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丰满,再将姑娘的身份公之于众……到那时,明正姑娘正室之位,苏四给个贵妃之位,有姑娘这身份镇着,苏家说不出半个不字,天下人……”
姜嬷嬷猛的咳了一声,她算是明白了,这位国师就是个愣头青!
正说的兴奋的佚先生被姜嬷嬷咳醒悟了,“就是几句闲话……姑娘这脾气,陆离就是再想,谅他也不敢……”
“咳!”姜嬷嬷咳的喉咙都痛了,佚先生抖开折扇掩住嘴,“昨天酒多了点,姑娘的伤还没好,旅途劳累,我就不多打扰了。”
佚先生站起来,李兮看着他,对于这位不长眼睛比长了眼睛看的还明白,最近屡屡抽风的前北戎国师,她已经有点不知道怎么评价他才好,还是找点事给他做吧。
“我想开家医馆,地方已经有了,烦请先生帮忙看着打点收拾,那间医馆后面有个挺大的院子,我想收拾出来做成药。”
“姑娘打算什么时候开张?”佚先生耳朵动了动,开医馆?嗯……好!这医馆一开,能做的事可就多了!
“我再休养半个月应该差不多了。”
“半个月哪行……”姜嬷嬷急忙接了句,“给人看病可不轻松,万一累着怎么得了?”
“先每天半个时辰。”佚先生接了句,就算姑娘全好了,也不可能天天在医馆给人看病,姑娘什么身份,一天看个三两个人就不得了了。
“到时候再说吧,能撑得住就多看几个。”李兮倒不计较这些,姜嬷嬷对佚先生一天半个时辰的提议很满意,佚先生递了个眼色给姜嬷嬷,告辞出了上房。
姜嬷嬷叫了白英等人进来侍候,交待几句,出了上房,急步赶去找佚先生,他递眼色叫她出来,必定有要紧的事。
佚先生刚刚晃进自己的院子,背着手在天井里晃过来晃过去,听到院外传来的脚步声,转身看向院门口,“嬷嬷脚步挺快。”
“什么事?没什么大事吧?”姜嬷嬷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焦急和担忧。
“大事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佚先生对姜嬷嬷这份溢于言表的担忧表示不满,“亏你还是侍候过先皇后的!”
“唉!”姜嬷嬷叹了口气,“自从知道姑娘是……姑娘,我这心就一直提着。”
“放心吧,我找你不是这事,是苏家的事。”
“苏家?”
“嗯,暖云楼天天闹腾,闹的老子眼烦!”佚先生斜着眼错牙,姜嬷嬷斜着他,眼烦?他那眼能烦得着?
“苏家那妮子成天往梁王府窜,好好的一辆车非得弄的花里胡哨,车头上挂的个苏字比车子还大,老子看到一回厌烦一回,得给苏家点颜色瞧瞧!”佚先生接着错牙。
“姑娘刚才说了……”姜嬷嬷皱起了眉头,姑娘说了不会跟苏家过招,她很赞成,以姑娘的身份,跟苏家过招,那就是自己作践自己。
“这点小事当然不值得惊动姑娘,这是咱们的事!”佚先生眼睛眯起又睁开,眉毛挑起又落下,明显很兴奋,“我已经有打算了,外头有我,可梁王府那头,得你出面,你听我说……”
佚先生低头弯腰,贴到姜嬷嬷耳边叽叽咕咕了半天,姜嬷嬷听的眼睛越睁越大,“你?你!”
“等姑娘医馆开业……嘿嘿!”佚先生踌躇满志,“最多一年,老子就能打下半片江山!”姜嬷嬷听呆了,他想干什么?这事一定得告诉姑娘!
第375章 羊角胡同()
李兮咬着杯沿,靠在几个松软的大靠枕上,看着窗外发呆。
佚先生的话象所有的真话、实话一样,听的她很难受,说不出的难受。
不说人心善变,如果她没有医术,或者说医术没好到惊世骇俗的地步,这具身体没有这样的尊贵身世,他会娶她吗?会象现在这么待她么?
世事真的不能想的太多太透彻。
佚先生说的对,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天底下最靠得住的,只有自己啊!
“白英,你去请佚先生来一趟,现在就来。”李兮转头吩咐白英,侧着半边身坐在炕沿上的白英两眼空洞的不知道看向哪里,一动没动。
“白英!”李兮将声音提高了些,心里的忧虑又浓了一丝,最近,白英这么双目空洞的时候越来越频繁了,一会儿得好好问问小蓝和白芷怎么回事。
“噢!”李兮又叫了一声,白英才受惊般仓皇应诺,李兮温声吩咐了,白英飞快缠好手里的针线,冲了出去。
李兮眉头紧蹙,从镇宁府启程的时候,白英不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么?现在看,怎么好象反倒比在镇宁府时还不如了?
