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想起这些事情来,内心象是忽然受到鞭鞑似的。
太子回味着以往同胞骨肉的温情,回忆着少年时世民那张稚嫩的脸,太子的内心便被这种软弱的怜悯折磨了。他这时候想到自己正在密谋着如何杀死这位弟弟,这种残忍的预谋和目前这种软弱的怜悯形成了多大的反差,这时,太子的心里矛盾极了。他坐在马上踽踽而行,目光虽然往前看,但他根本看不清什么东西,实际上他根本没看什么东西,即使眼前便有猎物他也看不见,他心理在承受着一种折磨,一种违背人性本能的折磨,一种丧失了良知的罪恶的折磨。
他想着,难道仅仅是因为保住自己太子的位置便要杀掉自己这位同胞弟弟吗?为什么一定要骨肉相残呢?为什么一定要血淋淋的刀兵相向影呢?太子这么想着,他的心里更加不安了。跟随在他身边李瑗并不懂得他此刻的心理,不知道他此刻心是那么的不安,这个李瑗,太子算是他的最大恩人了,他在皇上的眼中是个无能之辈,按皇上的眼光选人,他永远也没有出头的机会,是太子极力保荐他,皇上看太子的面子才让他当了统领几十万军队的幽州大都督。
这个时候,李瑗倒是很专注,他的目光不放过眼前的丝毫动静,连微风吹动草荆发出的声响他都要仔细的辨别,在走了好几里地的时候,他终于从荆棘的罅隙望见了一只在溪边喝水的小鹿,他兴奋了起来,他轻轻的叫了一声太子,太子没有听到他的叫声,他又再叫了一声太子,太子仍然无动于衷。
李瑗不明白太子为什么听不见他的叫声,他想把声音放大一点,但又怕惊动了那只在溪边喝水的小鹿,这时候,他们离那只小鹿很近了,李瑗只好跳下马,抓住太子马匹的缰绳抖了几下,太子才突然回过神来。
太子突然间回过神来看见李瑗古怪的脸色,惊诧道:“什么?”待弄明白是什么情况的时候,李瑗示意太子往小鹿喝水的地方看,那时候,那条小鹿已跑得无影无踪了。
李瑗尴尬的笑道:“刚才一只小鹿就在小溪边喝水,大概是惊动了,早跑的无踪无影了。”
太子“哦”的一声,方明白刚才自己是走了神了,遂笑了道:“跑就跑了吧,沿着这条溪流往上走,有的是野鹿、孢子、獐子之类的野味。”
太子和李瑗沿着小溪继续往前搜索着猎物,又走了一、二里,忽见前面溪旁一片树林边有七、八只麋鹿在一片旷地上吃草,太子兴奋了起来,便稍稍传话让齐王元吉带着他的随从沿着溪边稍稍接近麋鹿群,自己和李瑗也稍稍的朝麋鹿群移动。
那时太子忽觉得这般射猎似乎不妥,除了树林的一面,三面都是旷野,很难隐蔽着接近那群麋鹿,太子正冥思苦想着如何才能射杀了这群麋鹿,远远地看见元吉和那二十位随从正匍匐着从溪边爬上来,渐渐地接近那群麋鹿。
远见的那群麋鹿依然悠然的毫无警觉的吃草,蓝天白云下一块旷远的草地上,一群麋鹿悠闲的毫无警觉的那种情形是一幅多美的图画。
那时候太子有着即将射取猎物的那种兴奋了。
忽然间,他觉得有什么不对劲,那个时候那群麋鹿中有一只稍靠近溪边吃草的公鹿似乎警觉了起来,它抬起了头,竖起了耳朵。齐王元吉和那些随从在溪边的草丛中往麋鹿群接近的时候或许暴露了形迹了,不待元吉的队伍靠近那群麋鹿,那只先警觉的公鹿首先奔跑了起来,紧接着那群安静地吃草的麋鹿群骚动了一会,便统一的朝着与元吉那匍匐的队伍相反的方向的开阔的草地飞奔而去,一会儿便消失得无影无中了。
太子“哎————”的一声,拍了一下大腿,叹道:“为何不先从四面围住麋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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