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长叹一口气,本不想打,可无奈之下,也只有招架了。
黄秋菊使出一套回风舞柳剑法,招招精妙,均功敌要害。但见她长剑一摆,使出一招风舞柳叶直向那女子当胸击去,那女子身形一晃,以一招长蛇吐信来迎。就这样你来我往,二女便斗在一处。
峨眉剑法讲究轻盈灵动,沉脆刚柔,黄秋菊使得如行云流水一般精湛。可那女子更不是白搭的,见招拆招,游刃有余。拆招之后,不时还攻出三四招,就这么不到片刻功夫,黄秋菊便捉襟见肘,只有应付之功,全无还手之力了。
其余四人眼见于此,想要上前帮衬,可是栈道太窄,多一个人便施展不开,如果冒昧动手,反将处于下风的黄秋菊陷于危险之地。因此,此时站在最前面的余无尘只是在寻机出手。
忽地,黄秋菊飞身腾起,使出一招柳絮回风,往那女子头顶罩落,那女子翻身仰倒,左手撑地,轻易躲过,右手挥出一招气贯长虹,直往下落的黄秋菊斩去,黄秋菊面色大惊,一时不知如何出招应对,只得飞身变幻方向,向栈道另一边落去。可落地不稳,连连后退,那女子瞧准战机,又出一剑往黄秋菊攻去。黄秋菊退后了五六步,全然止不住身,忽然右脚一大半悬空,她已退到栈道边缘,回头一看,不由惊呼出声,险些坠下崖去。
几人惊呼出声,瞪大眼睛,惊叫道:“师妹!”
也就在这时,余无尘已递招过来相救。他极快的踏步而出,出剑更是快如闪电,他在那女子身后连出三剑,一剑快似一剑,电闪雷鸣般袭到那女子身后。那女子顿时感到后背阵阵寒意越来越甚,只得弃了黄秋菊转身来迎。
而黄秋菊赶忙急中生智,右手将长剑狠狠插入栈道上,这才止住摇摇欲坠的身子,左手直拍胸脯,气喘吁吁,显然吓得不轻。
那二人兵器相接,霎时触碰出无数火花,刚一接上手,那女子就感觉到对方内力充沛,招式狠辣,不似刚刚的黄秋菊可比,因此更加专心应敌。余无尘手脚并用,脚下使出青城三路弹腿的功夫,右手使七星剑法,左手单边拳,招招凛厉,式式凶险。一招一式,但凡那女子接上手都略感震得手腕发麻,手臂发酸。十几招过去,大感右手开始酸软无力,那女子皱了皱眉,边打边忖道:“此人内力深厚,虽说自己内力绝不在他之下,可对方人多势众,这样打法消耗内力太多,久战必然吃亏。他掌法刚猛,剑法凛厉,招招蓄以内力猛攻,极是沉稳,可这样猛攻猛打,有个最大的弊端,就是动作略慢,我何不以巧取胜?”
想到此处,她立刻变幻了招式,不再和余无尘硬碰硬了,她换了轻盈身姿和灵动剑法,靠绝妙轻功躲避开余无尘的凛厉攻势,再以灵动剑法辅攻,轻功配合剑法,果是登时奏效,一下就缓解了刚才的危机,对付余无尘渐渐游刃有余。
几十招过后,余无尘额头开始冒汗,前力倒是打得迅猛,可后续之力就越发难以为继,招式也缓缓变慢,力量亦减,因而败象益显。
此时,黄秋菊已缓过气来,虽是惊魂甫定,但见那女子武艺高强,余无尘也无法取胜,便又加入战团,登时来个以二敌一。
那女子腹背受敌,前后受到夹击,却也丝毫不乱。只是脸上越发的生气了,大怒啐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正道,以众欺寡,以多欺少?”
余无尘还道:“对付你这种妖女,用不着江湖道义!”
女子哼道:“我呸,恬不知耻,一个大男人还要女子来救,还说这话,脸皮真是厚,不害臊!”
听了这话,余无尘倒是脸上一红,顿时语塞,然而他手上的招式却丝毫不弱。
虽是以二敌一,余无尘和黄秋菊也没讨到半分好处,依然是久攻不下。
站在后面的三人看着着急,手心都急出冷汗,可没办法,栈道太窄,都插不上手。而那三人越战越酣,在栈道上上窜下跳,前后翻飞,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又战了约十余合,忽地,黄秋菊一招走空,那女子趁势一掌击下,击中黄秋菊左肩,黄秋菊受击后退几步,后面的木君兰赶紧上前扶住。便二话不说,替下黄秋菊加入了战团。
“大师兄,你也退下来吧,小弟代你战她!”
青城派游无心看着木君兰上去,叫了声便飞身跟上,他一下从三人头顶飞过,落在了那女子身后,长剑纷飞,挥舞着加入战团。余无尘眼见于此,虚晃一剑,退出了战斗。
那女子看着退下两人又来两人,气得脸色铁青,怒斥道:“真是不要脸,以多欺少不说,还来打车轮战,这要是传了出去,峨眉、青城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光了!真是无耻,无耻!”
