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微微一笑:“何将军,老僧出家数十载,与这生死早已看的淡了,只怕老僧今日不能让你如愿了。”
何征脸色突然一变:“既然大师这么不给面子,我当着这些善男信女和你寺中之人,可要用刑了。来人,给我打!”
收到命令的羽林卫拿起手中的皮鞭,开始抽打方丈。方丈身上的皮肉被那皮鞭抽中后,顿时血肉横飞,他微微闭上眼睛,低声念着经文,那站立在一旁的僧人们,都急急的坐在了地上,开始和方丈一起念诵经文。
那些原本站立在一旁看热闹的百姓们,此时看到方丈受此毒刑,都是心下不忍,尤其是那些心肠较软的妇女们,都已经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何征看到已经血肉模糊的方丈,抬起手示意自己的手下停止。他再次来到方丈的面前问道:“大师,你这是何苦?若是知道些什么,便讲出来吧。”
方丈依旧低声念经,眼皮都不翻一下,何征恼怒异常,看来今日方丈是真的不想活了。
“大师,看来你今日是真的想死了,那我就成全了你。”何征大声对手下喊道:“给我接着打!”
在一旁早已按捺不住的元湘,此时自大殿之内大步迈了出来,还没等她喊出声来,一直跟着她的察布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巴,将她重新拉回到大殿之中。
元湘奋力挣脱察布的手,看到察布做出的噤声的手势,强压住怒火问道:“为何阻拦我?”
“化公子,你是想出去救方丈师父?”察布低声问道。
“那是当然,我怎么能让那恶人在这里嚣张跋扈,欺负良善之人。”元湘把眼一瞪说道。
“化公子,你现在是什么人?我们来雍州是做什么的?你救人是好事,可是我们的身份也就暴露了,以后怎么在城中侦查?还有那几路弟兄,如何才能接应到我们,安全回到军营之中?”察布想不到这位元湘姑娘真是爱打抱不平,也不分场合也不看火候,这要真冲出去打起来,他们三个人只怕连寺门都逃不出去。
“此人是谁?”元湘咬着牙问道。
“刚刚听他们说,他是皇上身边的羽林卫大统领何征何将军。”察布悄悄的对她说道。
“萧衍身边,净是些不干不净之人,怪不得南梁气数快要尽了。”元湘咬牙切齿的说道。
“化公子千万莫要动怒,我们一定要忍耐。”
元湘压制下内心的怒火,那双似乎要喷出火的双目,恶狠狠的盯向门外的何征。
方丈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身上的僧袍已经被鲜血浸透。在他旁边跪地念经的众僧,已是泪流满面。
何征转身而向着他们,冷冰冰的说道:“你们佛家之中不是有句话,说的可是很好,叫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们睁眼看看眼前的方丈,他可是马上就要被打死了,你们就真的不想救他一命?”
方丈听到此话后,方才微微睁开了眼睛,他望着何征面目狰狞的样子,真的是替他感到悲哀,此人只知道恃宠邀功,全然不顾旁人的生死,此人一生的业障,只怕是无法消除了。
“看来还是没有人肯说,那就接着打!”何征怒吼一声,羽林卫拿起皮鞭,接着抽打方丈,那皮鞭掠过空中的呼啸声,是那么的刺耳,那带血的皮鞭一次又一次的落到方丈的身上,那眼看着方丈受刑的僧值,实在是无法忍受了,他站起身来,声音颤抖的说道:“何,何将军,请不要再鞭打方丈了,书信的事情,老僧知道”
“不能说不能”方丈此时已是气若游丝,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第三十四章 疑虑 第八节 密探()
“噢?看来你是知道的,那不妨对我讲来!”何征听后精神一振,终于找到突破口了。
“数,数年前有位夫人前来,前来”那僧值嗫嚅着讲道,“那日她带走了一个檀香木盒那木盒之中,便是将军需要的书信。”僧值为保方丈的性命,只得和盘托出。
“那夫人是谁?”何征急忙追问道。
“这个,这个还真要问我们方丈,我只是听到方丈称她为夫人,只是不知她是是谁的夫人。”僧值在说此话之时,确实是诚惶诚恐,何征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他的脸,只要此人敢说假话,他立刻便能察觉。
此时他虽然问出了书信的事情,可是书信的下落还是一个谜,他的脸上出现了掩饰不住的失望神色:“看来,你们的方丈今日是必死无疑了,来人,接着给我打。”
