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药里的镇定剂成分起了作用,还是因为折腾了就太累了,吃完药之后,没多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刚才,让你看笑话了!”
以然抬起头,朝他挤出一抹苦涩的笑意,想了想,然后她又补充了一句:“谢谢你,刚才要不是你的话……”
她轻咬着唇角,要不是他帮忙的话,说不定她又会很狼狈!
厉云峥瞅了一眼手背上的抓痕,有殷红的血渗出来,他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不着痕迹地将伤口藏了起来,然后淡淡地说道:“把阿姨送去医院吧!你不可能时刻守在她身边看着她,要是再像昨天一样出事的话……”
他的话还未说完,以然突然凑过去握住他的左手,看到那一道刺目的血痕,黛眉紧紧拧在一起,心里顿时有些过意不去。
“你坐着等我一下,我去拿消毒水和创口贴。”
“一点小伤,不碍事!”
“不行的,现在是夏天,伤口如果不处理的话,容易发炎。”
……
看着她转身跑进房间的背影,厉云峥不由得勾了勾薄唇,眸中噙着浅浅笑意。
很快,以然就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瓶紫药水,还有几片创口贴。她没有抬头看他,直接在他面前蹲下来,柔声说道:“用紫药水消毒的时候伤口会有些疼,你忍着点!”
厉云峥挑眉,他是那种怕疼的人吗?
以然用沾了紫药水的棉签轻轻地擦在他的伤口处,生怕会弄疼他,又不时体贴地吹一口气。她低垂着眼眸,神情很认真,同时,还心里有一丝莫名地紧张。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丝毫感觉不到痛意。
她扎着马尾,一低头,就露出一截白皙的颈脖,再往下,她的领口微微敞开,胸前的那一对小白兔很安静乖巧……
“弄好了,这几天尽量不要碰到生水。”
以然吁了一口气,又认真地叮嘱他。刚要站起来,却因为蹲得太久了双腿发麻,她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朝他扑过去,心提到了嗓子眼。
下一刻,不偏不倚地落入一个结实的胸膛,闭着眼睛也能想到这胸膛的主人是谁。以然顿时有些慌乱,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爬起来,却不想一双温热宽厚的掌心牢牢地扣在她的腰际,透过单薄的t恤,明显感觉到那一股zhuo热开始焦躁不安。
“这可是你主动的,我没有强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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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的不清了?()
他微凉的唇瓣贴在他的耳际,温热的气息就像是一条小蛇倏然钻进去,一瞬间,她整个身体都变得僵硬起来。
以然轻咬着唇,脸色绯红,几乎滴血,心跳不经意间加速,就连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说话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哀求:“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不要哪样?”他笑,笑容说不出的邪肆。
以然顿时一噎,嘴角狠狠地抽了抽,怎么听,他的话里都带着暧昧!
她沉默了,无言以对。
见她默不作声而且一动不动的样子,厉云峥不由得挑眉,黑得发蓝的眼眸如同幽潭般深邃。
他似笑非笑地问:“你就这样认命了?”
“……”
以然不满地别过脸去,心里恨恨的,可是说又说不赢他,打的话,那就更不用提了,她的体力根本敌不过他半分钟。
“喵喵,我发现我自己现在很矛盾,有时间我希望你乖巧听话,有时候又想看到你像一只小野猫一样,朝我张牙舞爪,那样的你似乎更真实一些,没有跟现实妥协。”
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说话的语气道不出的温柔。
以然微微一愣,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用力挣开他的双手,飞快地爬了起来。
“对不起!”她淡漠地说,刚才的确是因为她的原因。忽又想起什么,以然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你一大早找我有什么事吗?”
厉云峥舒服地往后一倒,双手交叉枕在后脑勺上,脚上的拖鞋更是随便一脱,整个人都躺在并不宽敞的沙发上。
看着他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以然只能用不满而气愤的眼神瞪他,却不敢大声对他说话,生怕会吵醒刚刚睡着的张晓曼。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会误会的……”
他笑得意味深长。
以然微微一愣,连忙转过身去,索性背对着他,说道:“厉先生,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你现在可以走了。”
“你之前还谢我来着,现在又要赶我走?”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
厉云峥挑眉望向她,略有不满,他一大早跑来这里还不是为了她,真当他跟咸鱼一样呢!他噌地坐了起来,伸手抓住以然的手腕,然后用力一拽,以然身形顿时不稳。
“啊!”她惊呼出声,整个人落进他的臂弯,紧接着,他低沉而又略带不满的声音响起在她耳边,“夏以然,你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我……”以然皱眉,睁大眼睛瞪着那一张近在眼前的俊容,气鼓鼓地朝他低声吼道:“厉云峥,你放开我!”
