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情?”
“自然是你与那长公主的……”
“你住口!”萧宏听到此处,突然大喝一声,阻止了蕙夫人继续讲下去。
蕙夫人冷笑着问道:“王爷您这是怎么啦?为何不让小女讲下去了?你害怕甚么?”
萧宏一直以为自己与萧玉姚的事情极为隐蔽,断然不会有人知晓,他想不到自己的这位外室,居然对自己的奸情了如指掌。他以为自己抓住了蕙夫人的把柄,她定然会去找那范允承,逼他停止手头的查案,想不到这蕙夫人反咬一口,让自己顿时不知所措。
“王爷放心就是,我知道您让我去找那范允承,是害怕他继续查下去,会查出王爷来,那样的话,王爷的脸上可就太难看了……不过小女倒是有个办法,不知王爷可否听上一听?”
“……你且讲来。”萧宏悻悻的说道。
“那范允承对他的夫人是极其的疼爱,王爷何不从范夫人身上下手?”蕙夫人冷酷的眼神望向萧宏,“何况王爷手中已经握有那范夫人的把柄,以此要挟那范允承,还怕他不听从您的命令吗?”
萧宏猛然想起那蕙夫人曾经逼迫范夫人绣那龙袍一事,想不到今日居然用得上了,他对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又恨又怕,他想不到以前那么温柔可人的一位美丽的女子,现如今变成了满腹诡计的腹黑女,而且这个女人手中,居然握有自己的短处,他突然不知道如何对付眼前的蕙夫人才好。
“王爷,不知小女的计策可好?”蕙夫人问道。
“哼,看来你与那范夫人,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你三番五次的想要除掉她,莫非你想做那范夫人?”萧宏问道。
蕙夫人凄然一笑:“我蕙儿这一生,只怕得不到任何人的名分了,想那范允承,即使自己的夫人死了,他又怎么敢娶一位王爷的外室呢?”
“哈哈、哈哈……蕙儿,这话你可算是讲了一句大实话,你这一生,还真是没人敢娶你为妻了,真是报应不爽啊。”
蕙夫人恶狠狠的盯着狂笑的萧宏,若不是自己在穷途末路之际,她定然不会去做什么外室,她那时受制于宇文都,万般无奈之下才进到了王府,她在心底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要将害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这些恶人,全部除掉,方能解这心头之恨。
“这里没你甚么事情了,你回去罢。”萧宏阴冷的目光望着蕙夫人,“不过今日之事,还要多谢蕙夫人的提醒,不过蕙儿你记好了,我们二人谁都不能出任何的事情,我若是不能自保,只怕到时你也只能是死路一条。”
蕙夫人轻轻一笑:“王爷说的对极了,只不过王爷的命,可比我蕙儿的命要值钱,我死了就如同一条小小的蝼蚁,根本没有人关心,也没有人哀伤,可是王爷就不同了,您可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重要人物,若是您死了,这大梁的损失可就大了。”
她屈膝行礼后告辞道:“王爷您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小女回去了。”
蕙夫人离开王府之后,便急急的对跟随自己的青莹说道:“马上去大理寺一趟,我要面见范允承大人。”
她急急的赶到大理寺门前之时,那守卫的护卫将她拦了下来:“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我要见大理寺正卿范允承大人。”蕙夫人自马车上下来后,急忙说道。
“请问夫人贵姓,贵府是哪里?”守卫问道。
蕙夫人张了张口,又把话咽了下去,她知道这大理寺之内有王爷的眼线,有些事情不能太过张扬,她恨恨的望着眼前的大理寺,自己内心再怎么焦急,她也不能一步跨进去,想到这里,她只得吩咐自己的手下人,在此等候范允承,自己赶回府里去。今日她的思绪有些混乱,她需要一个人好好冷静冷静。
在王府之中,那萧宏坐在那里,气得直咬牙,对于蕙夫人突然手中握有他的把柄一事,他是又恨又气,只是这个女人心机极重,他就是要除掉,也要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方能下手。想到此处,他也只能无奈的望着蕙夫人离开,待蕙夫人离开之后,他便坐下来,开始给皇兄写奏折,他并不知道,这封奏折一写,便已经拉开了自己死亡的序幕。
第四十三章 归来 第十节 诬告()
萧宏的奏折到达前方之时,正是那北魏求和文书到达之日,原本那萧衍是极为高兴,多年的战事今日终于告一段落了,这边疆的百姓们,可以过几年安生日子了,可是他这边文书一放下,拿起萧宏的奏折之时,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起来,他看完奏折之后,用力一拍桌案,大声喝道:“来人,传那韦睿前来见我!”