“莫要再打了,何将军,贫僧真的求求将军大人了,千万莫要再打方丈了,他如今年事已高,再这么打下去何将军,求您放过他罢。”僧值老泪纵横,他无论如何也不忍心让方丈死在自己的面前。
“既然讲不出书信的下落,那唯有将他打死。”
“我知道那夫人离寺后去了哪里,将军”
“还在快住口”方丈听到后突然失去了镇定,他全身开始颤抖起来,何征看到了他的变化,此时方才明白,这位夫人的去向,是唯一可以找到她的地方,也是唯一可以知道她身份的方法。
“你只要说出来,我便会离开普贤寺。”何征柔声细气的对僧值说道,“若你不说,我会一把火烧了寺庙,让你们一干人等都在里面给它陪葬。”
僧值呆了一呆,他已经见识了这位何大将军的残忍手段,自然是不敢反抗的,他傻了一般的望着何征,吃吃的说道:“她,她去了寺北的掩,掩翠庵”
“离这里有多少里地?”何征又问了一句。
“十十余里地”僧值讲完后,感觉全身无力,他瘫坐在了地上。
何征示意手下将他的马牵来,他翻身上马,率领手下扬长而去。
寺里的众人和香客们待他们离开后,这才将被绑在树上的方丈放了下来。众人看到方丈已经生命垂危,均是落下了眼泪。此时的元湘,也已从大雄宝殿之中走了出来,她来到方丈的面前,拿出自己的水袋,将方丈的头扶起,喂他喝了几口水。
方丈睁开了眼睛,他渐渐黯淡下来的目光,一直盯着元湘的双眼,那双眼睛是碧色的,那双干净美丽的眼睛里,蕴含着泪水。方丈望着眼睛这位美丽的女子,突然脸上绽开了一丝微笑,他挣扎着爬起身来,坐在地上,双手合十,坐化圆寂了。
“方丈方丈”寺内众僧均是悲痛不已,没想到普贤寺数十年来风平浪静,今日却遭遇如此的惨祸,他们一时之间无法承受这种打击,都失去了往日的淡定。
“那个什么庵怎么走?”元湘站起身来,大声问道。
“出了寺门往北十多里地,便能看到了,老大一座尼姑庵。”有好事的香客急忙指给她方向。
元湘将布袍前襟一撩,系到了腰间,提一口气,拔腿便往掩翠庵的方向跑去。
察布与自己的我伙伴在她的身后拼命的追赶,他们知道此时的元湘已经无法再继续忍耐下去了,她跟去那庵内,定是要杀掉那何征,那样的话这祸可就真的闯大了。
他跟跑了一段路程,突然想起一事,急忙停了下来,问跟随他在身后奔跑的士兵:“一直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阿单真”阿单真气喘吁吁的回答他。
“阿单真,我叫慕容察布,你现在马上回去,找到我们的弟兄,带领他们到那掩翠庵外等候,我担心元将军遇到麻烦。”
“察布将军,一定要拦住元将军,那姓何的是我见过的最残忍的人了,她可千万不能出事情。”阿单真也是极为担心元湘的安危。
“放心吧,我一定会拦住她的。”
察布与那阿单真分头行动,他只与阿单真讲了几句话,那元湘便已经落下他老远了,察布微微摇了摇头,这元湘的脾气真是暴烈,此女不知哪位好汉敢娶她做老婆。
何征手下的人砸开了掩翠庵的大门,此时的掩翠庵内极为安静,庵中仅有的几位师太正在庵堂之内诵经祈福,想不到突然有不速之客到来。
住持师太来到庵门前,她看到何征进到庵内才从马上下来,便知此人定然不是什么好人,想必这小小的尼姑庵,真的要遭逢大难了吗?
“庵中是否来过一位夫人?”何征用眼睛扫视了一下周围,抬腿便来到禅房之前,命人将所有的禅房门全部打开,一一寻找庵内的人。
仁清此时也已经自庵堂之内走了出来,她来到住持的面前,看到住持的面色,便知大难已经临头了。她此时内心突然变得极为平静,在庵中修行了数十载,都没有像今日这般宁静过:命该如此,该来的总归还是要来的,想躲是躲不掉的。
仁清淡淡的问道:“将军,这每日里来小庵之内烧香理佛的夫人可是太多了,不知这位将军,想打听哪一位夫人?”
“一位从普贤寺拿到一些书信的夫人,不知师太可否知道?若你知道的知,就请讲出来,我一刻也不会耽误师太们的功夫,自然会立即离去。”
“贫尼恐怕会让将军失望了,不知将军从何处得知,有这样一位夫人在庵内?”仁清问道。
“普贤寺的方丈亲口对我所说。”何征冷笑着说道。
“方丈大师人呢?”仁清不动声色的问道。
“我来时大师还在院中的树上捆着呢,至于现在嘛,我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何征一面说,一面望着仁清的眼睛。
仁清的心突然像被针扎了一般,此人定是对方丈下了毒手,不知方丈此时可还安好?
