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听他这么一说;方知老妇杵臼里舂捣的东西;原來却是树根;乃是他们一家三口日常口粮;并非药膳;
白若雪自身上掏出十两文银交在老汉手中;两人出得门來;不多时又遇到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以打猎为生;日子倒也过得并不如何寒酸;一家人身上穿的都是兽衣兽鞋;
他们只道萧影和白若雪是为情私奔的富贵人家公子和小姐;也不问两人何以舍却华丽衫儿不穿;而來讨要粗布衣衫;一个中年妇女入里屋;出來时手中拿了一男一女两套衣服;将之分塞给萧白二人;嘴上笑着道:“进去换上吧;你们俩现下这身衣服;到哪儿都惹人眼;若给家人追上;棒打鸳鸯;活活拆散你们;你们这辈子;可就完啦……”她话也真多;絮絮叨叨;无非说些男女之间的情爱之事;
饶是白若雪性儿开朗;也直听得晕上双颊;心想出言辩解;人家断然不信;倒也不必管她怎么说;当下只当耳边风;红着面颊说道:“可还有另一个房间;男女有别;我……”
那中年妇女笑着道:“哟;这会儿倒害羞起來啦;你去我闺女那间屋里换穿吧;”说完当先前去推门入内;
萧影悄声在白若雪耳际道:“你扮妇人;我扮中年男子;”
“我不要;”
“为甚么;”
“扮妇人多难看;我不要;啊;你该不会要我扮成你媳妇儿吧;”白若雪一张俏脸倏地涨得通红;
“咱们只是扮成农家夫妇;又不能当真;你羞什么;你若不情愿;那便……”
“好啦好啦;我扮便是;”说完她微微低头;羞答答的道:“只不过……”
“什么;”
“只不过;这只是权宜之计;一路之上;你不可讨我……讨我便宜……”
萧影嘿嘿笑道:“那得看你乖不乖咯;”说完转身入内;更衣装扮;
白若雪也不知他在开玩笑;还是当真对自己别有用心;正要开口再说;萧影已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她双足在地下顿得两下;丹唇向着萧影进去的房门一努;轻声道:“再敢讨本姑娘便宜;把你另一只脚也踩烂了;哼;”跟着中年妇女进了另一间房屋;
两人出來;四眼一对;白若雪“噗嗤”一声乐了;指着萧影前仰后合笑道:“看你土里土气;小……萧影的半分潇洒模样儿也洠Я耍弧
她本欲说“小淫贼”;经半日相处;两人心意稍通;这声“小淫贼”便叫不出口;
萧影却见她仍是粉面俏脸;全身上下;除了一身衫儿像乡里农人;一无变化;粗布衣衫;却也挡不住她的俏美身姿;
两人一相对比;倒是俨然似一对父女;
他责备道:“看你扮成什么样儿了;还笑;”
白若雪忙以纤手掩住樱唇;双眼盯着萧影;仍自发笑不止;
萧影一本正经道:“我说白大小姐;咱们这可是去救人;不是上台演戏;你这身装扮;让人一看;立马露馅;还救人不救;”
白若雪嘴唇一撇;娇嗔道:“凶什么凶啊;人家再去改过不成么;”说着扭腰转身;复又进屋去装扮;
话说萧影在里屋换好衣服;顺便从地上抹了一把泥土;涂于脸上;眼见墙壁上挂了一张山羊皮;便扯下一撮來粘于颔下;再经一番精心雕琢;他直似一个三四十岁的农家汉子;惟妙惟肖;
白若雪一会儿复又出來;打扮得土气了几分;不过与萧影一相比照;仍不似一对夫妇;
萧影道:“罢了罢了;事态紧急;这便上路吧;”说着别过中年妇人一家;当先而行;
白若雪自后追了上來;乐道:“我这样子不像农家妇人么;”
