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千悦又道:“原本我借了你的剑,知道你会用剑,便想传给你卓氏八剑的,但是你却没能杀死那个少年,所以,这卓氏八剑我暂时也不能传给你了。”
这句话倒是极大地吸引了钱青健的兴趣,他立即问道:“这卓氏八剑是什么来历?能给我说说么?”
卓千悦点头道:“可以。你们先下去。”她挥了挥手屏退了两名侍女,然后才道:“这卓氏八剑是我高祖父寻遍了天下各门各派的高手比试切磋,然后又根据凌波微步的道理创造出来的绝学。”
“你高祖父?”钱青健琢磨着高祖父的概念。
“就是我爷爷的爷爷,他的名字上讳一个‘不’字,下讳一个‘凡’字。”
“卓不凡?”钱青健失声惊道。这位卓不凡可是百余年前号称“剑神”的人物,是他记忆中古往今来唯一的一位练出了剑芒的高手。
剑身溢气,成芒盈尺,以剑炁伤人!这本领,这成就,就是杨过、令狐冲、张三丰和冲虚道长以及苗人凤等等这些剑术巅峰人物都没有做到过,只是不知道风清扬和独孤求败能不能做到。
原来这卓氏八剑是卓不凡创造的,可是跟凌波微步又有什么联系?这剑法跟独孤九剑有什么联系没有?钱青健却不敢立即问出口。
“你大惊小怪地干什么?就好像你听说过我高祖父一样。”卓千悦白了钱青健一眼说道。
第八四章 反亲为仇()
钱青健心说我当然知道卓不凡了,但是我不能告诉你。
只听卓千悦说道:“一百六十余年前,我高祖父在长白山偶得前辈剑经一部,练剑三十年后剑经大成,行走江湖几年未逢敌手,创出来‘剑神’的称号。”
钱青健点头示意他在听,其实这些他都知道。
卓千悦续道:“谁知在一百三十年前,我高祖父去了天山缥缈峰复仇,却栽在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和尚手里。高祖父万念俱灰之下,回到了老家福建娶妻生子,而后痛定思痛之下,重新精研剑法。”
钱青健心说那是栽在虚竹的手里了,虚竹身上合并了三大高手总计二百多年的内力,又懂得天山六阳掌和逍遥折梅手,卓不凡输给他是合情合理的。却不知卓千悦是否知道这些。
“高祖父苦苦思索了十余年,依然无法创出能够战胜那个小和尚的剑法,终于认定剑法这类武功无法在世间称雄,也就淡了这个心思。然而在我曾祖父十六岁那年,高祖父忽然想起了我的高外祖母王语嫣。”
钱青健奇道:“啊?卓不凡娶了王语嫣?”他心想:王语嫣不是跟了慕容复了么?怎么又被卓不凡搞去了?不过这似乎倒也能解释卓千悦为什么会凌波微步。
却听卓千悦嗔道:“怎么可能,你到底听没听懂我称呼的是什么?王语嫣嫁的是慕容复,她是我高祖父的亲家母啊!”
钱青健摸了摸后脑勺道:“哦,原来是卓不凡的儿子娶了慕容复的女儿。”
“对。后来慕容复死了,王语嫣就随了女儿一起,跟我曾祖父一家住在了一起。”
钱青健道:“那慕容复没儿子么?”
卓千悦一摆手道:“有,慕容复的另一位夫人阿碧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叫慕容乾。这慕容乾长大后却跟我曾祖父关系不睦,从那以后两家互不往来,这些事情跟卓氏八剑的关联不大,你别多问了,听我讲。”
钱青健点头,只听卓千悦又道:“我高祖父原本是因为回想起在缥缈峰遇见的王语嫣对天下剑法无所不知,所以才想让我的曾祖父去找王语嫣本人,结果我曾祖父找到了王语嫣的女儿也就是我的曾祖母。后来我高祖父在看过了凌波微步的神妙之后,又参悟印证了王语嫣描述的天下各家剑法,终于顿悟出来了卓氏八剑。”
钱青健装作不懂的问道:“凌波微步就是你施展的那套轻功?”
卓千悦点头道:“是。这凌波微步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可以避尽天下任何一种武功的攻击。昔时我高祖父就想,如果反其道而行之,按照凌波微步的原理去进攻,那么就应该可以破尽天下武功!”
钱青健闻言,心中假设卓氏八剑就是独孤九剑,暗暗比较记忆中的凌波微步和独孤九剑,忽然脑海里灵光一现,发现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事情。凌波微步的步法总诀和独孤九剑的总纲完全一致!第一句都是“归妹趋无妄”!后面的字句也尽皆相同!看来这卓氏八剑定是独孤九剑无疑了,只是独孤求败在世的时间比卓不凡晚一些,这套剑法的名称是如何改变的呢?
