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宫里的八十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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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宫里的八十一个女人-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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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怯生生的抱出琵琶来() 
一会儿,元吉忽然起身朝寝宫走去,建成看不对劲,也起身尾随其后。入了寝宫,见齐王护军副统领宇文宝手执弓箭在榻后垂帘逸出,身后跟着十数名佩刀执弓武士。建成大吃一惊,低声喝道:“你们要干什么?”护军宇文宝等人听太子喝声,吓得“唰”声跪下。

    元吉劝建成说:“机不可失,shè杀世民,兵制父皇,天下便是你我的了。”

    建成嗔目叱元吉道:“我还不至于如此大逆不道!”说完转声斥宇文宝等军士:“你等有谁敢胡来,我便杀他全家。”说完,拉元吉出寝宫。

    元吉低声骂道:“真是竖子不足与谋。”

    李世民见建成、元吉从寝宫出来,那元吉脸有愠sè,便笑问道:“兄弟俩个有何事商量不能让父皇、母后与我等知道的?”元吉陪着笑脸,走到席间坐下说道:“我最近买了一歌女,这歌女唱一口上好的陕西民调,我让太子先过目,想把她献给父皇。”

    李渊听了说道:“就让这歌女来唱唱与大家欣赏欣赏。”元吉便让家人把歌女唤了来。家人去了一会,便把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领了来。

    只见那女子身穿羊皮夹袄,留一条粗长辫子,抱一琵琶怯生生的出来。那摸样清秀却又十分俏丽。只见她在家侍送上来的凳子上款款坐下,那纤纤小指朝那琵琶弦上轻轻拨动,音乐之音骤然响起。听她唱的是:

    “山丹丹开花艳艳红,郎哥哥盼着妹妹归,盼着婚期已来到,黄河堤决延了婚期。山丹丹花开艳艳红,黄河水淹到妹屯中,爹娘走散寻不见,妹妹一家子从此各西东。山丹开花艳艳红,郎哥哥从此无音讯,妹妹流浪天涯走,与郎哥哥何i能团圆。”那歌女清丽歌喉与那琵琶声相配合。听起来时或绵长激越,时或急骤如瀑雨,时或又如泣如诉,哀怨凄楚使人听之有断肠之感。

    那李渊听着,摇了摇头,目光在建成、世民、元吉之间巡回,说道:“你们看这歌女唱得如何?”建成答道:“这歌女歌喉很甜。”元吉答道:“唱得太哀怨了,扫了父皇、母后的兴。”李世民道:“唱得好,把黄河两岸老百姓的疾苦唱出来了。”李渊点了点头,说:“还是世民有体会,听说你宫中没有舞姬,朕看元吉府中歌姬成群,索xing便让元吉把这这歌女赠了世民,常听听她的歌便更能体会百姓之苦。”说着转头看元吉问道:“吉儿,你看如何呢?”元吉尴尬笑了道:“既是父皇旨意,那便赠与二哥好了。”

    元吉遂让那歌女过来拜了世民。一家子又喝了一回酒,李渊感到有了些酒意,也有了些乏意,遂放了筷子道:“朕今晚只是想一家子叙一叙,没有他意,依朕看,咱一家子还是相处得蛮好,你们说是不是?”

    兄弟三人遂都答了道:“父皇说的是。”

    李渊又道:“俗话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这个道理,我看你们都懂,前段时间,朝野都传世民在秦州遇刺与建成、元吉有关,朕让刑部秉公查实

    。我也倒希望不是你们兄弟间内讧啊!”李渊说到这里,目光凌厉朝兄弟三人又睃视一回,站了起来说:“朕本不胜酒量,喝了点酒,也就见乏了,朕先回宫,你们几个该喝便喝。”说完便有太监扶了李渊。窦氏皇后也起了身,宫女一旁侍侯着。三兄弟都起了身把父皇和母后送着出门去。

    李渊和三个儿子一路走一路说:“目前国家局势较稳定,战事暂时没有了,但治黄是朕一块心病,民不安,国家怎能安定,黄河水患,百姓流离失所,不安置好灾民,不治理好黄河,民怨积久,终有一i会激反,虽然朕已敕令陕西刺使陈洪佑治河安民,但朝中总得拨库银,也应派一位大臣督促才行,我想,世民抚边较了解灾民情况,过了年,朕就下一道旨,让你作为钦差大臣督治黄河,你看如何呢?”