“放开你?你确定?”
以这样姿势,他一旦放手,她肯定就会跌坐在地上。
以然恨恨地瞪他,气得差点吐血。
突然,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厉云峥眉心微皱,稍微停顿了一下,他立刻将以然扶了起来,然后拿起手机接电话。
趁他接电话的空档,以然转身去了张晓曼的房间,看她睡得很熟,完全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这才放心了一些。她安静地站在床边,心里想着厉云峥说的话。
“你不可能时刻守在她身边看着她,要是再像昨天一样出事的话……”
她不敢去想,如果再发生昨天那样的事情,那她该怎么办?真的要任由那些人将自己母亲关到精神病医院吗?
看着躺在c上神色安然的张晓曼,以然紧紧地皱着眉,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难道真的要答应嫁给他吗?她知道,这是捷径!也许这世上再没有这样方便的捷径了。
客厅里。
厉云峥的眸色幽黯,如鹰隼般,锐利而又透着一丝阴沉。
“厉先生,事情就是这样的。”
“嗯,我知道了。唐泽,你找机会把这个消息透漏给他,我很想看看他能为以然做到什么地步。”
“是,厉先生。”
……
“喵喵,我饿了!”
他修长的身躯倚靠着门框,幽深如潭的黑眸无比委屈地瞅着以然,这一大早上滴米未进,他是真的有点饿了。
以然嘴角一抽,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淡淡地说道:“餐桌上有小米粥,还有奶香馒头,你要是饿了就先去吃点。”
“那你呢?你不饿吗?”
“我不饿!”
她的话刚说完,然后肚子很不争气地响了起来,站在门口的男人半眯着眸子肆无忌惮地笑了,眼神里却满满的都是宠溺,“喵喵,看来还是你的肚子比较诚实!”
以然一愣,脸颊涨得通红。
“好了,赶紧去吃早餐吧!一会儿等阿姨醒过来就该送她去医院了。”看着她沉默不语,厉云峥不由皱眉,“其实,你自己心里很清楚,以阿姨现在的状况,要是再不送去医院治疗的话,只会让病情变得更加严重。”
她抿着唇,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抬眸望向他,“还是那句话,我可以给叫你当qing人,随叫随到,但是我不会嫁给你。”
听她这么一说,他并没有反驳她,而是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她。他的目光深邃,灼灼,让以然生出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她下意识地低下头,紧接着却听到他说:“爷爷想见你!”
“呃?”
她猛然一怔,眸中毫不掩饰的诧异,爷爷想见她?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他故意告诉爷爷,她就在a市。
厉云峥撇撇嘴,神情颇有些无奈,“喵喵,你别用这种大惊小怪的眼神看我,这可是爷爷亲口对我说的,他想见你。”顿了顿,他又说道:“爷爷还说,你要是不愿意去见他,那他就来这里见你,反正你现在别想逃掉了。”
“爷爷,爷爷他还好吗?”以然皱了皱眉,试探性地问道。
当年在厉家,爷爷是唯一一个自始至终都愿意维护她的长辈。六年前她带着疯了的母亲离开厉家的时候,爷爷正在国外疗养身体,如果爷爷在的话,一定会帮她安顿好一切。
厉云峥薄唇一勾,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喵喵,我还以为这么多年你早就把爷爷给忘记了,现在看来,你至少还有点良心。不过,我很遗憾地告诉你,爷爷很不好。”
“爷爷不好?他怎么了?”;
“……”
“厉云峥,你说句话啊!爷爷到底怎么了?”
以然不满地瞪着厉云峥,黛眉紧紧拧在一起,只差没扑过去揪他的衣领了。偏偏,厉先生很享受她一脸着急的样子,不慌不忙地朝着厨房走去,他是真的饿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呃,以然顿时愣了愣,回过神,很快就追了出去,冲着他的背影不满地喊道:“厉云峥,你好歹说句话,这一声不响地算什么啊!”