“少废话,妖女,看剑!”游无心驳道,说着已向那女子连连攻出了七八剑。
“哼!妖女?再是妖女也比你们强,无耻败类!”那女子仍然不服气道。
木君兰一句话不说,只是专心对敌,她的武艺和余无尘相当,余无尘打的是刚猛一路,而她却走轻灵路线,因此十分难缠,再加上一个游无心,这二人加起来实力要比刚才余无尘和黄秋菊更强。那女子虽然嘴上不服气怒斥,但是手上招法却丝毫未乱。很快,双方又战出了几十回合,那女子依然未败。
毕竟打了许久,内力耗损严重,那女子也感到些许疲累。心里想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一波一波的轮番来攻,不被打死也被累死。”
她是极其聪明之人,当然不会吃这等亏。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较已定,她猛地全力向前方的游无心挥出几剑,趁他招架不备,一下从他头顶飞过,随即施展轻功,向前奔了出去,并口中娇嗔道:“姑奶奶不陪你们玩儿了,后会有期!”
五人见她夺路逃走,尽皆失色,大叫一声:“妖女休走!”便跟着追了出去。
就这样一人在前,五人在后,狭窄难行的栈道之上,上演了一出你追我赶的好戏。几人轻功之高,即使栈道之上也是如履平地,他们个个行如脱兔,一泻数里。只是无论后面那五人怎么努力怎么使力,却总是未赶上前面那女子一里半里!
第一百一十一章 请客()
京城古都,极尽繁华,历时千载,长盛不衰。享誉天下的北京城,早在西周初年,武王便封召公在此建都,一至后来战国时燕国,两晋南北朝时前燕、前秦、后燕、北魏,唐时安禄山,五代刘仁恭,及辽、金、元都曾在此建都。历经两千余年的发展经营,其富庶程度当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虽然也饱经战火,但适时重建扩大,直至于明,成祖朱棣在此经营,后来迁都北京,又经几朝发展,此时京城的繁华已臻封建时期顶峰。不管奸臣如何当道,不管君上如何昏庸,不管民生如何疾苦,依然不会将京城的富庶削减半分。因为京城毕竟是京城,是天子脚下,达官贵人,富豪名流居住的地方。
自从进得招贤馆以来,云霄也不似以前那般放任自流,行为不拘了,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件事都是加倍留心,总是怕无意中就得罪了人,于人于己都没有好处。既是到了官场之中,吃喝交往自是少不了的。今天你请,明天我请,后天他请。老人们有老人们的群,年轻人亦有年轻人的堆,官场中人最不缺的便是吃喝,云霄虽未登官场,却在招贤馆中也算得半个官场中人了,自也不能例外。
这一日,云霄、楚清妍、龙飞羽、龙飞鸢、竹之明等人自也去赴得一方好宴,谁人请客?此人不是别人,自然是他们都熟识的朋友成子衿。原来近日,成子衿的父母,从外地赶来,想到家中独子来京入仕,思儿心切,不想离他太远。因而决定将家中产业搬到北京,要在京城安居定业。房屋地产等都置办得差不多了,闻得成子衿在招贤馆交得不少好友,所以在家中设宴,尽请云霄等朋友到家中相见。
既是前辈相请,云霄等人自也不敢怠慢,尽皆出席。只是龙飞羽本和成子衿不甚交好,成子衿只是念在龙飞鸢的颜面才邀请于他,龙飞羽也不真心想来,只是念在陪同楚清妍,方来一起赴宴。
阵阵寒暄,自是少不了的繁文缛节,言笑晏晏,自是聊得不亦乐乎。可以看出,成子衿、竹之明等显然是久经饭场,自是此道好手;楚清妍、龙飞鸢出自大家闺秀,见惯这些场面,应对也是大方得体。龙飞鸢虽是不大说话,倒也不失体面。此次成子衿邀请诸人不少,足足有百十来号人,场面也很热闹。大家都各聊各的各有话题。场上唯有两个人不发一言,看上去甚是奇怪,但两人表情略有不同。其中一人高傲,一副蔑视天下群雄的样子,不与别人讲话,如此高傲的只此一人,当然是龙飞羽。而另一人则是尴尬,好似找不到话说的样子,显然很不习惯这样的场面,这人自是云霄了。还未开席,诸人都在大厅相候,云霄只是看着诸人说话,似乎人人都很相熟很要好的样子,聊得很投机,话也很多。而他自己却坐在那里呆傻木讷,独自发神,感到十分的不自在,真个是仿佛度秒如年。
随后过了大概一个时辰,终于开宴,云霄、楚清妍、龙飞羽、龙飞鸢、竹之明被安排到主家桌上和成子衿父母坐在了一起,成子衿自也不例外。但见成父成母都还很年轻,成父身材略胖,不甚高,白面八字胡,年过四旬;而成母身材丰满,年约四旬,风韵犹存。众人向成父成母见过礼,成子衿自是一一分别向父母介绍五人。介绍到云霄时,成父成母对他早已熟悉,因成子衿早向他们说起过,自己最要好的朋友便是他。二老见得云霄有礼有节,谈吐不凡,都纷纷点头,心下略赞。介绍到龙飞鸢时,成母即是仔细打量,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就这样人们都纷纷入席,摆开宴席。
