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先是怔了怔,等明白过来凤息的意思,此刻顿了脚瞪着凤息,凤息回了一个无辜的眼神,脸上写着“求你不要看上我哥,你们不是真爱。”
明昭的脸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白,他脸上分明写的是求贤若渴怎么就看成不要脸的垂涎男人美色了呢,这姑娘真的是眼瞎了!
明昭虽然年少,但从小学的帝王之术,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此刻终于忍不住怒了,“你想那里去了!”
接下来一路尴尬,静的只有太子越来越愤怒的脚步声,他一忍再忍,才忍住没将这混帐的玩意丢下不管,一路自我安慰我是太子啊,我胸怀天下啊,我怎么跟个小女子一般见识呢。
凤息倒是习惯了,你不理我拉倒,我才不会上杆子犯贱再找你了。
走到半路,明昭的气终于自我消化了,若这个古怪的姑娘是高人可拉来为他所用,这一想通,又主动套近乎:“皇姐说是文昭她所救,但我看文昭对你如此依赖,想必是姑娘所救,你可是精通道法?”
050 大概是思春了()
心里也明白小白不醒,明昭是不会放了她的,点头应是。
“算不上精通,只是略懂些皮毛。”
明昭以为她是谦虚,又摆出一副好学上问的姿态问她,“这人若是天天做同一个梦是不是很古怪?”
凤息敷衍道,“是有些古怪。”
“总是梦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找遍了术士道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姑娘可知是为何?”
凤息认真的想了会,“太子大概是思春了。”
明昭只愣了一秒,差点又要发作了,凤息已经大摇大摆的转身进去了。
宫人听到动静全都迎了出来,见太子脸色不善,跪倒了一地。
好半天没听见声响,胆大的点悄悄抬起头偷看太子,只见太子望着那殿内的烛火,突然又笑了。
黑暗中隐隐站了一人,身形欣长如玉,隐约在月光之下的面容竟觉得是说不出的风流清贵,等轩窗烛火尽灭,才纵身而去。
一大早被宫里的主事摇醒,“姑娘,快醒醒,太子殿下遣人来找你!”
凤息起床气又犯了,习惯性的吼道,“嚎什么嚎,你杀猪呢。”
这小丫头是公主送来的,看得出公主并不喜欢这丫头,这主事都是见怪了主子脸色行事的,自然也大理会凤息。
那曾想这个小丫头竟敢如此放肆,宫娥气的脸都白了,喝道:“一个乡野来的小丫头,当自己是公主还是娘娘呢,敢在这里撒野放肆!”
凤息已经清醒了大半,才意识到这是皇宫,别人家的地盘,刚一翻身坐起来,那宫女巴掌已经气势汹汹朝她挥过来了,而阿狸正蹲在床角看热闹,这种事帝姬还犯不上它出手。
只见帝姬甩开那主事的手,理直气壮道:“你要怪就怪太子殿下,若不是他送我回来晚了,我又岂会晚睡,我若不晚睡;又岂会睡到现在,说来说去,都是太子殿下的错,你去怪他好了。”
明昭在长生殿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着凤息的身影,只好自己亲自来了,刚到门口就听到这一通冲突。
这个宫娥这是一宫管事,刁钻惯了,如今当着一群人的面被被凤息狠狠甩开拂了面子,心里怒火更炽,想教训她她又抬出太子,当下教训她又不是求饶又不甘心,一张脸涨的通红。
门扉突然吱一声被人推开了,听到屏风外一道淡冷的男声,“你们竟是这般照顾九殿下的救命恩人吗?”