韦睿此时正与赵草、胡略等人准备撤离的相关事宜,他想不到此时皇上居然着急召见自己,他心中一沉,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便急忙跟随传话的宦官来到了皇上的营帐之内。
“皇上!”韦睿刚刚跪下行礼,萧衍手中的奏折便飞到了他的眼前。
萧衍冷冰冰的说道:“你好好看看这份奏折。”
韦睿拿起奏折,打开一看,这心中不禁大惊,这份奏折是六王爷萧宏所奏,那萧宏在奏折之中详尽的描述了张元知全家灭门惨案的事情,直指杀人凶手便是范允承家中的护院燕飞,同时提到那范允承的夫人图谋不轨,居然私绣龙袍,有违法制,按律当斩!同时那六王爷萧宏也将韦睿狠狠的告了一状,讲他私自留下范允承的长子范钧,那范钧曾多次羞辱王爷,令王爷在军中的威望扫地,范允承长子也理应治罪。
韦睿的心突然开始疼了起来,他想不到那六王爷萧宏此时如同疯狗一般,开始胡乱咬人了,韦睿何等聪明之人,他此时已经明白了,一定是那范允承查到了些什么东西,那些东西已经触及到了萧宏的痛处,那萧宏自然不肯坐以待毙,这是他在垂死挣扎的表现。
韦睿最不愿意看到的,便是那范家之人一个个的遭受不白之冤,那萧宏在奏折之中所讲的事情,有一件让他极为奇怪,就是那萧宏突然指出范夫人居然私自绣龙袍一事,让他有些大惑不解,这宫中绣品一向是由专人负责剌绣,那些普通百姓人家,便是借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私底下绣那龙袍,况且……他突然想起了一事,对于萧宏所讲的这三件事情,他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只是对于范钧的事情,他想不到萧宏的心胸居然如此的狭窄,一定要让这位青年才俊置于死地不可。
韦睿原本想等回到京城之后,再将事情的原委仔仔细细的告知于皇上,还范家一个清白,可是那萧宏既然已经忍耐不住了,那自己也断然不会再给他留面子了。
韦睿看过之后,将那奏折慢慢收好,递到了宦官的手中,让他重新放回到皇上的面前。
萧衍的怒气未消,他大声的问道:“韦睿,那范允承长子的事情,你要如何解释?”
“皇上,末将刚刚看过王爷的奏折,奏折之中提到了三件事情,不知皇上是否要末将将这三件事情,一一解释清楚呢,还是要单单解释范钧的事情?”韦睿慢慢的问道。
萧衍知道这奏折上的事情,既然韦睿都已经看到了,那倒也不妨听上一听韦睿对这些事情的看法,他只好说道:“联想都听听,况且你也是那雍州剌史,对于张元知一案,联也曾对你讲过交待,务必要将此事查清楚,现在听你讲上一讲,也不是甚么为难之事罢。”
韦睿回禀道:“回皇上,王爷所讲的第一件事情,其中有两个漏洞:第一,王爷讲那范允承杀害了张元知一家十七口,末将有一疑问,那就是作案的动机,那范允承为何要杀害张元知一家?那张元知是他的岳父,他们两家是姻亲,况且那范允承对张元知大人,感情极好,翁婿二人经常互通有无,末将也从未听说过他们二人有过嫌隙,怎么就突然反目,而且动了杀机?那范允承手无缚鸡之力,他怎么就能找来一位如此神奇的护院,能将张府之中的高手以及所有人等,全部杀死?这第二个漏洞便是王爷所指的凶手,那凶手是范允承的护院,不知王爷的证据是甚么,那范允承若想雇凶杀人,他当了多年的剌史,为何在杀人之前,要用自己府上的一位护院,如此拙劣的手法,当然不会是一位断案高手所为,皇上,不知末将的分析,皇上还能接受否?”
萧衍听后暗暗点了点头,他对这位平北将军一向是极为器重,对于他冷静的头脑与精准的判断,自己私下里也是极为佩服的,在听过韦睿的陈述之后,他心中的怒气消去了许多,也极想听韦睿讲下去。
“皇上,这王爷所讲的第二件事情更是让人匪夷所思,那范允承的夫人怎么能够如此大胆,居然敢做此大逆不道之事,她做此事之前,就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一旦被别人知晓,那便是全家面临杀身之祸?那范夫人可是出了名的才女,一位如此才华超群的女子,居然会做这等事情,那还不如一位所知甚少的普通百姓人家的女子,她们若知道此事会连累家人,是打死也不会去做的,可是王爷在奏折之中所讲,那范夫人居然去做了,这是一件极为可疑的事情,还有一件事情,是让我更加的不明白……”
“什么事情?”萧衍忍不住问道。
“那就是范夫人所用的东西,就是她用来绣龙袍的布料,那可是皇家专属的明黄绸缎,她那时刚刚入京,又是从何处找来这种皇家专用之物,去做那龙袍的呢?这事情不是太过离奇吗?”
