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羽儿了,于是你你想尽一切办法要羽儿到皇上的身边,让强大的皇权来保护他,凌霄你忍受着我这些年来的冷落,忍受着我对你的怨恨与不理解,就是为了能、能保全我们的孩子”
凌霄听到此处,再也忍受不住了,她放声大哭起来,她积蓄了多年的委屈,此时终于得到了释放,范允承将她紧紧的搂在了怀中,与她一起流着眼泪,他内心的歉疚之意,也终于可以坦然的摆在妻子的面前了。
“对不起,凌霄,万分的对不起!我范允承就是个傻子,一个什么事情都做不了的人,我让你这些年来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我亏欠你太多了凌霄,我范允承自今日起,要与你同甘共苦,一起面对以后的危机。”范允承坚定的说道。
凌霄趴在他的怀中,尽情的哭泣着,她好多年没有这么好好的哭上一场了,她总是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情感,不轻易在外人面前表露出来,她知道自己表现出来的越多,破绽便会越多,为了自己的家人,为了那年幼的儿子不落入恶人手中,她只能牺牲自己的情感,所有的过错她只能一人承担。
“凌霄,你为何不早告诉我这一切?为何不要我一同承担这些苦难?我是你的丈夫,你是何时知道有人要对付我们全家?”
“就在张大人全家惨遭灭门之后”凌霄此时有些虚弱不堪,她依靠在丈夫胸前,轻声的回答道。
“你是最后离开张府的,你就是在那时找到证据的,是吗?”
“对”
“为何回府后不对我讲明?”范允承有些埋怨的问道。
“因为家中不安全,家中有他们的眼线。”凌霄微微闭起了眼睛,“那时我们全家已经进入了别人早已经设计好的陷阱之内,我不敢告知于你,我害怕你的言语之中会露出破绽。”
“那眼线是谁?”范允承心中一跳,他害怕妻子讲出来的那个人,与自己心中所想到的那人,会是同一人。
“允承,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莫怪我瞒着你这些事情,你的性子太过耿直,若不瞒你,只怕此时我们范家早被他们踩到脚底下了。”凌霄轻声说道。
“凌霄,这些事情你一个人如何承受得了?为何不让我与你一同承担?”范允承不知如何才能表达自己内心的愧疚之情,“若我还是想不到这一层,你是否会继续隐瞒下去。”
“不知道,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做才是对的,在我得知事情的真相之后,我害怕过,惶恐过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尽管我拼了命的想要护住钧儿,可是、他还是离开了我们”凌霄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当初进京之前,我想到过会有事情发生,只是想不到钧儿会这么快离开。”
“凌霄,自今日起,你我二人要夫妻同心,一同面对那些降临到我们身上的灾难。”
“不!我一个人可以的。”凌霄倔强的回答他。
范允承摇了摇头:“不,有些事情你一个人做不到。”
凌霄站直身子,不解的问道:“为何?”
范允承伸袖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温柔的笑道:“我大梁最看重的是家族声望,叔祖范云的余荫毕竟还罩着我,你能力再大可是你没有官职在身,而我无论怎么样,都还有一个大理寺少卿的官职,这以后的事情,不是你一个普通的女人便可以做得到的。”
凌霄不安的望着他的眼睛:“可是你没有他们那样的心机,若是遇到危险,如何是好?”
范允承笑着说道:“我不是还有你这位贤内助吗?若遇到了过不去的关口,我还是会像以前那般,来寻求你的帮助,夫人到时可不要推辞。”
“只是大理寺,可不是我这样的女子可以随便去的。”凌霄叹息了一声,“若到了事情紧急之时,该如何是好?”
“我自今日起便回家来住,白日里不能与你商量事情,这到了晚上总该可以了罢。”范允承轻声的说道,“夫人放心,我今日对你承认错误,自今日起,我做回以前的程公子,对你言听计从,以弥补往日之过失如何?”
凌霄想起了他们年轻时的时光,她的脸上微微一红,如今他们夫妻二人再无隔阂,终于可以夫妻团圆了。
“只是我还有一件事情,还望夫人一定要对我讲实情。”范允承郑重的说道。
“夫君请讲!”
“你到京城后又重回了一趟雍州,究竟带了什么回来?”范允承问她。
凌霄早知自己的这位夫君不是普通的凡夫俗子,况且素日里对那些破解不了的疑案充满了好奇,能猜出她的心思本就属于正常,只是这件事情她是终不肯随便讲出来的。想到此处她还是狠心的摇了摇头:“我不能讲!”