主事听到心里一惊,忙从屏风转了出去,跪下请罪道,“太子殿下恕罪,奴婢是怕殿下等的急,所以才催姑娘,并非有意轻慢。”
明昭扫了一眼刚从屏风转出来的凤息,“那可要看姑娘愿不愿意饶过你了。”
那主事又转了脸,转向凤息软软的笑道:“姑娘不要怪罪,实在是怕殿下那边等的急。”
凤息笑吟吟的,也并不生气,“你起来罢。”
那主事正要千恩万谢,又听风息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我不生气,见风使舵的人其实极有趣,象是戏台上的人。”
明昭忍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了,一屋子的宫娥内侍想笑又不敢笑,这丫头嘴竟是如h此的刁毒啊,以后少惹为妙啊。
051 破孩子还你们()
只有那主事一张脸要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阿狸很想告诉那主事,我家帝姬那是真心的呀,真心的夸奖你的,因为她没那么高的情商反讽啊。
凤息还想塞两块糕点再走,直接就让明昭给拽住了手腕抓出殿外,“我饿。”
“文昭醒了,要见你,你先随我去,以后想吃什么我都赏你。”
凤息瞧着那盘在手腕间细长的指尖,心中一痛,挣扎抽出来手,明昭也惊觉不妥,放了手任她跟着。
走了好大一段路,身后没有半点声音,若不是能看见那一人一猫的影子,明昭几乎要以为身后没人。
他见她不开口,又忍不住想逗逗,“方才姑娘那招狐假虎威用的甚好。”
“你想多了。”
明昭听她口吻冷淡,竟是不愿再多说一句,又有些恼,拂了袖便大步往前走。
好在长生殿也不算远,一时门,屋子站着好些人,她一眼就认出人群中站着的清河公主。
她穿了一件淡紫色的宫装,显妩媚娆绕,挽着一个四十多岁中年男子,撒着娇道,“父皇,你偏心。”
那中年男子笑道,“别拐弯抹角了,朕还不知道你想什么,林重年朕自有安排,”
清河一脸娇羞的跺脚撒娇道,“父皇又取笑我。”
凤息见他们提到柳逸,清河又一脸的发情相,又开始忧愁了,这厮不会是想借着公主的身份硬要柳逸娶她吧。
那皇帝看过去身形甚是清瘦,面色稍显苍白,神色颓废,象是久病之人,然而那目光落在凤息身上却甚是乖戾,让人感觉阴恻恻的。
在他的身后几步站着同样打扮贵气的妇人,嘴角勾着一抹冷笑的看向撒娇清河。
冷不防膝盖被人拿什么重重打了一下,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明昭在她身边,刻意加重语气道,“还不见过皇上和贵妃娘娘。”
凤息哼一声,这些礼仪她也不是不懂,一边心里直哼哼,你们不怕折寿,就受着我的大礼吧。
刚行了礼,就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跳下床,朝她跑过来,那个贵妃急的直扑向那孩子,肝儿肉儿的叫着。
那孩子甩开她,已经抱住她大腿了,“神仙姐姐,我可找到你了。”
一声神仙姐姐叫得凤息心花怒放,横眼扫了这一屋子老老少少,心道帮子凡人还没个小孩有眼力见。
她略弯下身子捞起地上的小孩,“小白?”
小白这两字一出,贵妃娘娘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只有小孩特别高兴,“姐姐我只要一睡着就能梦见妖怪,它把我关在瓶子里,很黑我什么都看不见,我很害怕,你在我就不怕了。”
那粉嫩的小孩拼命往她怀里钻,凤息耐着性子安抚道,“那妖怪已经死了,不怕。”
小白撅着嘴,“我不要,我要姐姐陪着我!”
“我要回家了,以后陪你玩。”
小白一听,两手更是扒着她的衣襟,一个劲的往他怀里拱,凤息最不喜生人这么亲近,忍了许久终于急了,冲着明昭道,“快,这破孩子还给你们,我要回家。”
052 都不是好东西()
贵妃皱了皱眉,吩咐宫人过来,那破小孩就是狗皮膏药似的抓着放手,凤息被他缠的满头大汗,明昭看着都觉得好笑,就在一旁看热闹。
最后破小孩让凤息许了好些条件才肯放手,比如要常来看他常陪她玩,晚上给她讲故事啊,凤息特别善解人意的都应好,阿狸偷笑,只怕一出宫门帝姬就要忘了,她压根就没打算兑现。
好不容易把小孩弄走,那皇帝把目光沉沉的转向凤息身上,这民间来的女子倒也大胆,竟敢直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你就是林重年的妹妹?”
“正是。”
“是你救了文昭?”
“我哥哥林重年杀的妖怪,我不过顺便捡到囚禁殿下的瓶子。”
“你也算有功,想要什么赏赐?”
凤息余光扫到清河公主,心里一个奸笑,已经有主意了,“我要的东西皇上轻易能给,一不伤天害理,二不伤财,三对谁都无害,可又怕皇上不舍得给。”
那皇帝冷冷道,“你倒也大胆,对朕也敢用激将法。”
明昭也好奇,要换了他人,怕早吓的发抖,这民间来的小女子倒是不慌不忙,“我要皇上一个承诺,将来我哥哥的婚事要他自已做主,想娶谁不想娶谁皇上不能干涉。”
贵妃插话道,“你倒是个体恤兄长的好姑娘,看在她救了文昭的份上,请皇上成全她罢。”
皇帝侧脸微微看了一眼清河,见后者颇为从容的淡淡一笑,“好,朕答应你便是。”
清河自然知道凤息是故意的,第一次相见,清雅高贵如谪仙一般的少年,连月光都失了颜色,就那么一眼,她便知道自己没救了,可是为什么这刁蛮难缠的丫头会是他的妹妹,无论自己想什么做什么,她好像都心如明镜似的,就连用她引妖怪的事都被她拆穿了,这丫头也不象表面看过的那般单纯无知。
皇帝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凤息和贵妃说了好一会话,好象有意要跟她亲近,清河也就一直陪着,没有要走的意思,她这才弄明白,原来明昭是太子的母亲,而清河的母亲才是皇后。
贵妃说的最多的还是关于柳逸的话题,凤息又纳闷了,询问似的看向阿狸,柳逸到底干了什么事,让这些人对他这么感兴趣。
阿狸有些无语的看着凤息,那人的风华曾惊艳六界的,何况区区人界,有什么可意外的,只有帝姬有眼无珠,身边的分明是个宝偏偏被她当成根草。
等说完话,凤息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清河跟她一起出了长生殿,远远看在明昭站在门口等着了。
他对清河恭敬的喊了一声,“皇姐。”
他二人在天界暗渡陈仓,现在却姐姐弟弟的叫着,以后青冥回了天界想起这一幕看他该如何自处。
凤息不由得兴灾乐祸,明昭略皱了皱眉,“你笑什么?”