“这个……”萧衍听后哑口无言了,他在刚刚看到奏折之际,心中大怒之下,便要立刻下旨,将这夫妻二人处死,但是在听到韦睿这一席话后,他才突然明白,这位六弟在奏折之中所讲的事情,居然有这么多的漏洞与不解之处,这其中的缘由,眼前的韦睿不讲,他也能猜得出,但是他太过相信自己这位六弟的话了,那些怀疑只是在他脑中匆匆而过,他不愿意去细细揣摩罢了。
“皇上,末将再讲讲王爷所说的第三件事情,就是我韦睿收留范钧一事,那范钧被他的父亲当殿拒婚,皇上您当日也是很不高兴的吧,那王爷想来更是心中恼怒,王爷随军出征之时,便差点儿一剑杀了范钧……”
“竟有此事?”萧衍惊讶的问道。
“范钧此时正在我大帐之中,他的腹部还留有当初王爷所剌那一剑的伤疤,那伤疤总不会作假吧,况且此事军中有众多的将领与士兵知晓此事,那军医更是帮范钧诊治过伤口,这些都是证人,可以为韦睿作证,我韦睿收留范钧之时,并不知道他便是那范允承的儿子,只是押运粮草的曹放将军,被魏军偷袭受伤之后,二十余船粮食随江水顺流而下,那时范钧被王爷贬至军中押运粮草,在那范钧的帮助下,曹放将军不仅保住了押运粮草士兵的生命,更是保住了我大梁的粮草,在我找到他们时,那些粮草保管的极好,没有一粒米发霉,这都是那范钧的功劳……自那范钧来到我身旁,我便开始培养他,他经历了邵阳之战,合肥之战,钟离之战等等等等,大大小小数十战,他所受的伤不计其数,他身上的伤疤更是……皇上,这样的英才,居然被王爷说成羞辱他……羞辱一事纯属莫须有之名,王爷在战场之上多次临阵脱逃,为了将士们的士气不受挫,是我命令范钧将王爷拦下,才不至于让王爷的威名受损……皇上,您命我们限期拿下钟离,那时国库空虚,粮草接济不上,是那范钧率领兵士们,去北魏田地之中盗粮,正因为他们粮草接济及时,我们才有了钟离大捷……那范钧遵我之命,没有将自己并未死去的消息告知他的父母,皇上您想,那范钧的父母,一直以为自己的儿子死在了战场之上,他们思念儿子的心情,皇上您是最能理解的……如今他们一家还未团圆,这不幸便降临在他们的头上了,皇上,您能体会那范钧所受的痛苦吗?还有那范大人……”
“怀文呐,莫要再讲下去了,联已经听明白了。”此时的萧衍,在听到韦睿提到思念儿子之时,便已经彻底的消气了,他的儿子刚刚做完法事,入土为安,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他怎么能不知?
“皇上,您当初命我担任雍州剌史之时,我便已经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其一是因为雍州的军事战略位置极为重要,而我多年领兵打仗,对于雍州的防御定然是会有所加强;这其二是张元知大人的案子,一定要有人去查,去破……皇上也知道末将的性情脾气,知道我是个谨慎之人,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随便开口,故皇上将剌史一职放在了我的肩上,皇上,您有所不知,在刚刚担任雍州剌史之职后,我便去了雍州私访……”
“噢?怎么从未听你讲起过?”萧衍想不到韦睿如此重视此案,居然第一时间赶到了雍州。
他暗自赞叹韦睿之时,也不禁佩服自己用人的绝妙来,韦睿在他面前一向是惜言如金,与自己交谈之时,能省则省,能不讲便不讲,可是今日韦睿居然一口气讲了这许多的话出来,他便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这位爱将,想必是已经将这些事情都想过了,而且想过不只一遍两遍,他这私底下的功夫,远远胜过了自己,更远远胜过了那位只知道给自己惹祸,给自己丢脸的六弟萧宏,想到此处他感觉脸上微微有些发热,他低头看了看韦睿,那韦睿此时满脸的难过神色,正低着头想心事,并没有看到自己此时的神情,萧衍这才慢慢恢复了正常的脸色,他柔声说道:“怀文,平身吧。”
韦睿谢过皇上后,方才慢慢站了起来,这天气太冷了,他感觉自己的膝盖已经麻木了,他伸手轻轻揉了揉膝盖,方才抬起头来,他看到萧衍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但是他心中的警惕依然没有放松,此时的皇上可以说是喜怒无常的,范家能否躲过这一劫,还尤未可知。
“唉……联刚刚有些情急,怀文不要介意,这情急则乱嘛……不过话又讲回来了,为何这范家,总是要惹出些麻烦事出来?”萧衍不解的问道。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皇上,这世上哪有自己想惹是非之人?只怕那范家不想惹那是非,但是想躲也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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