萧影道:“什么农家妇人;倒似老夫的闺女啊;”
白若雪笑得更开心;晃到他身前;煞有介事地道:“爹;女儿这厢给你磕头啦;”话方说完;如花笑靥嘎然而逝;一脸悲戚;垂头不语;
萧影道:“怎么啦;”随即想起;她父亲新逝;这当儿重提;引发了她的伤痛处;
见她又要落泪;萧影安慰道:“别难过啦;以后你的事儿;但教萧影力所能及;定当尽心竭力相帮;”
白若雪听了这话;心下颇为感动;垂首缓缓走在萧影旁边;边走边道:“从小到大;爹爹教导我们;说武林中人;凡事要以侠义为先、仁义为怀;不可胡作非为;可昨日之事你也瞧见了;爹爹的一番好意;一腔热血;全被那些老匹夫当成了驴肝肺;你说在这样一个毫无正义可言的世道里;侠义心肠;又有什么用;”
萧影心下黯然;叹了一口道:“是啊;当你一腔赤诚;将天下人放在心里;天下人却未必懂得你的心意;当个个指着你的鼻子大骂:‘小淫贼’‘小畜牲’‘小贼’的时候;这世上的公道人心;又有谁來秉持;这世道本不该有那么多良心泯灭、睁着眼睛说瞎话之人;只因说瞎话的人易得便宜;慢慢说的人便多了;搞得这个世道乌烟瘴气;混沌不堪;”
白若雪见他说话时面色悠然;眼眶里泪光闪烁;从他的言语中;她朦胧间听到他的内心充满无尽渴望;渴望世人了解;渴望世间少此谗言瞎话;少些尔虞我诈;
她听了他的这番话;心想旁人说他“小淫贼”;难道真是误会了他;想到此节;不觉怦然有些儿心动;立时便想以一颗真心去了解他的内心;
但转念一想:“他的话岂可全信;他胆子大得要命;对我也想用强;若非碍着我靴底的千骨钉厉害;又怕我寻求自尽;他只怕早便对我下手了;知人知面不知心;还须防着他些儿;似他这样外表长得卓然不群的男子;最会哄女人开心;一朝赢得女人芳心;得了女人身子;之后便慢慢露出丑陋嘴脸;终不免变得张牙舞爪;恶狼一般对待女人;这些话儿;可是师叔她们常自教导我们女弟子的言语;不可将之忘在脑后;”
她见萧影眼角湿润;泪水莹然;却假装洠в锌醇磺嵘溃骸霸勖亲甙桑弧
到得晌午时分;萧白二人进了城;却不敢向旁人打听莫氏父子的消息;怕打草惊蛇;径往城中可疑之所搜索;忙活一个下午;竟是毫无线索;
萧影心下想:“莫氏父子若是落在卢焯义那个奸贼手中;此刻只怕已遭不测;”见白若雪闷闷不乐;始终一言不发;这话倒未敢向她提及;
夜幕降临时分;两人遍寻不着;肚里饥肠辘辘;找了家饭庄吃饭歇脚;
正吃饭间;一武人打扮的汉子喝得酩酊大醉;当场发起酒疯來;将十数桌子尽皆掀翻不算;见白若雪身子长得妖娆多姿;眯着一双色眼;双手朝她身上抓來;
白若雪闪身避开;叱声道:“找死;”衣摆掀动处;削长俏腿倏然飞起;踢向醉汉肚腹;
萧影大惊;心想倘若被她靴子底下的利刃踢中醉汉肚腹;他哪里还会有命在;当即更不起身;右手伸去;五指拿在她小腿肚子间;
白若雪“啊呀”一声叫痛;险些儿跌倒;登时骂道:“你干什么呀;捏得我好痛;”
萧影原只轻轻捏在她小腿肚子之上;却不知她日间受自己内力震荡受伤的;正是这只脚;一捏之下;便搞得她痛楚难当;
那醉汉却是不识趣;见白若雪非但人长得漂亮;身手也自不凡;更是來劲;大放厥词道:“乡下妹子;陪哥哥玩玩……”说着双手左右开弓;大剌剌向白若雪狂扑乱抓;却哪里碰得到她的一片衣角;
萧影一眼便瞧出;醉汉远非白若雪敌手;为免败露身份;假装行若无事;继续喝酒吃菜;
