弟,想当年他们师兄弟幼时耳鬓厮磨,习武时敲打在对方身上的枪棒和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疤,二人依偎在一起度过的风风雨雨。
“当年我遭歹人陷害,命悬一线之际,你没在我身边。”黑衣人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
“当年之事,待我知道之时,你已经被关了起来,师父说过若将我暴露出来去营救你……太过凶险。再者主上……”何征犹豫了。
“主上让你放弃救我……你便放弃?”黑衣人冷冷地道。
“师弟……我欠你。”何征想起当年之事,沉默许久方才说道。
“那你答应我一件事。”那黑衣人冷冰冰的讲道。
“和你有关我就答应。”何征微微叹了口气,此时他提条件,也是自己早就预料到的,该来的总会来的,躲是躲不过去的。
“不只答应,必须做到。”
“若是做兄长的做不到呢?”何征冷笑道。
“我会让你死在我手里。”黑衣人声音冰冷。
何征第一次听到他说如此绝情的话,他霍地一声站了起来:“你、好大的胆子!”
“快三十年了,我从未求过你任何事情,小时你饭量大,我总是省下一块饼留给你,为了你次日好有力气和我对战,为了你日后成为主上最得力的杀手。我从未要你任何的回报,今晚我不为别的,只想求你一件事,你可不可以答应?”
“讲!!”何征犹豫良久,最终还是咬着牙道。
何征待师弟离开之后,在营帐之中深思许久,这师弟给他出了一个极难的难题,他不知如何才能做到。只是事情到了今日这个地步,他可以对任何人撒谎,唯独对这位师弟,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欺骗他。
“何将军,这是皇上派人送来的符节,还有诏书。”正在他一筹莫展之际,门外的亲军卫率将虎符与诏书呈至他的面前。
何征接过诏书,仔细的读了一遍,读过之后心中大喜,一个完美的计划已经在他的脑海之中形成。
“马上给我备马,我要进京面见皇上。”
前往雍州的路上,凌霄和杏儿在夜色中急匆匆地往前赶着路,杏儿望着眼前微闭着双眼的夫人,有些许的担心。夫人这么没日没夜的赶路,万一有个好歹,她怎么回去跟老爷交待?
“杏儿……你也睡一会儿吧。”凌霄没有睁眼,只是轻声地道。
“夫人,看你累的,还是找家客栈先休息休息吧。”
“已经走了三天两夜了,还有一日就到雍州了,还是快些好。”
“夫人,不用这么着急吧。”杏儿不知道夫人为何这般心急往雍州赶。
“迟则生变。”凌霄微微睁开了眼睛,她无法对杏儿表述内心的焦急之情,她只怕自己晚到了一步,一切都无法挽回。她们不知道的是,离她越来越近的雍州,张元知大人的府上,已经是一片火海。
第十一章 恩怨情仇 第二节 信物()
凌霄赶到时已过午时,张府已经变成一堆废墟,凌霄站在那堆废墟旁,静默了好一阵子。
“夫人,我们来晚了是吗?”杏儿轻声地问道。
“……杏儿,我们要马上赶往普贤寺,我要见一见方丈。”凌霄望着眼前余火未烬的张府,轻轻叹了口气,“这里已经不需要再待下去了。”
“哎……夫人,您慢点儿上车。”杏儿极少见到凌霄心事重重的样子,但是这段时日凌霄脸色的神色是越来越严肃,让她感到心中十分的难过,这位范夫人自嫁到范家,无论面临多困难的事情,她都是淡定自若,分寸拿捏的很是到位,范缜与老夫人这些年省却了不少的烦心事,皆是因为这位小儿媳妇儿处理事情相当的得体,只是如今,面临着张老大人的灭门惨案,这范家上上下下,真的是永无宁日了。
载着她们的马车在慢慢的驶离张元知的旧宅,走到街道的拐角处,杏儿坐在马车上,轻挥着手中的马鞭,正想加快速度赶路,这时看到路旁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上的车夫正焦急的望着路口,一副焦急的表情。
她们的马车驶过路边的马车之时,杏儿听到车内传来一阵阵嘶哑的咳嗽声,那声音中夹带着气喘声,好似那人马上便要窒息而亡的感觉,她刚要转过头去喊凌霄,那凌霄已经伸手把车帘掀了起来,手中拿着她经常使用的药箱,命杏儿将车停下。
“车内之人为何咳喘的如此厉害?”凌霄下车后便奔向那路旁的马车。
“车内是我们家将……江老爷,前几日来此做些小生意,不想在路上感染了风寒,今日特别的厉害,一直咳个不住,让家奴去请大夫,到现在还不见回来。”那车夫想必是极为担心与害怕,说话都带着颤音。
“小女略懂一些药理针灸之术,可否让我看一下你们家老爷,听他的咳嗽之音,若不及时疏通气道,只怕会窒息而亡。”凌霄听到他的咳音,已经是越来越弱了,心中也是焦急异常。
“唉呀,那如此便太好了,有劳夫人给我们家老爷看上一看。”那车夫惊喜异常,急忙扶凌霄上了马车。