何征看着周围,心中略微有些失望,此庵香火并不旺盛,且庵中的出家人也是少的可怜,手下之人搜遍了禅房,也未找到那位夫人。
他在院中吩咐手下之人,安静的等候着,住持师太心下惶然,此事与前两次的情况截然不同,前两次上门之人,虽然也很无礼,但是对师太们还是极为客气,可是眼前此人,率领的军士都是身穿羽林卫的服饰,而且态度极为骄横,让人心生不悦。
“既然师太让我失望了,那我也不妨在此等候等候,或许还会有意外的惊喜在等着我。”何征丝毫也没有动怒,他只是冷笑一声,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之上。
仁清站在庵堂门前,望着那日头渐渐的开始落山,落山之前的日光缓缓的变暗,那坐在石凳之上的何征,愈发显得面目狰狞。仁清望着他那张已经扭曲变形的脸,不明白为何这世上有这般狠毒的恶人存在?她不知道何征在等什么,她只希望此时庵外一个人也不要走进来。
就在夜色笼罩下来后,那门外守候的羽林卫,突然奔到了何征的面前:“何将军,庵门外来了一位王夫人,说要进庵见一见仁清师太。”
“王夫人?”何征似笑非笑的望着院中的几位师太,“不知是哪位师太是这位王夫人要见之人呐?”
仁清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起来,幸好在夜色之下,那何征并未看得清楚。她知道此时自己是根本躲不过去的,只得淡淡的回答他:“贫尼便是仁清。”
何征这才自石凳之上站起身来:“既然是来找师太的,那我们就一同出庵迎接一下这位王夫人吧。”
仁清此时已经别无他法,只得随何征来到庵门之外,她一踏出庵门,看到眼前的情景,纵然有着数十年的修为,她还是大吃了一惊。
第三十四章 疑虑 第九节 错认()
门外赫然站着韦夫人和随行的仆人,上次一同前来的奶娘和赶马车的一位车夫。
那韦夫人一行三人,已经被羽林卫团团围住,一柄钢刀已经架到了韦夫人的脖颈之上。
仁清此时又气又急,她内心深处盼望着这位王夫人可以回来一次,可是又害怕她会返回。如今自己是真的要拖累这位王夫人了。
那韦夫人倒也镇定自若,她已然看清了眼前之人是羽林卫,心中倒也没有真的害怕,皇上的卫队,断然不会是草菅人命的恶徒,只是他们为何来到这掩翠庵中,倒是让人十分奇怪。
何征走到韦夫人的面前,上下打量了打量这位夫人,只见她身形略显丰腴,容貌姣好,神态镇定,尤其是面对羽林卫这样的皇家卫队,她依旧淡定自若,没有丝毫的惧怕之意,以此看来,她根本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子。韦夫人临危不乱的神态,更坚定了何征的想法,他断定眼前此人便是拿走张元知书信之人。
“夫人从何处而来?”何征声音大,但是他的冷酷可以通过声音清清楚楚的传达出来,韦夫人身旁的奶娘,全身一哆嗦,吓得低下了头。
“将军此话问的也太无礼了,我一个女人,自然是自家中前来,不知我做错了什么,让将军如此的害怕?”韦夫人跟随韦睿这些年,见过的人确实不少,那些人大多是在战场之上杀人无数,性格极为暴烈之人也是不少,只是似眼前这位话语不阴不阳的将军,让她感觉极不舒服,此人眼神邪恶,话语阴冷,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韦夫人一直隐忍着,是因为她看到眼前的这位将军穿着的服饰,是当朝二品官服,可见此人在朝中的位置极高,在不知道他的姓名之前,最好还是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呵夫人回答的可真是妙,那敢问夫人,来到这里可是为了拿什么东西?”何征听到眼前这位夫人回答的如此巧妙,心中也是极为佩服,此女肯定不是简单人物。
韦夫人听后一怔,自己根本不是来拿什么东西,此人为何有此一问:“将军此言差矣,小女此次前来,是为了还愿。”
“真的只是为了还愿?”何征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他既然已经认定了是她,说什么也不会轻易放她离开。
“将军若是不信,那我只能告诉将军:你认错人了。”韦夫人用手拨开旁边的士兵架在自己肩头的长刀,“不论我是不是你要找的人,这一上来便刀枪相向,不是你这位朝廷命官的所为吧。”
“夫人若真是问心无愧,可否随我进到庵中?”何征手一伸,指向掩翠庵的大门。
韦夫人知道此时只要自己迈入庵中,想要出来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她转过身来,望着赶车的马夫,眼睛微微眨了一下,那马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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