成父成子衿作为主人,各类礼节套话自是少不了的。两父子轮流说了一大通,听得云霄耳朵也快起茧了,不得不由衷称赞这两父子的口才了得。之后便是推杯换盏,敬酒应酬。出于尊敬,云霄自也向成父成母敬了两杯酒,自此之后,他又开始恢复之前的呆傻木讷了。
成父成母倒也自觉,担心自己两个老人在令这些孩子们不自在放不开,敬完了酒说完该说的话便自回屋去了。果然,二人走后,气氛顿时热闹非凡。各人聊得喝得乐得近乎“忘乎所以”,成子衿自是参与其中,竹之明也和众人打成一片,高兴得不能再高兴。主家桌上只剩得云霄、楚清妍、龙飞鸢、龙飞羽几人。
片刻之后,人人纷纷过来敬酒,楚清妍、龙飞鸢楚龙两家的大小姐被人敬遇当是少不了的。只是几杯之后楚清妍就不甚酒力了,余下的龙飞羽替着全喝了。龙飞鸢倒是没事,内力高深,喝点酒不在话下。云霄乃招贤馆座上宾,楚浩然跟前红人,众人对他也是礼敬有加,来敬酒的人也是颇多。而他酒量不好,五六杯之后就面红耳赤不堪再饮,众人见得如此只觉好生没趣,也不再刁难。
就这么酒过三巡,近乎所有人都打成一片笑成一片。楚清妍、龙飞鸢,这两个大家闺秀,绝世芳华的女子,被他们捧得如天神一般。龙飞羽这个骄傲的将门虎子,也在不住的为心上人挡酒而被灌得焦头烂额。而此刻,只有他云霄,唯独他云霄,独坐在那里,只是看着呆着,大有落寞之感,仿佛是多么的不合群,被所有人遗弃了一般。
反正也没人注意,极其无趣之下,云霄独自走了出去,在前院的花园旁散心。他寻觅一处石椅坐下,闻着满园花香袭人,望着满天明亮星辰,顿觉心旷神怡,比之前宴席上的酒气酸语舒适得多。
他看着苍穹寰宇,宇宙星辰,忽然感觉人之渺小,不禁悲从心起。想到:宇宙之于人,就仿佛大海里的一滴水,沙滩上的一粒沙,满天中的一颗星,高山上的一棵树,有之无多,缺之不少。而人如果就这么平庸的度过一生,岂不就如这一滴水,一粒沙,一颗星,一棵树,那该是多么的无趣。而人之作为人,其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自古以来,王侯将相,先哲圣贤,他们的人生是多么彪悍,何其精彩。他们也是人,为何竟能这般?
而我云霄,虽然身处招贤馆,深得楚大人、龙侯爷的赏识,但又真正能发挥才能吗?也不尽然。如今皇上不理事,奸臣当道,汪直、万贞儿一手遮天,招贤馆虽说势力不小,可比起万汪一党,相差甚远。楚浩然、龙啸天保命尚要自顾不暇,又哪能有希望砥柱擎天?而我云霄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真的就这么碌碌无为,像一粒沙一般淹没在历史长河中吗?我不要这般,我不要这般,我要蜕变,我一定要蜕变!可又如何蜕变?哎……不知道,不知道!
想至此处,他深深摇了摇头,不由为此大感烦忧,只是抬头仰天一叹!
“你怎么了,为何叹气?”
云霄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打乱了思绪,回头一看,见一白衣如雪的绝美女子站在身后,正是龙飞鸢。
第一百一十一章 她就是通灵子()
云霄一惊,但随即摇头道:“哦,没什么,只是胡思乱想罢了!”
龙飞鸢不再多问,径直在云霄旁边的一处石椅上坐下。一如刚才云霄的样子,抬头看了看天,但除了看见满天星辰之外,别无其它。
听他说胡思乱想也就胡思乱想了呗,龙飞鸢也不再去管。只转头看了眼云霄,问道:“他们都在里面喝酒聊天,你怎么独自跑到这儿来了?”
云霄顿了顿,道:“我……感觉不太习惯,出来……透透气!”
其实这样的场面以云霄的性格肯定感到不习惯,也不喜欢。
龙飞鸢晗了晗首,云霄也看了看她,不禁问道:“你呢,怎么也出来了?”
龙飞鸢低了低头,一字字答道:“我不喜欢!”
她没有多说一个字,就说了这四个字——我不喜欢。这几个字听在云霄心里却是略略吃惊,想她堂堂将门虎女,受人尊敬吹捧,人人看来是多么光荣的事,恐怕许多这样的人也是乐在其中,怡然自得,引以为荣,在她看来却是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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