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宫里的八十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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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宫里的八十一个女人-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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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知节听房玄龄这番话,一股火气就涌上来,骂道:“我先宰了他俩个畜牲,为咱哥哥和兄弟们出这口气,免得我们大家整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房玄龄听了笑道:“程将军,这却是使不得,你要是莽撞出手,不但成不了事情,反而坏了大事,何况太子、齐王身边那么多人,你能杀得了他吗?即使你杀了他们,皇上降罪下来,你也是谋反之罪,虽保了殿下,却保不住你,倘若你杀不了他们,却又惊动了他们,那问题就更加严重了,皇上恐怕会因此下决心彻底肘掣秦王,这样一来,一切都前功尽弃。依我看,如今太子、齐王刚开始对我等下手,殿下不会没有警觉的,殿下也不是甘为殂上肉之人,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会下决心的,只要殿下下得了决心,大事便能成!”

    房玄龄说到最后,俩只手指在台面上重重一击,震得桌上杯中酒溅落台面。

    程知节听了房玄龄这番话,心气稍平缓下来,俩人又对饮了几杯,程知节道:“房先生何不把你的这番话给殿下说了,让他也知道这番利害,或许他会听了你的,早早下得了决心呢。”

    房玄龄笑道:“不妥,程将军有所不知,我和杜兄如今能在长安城中安居已是不幸中之万幸,你知道皇上如今最忌讳的是什么吗?皇上最忌讳的是我们二人和秦王再有往来,你说我能去找秦王吗?就是今天我俩在一起喝酒,让太子、齐王的人知道,也都是个麻烦事,往后咱们兄弟们不到万不得已最好是不要会面,免得让他们抓了什么口实,对咱们不利。”程知节听着,脸露不悦之色,也默默不再说话。

    却说房玄龄、杜如悔被裁黜,太子、元吉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他们的高兴不仅仅在于房、杜二人被裁黜,他们看出父皇似乎偏袒了他们,这比裁黜房、杜二人更为重要。

    这些天,他们几乎天天在一起,或宴舞取乐,或出门射猎,但更多的时间是在商量下一步对付秦王的对策。这天早朝,父皇冷不丁的说了一句话,“诸位臣工,咱大唐兴国未久,根基还不稳啊!希望大家同心同德为朝廷做好事情,千万不要外心相挠。”

    这话与其说是说给大家听的,不如说是说给世民听的,太子听这话便明白父皇的心理,这其实是明白的告诉世民,父皇是有充分准备的,只要世民稍有异动,父皇必肘掣在先。

    太子心里也明白,他和元吉、世民都手握兵权,各自手中都有二、三千护府兵将可以随时调动,但宫中最大的兵权还是操在父皇手中,驻扎在长安城外的御林军有二、三万,没有父皇的旨意谁也调动不了,他们三人,不管是谁,只要胆敢在京中有用兵异向,那简直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太子想到这些,便觉得有一万条心可以放松,秦王之患,患在他仍有几位亲信将领留在京城,倘若他身边翼羽尽折,以速雷不及掩耳之势,二府护府兵将掩杀秦府,除了世民,再随便找个借口,事实既成,即使父皇再兵制了他,也没有多大意义,太子之位没人可继,到头来,他继承皇位也仍是顺理成章。

    太子想着这些,不禁踌躇满志,一时便又有了出猎的兴致。

    这天早朝没有奏事,出来时,天色刚是微明,在垂拱殿外间廊道遇了元吉,他重重干咳一声,叫住元吉道:“今天咱换个兴致,到城外猎点野味去。”元吉听了笑道:“我知道大哥今天心情特好了,咱就在城西门会合,我这就回去准备准备。”说着俩人都出了垂拱殿,各自回府准备去。

    太子回了宫中,吩咐备马,并让家丁传副护军统领薛万彻和回京寄住太子府的幽州大都督庐江王李瑗,并带二十兵甲在东宫后院门外等候。

    自己用完早膳,一边让让玳妃侍弄着换了猎装。太子这一身装束看上去显得英武了许多,只见他头戴束发黄金冠,身穿紫绸九龙戏水袍,外套护胸铠甲,足蹬鹿皮短靴,别一柄长剑,背挎箭袋,手提强弓,仿如出征模样,只省却头罩护肩,反倒显得英武洒脱了许多。

    太子让玳妃侍弄装束完毕,遂出了寝宫,绕后花园出了后院门,见护军统领薛万彻和幽州都督庐江王李瑗并二十兵甲已在后门外等候。

    太子出了后院门外,一侍从兵士早牵了赤红大马过来,太子接了缰绳,翻身上马,朝护军统领薛万彻等人道:“咱出西城,齐王在西城等候着。”说完,一遛人马策马沿天池便道绕到宫墙边,再沿宫墙甬道走了一段路便出了皇宫后门,折几条街巷,出西长安街,再过西四巷,又折几道小巷,便出了长安西城门。