佚先生来的很快,李兮垂着眼帘,“是医馆的事,开是要开的,不过我改了主意,不想用现在这间绸缎铺子了,麻烦先生四处看看,另寻一处地方开医馆,不用太繁华热闹的地方,地方大点,能清静点最好。”
佚先生愕然看着李兮,头点的倒非常爽快,“姑娘放心,原来的铺子不好?”佚先生好奇心重,到底没忍住,问了一句。
“不合适。”李兮垂着眼帘,一来确实不合适,那间铺子前面的街道太繁华,二来,这医馆是她的,她现在不想用他选定的医馆。
佚先生一根眉毛挑的老高,半晌才一点点落下,仰头看屋顶,似有似无的笑了一声,“姑娘放心,医馆的事,我已经有几处合适的地方了,一会儿就让人送舆图指给姑娘看。”
和牛耳胡同隔了一条街的牛尾胡同第一个大门,是一处大杂院,东家付婆子也住在大杂院里,在西南角圈了三间东屋两间厢房自己做,其实七八间房子,租了六七户人家。
付婆子是这半个南城出了名的好稳婆,凭着一手接生本事,从刚分家那会儿的一穷二白到现在置下这处大杂院,不但自己住还能往外赁,是公认有本事会过日子的好手。
如今,一子两女中,两个闺女早就嫁了人,儿子媳妇儿刚生了个白胖孙女儿,手头也有了三五十两的积蓄,正是顺心舒畅的时候,突然被人打断了。
付婆子抱着小孙女儿站在院子里,哄小孙女儿哄的心不在焉。
早知道,那天在羊耳胡同口的聚会她就不去了……唉!就是不去也逃不掉!付婆子沉沉叹了口气,老洪婆子那天就没去,不一样被叫过去派差使回话!
那人到底是什么人?付婆子想着那个神仙一样的‘老子’,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寒噤,羊角胡同那天,她就吓坏了,那天在的几十个人的阴私事儿,就没他不知道的!就那么当着众人的事,哑着声音往外说……
付婆子现在一想,腿还有点软,得亏自己胆子小,从不敢做伤天害理的事……可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也没能让他放过她,那天城东的闪婆子没办他的差使……付婆子闭了闭眼睛,闪婆子当场被打断了腿,骨头从肉里刺出来……
付婆子又连打了几个寒噤,那个‘老子’净让她们打听人家那些见不得人的阴私事儿,他想干什么?唉!用这样的手段,打听这样的事儿,还能有什么好事儿?
这可怎么办?要不……报官?
付婆子正想的出神,赁住在东边一间厢房里的米娘子笑着和她招呼,“付阿婆想什么呢?囡囡对着风口呢。”
“噢!”付婆子一个机灵,“没事没事……唉哟,可不是!是我糊涂了。”付婆子急忙抱着孙女儿往背风处站站,见米娘子手里托着瓦钵往最东头倒座间去,忍不住皱了眉,“老蒋家媳妇儿还没好?前儿不是有人送了好些东西?又是绸缎又是铜钱的,没去请个大夫看看?”
付婆子一边说,一边抱着孙女儿往外走。
“病去如抽丝,蒋家娘子又是月子里病倒的,哪能那么快。”米娘子一边答,一边托着瓦钵进了倒座间。
付婆子离倒座间七八步远,就不再往前,她抱着孙女儿呢,就算没抱着孙女儿,她不愿意到那屋里沾病气,这年头,吃药看病比什么都贵!
“蒋家阿婆,你媳妇儿快好了吧?我前儿跟你说的事,你跟你媳妇儿商量没有?”付婆子站在门口冲屋里喊话,头发蓬乱,带着些仓皇的蒋婆子从帘子探出头,一脸尴尬难为的笑比哭还难看,“狗蛋儿他娘还病着,狗蛋儿还没断奶,您能不能跟人家商量商量,缓一……”
“我跟你说了,人家就是年底忙,想赶着年前典一个娘姨使唤,这才开出这个价,你也知道,这个价都能典个识几个字的黄花大闺女了,咱们一个院子里住着,这样的好买卖,是我硬生生拦下来给你留着的,过了这个村,可真没那个店,哪还能等?”付婆子一脸无奈,好生意可不是天天都有的!
蒋家阿婆脸上的仓皇更浓,“这事得亏您……得亏您……我跟狗蛋儿她娘商量商量……晚上……明儿个,就给您回话。”
昏暗潮湿的倒座间里,狗蛋儿的娘端着米娘子递过来的猪蹄汤,看着睡在自己身边、不时砸吧几下嘴儿的儿子,再看看站在床脚,眼巴巴看着她手里的汤碗的大女儿,眼泪一滴滴掉进汤碗里。
“米姐姐,要不是孩子,我都不想活了……”
“可不能这么想,没到那一步,再说,你有孩子。”米娘子声音有些哑,却很柔和,“先把身子养好,总有办法,总能活下去。”
第376章 各有苦难()
“能有什么办法?”狗儿的娘招手叫过五岁的大女儿和三岁的小女儿,喂她们各喝了两口汤,大妞儿小小的抿了一口,盯着妹妹喝了一大口还要再喝的妹妹,一把拉开她,妹妹舌尖舔着嘴唇,被姐姐硬生生从碗边扯开,“阿娘病着,还要喂弟弟,只能喝一口……”
“妞儿乖,等你娘好了,挣了钱就给你们买好吃的。”米娘子搂过小妞儿,示意狗儿娘,“快趁热喝了吧,等你身子好了,总能找到挣钱的门路。”
“能有什么门路?”狗儿娘几口喝了汤,米娘子出来,付婆子冲她招手,“米娘子,你是个识书达礼的,你得空劝劝狗儿娘,不能总这么耗着,别说就那点子抚恤银子,就是金山银山也能坐吃山空!你看看她们这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一点手艺也没有,狗儿娘又不是个能出得起力气的,除了典给人家做娘姨,还能做啥?到哪儿挣钱去?钱是那么好挣的?”
