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钱青健怒声斥道:“师父当初如何教育咱们俩的?见到歹徒诱拐少女,你为何却不阻拦?我知道你担心师父的伤势,可是那个叫做何沅君的小姑娘何其天真?就这么被那个四处沾花惹草的小白脸给骗走了,你就不会良心不安吗?这一路我没时间训你,此刻既然得闲,却不能不代替师尊执行门规!“
眼见这背着一个中年人的青年不理自己,只顾着训斥下跪的同伴,武三通正自恚怒,却听得“何沅君“三字,心中猛然一惊,正欲询问之际,又听得“被小白脸给骗走了”,登时脑子嗡了一声,再也不顾这三人在说什么。疾冲几步到了崖边,忽地一声跳了下去。
话说,所谓事不关心、关心则乱。武三通此刻的举止恰能说明这个道理。
这就好比有人对某人说“你家被盗了。”或者说“你家失火了!”在这种情况下,被告知的某人,很少会去琢磨说话的人是如何知道自己家在哪里的,往往第一反应就是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家去看看。
武三通一生的心结就是他的小宝贝何沅君,当真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若非因为职责所在,不得不随着三位师兄弟把守山道,保证师父不受打扰,他恨不能每时每刻都在家陪着他的小公举。
事实上,武三通当真偶尔得闲回家时,就真的是日夜陪着养女吃喝游戏玩耍,就连原配夫人武三娘都捞不着跟他做那夫妻敦伦之事。若不是后来何沅君嫁了陆展元,武三通无奈之下才跟武三娘啪啪啪了几回,那么日后郭大侠的两个脓包徒弟大小武连形成胎儿的机会都没有。
武三通如此惦念何沅君,在听见钱青健的“训斥”时如何还能冷静淡定?当然要立即回家看看,师父的清净与否他也顾不上了,只要来人不是瑛姑,师父就不会有危险。南帝岂能是谁都能伤害的?
眼见武三通跳崖,钱青健在上面停止了喝骂,走了两步低头看去,只见武三通在坠落过程中,突出双手拉住了长藤,缘着长藤溜下,转眼间已在云雾之中,看不见影子了。
钱青健这才嘿嘿一笑,道:“兄弟,以后有事不可再瞒,否则咱们这兄弟……也就是口头上的兄弟了。你站起来罢。”
钱不图惭愧在心,默默站起。
钱青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既然你跟我交了实底,我也能多给你些照顾,走吧,前面还有最后一关,只是路上有七处断崖,跳跃的时候须得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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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二章 最后一道坎()
骗完了武三通,钱青健心中爽过之后,忽然又后悔了起来。
这若是导致了武三通从此严加管束何沅君,让陆展元无法得手,那么陆展元岂不是就会转而去考虑接受李莫愁的感情?
这特么就有些弄巧成拙的味道了。
李莫愁与自己已经分开五十多天了,天知道在这五十多天里,她遇没遇见陆展元。
虽然李莫愁对自己没感觉,可是她也做了一辈子的处女不是?哪怕后来她变成了杀人狂魔,那也是完璧之身的杀人狂魔。若是让钱青健随意挑选妻妾,他宁可要完璧之身的李莫愁,也不要被人骑过的小龙女。
可是如果因为今天的这一骗,导致了李莫愁被陆展元骑了呢?那岂不是大亏特亏了?
钱青健对李莫愁的态度是,老子捞不着骑,别人也别想骑,如此最好。
只是后悔归后悔,正事还得办,计划还得继续走。兄弟俩顺着山路向前走去,行不多时,山路已到尽头,前面是条宽约尺许的石梁,横架于两座山峰之间,石梁中段已是云雾笼罩,望不见尽处。
若是在平地之上,尺许小径算不了什么,可是这石梁悬临深渊之上,别说行走,只消望一眼也不免胆寒怯生。常人固然不敢踏足,就是一般武师,轻功稍差的,也不敢登临此境。
只不过这种险恶对钱氏兄弟来说,就殊不足道了,即便是背着洪七公的钱青健,也没把这险隘看在眼里,记忆中郭靖能过的地方,就不是什么不可逾越的天堑。