    李世民听着,即跪道:“儿臣领旨。”李渊走到轿旁止了步道:“你们兄弟几个朕费心也不少了,你们要和睦相处,团结一心为国为民分忧。太子是太子,齐王是齐王,要是谁有外心,朕决不轻饶。”说完转身上了骄,那朝甫叫一声‘起驾’,众军士与太监前呼后拥着皇上回垂拱殿去,窦氏皇后也上了轿由太监、宫女拥簇着回未央宫去。

    李世民则带了那歌女辞了太子与元吉,牵马步行回宫。那元吉看着世民离去,怒目视太子道:“听了父皇刚才一番话,太子有何感想呀!”太子细想父皇刚才一番话,遂说道:“父皇还是重世民轻我二人。”元吉道:“你呀你,知不知道今晚失机,千载难逢呀!”太子听着,有些茫然若失。

    再说长孙氏坐在承乾殿寝宫侧殿檀木排椅上焦急等待李世民回来。她不时站起来,在殿中走来走去,要么走到窗前看看天sè,夜倒还不算很深,此时长孙氏站在窗前望着窗外,见那月亮挂在殿宇的翘檐角边,夜空深不可测,隐约见有几颗星星偶而闪烁象鬼样的眼睛,月的光影照到琉璃瓦屋檐、殿前游廊、雕梁画栋及院中假山、竹树等,像撒了银霜般一片惨白,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却黑黝黝的有点怕人。

    长孙氏呆呆看着窗外这一切,不禁打了个寒噤。缓过神来却又一切如常,殿中灯火辉煌,小儿承乾挣脱宫女的手,飞也似的跑过来扑在她怀里叫:“娘,父王为什么还不回来?”长孙氏走到靠椅边坐下说道:“你父王到你四皇叔家喝酒,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这承乾名字起得有些来历,当年自称秦帝的薛举派其子薛仁果进攻宁州,李渊用李世民为元帅征剿薛仁果,起初战事不利,薛仁果有万夫不挡之勇,而且兵强将勇,李世民连败几仗后坚壁不出,诸位将士多次请战,李世民说:“我军新败,将士们士气低落,贼兵却侍胜而骄,必有轻敌之心,应先坚守营地等待时机,渐渐地让敌兵的骄横激起我军振奋的士气,便可以一战击败他们。”于是颁令军中:有谁再敢请战者斩!于是两军相侍六十多i,薛仁果军中粮尽,他的将领梁胡郎又率部来降,李世民知道薛仁果将士离心,便令行军总管梁实在浅水源诱敌,把敌兵调至浅水原又坚守不出,敌兵不仅粮尽而且水也断绝,李世民估计敌兵已疲惫不堪,突然出其不意从浅水源北面全军出击,势如破竹,最后围困薛仁果残部于宁州城中,薛仁果无计可施,只好出城投降。李世民班师回朝,李渊下旨庆功五i,恰逢长孙氏在承乾殿生下了世民的长子,李渊大悦,遂以承乾殿之“承乾”名赐名,取“承乾坤之命运辅理大唐江山”之义,言下之意有继承帝位之含义,当时李渊也正有废太子之意,想不到从那时起便种下了他兄弟三人水火不相容的祸根。

    长孙氏生下承乾的前夜作了个很奇怪的梦,梦一轮红i冉冉升起,忽又从半空中坠落。长孙氏从梦中惊醒,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她心里知道,这是一个不祥之兆,第二天,她生下了承乾,心里非常害怕,故只隐于心中。连世民也瞒住。此刻,端详那承乾,龙眉凤目,仿觉也像帝皇之相,倘如梦中之兆,承乾将来恐能继承帝位,可时间不长,以此推来,世民在兄弟之争中应是胜者