“凌霄,有件事情我必须要弄个清楚明白,这关系到我下一步的策略。”范允承有些焦急的说道,“我会听你的话,决不透露出半点风声出来。”
凌霄低头沉吟不语,她过了一会儿才抬头问道:“我可以对你讲,只不过你要先告诉我,今后你打算如何处置眼前的危机?”
“凌霄,告诉我你最不放心的是甚么?”范允承低声问道。
“若你的计策危及到你自己的性命,我凌霄就是拼上一死也不会答应你。”凌霄慢慢的讲道。
范允承怔怔的望着她,眼前这位奇女子是他生平仅见的聪明人,只怕自己心中的那点小伎俩,早晚会被她知晓,想到此处他一咬牙:“凌霄,我范允承与你相识以来,只说过一次假话,就是初次相见之时,我没敢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便讲自己姓程,自那之后我对你讲过的话,句句是真今日也是一样,我范允承以性命担保,绝对不会自作主张,做那些危害自己与家人的事情。”
凌霄半信半疑的望着他,她确定自己的丈夫没有欺骗自己后,方才将那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只要你答应了,我便会将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你。”
“凌霄你放心,想我夫妻重聚的那日,你曾经讲过我们此生不离不弃,今日我对我所讲的也是这四个字:不离不弃!今后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将我们拆散。”
凌霄苍白的脸颊上,缓缓滴落了几滴泪水,她微笑着说道:“只是有一件事情你可要想好了,我也曾经讲过,真相大白那日或许便是你心碎之时,不知你可否想好了,若你承受不住这些,我不会对你讲!”
“我今日既然已经回来了,就表明我愿意承受这一切!”
“‘结交在相知,骨肉何必亲。甘言无忠实,世薄多苏秦’”凌霄慢慢的讲出这些诗句时,范允承突然接了下去:“从风暂靡草,富贵上升天。不见山巅树,摧杌下为薪。岂甘井中泥?上出作埃尘。”
凌霄将头埋在范允承的胸前,无声的哭泣着,她知道事情总有一天要讲出来,只是这一天也是她不愿意看到的,她只想让那平静的日子,能多过一天是一天
范允承如何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只是在这危急时刻,他不得不作出艰难的选择。
第四十二章 伤离别 第九节 身世()
此时的小涅,因师父急急召唤她前去,早早的便离开了范府,此时范府之内,因为范福受伤,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这位老管家的身上,那夫人更是整日呆在后院之中,去忙着绣活儿,至于范允承回到家中的事情,她是一无所知。但是对于这位师父想问自己些什么事情,她倒是可以猜出个八九分。
宇文都见到她后,神情倒是颇为平静,只是他一直仰头望着院中的那棵古松,那古松已有上百年的岁龄了,虽然现在天色一天冷似一天,可那古松依旧在冷风中,微微摇摆着那丝毫不变色的松针,好似一位胸有成竹的大侠一般,沉着冷静之极。
“小涅,今年你有多大了?”宇文都突然问道。
小涅低着头没有回答,她心中慌乱之极,不明白师父为何有此一问。
“按虚岁来算你应该二十有四了,唉似你这般年纪的女孩子,在我朝早就成婚,孩子也都该有好几个了。”宇文都叹了口气,“只可惜你跟着我这个狠心的师父,每日里只是让你打打杀杀,心中对我是否记恨?”
小涅有些紧张起来,这些话师父以前从未对自己提过,不知今日为何提及此事?今日的师父与往常自己熟知的师父,简直是判若两人。
“师父你唤我前来有何事?”小涅低声问道。
“你那些师兄被杀之时,你是否到过蕙夫人的外宅?”宇文都突然问道。
小涅知道眼前的这位师父心狠手辣,他若想知道的事情,总会想办法问出来,何况那日自己确实就在那里,没有任何理由隐瞒师父,想到此处她干脆的回答道:“是的,那时我正在夫人府中。”
“你可是看到了杀你那些师兄弟的,究竟是何人?”宇文都接着问道。
“看到了。”
“他是谁?”
“范府的护院燕飞。”小涅不知为何,回答时如此的顺畅,她原本是很恨那时的燕飞,将自己的那些师兄弟杀死后,居然不马上离开,好像在那里等着她的到来。
“你亲眼所见?”宇文都不相信似的又追问道。
“确实是亲眼所见,我进入到厢房之时,看到他手持利剑,那剑尖上的鲜血还在往下滴。”小涅此时的心境相当的平和,她只是将自己看到的事情讲了出来,她没感觉自己做错了甚么,只是那种平静的感觉背后,是自己看不到的汹涌波涛。
宇文都听后并不感到奇怪,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罢。”
小涅站在那里,并没有离开,宇文都这才侧过脸看了看她:“怎么还不走?”