他展开金雁功中的提纵术,走上石梁。
石梁凹凸不平,又加终年在云雾之中,石上溜滑异常,走得越慢,反是越易倾跌。钱青健快步而行,奔出七八丈,已看到前方石梁突兀中断,约有七八尺长的一个缺口,当下提醒了一声钱不图:“第一个断口!”紧跑两步,借着惯力飞跃而起。
钱不图得到提醒,立刻有样学样,跟着越过了断口。
如此两人奔一段就跃过一个断口,接连过了七处缺断,已是可以看到对面山上的一大片平地,但闻得书声朗朗,石梁尽头之处,却有一个极长缺口,看来总在一丈开外,缺口彼端盘膝坐着一个书生,手中拿了一卷书,正自朗诵。
那书生身后又有一个短短的缺口。钱青健停下身形,心想:“这便是当过大理宰相的朱子柳了。”
以眼前的形势,若要从缺口纵跃而过,必须令朱子柳离开冲要之所才行。或者说得他自行让开,或者将他打落深渊。总之,除了朱子柳所坐之处,别地无可容足。
钱青健知道这朱子柳也是善于做作之人,记忆中郭靖站在他对面又是行礼又是问候的,他只摇头晃脑,把一本烂书读得津津有味,对于郭靖的动作和话语,那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记忆中后来朱子柳又跟霍都打架,明明能取胜伤敌的,偏偏弄些穷酸做派,在霍都的扇子上写了“尔乃蛮夷”四个字,却忘记自己也是白族之人,并非汉家血统。更加酸腐的是,他显示了武功高超就收手不打了,结果反被霍都暗算打成重伤,这都是特么的活该。
钱青健觉得,如果武三通、朱子柳都是纯粹的磊落之人,想来也不至于传下武烈和朱长龄那样龌龊的后人。所以他对一灯的这几名徒弟没有丝毫的好感,觉得这四人尚且远不如黄药师门下的那几个瞎子和瘸子。
只是眼下的难关看似有些棘手,如果用弹指神通发射石子,是可以驱逐对方离开的,但若是对方不识好歹地想要抗拒,就难免会出现死伤等意外。
伤了朱子柳的性命,只怕一灯大师再如何宽宏,也不会和颜悦色了。
而若是不伤他性命,比拼文学的话,钱青健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
记忆中黄蓉与朱子柳吟诗作对,那是因为朱子柳看见她与郭靖不是夫妻却私相授受,出言嘲讽才引出了黄蓉一系列非汤武、薄孔孟的歪理。
可是眼下他钱青健身后背负的却不是黄蓉而是洪七公,朱子柳纵然仍会冷嘲热讽,也不可能与记忆之中如出一辙了。
究竟应该怎么办呢?这朗朗读书的朱子柳,貌似成为了无法渡过的一关。
不过,这些又怎么可能难得住有备而来的钱青健呢?
在朱子柳的这个位置,已经是对面山峰的山顶了,这石梁就是沟通两座山峰顶端的一道天堑。而此时钱青健和朱子柳的位置,到对面山峰顶端庙宇的路途,再远也远不过黑沼边缘到瑛姑小屋的距离。
所以钱青健已经用不着跟朱子柳这种“魑魅魍魉四小鬼”对话了,嗯,咱黄河四鬼是大鬼,朱子柳这种一灯的弟子,只能是黄蓉定义的“小鬼”。在这个距离上,大鬼已经可以与一灯直接对话了。
“九指神丐洪七公,率弟子钱青健、钱不图拜见一灯大师!”
如同在桃花岛欧阳锋拜岛一般,喊话的内容明明是“欧阳锋拜见黄岛主”,但是喊话者却是欧阳克。此际钱青健喊话,打着“师父洪七公”的名义,于礼于仪再是吻合不过。
这一句包含内力的通告,直接盖过了朱子柳的读书声,远远地传了开去,峰峦叠嶂之中,都在响着遍遍回声:“拜见一灯大师…见一灯大师…一灯大师…灯大师…大师…师师……”
这喊声震得朱子柳耳朵嗡嗡作响,似是五脏六腑都要翻转过来,禁不住骇然而色变,这年轻人好狂霸的内力!
又听得这人竟是洪七公带来的,他背上背负的难道是洪七公?想到这里,朱子柳再也不敢坐着装模作样,立即站了起来,刚想询问一二时,只听见一个慈祥而又柔和的声音从耳边响起:“七兄大驾光临,此间山野生辉。七兄的高徒真是不得了,只怕下次华山论剑北方会有两人参加了,实乃可喜可贺。且待一灯亲自相迎。”
站在钱青健身后的钱不图也听见了一灯的话语,急忙左右扭头寻找,这声音实在不像是用内力逼出来的,而且听起来说话的一灯就在自己的身边左近,然而他此刻身居石梁之上,那一灯大师又能藏身何处?难道这高僧竟然能够隐形不成?