    那时齐王也带着二十名军士勒马于西城门外等候多时了,只见那齐王头戴铠罩,身穿护肩盔甲,足蹬战时长靴,腰佩长剑,背挎箭袋手提强弓,一身战服戎装打扮。太子见元吉这身打扮“嘻嘻”笑道:“三弟这身打扮如临大敌,未免太夸张了吧。”元吉听了也笑道:“哥哥何曾不是,只比我少了头盔和披肩罢了。”说完,便策马与太子并驱,一遛四、五十人马一路朝西郊野外皇家苑场迤逦而去。

第一七二章 稍得志太子猎城郊(二)() 
这已是初夏时候,早晨野地的草木还沾着露水,空气清鲜,晨风拂面有点儿凉意,长安西城郊野,一望渺茫旷远,群山隐约罩在晨雾里,看不清山形。

    远近村落晨吹青烟袅袅,远处偶尔传来鹧鸪清越啼鸣,几只晨燕在低空中盘旋几圈,“啾啾”尖叫着朝村落飞去。太阳渐渐升起来,起初仅是一道蒙胧的光线罩住远处的群山,渐渐的这道光线变成光柱,远处的群山便明朗起来。随着太阳渐渐上升,清鲜的空气和晨风的凉意便一扫而光,夏天的炎热便开始烘灼大地了。

    太子、元吉一路人马先是策马跑着走,跑了几里路便勒马一边说着话缓缓行走。

    那时候,太子感到身子渐渐燥热起来,他偶尔扭动身子,他感觉到背脊仿佛有几只蚂蚁在爬动,但他扭动身子的时候,感觉到腰间有一种冰凉的感觉,他知道他已经在出汗了。他侧脸朝元吉看了一眼,见他脸色燥红,脖子仿佛也在流着汗,太子这时候才真正感到身子有些难受了,他觉得这个天气太热了。

    太阳越爬越高,天气也越来越炎热,太子的内衣渐渐的湿透了,他的脸上也不断的流着汗,汗水顺着脖子往下流,他抬起右手用衣袖擦了几次汗水,但觉得这个动作有失太子身分,遂咬了咬牙,强忍着燥热的煎熬。

    “三弟,你看看下一步咱该走那一着棋?”太子道。

    “哦—”元吉答应了一声,他仿佛心不在焉,目光直视前方。太子见元吉没回答问题,便又侧脸朝他看了一眼,他看见元吉的脸上也全是汗水,眼皮不断的眨巴着,太子心里暗暗笑道:“元吉一定比我更难受了,瞧他比我还多披着护肩,戴着头盔,一定比我更难受的。”

    遂笑着道:“三弟,我问你话呢。”

    元吉仿佛才回过神来似的,回过头来朝太子看了一眼,一下子记不起太子的问话,只笑了道:“大哥问啥事呢?”

    太子又笑道:“你咋心不在焉的,想些啥事情呢?”

    元吉狡诘的笑了笑道:“我在想,咱父皇说不准是有心要肘掣二哥了,今天早朝父皇说‘诸位臣工必得谨思守志,万不可徒生杂念。’这句话分明是说给二哥一个人听的。”

    太子听了笑了笑道:“我就问的这个意思,目前形势对咱有利着,你看下一步咱该干什么?”

    元吉终于还是用手抹了一下汗水,他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他沉思半刻说道:“目前形势谁都会看出来,识时务者为俊杰,咱们先礼后兵,先收买尉迟敬德,然后再收买程知节、段志玄、李世勋。要是这些人愿意跟咱们,咱也都给他们好处,要是不买帐,咱再一个个的收拾他们。”

    “你说象尉迟敬德这样的人,咱能收买得了他吗?”太子道。

    “他要钱我给他万金,要高官我给他高官,要美女房宅我给他美女房宅,我就不相信他不为之所动。”元吉道。

    “要是能收买得了尉迟敬德真是太好不过了,这人在秦府中极有威望,有万夫不挡之勇,每次攻城夺隘必他先行,且又是个百战百胜的将军,是难得之人。”太子道。

    “那咱打猎回去我即派人给他送一车金银,他要是收了,事也就行了,要是不收,咱派几位高手,夜间潜入宅中把他杀了。”元吉道。

    太子听元吉说话,觉得这计可行。这段时间来,他的心情好多了,形势对他越来越有利,裁黜了房玄龄和杜如晦是那样的顺利,父皇明显的偏袒了他和元吉,往下,若能再收买了尉迟敬德、程知节这些人,世民在京城就成了孤家寡人了。太子想这些,心里一阵阵兴奋,虽然脸上趟着汗,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他却感觉到没刚才那么燥热难受。

    两个人说了一回儿话,又策马奔驰起来,后面的军士狗颠脚的跟着跑,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了皇家苑场。