蒋家婆子又抹起了眼泪,米娘子叹了口气,付婆子话虽然刻薄了点,却是实情。
“我跟你说,这家子正经不错,一年给足五十贯,生一个闺女另给五十贯,生儿子给一百贯,咱不多说,你媳妇典给人家这五年,少说也得生两个吧,就算都是闺女,也有一百贯,一百贯!”
付婆子一只手抱孙女儿,一只手伸到蒋家婆子面前,来回翻了两翻。
“你看看这多合适!在咱们太原城,一年三十贯就足够你带着孙子孙女吃得饱穿的暖,咱就多算点,让你那小孙女孙子隔三岔五开个荤,一年多个二三贯,足了!就不算你媳妇给人家生孩子的钱,你一年都能剩十几贯,这好事,到哪儿找去?你说说,就你跟你媳妇这样的,要手艺没手艺,要力气没力气,到哪儿找这样一年吃饱穿暖还能剩十几贯钱的好事儿?”
米娘子移开目光,心里一阵酸涩,狗儿娘要不是个人,没有七情六欲的话,这确实是桩好买卖,可她是人,跟狗儿爹情深意重……
“你家大妞过了年就六岁了,你求求米娘子,让她跟着米娘子学学针线,二妞儿过了年四岁,也能学学了,有你媳妇这五年典期,两个女娃儿就能吃饱穿暖安安心心学针线,五年,就能学的差不多了,是吧米娘子?”
米娘子点头,不得不说,付婆子确实能干会算计,如果不考虑狗儿娘的感受,对于蒋家,这确实是最好的安排。
“咱也不说多,能把米娘子的针线学到五六成,你这两个孙女儿一年就能挣个二三十贯钱,等五年典期满了,你媳妇儿回来,你孙女儿就能挣钱养家了,咱不多说,你儿子的抚恤,这五年一年剩十七八贯,那就是九十贯,再加上你媳妇生孩子,就算一百贯吧,二百二三十贯,城外头最上好的地,也不过二三十贯一亩,就我这院子都能买一个了!”
付婆子自己把自己算兴奋了,“我跟你说!到时候,你那两个孙女儿多留几年再嫁,你那孙子,让他好好学门手艺,别象他爹那样凭一把力气去当兵了,要当兵,也得学一身功夫再去……还是算了,穷文富功,学功夫太花钱,还是去学手艺吧,你看巷子口那家染坊,黑心着呢,前儿我去染一匹布,非说我看中的那颜色是京城最时新的色儿,一匹布要我三百个大钱,那布才多少钱……”
米娘子用力咳了一声,付婆子打个呵呵,“说远了,狗儿太婆,我话都透了,你自己想清楚,过了这村可没那店,人家看中你媳妇儿,也就是看中她过门七年生了仨,能生,可这能生的婆娘多得很,今年这仗没打起来,死的人少,要不然,人家也不用典,直接去人市了,那人市上的年青媳妇,大娃儿小娃儿,多的成堆,我可是经过见过的,我明天肯定得给人家回话了,你跟你媳妇赶紧商量好!”
米娘子轻轻打了个寒噤,是啊,今年这仗没打起来,可这仗总是要打起来的,就象那一回……
“唉哟哟!”付婆子突然一跺脚,“瞧我这记性!听说梁王爷回来了。”
米娘子眼睛顿时亮了,“多谢!”
付婆子看着米娘子,突然福至心灵,米娘子打听梁王爷,是说她有亲戚在梁王爷身边当差,来投亲戚的,在梁王爷身边当差!那个‘老子’的事,能不能求她那个亲戚,透到梁王爷那里?这可是神不知鬼不觉……
青川捏着那张地契,跟捏着块旺炭的感觉差不多,唉,他就是命不好,跟明山前后脚过去送东西递话,偏他就赶上这桩差使。
青川硬着头皮进了,垂手侍立,趁一个官员禀好退出,另一个还没进来的功夫,上前将那张地契托到陆离面前,“爷,姑娘吩咐小的把这张地契拿来给爷,姑娘说,这个地方开医馆不合适,她让佚先生另外寻地方了。”
陆离手里的笔一顿,在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