凌霄上了马车,看到车内坐着一位中年男子,那男子三绺长髯,面容清俊,只是面色发黄,此时咳的已经唇色发白,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的血色,她顾不得男女有别,伸手便要去解他的衣衫,那人原本紧闭着双目,感觉到她的双手伸到自己的胸前,突然睁开了双眼,伸手抓住了凌霄的手,他虽然因为剧烈的咳嗽精神萎靡,但是一察觉到身旁有人,双目之中便流露出警惕之色,那眼中的神色透出一股威严,让人不觉有些胆寒。他双手虽然已是力气全无,但此时定睛凝望着眼前的这位身穿缟素的女子,目光依旧犀利异常。凌霄望着他凌厉的眼神,心中微微一怔,只是她此时急于救人,顾不得想太多,急忙对他讲道:“你现在气喘的厉害,我必须解开你的上衣,给你扎上几针,让你气息平稳下来。”
那人依旧紧紧抓住她的手不放,凌霄只得放下手中的针包,神情严肃的对他讲道:“我必须将银针刺入你的天突穴,那天突穴在你的颈部,膻中穴在你的胸前,肺俞穴在你的后背,请江老爷配合一下,我现在是在救你的性命,实在是顾不得别的了。”
那人听到她如此说,慢慢松开了自己的双手,他刚刚用尽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力气,已经无法再做任何事情了,只能任凭凌霄解开自己的衣衫,凌霄手法熟练的将银针刺入这三个穴道,她轻拈银针,待那江老爷没有防备之时,伸手至他后背,猛力的拍打了一下,那江老爷张口吐出了一口浓痰,气息方才顺畅起来,只是他久咳后无力,那口浓痰吐到了凌霄的衣衫之上。此时的凌霄顾不上擦拭衣衫上的污秽之物,待他呼吸顺畅这后,将银针拔除,放回到针包内。
那江老爷想平躺在车上,被凌霄阻止了:“江老爷不可平躺,还是半卧在车内的好。”她替江老爷重新穿好衣衫,转过身去问那车夫道:“车上有没有清水?”
“有,有!”车夫看到老爷已经缓过气来了,十分的高兴,急忙拿出羊皮口袋递到凌霄的手中。
凌霄自药包中拿出一个小瓷瓶,自那瓶中倒中两粒极小的药丸递到那江老爷的面前:“江老爷,将这两丸药吃下去罢。”
那江老爷虽然眼含感激之情,但是他看到那两粒药丸,还是有些犹豫。凌霄微微一笑:“刚刚我救了江老爷一命,现在断然不会再给你下毒,不必太过担心。”
那江老爷被凌霄说破心事,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那两粒药丸,用清水送入口中。过了一柱香的功夫,他的脸色才慢慢回复正常。
凌霄将药瓶放回到药包之中,这才发觉自己身上的污物,她找出袖中的手帕,将那污物擦拭干净。那江老爷挣扎着坐起身来,对着她作了一个揖:“怀文身体不适,在这车上不能给夫人行全礼了,今日多谢夫人救命之恩。”他声音略微有些低沉,因为咳的有些久,声音带着些沙哑。
“只是碰巧遇见了江老爷,小女平日里也会时常给人看看病,开些药方,都是举手之劳的事情,老爷不必放在心上。”凌霄此话倒是说的不错,在侨州的这些年,她时常带着范钧去给那些无钱治病的百姓们看病,自她手中得以活命之人不在少数,至于眼前这位江老爷,真的是她平日善举中微不足道的一件而已。
“敢问夫人家住哪里?我怀文身体康复之后,必将登门感谢夫人。”那江老爷声音之中满是感激之情。
“名字就不必问了罢,我救你之时,并未想到要得到你的感激,那你也就不欠我什么。若是你定要知道我是谁,定要还我一些什么,那救人一事,便会徒增你我二人的烦恼。”凌霄微微一笑,“这些事情,老爷想多了,反而不利于你身体的休养。”
“如此说来,夫人是不愿意告知我,你的名讳了?”那江老爷叹了口气,“夫人医术高明,我怀文今日是万分的佩服,今日机缘巧合得遇夫人,想必我怀文还会好好的活着,断不会这么轻易的死去。”
“江老爷此病,应该是多年积劳之疾,再加上你曾经失血过多,气血双亏,经年没有好好调理,才会久病缠身。”凌霄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只是小女一时也没有好的药方留给老爷,若是小女能想到医治老爷病症之法,定会想办法告知于你,让你早日康复。”
“……我这病,已经治过好多年了,均不见起色。历经今日的大灾而不死,想必这积年之症,断不会轻易要了我的命。”那江老爷也是微微一笑,“夫人既然不愿告知我你的名讳,那我怀文不会勉强于你。”
“江老爷好好休息罢,小女还有事情要赶去处理,先行告辞。”凌霄点了点头,告辞后走下了马车。
那江老爷掀开马车的窗帘,默默的望着凌霄的马车一点一点的驶离,他刚刚以为自己真的会把这条命留在雍州,想不到会有这样一会奇女子前来救了自己,看来自己注定了命不该绝。
“老爷……这庆管家怎么还不回来。”
“先去客栈等他罢,他来此找不到我们,必定会去客栈找。”
“……老爷,您就不该去看那宅子,刚刚死了那么多人,这阴气多重啊,老爷的身体一直弱,是不能去那种地方的。”车夫有些担心的说道。
“哼……你刚刚差点儿泄漏了我的身份,出门前我便交待过你们,不论遇到谁都不能说出我的名讳,怎么出门没几天就忘记了?”那江老爷冷冷的问道。
“……我错了,老爷……我也是着急啊,谁想到你那阵子差点儿……老爷,我以后不敢了。”那车夫吓得急忙回道。
“罢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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