“师父,徒儿有一事不明,希望师父能替我解忧。”小涅内心深处那翻滚的波涛,此时再也压抑不住了,她若不问出来,只怕自己会被逼疯的。
“何事?”
“当年当年张绮凤是被何人所辱?”小涅犹豫了一会儿,方才讲了出来。
宇文都一愣,他想不到小涅居然能有如此的胆量,将此事讲了出来,对这位有主见的徒弟,他不禁在心中暗暗的赞赏了一番。
“当年之事我并不清楚,不过对于此事,想必他们二人也是两情相悦,方才方才在一起的罢。”宇文都的回答相当的婉转。
可是小涅并不领情,她冷冷的说道:“两情相悦?师父怎么可以讲出这样的话来?若真是两情相悦,那人为何不给张绮凤一个名分?若两情相悦,他为何要始乱终弃?”
“小涅”
“师父,您肯定知道他是谁,以您在大梁之中的本事,您若讲不知道此人是谁,我是断然不会相信的,若您今日不讲,我便会知道师父根本不信任我这个徒弟,您只是利用我杀人再杀人,至于我遭受的痛苦,您根本不在乎,我只是您手中的杀人工具,只是您可以派到范府做卧底的一枚棋子,一枚随时可以牺牲掉的棋子,对不对师父?”小涅突然大声的质问道。
宇文都脸色一沉:“小涅,你可知道今日讲话过分了?”
“我过分了?我自生下来便被你掌握在手中,生我的亲娘从未让我喊她一声娘亲,而我至今不知道我的爹爹是谁?师父你明白徒儿心里的苦衷吗?”
“你知道了他是谁又如何?要他认你吗?”宇文都问道。
“我不会认他这样的人做爹的,他不配!”小涅啐了一口,不屑的说道,“我只是想看看,这世上为何还有如此丧尽天良之人,看看他这样的人,怎么还有脸面立足在这世上。”
宇文都摇了摇头:“你太天真了,小涅,以他的身份与地位,你是万万高攀不起的,他更不会因为自己年轻时的犯下的错误,就去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小涅冷笑着说道:“看来师父还是认识他的,想必与他还极为熟悉,否则对他的性情,又为何了解的如此清楚?算了我知道师父是不会对我讲的,今后我也不会再问。师父今日也听好了,自今日起小涅再也不是你的徒弟,我也再也不会替你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就是范府之中的一位下人,不要再派人去找我。”
“小涅你好大的胆子,为了让你卧底在范家,你知道为师费了多少功夫吗?”宇文都一听,不禁大怒起来。
“为了我?应该说为了你们,为了你们心中那些肮脏的不可告人的目的,你们杀了那么多的人,也该收手了。”小涅冷笑了一声。
“小涅,你给我听好了,若你执意如此,只怕你的性命也无法保住。”宇文都威胁道。
小涅冷哼了一声:“我现如今的地步,早就是生不如死了,若师父想收回我这条不值钱的命,尽管派人来拿去。到那时我倒是会感激师父,让我早早结束了在人世间受苦的日子,来世我还要好好报答师父您的。”
小涅讲完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那宇文都望着她的背景消失后,方才冷冷的说道:“刚刚她的话你全都听到了吧。”
此时自屏风后面闪出一个人来,那人正是何征,刚刚他躲在屏风后面,听到了师父与小涅的一番对话,他的心中突然如明镜一般:眼前这位与自己缠斗不止的小涅,居然、居然便是自己与张绮凤所生的女儿,那日张绮凤以死相逼,想要为自己讨一个名分,可是当日自己狠心的拒绝了她,将她一个人丢弃在官道之上,被眼前的这位师父抢走,成为了他手中可以控制自己的一枚棋子。
想到此处,他恨极了眼前的这位师父,自幼时他便恨师父,只是他比别的师兄弟更擅于隐藏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有时他会强迫自己将那厌恶与憎恨压在心底,出尽水磨功夫讨好自己的师父,让师父更加重用自己。随着年纪渐长,他在大梁军中取得了一些战绩,那萧衍对他也是极为欣赏,慢慢的他以为自己可以摆脱掉师父的控制,可是今日的事情让他突然明白了,无论他的官职有多大,无论他的权势有多在,师父手中始终有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自己,让他无法放开手脚。
“师父,刚刚她所讲的话,徒儿全都听到了。”何征将自己内心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