醉汉见白若雪身手大是不凡;久抓不着;恼羞成怒;大声嚷嚷着;提拳向萧影扑來;心里想着一拳便可将萧影这灰头土面的乡农打得**崩裂;哪知对方身形似是丝毫未动;眼前一花;自己却一大马趴摔在地上;扑了个狗吃屎;
醉汉醉醺醺骂道:“操他个大爷;你是人不是;”
摇摇晃晃又待立身扑打;却有两人过來将之按住;一个伸手揪住他胸前;一个提着他的右腿;活猪儿般拎向门口;
(创作不易;求鼓励;求收藏;求签到;别的随你心意;谢谢;天天更新;精彩不断;这本书涉面很广;有侠骨柔情;有神仙魔幻;有历史经典;有战场烽烟;神仙、魔幻之类主要借用一种形式;实质上还是以传统武侠为主;明月诚邀各位朋友细心品读;求加入书架收藏;谢谢;朋友们在阅读中有任何的只言片语要说;请在书评区交流;你的小小一句话;对明月來说都弥足珍贵;我在用心去著三四百章节的一本书;如果朋友们能用心去读三四个章节;明月感激不尽;)
第一百一十回 鼠目居高神自凛()
其中一中年男子边走边道:“师弟怎可这般胡闹;今晚卢盟主邀请大伙;必有要紧之事;可是耽误不得;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谁要惹事烧死谁;见了新盟主;咱们可不能造次;再说啊;你在此大闹;被别的门派瞧见了;可要小瞧咱们六合帮了;”
醉汉大声道:“我不管;卢焯义这老儿做盟主;我就是不服……”
醉汉话未骂完;已然给两人提拎着出门而去;
萧影听了他们这话;吃惊非小;心中暗暗叹气道:“唉;山西武林盟主之位;终是让卢焯义抢了去;如此看來;武林一场劫难;势所难免;但愿卢焯义不似白圣白老爷子所言那么坏;如若不然;辽国大举南侵;生灵涂炭之日;离此已经不远;”
白若雪见醉汉被人提拎而去;模样儿极其滑稽可笑;朝门口“哼”的一声冷嘲;复又坐到萧影身边;气愤愤地正要举筷;却见萧影叹了口气;一脸神情凝重;
她一看之下;心中不悦;嗔道:“你这无情无义的胆小鬼;人家被人欺负;不肯援手也就罢了;就当我白若雪无依无靠;该当命苦;这当儿你却叹什么气;扫兴;”
萧影却不理会她的怨言;只道:“卢焯义做了山西武林盟主;只要找到了他;莫氏父子的下落;便可知晓;”
白若雪听了;又是惊怒又是恼恨;一张俏面之上;神色飘忽不定;半晌才恨恨的道:“卢焯义这奸贼怎么会做了盟主;这不可能;那爹爹的血不就白流了;想不到爹爹以性命换來的;竟是这样一个结果……”
她话到中途;一双大眼睛里已然噙满泪水;紧紧盯住萧影道:“爹爹的仇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见萧影闭口不答;移开泪眼又道:“爹爹;若雪不孝;卢焯义那老贼如今当上盟主;权势熏天;这辈子若雪恐怕再难替你老人家报仇雪恨……”
萧影见白若雪曼妙的身姿不住颤动;显是心情激动异常;出声劝慰道:“你先别着急;事在人为;总会找到机会替你爹报仇雪恨;”
结了酒菜钱;见白若雪兀自呆在桌边出神;当即伸手过去;拉了她的纤手出门;
耳听醉汉大喊大叫的声音自左首边传來;萧影拉着白若雪的皓腕;尾随其后;过不多时;便到了一座大宅子前面;那两人将醉汉放下地;扶着他进了宅子大门;
萧影拉着白若雪近前看时;见门头匾额上写着“卢府”两个金体大字;一看便是日里刚刚挂上去的;此刻月悬东方;九天照明;门头牌匾上面的字;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他心想;原來山西武林盟主还有这等待遇;竟有这么豪华的宅子好住;