    。想到这些,长孙氏心里倒觉宽慰了些。

    此刻李世民牵着马带着那位歌女出了武德殿。武德殿与承乾殿只一池之隔,世民和那歌女绕柳堤慢慢往回走,月光中看那堤岸垂柳在习习夜风中摇曳着柔弱的枝条,池中碧水粼粼,那歌女手抱琵琶有些抖瑟瑟的。

    李世民看她身子纤弱,遂生怜悯之心,便问道:“姑娘叫啥名字?”

    那歌女道:“俺叫杨芷衡。”

    李世民道:“这好名字呀,芳芷、杜衡皆香草之名。几岁了?”

    歌女道:“十六。”

    李世民道“何处人氏?”

    歌女道:“陕西河阳。”

    李世民又道:“说些你们家乡之事如何?”歌女笑道:“我是齐王赠给殿下的下人,只要殿下高兴,问什么我都该说的。”李世民遂笑了道:“我喜欢听你和你家乡的事,你便说说吧。”那歌女听了皱了皱眉头,遂把自个身世并家乡情况慢慢道来。

    你道这歌女是谁,这歌女却是前朝隋炀帝的的小女儿杨芷环,当i隋都被攻陷,破城之i,杨芷环还是一个不满八岁的小孩子,当i宫中的一个老麽麽带着她逃出京城,却又死于乱军之中,杨芷环和一群乞丐混在一起,后来被一个杂耍戏班的班头收养充作养女。从此杨芷环便一直跟随戏班天南海北走州过省的到处卖艺。养母年轻时也是唱曲的,杨芷环却也天生有一付好歌喉,养母教她弹唱陕西民调,从十三岁开始,歌女便能出场唱曲,想不到去年菜花汛陕西河阳一带黄河突然决堤,杂耍班子正好从外地回乡,却让洪水冲得死的死散的散,这歌女当时在洪水中慌乱抓到一块门板,在水中淹泡了两天两夜,冲到岸边早以jing疲力尽,爬上岸来,身上还背着一只琵琶。她独自一人到处流浪,到处都是逃荒的人,一个人也唱曲求些饭钱,可灾荒之年,人们连吃饭都顾不上,谁有心思听曲呢?看看连饭钱都难求,在河南她也跟那些愿买身为仆的人插草标唱曲求个安身之处,正好逢了元吉府副护军统领薛万彻从燕京押运数盘古榕盘景回长安,路过河南见到这插草标唱曲的歌女,看她唱得极动人,便带上她献给齐王。杨芷环既是前朝公主,按理与大唐有深仇大恨,可这些年混在民间,听得她父皇当年如何的暴虐,知隋朝灭亡是必然的事,也便随安天命,把那段宫廷生活忘得一干二净,想不到又被薛万彻带进了唐宫,自是忐忑着心,尽怕自己身世泄露,招来不测之祸。这时候李世民让她说说自己身世,她自然瞒了前段出身,只支支吾吾的说了戏班班头收养以后的事情。

    李世民听着杨芷衡说了身世,自然也无甚疑心,只说道:“那你还想不想回家呀?”杨芷衡道:“我们家早被黄河水冲得无踪无影了,还回那里去呢!”说着,声颤颤的便有点哽咽。李世民想是问话触了她的伤心之事,便也不再细问,一路再也无话,折转着回了府中,吩咐下人安置了杨芷环寝宿起居之事,不想这歌女i后竟成了李世民后来最恩宠的妃子。后人有诗叹这段缘曰:

    大唐基定隋宫崩,

    天下古来一循环。

    若非炀帝不肖女,

    恐无三代出女皇。

    此诗道的是数十年之后,李世民的宠妃杨氏所生之子李恪聪明过人,又极得李世民宠爱,承乾中落之后,若不因杨妃是前朝帝女,有这层血缘关系,李恪便是皇位继承人,该如何也落不到李治接位,演出了唐三代女皇历史的一幕,此是后话,暂不细述。

第十五章 则大事可成矣() 
转眼间便是阳chun三月,陕西刺史陈洪佑,在桃花迅期到来之前,已开始一边赈济灾民,一边修筑河堤。

    去冬今chun以来,下了几场大雪,黄河上游,高山积雪很厚,天气稍为暖和,高山积雪和上游封冰逐渐融化,黄河水量猛增,上游封冰成块随河水流下,至陕西境内正逢倒chun寒,冰块冻结阻塞着河道。

    站在河阳河堤朝河面望去,从上游下来的浮冰横冲直撞,河水如咆哮的猛兽奔腾而下,却待冰块聚到一处,很快便冻结成一大整块,严如铁板般封住河面,上游奔腾而下的迅流掀起巨浪,拍击着封冰和河面不见流动,水位却在逐渐抬高。

    陕西河阳城是治河要地,陕西西安、太原等地全力组织治河物资,i夜不断的往这边运。饥民看着河阳这边赈灾放粥,都往这边涌过来。

    陕西刺史陈洪佑,昨天刚到河阳,他要亲自坐镇河阳,亲自指挥赈灾,亲自调度河工筑堤,务必保障今年河阳不再决堤。

    陈洪佑来到河阳,身边就带两个人,一位是他的钱粮总管刘公亮,一位是他的军政事参军周穆。

    他们三人各乘一匹马进了河阳城,见得城里城外饥民拥塞,城墙边屋檐下到处挤着躺倒的、打坐的、抱儿挈女的饥民。

    那些饥民流浪时间长了,多都蓬头垢面,衣服褴褛,一望见放粥即蜂拥前涌,挤得水泄不通。陈洪佑见如此情景心里着实不安,粗略计算,这些饥民不下二、三十万,单是赈灾放粥,一天也得花近万两银子。

    他城里城外转了一圈,又到河堤上巡视一番,见得迅水茫茫,那筑堤的速度也太缓慢,便叫来督河帮带。这帮带叫裴三枚,是个头上只生一圈毛,盖着后脑和耳轮,像个头陀的肥胖矮子。

    那裴三枚见了陈洪佑只拱手以礼,也不下跪,说:“不知陈大人驾到,有失远迎。”

    陈洪佑心想道:“这厮竟这等无礼。”遂问道:“你这一天上河工的有多少人?”

    裴之枚道:“回大人,每天不足五万人。”

    陈洪佑问:“按这样人数筑堤,速度能抵得上迅水上涨的速度吗?何况还有菜花迅期,比这桃花迅要凶猛得多,真是混帐东西。”

    裴之枚听骂,忙分辨道:“回大人,上河工多少人,这是上司的事,其它小人是不知的。”

    陈洪佑意识到骂错了人,也就不再说话,又走巡了一段河堤,才回到河阳县衙下榻。

    陈洪佑赴了河阳县令源雄接风宴,喝了一点酒,回到下榻处,洗涑完毕,便叫来钱粮总管刘公亮和参军周穆

    。

    陈洪佑问:“你们对今天的见闻有啥看法呀?”

    刘公亮是个留着山羊胡子的儒公,拈了一会山羊胡子,说道:“朝庭拨下一百万两银子赈灾治河,河阳一处占五十万两,其它几处都没河阳的大,共占五十万两,按理五十万两银子是不够的,像河阳这一处河堤至少要花一百万两银子。朝庭三令五申,田地不满十倾者不捐河银,田地超十倾者,每超一倾捐河银一两,河阳县超十倾田地的有五万户,该捐河银田地三十万倾,按这项可征收河银三十万两,但仍差二十万两无从措集。”

    陈洪佑听了说道:“依你这么算来,今年治河仍是半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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