钱青健则是见怪不怪,因为他知道这是一灯大师的武功“千里传音”。
这功夫虽然号称“千里传音”,自然不能当真声闻千里,但只要中间并无大山之类阻隔,功夫高深之人可以音送数里,而且听来如同人在身侧,越是内功深湛,传音越是柔和。
钱青健只听了一灯这两句话,心下已经大为钦服,感叹一灯功力了得,虽然不含半分烟火之气,却比自己服用蛇胆得来的内力醇厚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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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三章 继续骗一灯()
这“千里传音”的另一项奇特之处是,在这崇山峻岭之间,一灯的话语竟然可以不引发一句回声。
这段话语说完,山间尚有钱青健的回声隐隐回荡,一名老僧已经飘然来到了石梁的彼端,站在朱子柳身后三丈之外。
此时夕阳深坠,山下已是暮霭沉沉,夜色初临。而山顶则尚有一抹夕阳的余晖照亮。
薄暮冥冥之中,钱青健看见这老僧身穿粗布僧袍,两道长长的白眉从眼角垂了下来,面目慈祥,眉间虽隐含愁苦,但一番雍容高华的神色,却是一望而知,正是一灯大师。
朱子柳见师父来到,不待师父吩咐,立即施展轻功,让开了石梁关隘,在一灯面前施了一礼,然后侍立在一灯身后。
钱青健和钱不图依次跃到了对面平地之上,钱青健因为背着洪七公的缘故,并未作势施礼,只有钱不图跪拜道:“晚辈钱不图拜见一灯大师。”
一灯伸手往他臂下一抬,钱不图只觉得一股大力欲将他身子掀起,不敢运劲相抗,只顺着来势缓缓起身。
一灯这一抬,一半是示意钱不图不必多礼,一半却是试他功力,只使了五成力道,若觉他抵抗不住,只需立时收劲,也决不致将他掀翻在地。如抬他不动,当再加劲,只求这一抬之间,测出对方武功深浅。
岂知钱不图竟是顺着来势消劲,将他劲力自然而然的化解了,这比抬他不动更加令人吃惊,暗道:“七兄收的好徒弟啊,无怪我徒儿甘拜下风。”
钱不图运用降龙十八掌的道理消了一灯的内力,心中正自得意,不料突然立足不稳,不由自主的向前踏上一步,直欲撞入一灯怀里。急忙运劲站定之时,早已心浮气粗,满脸涨得通红。
这才大吃一惊:“一灯大师的功力竟持续得这么久!我只道已经化除,哪知他借力打力,来劲虽解,隔了片刻,还能引得我自己的反力却将我向前推出,若是当真动手,我又岂是他半招之敌?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当真是名不虚传。”
一灯见钱不图目光中露出既惊且佩的神色,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练到你这样,也已不容易了啊。”经此一试,已能确定该弟子武功确属北丐一脉。
他跟钱不图说完,又转头看向钱青健,神色却凝重了许多:“小居士叫做钱青健?”在一灯的心目中,这一位同样是洪七公的弟子,却是不必测试武功深浅了,刚才那一嗓子已经宣告了他的深浅。那是几近四绝的修为,由不得他不郑重对待。
钱青健道:“正是。晚辈背负师父在身,不便行礼,还请大师勿怪。”
一灯目光凝重,很认真的把钱青健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小居士内力如此深厚,真是难得。也不知七兄如何把你培养到如此地步的,令师这是醉酒了么?”说话间他又把目光落在了洪七公的身上。
钱青健点头道:“嗯,恩师他老人家的确是喝多了酒。”
一灯奇道:“七兄性喜游戏风尘,颇爱饮食之道,这我是知道的,只不过他贪杯到如此地步,确属罕见。”说到这里,也不见他脚步移动,已到了钱青健的身边,拍了洪七公的肩膀一下:“七兄,醒来说话。”
洪七公似被这一拍惊醒,也不睁眼,只将搂在钱青健脖子上的一只手掌伸出,四指屈伸变换,口中喊道:“五经魁首啊!四季发财啊!六六大顺啊!三星高照……”竟是在梦中猜起拳来,只是没能猜得几句,便又沉沉睡去,鼾声如雷。
一灯禁不住莞尔,说道:“七兄这是喝了多少啊?竟然醉成了这个样子……”
这时山下的泗水渔隐和樵夫都已匆匆奔至此处,见师父正在说话,不敢造次,都如朱子柳一般站到了一灯身后,却均是向钱青健怒目而视。
这时一灯忽又脸色一肃道:“令师的一身武功好像有些不对……”
“恩师的一身武功已经全废了。”钱青健面露黯然之色道。
一灯耸然动容,惊道:“这怎么可能?有谁能令七兄落到如此地步?”
“是欧阳锋。”钱青健把记忆中大海上蛇船起火将倾之时,洪七公救了欧阳锋却被欧阳锋反袭的经过说了一遍。
他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这个场面,但是记忆中的描述也都是千真万确之事,他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自然合情合理,没有丝毫破绽。
听完这些,一灯唏嘘道:“欧阳先生一代武林奇人,只是这幅心肠……唉,我佛慈悲。”
钱青健默然不语。
一灯感慨了一阵,说道:“即使如此,便请讲七兄送入禅房,待老僧为他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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