凤息心情大好,“你九弟醒了,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明昭点了点头,“我这便带你去找他。”
“我送她去罢,我答应过他兄长,一定将她带回去。”
凤息冷哼,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053 你欠的债她来还()
见明昭点了点头,“也好。”
将一个小小油纸包塞到她手里,高高在上道,“拿着吧,算是我赏你的。”
凤息看看明昭又看看清河,心里一阵抽疼,退了两步甩开。
油纸包掉在地上散开来,是凤息最爱吃的糕点,四周顿时死一般的寂静,太子冷着一张脸,身后一干宫娥内侍大气不敢喘。
阿狸头大,帝姬又任性了,要如何收场。
蓦的,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太子赏的你不要,那我可要了。”
凤息循声望过去,那人已到跟前,弯腰拾起那包糕点,自己拈了一块咬了,又递到凤息跟前,“真的很好吃,你也尝一尝罢。”
眼前这人很简单的青色长衫,面容清俊斯文,一副书生模样,他就那般淡定从容的站在太子公主面前,竟也没人阻拦他。
他笑容温和亲切,凤息隐约觉得这人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来那里见过。
明昭的瞧着这书生一脸的厌恶,哼了声,拂袖便走,看得出来,他不喜这人。
倒是清河颇为敬重的行了礼,“国师。”
他把油纸包放到凤息眼皮底下,“真的,我不骗你。”
凤息拈了一块放进嘴里,问他,“你是谁?我可曾见过你。”
他微微一笑,“我叫朱厌,见过你的父亲。”
凤息对这个人界的父亲连长相都已经想不起来了,难为一个国师竟还记得。
来的路上曾听人说过国师是妖道,迷惑圣上,祸国殃民,可眼前这人怎么看着一个纯良之人。
她觉得这人有意思,故意问道,“他们都说你是妖道。”
身旁的脸色皆是巨变,清河喝道,“休要胡说!”
朱厌浑不在意微微一笑,“你看我象吗。”
“不象,看着象好人。”
他怔怔的看了凤息半晌,突然放声大笑,“你说我是好人那我便要做好人。”
那个男人在笑,可凤息觉得他不象是开怀而是有几分凄怆,竟觉得他有些可怜。
朱厌捕捉到凤息眼里的一闪而过的悲悯,心中一凛,这丫头竟是个通透之人,只是可惜了。
她悄声唤阿狸,“你算算他的来历。”
“算不到。”
他又问她,“你是好人吗?”
她怔了下,“我自然是。”天界的人叫她六界祸害,实在太冤了。
她本想顺势辩白几句,肚子却很不争气的响了一下,他又笑了,“你可是饿了吗?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不去了,我要找我兄长,几日不曾见着他了。”
“也好,你若是觉得闷,可以到国师府来找我,我那儿可比这个闷闷的皇宫有趣多了。”
凤息点头应下,这才随了清河出宫。
朱厌看着凤息消失的背影,手掌突然多出一个小小水晶球,五彩斑斓的颜色,有一缕血色的丝线在当中游走。
他笑容还是很亲切,眸光中却有几分嗜血的光,“你看,我终于等到她了,她多像你啊,天真不诸世事,可会不会又是骗人的呢?”
他顿了一会,笑的更加诡异,“倘若你不肯回来,那你欠我的债就让她来还吧?”
054 你是傻子()
没人可以回答他,他握紧了手中的水晶球放在胸口,钻心噬骨的疼了这么久,也该到他解脱了。
清河带着凤息绕了大半个京城,车厢里就两个人,凤息只顾拉开车帘,一路很兴奋的看着外面的集市,她从小爱热闹,耐何天宫寂寞,连个同龄玩伴也没有,就是有,也碍于她帝姬的身份能躲多远算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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