又听卓千悦说道:“我高祖父创出卓氏八剑来以后,却没有立即去天山去找那和尚报仇,一来是因为那时我高祖父已经年近八十,二来我高祖父始终觉得那和尚的一身内力太过匪夷所思,担心用这套卓氏八剑仍然破不掉和尚的超绝内力。不久之后我高祖父就去世了。”
钱青健叹息一声,这真的是武林秘辛了,若非卓千悦本人讲述,这事情谁人可知?当下问道:“那么后来你的曾祖父去没去天山报仇?”
卓千悦笑道:“我曾祖父倒是没去,因为我曾祖父悟性不够,没能练成卓氏八剑。”说到这里,她停住不说了。
钱青健听她话里有话,便追问道:“听你这话的意思,你们家后来有人去了天山缥缈峰了?”
卓千悦沉吟着看向厅外绿竹之荫,目光变得有些深邃,停了一会儿才说道:“我高祖母复姓独孤。因此我曾祖父有一个弟弟跟了我高祖母的姓氏,叫做独孤鸿。他天资聪颖,悟性绝高,不到二十岁就练成了卓氏八剑,而后在河朔一带创出了很响的名头,也不知道后来他去没去天山。”
钱青健心中一动,想道:“嗯?弱冠前与河朔群雄争锋,这不正是独孤求败么?”当下忍不住问道:“这独孤鸿没有回来?”
卓千悦只摇了摇头,避开了这个问题,说道:“好吧,卓氏八剑的来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过,希望你不要告诉别人。你只需帮我灭掉慕容一家,我不仅会把卓氏八剑传给你,而且凌波微步也会传给你,还有你不曾知道的北冥神功。可惜的是,《易筋经》和《毒宝神功》都被慕容家给抢夺去了,我希望你能帮我把这些秘籍夺回来。”
钱青健动容道:“易筋经?是少林易筋经么?你们家有易筋经,为何卓不凡前辈的内力没能够剧增?还有《毒宝神功》是什么功夫?”
卓千悦站起身来,淡淡说道:“这两样功法秘籍都是王语嫣带来的。易筋经上的文字我高祖父看不懂,王语嫣也看不懂。至于《毒宝神功》,据说是丁春秋自创,拿来交换易筋经的,王语嫣让丁春秋抄了易筋经一个副本去。”
钱青健立即想起少林寺中斗酒神僧所说的话语——在扫地僧离开少林寺后,丁春秋就逃离了少林。
丁春秋是王语嫣母亲的义父,与王家的关系不可谓不近。他从少林寺逃出后,若是想要解救自己化功大法的反噬,依靠易筋经的正宗内功来压制剧毒内力也是一法。不过这丁春秋是怎样知道易筋经在王语嫣手上的?而且,他就能看懂易筋经上的梵文么?估计这事是谁也不知道了。
至于《毒宝神功》,这秘籍名不见经传,也不在钱青健的记忆中,所以他并不关心。
这一刻,钱青健只觉得有些别扭——卓千悦既然告诉他这么多秘辛,应该是对他很信任了,可是既然信任,何不先传武学再让他去出力?这才是正确的顺序。就算不传这些绝顶神功,多传几样其它武功也是有用的嘛。
想到这里,他忽然想起来卓千悦刚才说李莫愁在还施水阁睡觉,那不是慕容家的藏经阁吗?怎么可能任由李莫愁在哪里休息?而且这参合庄也不该是卓千悦的产业啊。
想到这里,钱青健忽然想起来一个很不合理的问题,当即脱口问道:“这参合庄不是慕容家的祖居么?怎么变成了你的家产了?”他还留了一半没有问出来,那就是你不应该是住在曼陀山庄么?
卓千悦笑道:“我们家和慕容家都是几代单传,自从抢了我家的秘籍之后,慕容家就销声匿迹了,我们家从来都没能找到慕容家的隐居地点,却每每在江湖中遇见他家的人。这参合庄,也是我刚刚带人强占来的,希望能以此引出慕容家的人物,果然,昨夜那少年前来查探了,只可惜没能活捉也没能杀死他。”
钱青健又问:“你们两家怎么有这么大的仇恨?只因为抢夺武功秘籍么?”
卓千悦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之极:“哼,远了不说,只说最近,我爹爹就是被他慕容家杀死的!”
第八五章 必嫁之人()
钱青健无语。
慕容复的亲女儿和他的亲儿子各自传下的一脉子嗣,从慕容复的身上算起来,这卓家和慕容家也算是很近的亲戚了,却竟然变成了生死大仇。这真是世事难料。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这类仇恨必须要以自己的命或者是仇人的命来报偿。钱青健只有沉默,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过了一会儿,卓千悦的表情渐渐舒缓,像是冰河解冻,然后说道:“你原本不知道这些,把那慕容家的少年一并救了,我也不来怪你。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我被那圣因的尼姑帽子吓昏之前,你明明是吸了我和那姓慕容的体内的毒血,已经奄奄一息了,可是后来为何又全然无恙?”
“呃……”钱青健没料到卓千悦还会记得此事,一时之间想不出谎言,只好搪塞道:“这事说来很是……那啥,能不说吗?”