当下也不多想;拉着白若雪跃身上了数丈高墙;伏身暗处观望内里动静;
白若雪伏在他耳畔;气吐如兰;悄声道:“卢焯义这样的大坏蛋;竟住这么大个宅子;他的钱定然是从辽狗处得來;咱们这就进去;一刀将之宰了;替爹爹报仇;”
萧影知她恨透了卢焯义;劝道:“咱们先跟进去;而后见机行事;莫家父子还在他们手里;不能莽撞行事;你爹爹之仇;能报则报;不能报再寻机会;”
白若雪沉着一张脸;闷闷不乐;
萧影察看院落里面人影不见;拉着她柔滑的纤手;一提真气;掠下高墙;一声不响地落在院内;
两人借着月色;左转右拐;來到一座灯火辉照的大殿之前;
白若雪正不知萧影欲待如何施为救人;陡然腰间一紧;却是被萧影当腰一搂;身子腾云驾雾般凌空斜飞而起;悄洠⒌厣狭宋荻ィ
这一下被萧影贴身搂抱;白若雪不觉花面晕红;双眼凑在他的脸侧;面上神情轻娇薄怒;似在责怪他碰了她的身子;欲言又止;欲怒还羞;
萧影却一门心思想着救人;哪还在意自己抱的是千娇百媚的美人儿;搂的是滑软如玉、捏之会出水的妙体素腰;
他轻轻揭开琉璃瓦片;一道金辉扑面而來;登时两人脸上;都是满面金光;
低头向下张望;金黄色灯火映照之下;满眼金碧辉煌;内里空阔的大厅间;分两排倚壁坐了几十号人;人人神威凛凛、身彪体悍;看似均各身手不凡;
正堂居中坐了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脸面窄长;颔下留了一撮八字须;正襟危坐;侃侃而谈;正是卢焯义;
萧影一见之下;心里不禁大骂:“这世道黑白颠倒;似卢焯义这等披着羊皮的狼;也这般道貌岸然、威风凛凛地坐在上面;”
白若雪显是报仇心切;因向里张望的洞口窄小;先前只在萧影头旁附眼向内瞟探;此时也顾不得自个儿是大家闺秀;身子紧挨着萧影;将一张粉嫩嫩的俏脸贴在萧影脸上;凝眸向大厅内张望;
如此肌肤相亲;当夜破庙之内的情景;立时闪现在萧影眼前;心下暗觉不妥;但于此情境;白若雪显然一无主见;如自己不拿主拿张;见机行事;岂能救得莫氏父子;
当下并未避让;心想:“江湖儿女;亲如兄妹;萍聚是缘;离散亦随缘;倒也不必一味严守男女授受不亲这一套繁文缛节;”心里这样想着;又处在事头上;虽然娇软玉体缠身;却也不再心猿意马;
白若雪见大厅内居中而坐的正是卢焯义;登时花颜大怒;当即便要跳入大厅刺杀;
好在萧影早有防备;一把捉住她的手;悄声道:“杀人容易救人难;你这样下去;你爹爹的大仇当可得报;莫家父子的性命;却又断送了;”
白若雪一双大眼珠儿紧紧盯着卢焯义;胸口起伏;鼻中娇喘细细;却是带着一股怒气;微微点了点头;萧影言语之中这层意思;她虽然不是心思十分缜密之人;却是一听便懂;
只听卢焯义沙哑着声音;面上一派凛然之色;说道:“在下新履盟主一位;众位肯赏薄面;前來共襄大举;卢府内外登然蓬荜生辉;在下今晚邀各位前來;实有要事相商……”
话到这里;座间有人道:“卢盟主但凡有命;我等定当全力以赴;何须商量;尽管吩咐便了;”
卢焯义道:“岂敢;岂敢;今晚在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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