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墨黑的瞳孔含笑望着她,“先吃饭,吃完饭送阿姨去医院,然后我带你去见爷爷。”
“我……”
她轻咬着唇角,脑袋低垂,突然又有些胆怯,再见到厉老太爷,他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把她当作亲孙女看待?
“你紧张了?”
“我才没有紧张!你刚才不是说饿了吗?还不赶紧去吃东西。”
“也对,先吃东西再说。”
……
他们刚吃到一半,房间里就传来张晓曼急切的声音,同时还伴随着踉跄的脚步声,“云峥,云峥,你找到然然了吗?”
还未等厉云峥和以然回过神,张晓曼已经出现在厨房门口,她的脸色顿时变得扭曲,指着以然厉声质问:“她是谁?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云峥,你答应要帮我找然然的,你答应了的。”
以然鼻子一酸,连忙走过去搀扶张晓曼,却不想张晓曼用力地甩开她,用一种很陌生的眼神瞪着她。
她一愣,急切地说道:“妈,我是然然啊!你这是怎么了?”
“不!你不是!你是坏人!是坏人……云峥,快来帮我打坏人!”张晓曼胡乱地舞动着双手,以然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满脸泪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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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又在厉云峥的安抚下,张晓曼才渐渐安静下来,可是,她已经完全不认识以然了,只知道紧紧地抓着厉云峥的手臂,不停地跟他说,然然被坏人抓走了,你帮我把仍然找回来,好不好?厉云峥只能点头答应她。
以然没有办法,只能接受厉云峥的提议,将张晓曼送去医院,不过,不再是之前的医院,而是厉云峥给她安排好的,至于住院费和治疗费,她都不用去担心。
“想吃什么?”
安顿好张晓曼从医院出来,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厉云峥瞅了一眼坐在副驾驶默不作声的以然,眉宇微微蹙了蹙。
以然侧过脸,有些茫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去。
“什么都行!”
厉云峥敛了敛眸,并没有着急启动车辆,而是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目光的焦距落在以然微微失神的脸上,似笑非笑地问道:“你在担心什么?是怕我逼你嫁给我?”
以然一愣,回过神,抬眸惊讶地望向他。
“放心,我不会逼你!我说过会给你时间考虑的,而且我也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因为嫁给我你并不委屈!”
是的!能够嫁给厉氏集团的继承人,没有哪个女人敢说自己委屈!也没有哪个女人会说自己委屈!以然觉得,这事情要是传出去的话,肯定会有人说她不知好歹!
她也觉得,她自己有些不知好歹!
“厉云峥,你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要娶我?别跟我说什么以前,因为每个人都会改变,我不例外,你也不例外。”
“你想要什么理由?”
“让我答应嫁给你的理由。”
看着她认真的模样,他突然就笑了,上身倏然前倾。以然微微一愣,瞬间,一片黑影压下来,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然后她在他眼里看到一抹戏谑的笑意。
他是故意的!
以然不满地皱起眉,心里莫名地涌出一股的烦躁,别过脸去,淡漠地说道:“要是不想说就算了。”忽然想起什么,她挑眉望向他,“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见爷爷吗?”
“不着急,吃了午饭再去。”
……
厉家老宅。
时隔六年,以然再一次踏进这里,却已经物是人非。
熟悉的青瓦白墙,熟悉的一草一木,还有院子里挂着的秋千……眼前的一切对以然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只是人都已经变了,福伯老了很多,两鬓满满的都是白发,而她也已经长大了。
以然跟在厉云峥身后,她尽量克制着自己情绪,嘴角微扬,目不斜视地盯着青石板路面。在这里有太多欢快的记忆,即使她不刻意去回想,那些黑白色的画面也会从她脑海里跳出来。
她第一次见到厉云峥就是在这里,老太爷说,然然,这就是我天天跟你说的云峥哥哥……那时候,她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只知道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她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等长大以后,一定要嫁给他。
“少爷,您怎么来了?”
福伯诧异地望着厉云峥,要知道,每周除了雷打不动的周五,平日里他极少来这里,福伯当然有些惊讶。只是,当他看到站在厉云峥身后的夏以然,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眸中掩饰不住的欣喜,“你是……以然小姐?”
“福伯好!”以然走上前,腼腆地问候。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老太爷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很高兴的。”
福伯有些语无伦次,“你们去客厅等一会儿,我这就去后花园找老爷子。”
“福伯,您别忙了,我们自己去找就好。”老爷子连忙劝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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