    这皇家苑场是一片看去广阔无边的荒原山丘地带,间或有一片树林子,或一道小溪、一小片池泽或一个小村子。

    皇苑圈地致少有四、五万亩地,足够快马跑上几个时辰。这一带几朝几代都是皇家苑场,苑场内的村子是专为皇家守护猎场的苑户,皇家每年往苑场放养山鹿、野兔、獐子等一些性情温顺的野兽,专供皇家射猎,每年秋、冬二季,皇帝必来射猎,那时候,这一带都是严密戒严,皇家御用军队将苑场四周围个水泄不通,苑场经过清理,里面的苑户都集中到一个地方由军队看管着,不能随便走动。

    即使是平常,除了苑户可以进入苑场以外,任何闲杂人等都不能进入苑场。当然,动用大量的军队来保证苑场治安,只有皇帝才有这样的特权,皇帝以下的皇公贵族没有这样的特权,至多能多带几个军士随身保护。历代皇族都免不了内讧争权,尤其是皇权之争更是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皇宫气氛风云变幻,处处都隐藏杀机,诺大的苑场谁也说不准里面有没有危险。

    但是整天困在皇宫里,能到这样的旷野逐骑射猎,确是一大乐事,带上随身护卫,也大都放心逐猎了。往常太子出猎从来没有穿盔甲的,自上个月以来,太子觉得形势对他越来越有利,但却也仿佛感到危险离他越来越近,他在不知不觉中警惕着,他担心世民也派杀手,冷不丁从荒地里窜出来,因此,这次出猎他便穿了盔甲,想不到元吉也穿了盔甲,而且连头盔、护肩都穿了,看来,自己的警惕不无道理。

    可是,炎热的夏天穿这么厚重的盔甲确实热得难受,一队人马走到了苑场小溪边的草地上,他确实热得受不住了,他从马背上翻身下来,便先脱掉盔甲扔给侍从,里面的紫绸九龙戏水袍都湿透了。

    元吉看见太子脱了铠甲,也不声不响的在一旁把铠甲脱掉,走过来与太子坐在一起。“这天气真热。”元吉道。

    “都是五月的天气了。”太子道。

    这时,便有侍卫把皮水袋送了过来,太子和元吉轮流着喝了几口水,便觉得有了些许清爽。“今天这天气兔子都钻草丛乘凉去了,花鹿、獐子、野猪也都怕热,渴了会跑到溪边喝水的,咱就沿着溪流两边走,一定有收获的。”太子说道。

    “我发现大哥你倒懂得不少呢,这些山野村夫才懂的事情,你这个太子也都懂了。”元吉道。

    “在晋阳时,你还小的时候,父皇带着我和世民,常常出猎便是二、三天,有时候露宿野外,有时候住进山里人家。那些山人架起篝火,一边烧着野味,一边滔滔不绝的说很多有关野兽的习性的故事,那时我确实懂得不少东西呢。”

    太子说这些便来了兴趣,“有一次,一位老农说了一个獐子的故事,他说有一回,他到山里装套子,好几天来都没套住一只野兽,这一天,他在山里转了大半天都没一点收获,又正是大热天气,走到溪边脱了裤子跳进溪流里洗澡,这时却远远看见一群獐子朝他这边走来,老农悄悄地游到岸边,潜到水里,只露了鼻子和眼睛,扯了岸边的草盖住,一会儿,那群獐子正好走到他的身边喝水,有一只獐子的嘴巴几乎碰到了他的头,那老农看得真切,从水里一个挺身,双手楼住了那只獐子的脖子,那獐子受惊不小,猛一转身拖住老农往林子里狂奔,足足跑了半里地,那老农终于把那獐子摁住,待制服了那獐子,那老农才意识到自己仍光着身子一丝不挂。”太子说着,脸上露出一丝诙谐的微笑。

    元吉听了笑道:“这老农被拖了半里地,又不穿衣服,不就拖脱了几层皮了?”太子笑着补充道:“那老农倒是一时来了蛮劲,周身是伤,竟也把那獐子弄回了家,可一头栽倒床上,半个月都起不来。”

    太子津津乐道。突然间太子心里莫明其妙的来了一丝隐痛,仿佛是什么心事触动了他,他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他很快地理清了心绪,又想起了一些出猎的往事来。他想起世民十四、五岁的时候,每次出猎他都非缠住父皇要一起去,而每次出猎都少不了他的份。那时候,太子是非常的喜欢世民,虽然年纪小,可箭射得很准,每次他都跟随在太子的左右,有时候晚上露宿,世民蜷曲着身子,总爱挤在太子怀里,象条贪睡的小野猪。太子想起这些,忽然又有了一种亲情的怜悯,这种怜悯让他心里那种隐痛更加强烈起来。

    太子和齐王在草地上坐了一会儿,吃一些点心,太子和李瑗一路,元吉和薛万彻一路,各带二十兵丁,分开来沿着小溪逆流而上搜寻猎物。

    正午的阳光虽然很猛,可这溪流两岸边都是成片的树林子,浓荫遮着便道,林间荆棘丛生,便道两旁新斩荆棘刚吐出指头大小的嫩芽。

    太子这时候心里有一种不可名状的烦恼,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想起过去的事情了,他一味心思在想着如何保住太子的位置,很少有时间去回忆过去的事情,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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