卓千悦原本和缓了的表情再度严肃起来,沉声道:“不说不行。”
钱青健绞尽脑汁,忽然灵机一动,道:“这事说起来很是龌龊,我怕你承受不住……”
“你尽管说,我听着呢。”
“好吧,我倒地之后,四肢百骸都渐渐僵硬,知道剧毒已延及全身,后来眼睛嘴巴都合不拢来,张大了口等死,就在这时,我听见‘江昂、江昂’几声怪叫,只见一只小小蛤蟆跃到我的脸前,这蛤蟆长不逾两寸,全身殷红胜血,眼睛却闪闪发出金光。它嘴一张,颈下薄皮震动,便是江昂一声牛鸣般的吼叫……”
听到这里,卓千悦悚然动容,惊道:“啊!难道竟是传说中的万毒之王,莽牯朱蛤?”
钱青健心中暗暗得意,脸上却依然露出痛苦的表情继续道:“那蛤蟆叫莽牯朱蛤么?我却不知,却听见草丛中筱筱声响,游出一条红黑斑斓的大蜈蚣来,足有七八寸长。蛤蟆扑将上去,那蜈蚣游动极快,迅速逃命。蛤蟆接连追扑几下,竟没扑中,它江昂一声叫,正要喷射毒雾,那蜈蚣忽地笔直对准了我的嘴巴游来,我想闭嘴,可是整个脸都僵住了动弹不得,那蜈蚣就爬进了我的嘴里……”
听到这里,卓千悦已经面露烦恶之色,却还强忍着追问:“然后呢?”
“然后,唉,那蜈蚣竟然老实不客气的爬上我舌头,我但觉咽喉、食道自上向下的麻痒落去,蜈蚣已钻入了我肚子里,岂知祸不单行,那蛤蟆纵身一跳,便也上了我舌头,我但觉喉头一阵冰凉,蛤蟆竟也钻入我肚中追逐蜈蚣去了,那蛤蟆皮肤极滑,下去得更快。我只听得自己肚中隐隐发出江昂、江昂的叫声……”
听到这里,卓千悦再也忍不住,捂着嘴跑到了小岛的岸边,弯了腰对着流水就是一阵狂呕。
钱青健心中乐翻了天,我让你问,恶心死你!他缓缓走到了卓千悦的身后,一只大手轻轻拍着卓千悦的后背,“唉,我本来不想说的,可是你非要听,唉,你看看,这多不好……”
这货把记忆中段誉被吞莽牯朱蛤的一段换了人称背诵出来,倒是恰巧把他伪装中毒一事掩盖过去了。
卓千悦吐了一阵也没吐出什么东西,毕竟此时还没吃早饭。她直起腰来喊来侍女漱了口,才晕红着脸对钱青健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我明白了,那莽牯朱蛤定是做了你肚中食物,然后以毒攻毒解了你的蛇毒,真没想到,毒蛇不敢靠近你,蜈蚣和朱蛤却是不怕。呕……”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弯下了腰。
钱青健一脸后怕地手抚胸脯道:“可不是咋的,我差点就没被它们给吓死。”
卓千悦吩咐两名侍女道:“你们待会儿再给钱堂主梳一梳头,然后带钱堂主去用早餐。”
转过头来,卓千悦又略带歉意地对钱青健笑道:“原本想陪你一起共进早餐的,这下我半点东西也吃不进去了,待会儿我会安排你手下两名香主过来陪你吃饭,我现在少陪一会儿,去看看李姑娘醒了没有。”
卓千悦复又上船,吩咐船夫驶船来到了还施水阁。看见李莫愁正在阁外岸边观景,一袭白衣裙伫立在晨风之中,不亚于下凡的仙女,饶是卓千悦自负生具羞花闭月之貌,也不得不暗赞李莫愁的沉鱼落雁之容。
李莫愁看见卓千悦乘船而来,点头招呼道:“有劳卓帮主盛情款待,莫愁不胜感激。”
卓千悦上得岸来,挥手屏退了李莫愁身后的两名侍女,说道:“李姑娘太客气了,钱堂主救了我的命,你是钱堂主的妹妹,我这点款待又如何能报答令兄妹大恩于万一?”
救卓千悦命的是钱青健,而且如何救的李莫愁也没看见。李莫愁倒是不敢居功,只奇道:“不敢当卓帮主这般说法,钱大哥做了贵帮的堂主么?”
卓千悦笑道:“正是,不知李姑娘可否出任我帮中一职?”
李莫愁道:“这恐怕要辜负卓帮主一番厚爱了,小妹此番乃是奉师门之命出来办事,却不能另投他人门下。实在抱歉。”
卓千悦摆摆手道:“李姑娘不必如此,我又如何会强人所难?只不知钱堂主是否有婚配在身?”
李莫愁一愣,没想到卓千悦会问起钱青健的婚姻,该怎么回答呢?难道就按照钱青健所说,告诉卓千悦钱青健的一番占卜之辞?
李莫愁不傻,听话听音,这卓千悦显然是对钱青健有了那层意思的,她立即就想到,既然自己不能满足钱大哥的情意,何不撮合卓千悦和钱大哥成为佳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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